雲嬋卿已經呆滯了,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安南俊會這麼做。
她的蒼老,她的醜陋,雖然沒有確切的照過鏡子,但是,只要看裸露在外的手臂就能想到,該是多麼的瘮人。她不覺得安南俊能接受,更是從來沒有想過,面對這樣一副面孔,安南俊竟然還能面不改色的親吻她。
小墨也看傻了眼,不是被父親的行爲感動了,而是被震憾了,嚇到了!
他看到父親在親吻孃親,和他親吻孃親的時侯不一樣,父親有伸舌頭!父親把舌頭伸進了孃親的嘴巴里,就彷彿孃親是一道可口的美味佳餚一般,不停的在孃親的嘴巴里探索,攪動……
好奇怪哦,爲什麼和他不一樣呢?
他親親孃親的時侯,都只是把嘴巴靠上去,然後發出“啵”的一聲。可是,父親的樣子明顯要比他狂野許多,就好像一隻捉到了羊的大灰狼,就好像要把孃親吞吃入腹一樣,而且,孃親竟然都沒有反抗。
孃親的樣子好奇怪啊,她先是驚詫的瞪大了眼睛,惶恐的往後退縮了一下,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父親。然後,在父親用力將她拉回去,重新親吻上她之後,她竟然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就好像,她願意讓父親這樣親吻,她喜歡父親的親吻。
小墨的心中升起了一股醋意——他也要玩親親,他也要像父親這樣的親親孃親。不,他要比父親親的更多,他要比父親親的更好。孃親是他一個人的。一直是他一個人獨佔的,他不能讓父親搶走!
“壞蛋!你在幹什麼?!快放開我孃親!”小墨突然憤怒的衝上前去,狠狠的把父親從孃親的懷裡推開。他看到孃親竟然默默的流眼淚了,這個討厭的壞傢伙。他一定是又欺負孃親了!
“孃親,他是不是咬你了?疼不疼?墨兒給你吹吹……不哭,不哭……”小墨緊張的扶着孃親,一臉關切的神色。明明剛纔都還好好的,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孃親就被父親給惹哭了。
孃親的樣子好傷心,他從來都沒有看到孃親這樣哭過。
安南俊雖然被小墨推倒在地上,但是。除了一開始傷口觸地的時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以外,竟然一直掛着笑容。他在笑,他在看着墨兒笑,在看着雲嬋卿笑,他笑的很開心,很滿足,絲毫沒有對小墨生氣的模樣。
雲嬋卿剛纔確實是在哭,不過卻不是因爲傷心難過,而是因爲被安南俊感動了。她之前的患得患失。還有對自己的不自信,對未來的恐懼和迷茫,在這個瘋狂的親吻中,一下子就都放開了。
彷彿,只要有他在,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可惜,好好的氣氛被小墨這麼一打岔,她一下子就哭不出來了。不僅哭不出來,而且還哭笑不得、尷尬萬分。特別是在小墨問她有沒有被咬疼的時侯。她甚至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該怎麼和小墨解釋啊?
難道要告訴小墨。那只是愛人之間的親吻,她其實一點也不疼嗎?
彷彿聽到了雲嬋卿心中的尷尬,冷魈像個無所不在的鬼魅一般。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傷藥,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安南俊的房間裡面。
“主子,你怎麼樣了?”冷魈一臉緊張和焦急。他纔剛剛給主子重新包紮了傷口,可是現在,主子的傷口竟然又裂開了。而且,傷口裂開的比上次還嚴重,主子後背的衣服都被鮮血浸溼了。
“我沒事。”安南俊從地上坐了起來,動作略有些遲緩。
其實,相比於嗜心之痛,他後背的傷痛簡直就是小兒科。在蠱蟲不躁動的時侯,他甚至都會忘記自己後背還有傷口。或許,是疼痛的麻木了吧?在那種強烈疼痛的對比下,任何傷痛都會變得微不足道。
“怎麼會疼成這樣?而且,傷口到現在竟然還沒癒合!是不是有餘毒未消?我給你看看傷口吧。影衛的毒稀奇古怪,說不定有什麼特異之處呢!”雲嬋卿扶着安南俊,想要讓他去趴在牀上。
冷魈沒有說話,也沒有幫主子解釋,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他能看得出雲姑娘對主子的關心,但是,只要一想到主子是爲她才承受的這種痛苦,他的心中始終是有些彆扭,不願意對她說話。
“不用了,就讓冷魈幫我換藥吧,這幾天都是他幫我換的。我自己的傷勢自己心裡清楚,沒什麼大礙,你不用替我擔心。”安南俊拒絕了雲嬋卿,他倒是不怕換藥,他是怕雲嬋卿看到他背後的傷口會起疑,到時候再堅持要給他診脈,他的秘密就隱瞞不下去了。
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時間了,他不想讓她擔心。
“還是我來換吧!我畢竟懂得一些醫術,而且,你的傷口已經不是第一次裂開了,如果不好好處理,以後都很難癒合的。師父有教過我縫合術,把傷口縫合了有利於恢復。”雲嬋卿接過了冷魈手中的湯藥,眉頭卻猛地一皺。
補血藥,而且是強效的補血藥!冷魈竟然熬了補血藥!
