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今晚的風可真大啊。”
“可不是怎麼的?”那李婆子有些怨懟道:“眼見着就要入秋了,秋夜涼風起,陣陣入骨寒啊。偏生我還這麼倒黴被安排在這裡看着這羣小蹄子與老貨。”
“唉,這不也是爲了找出害二少爺的兇手麼?”
“兇手不是香草麼?都畏罪自殺了,還能找出個屁啊,就是瞎折騰!”
“誰說不是呢,可是主子讓咱們做什麼,咱們也只能做什麼,誰讓咱們就是奴才的命呢。”
“唉,可不是這道理怎麼的!”
“嗨,不說這些個了,來,我給你拿了些酒菜來,咱們找個避風的地方喝幾盅,去去寒。”
“這……”那李婆子遲疑道:“不大好吧,要是這些小蹄子跑了怎麼辦?”
“瞧你說的,她們都是家生子,又不是害二少爺的兇手,沒事跑什麼?大小姐就是一時之氣把她們關着泄泄憤而已,你還真以爲她們中真有兇手麼?”
“你說得倒是有道理。”李婆子笑道:“還是老姐姐心疼我,來,我們找個避風的地方聊會。”
“好咧。”
門口傳出了離去的腳步聲。
過了一會,只見柴房裡伸出了一隻手,熟練異常的拔開了外面隨便扣上的小釦子……
門慢慢地打開了,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丫環,夜中小丫環的眼珠滴溜溜的轉着,一看就是個機靈的。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了頭,仔細地看了看周圍,側耳聽了聽後,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又將門輕輕地鎖好,趁着天黑,一溜煙的就跑了。
暗中李婆子與另一個婆子走了出來,兩人相視一笑。
李婆子道:“去跟大小姐說,魚上鉤了。”
“好,今兒一定要抓着那個想害二少爺的人,將那賤人千刀萬剮!”另一婆子咬牙切齒地說了聲就走了。
落鬆院中一片的安靜,黑漆漆的彷彿一片墳場。
因着所有的丫環婆子都被抓起來了,旭兮也被晨兮送到了司馬神醫府上住了,整個院中是空空落落無聲無息。
“吱呀”
門被輕輕打開發出幾不可聞的吱呀聲,卻在夜中顯得詭異而陰森。
這時忽得一陣風吹了過來,發出淒厲的嗚嗚聲,彷彿厲鬼在哀嚎。
那丫環嚇得渾身一