雖然安南俊受了重傷,也確實失了不少血。但是,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只要傷口救治的及時,根本就不會有太嚴重的後果。按照正常的情況來看,安南俊的傷口早就該癒合了,三天的時間也足夠他恢復的了。
可是,她剛纔卻看到他那麼痛苦的打滾,彷彿生不如死一般!
不應該啊,實在是不應該啊!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冷魈!”安南俊不滿的冷斥了一聲,希望冷魈能主動的過來給他換藥。只要冷魈的態度堅定一點,雲嬋卿就不會插手,也許他就能夠欺瞞下去了。
可惜,冷魈原本就在替主子感到委屈,恨不得讓雲姑娘看到主子的傷勢,他又怎麼可能幫主子打掩護呢?而且,主子可沒有明確的命令他,所以,他就乾脆假裝不明白,直接退到了雲姑娘的身後。
主子受了這麼多的苦,是該讓雲姑娘知道主子的付出了!
“好了,你流了這麼多血,就不要再耽誤時間了。”雲嬋卿將安南俊按到牀上,讓他趴在枕頭上,將整個後背暴露在她的面前。
安南俊的後背,已經全部被鮮血染紅,衣服溼答答的黏在身上,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很疼。特別是想到,要重新包紮傷口,就要把原來的布條撕開,布條沾着血肉,要撕開一定會很疼……
雲嬋卿伸出的手,竟然有那麼一絲顫抖。
“雲大小姐,用剪刀!”冷魈似乎是看出了雲嬋卿的顧慮,所以便將牀邊的剪刀遞了過去。他之前給主子換藥,也是縮手縮腳的不敢用力,生怕將主子給弄疼了。可是後來才明白,他的動作越慢,主子受的痛苦越多。
有一次,他的藥還沒上完,主子的蠱蟲卻又發作了。那時候,主子疼的在牀上翻滾,後背的傷口因爲沒有了束縛,鮮血流得幾乎把整張牀都染紅了,連他這種歷經無數次生死的暗衛,都覺得慘不忍睹。
後來,他再給主子換藥的時侯,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儘量減少主子痛苦的時間,也防備着蠱蟲突然醒來。其實,換藥的時侯並不難,但是,衣服和繃帶沾上鮮血之後,會和鮮血一起結成痂,很難弄開,所以,他就事先準備的剪刀。
雲嬋卿接過了剪刀,直接將安南俊的衣服剪開,露出了幾乎纏住整個後背的布條。看上去,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點,布條上都是新鮮的鮮血,並沒有結成血痂,所以,只要將繃帶剪開就可以直接換藥了。
雲嬋卿並不知道,就在一刻鐘之前,冷魈纔剛給安南俊換過藥。所以,她現在看到的繃帶是才纏上不久的,根本就不可能那麼快結痂。但是,安南俊實際上的傷勢,其實比她看到的要嚴重多了!
雲嬋卿小心翼翼的剪開了繃帶,儘量躲開了傷口的位置,避免剪刀觸碰到傷口,造成傷口的再次出血。但是,不論她怎麼小心,安南俊的傷口還是在不停的流血,根本就不像三天前的舊傷,反倒像是剛剛纔受的新傷。
“嘶……”雲嬋卿纔剛把繃帶剪開,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剪刀都差點掉到自己的腳上。她怎麼也想不到,安南俊的傷勢竟然這樣嚴重,比她上次給他包紮的時侯還要可怕!
“啊~!”小墨偷偷的上前看了一眼,馬上捂着嘴巴驚呼了一聲。
天哪!父親身後的傷疤,怎麼會變得那麼恐怖?!
明明之前他還幫父親看過,根本就沒有這麼嚴重的!
一條能夠貫穿整個後背的傷疤,森然刺目。有的地方已經結了痂,但是有的地方卻露出了鮮紅的嫩肉。黑色的血痂和紅色的嫩肉交錯在一起,隱隱的還能露出傷疤中間的森森白骨,猙獰而可怖。
這……這也太嚇人了吧?!
父親怎麼能把自己弄成了這般模樣?
孃親昏迷的那天,他幫父親檢查過傷勢,傷的根本就沒有那麼嚴重。因爲孃親給他治療的及時,背後的傷口都已經開始癒合了。若不是這樣,他也不可能這麼安心,一連三天都沒有過來過問父親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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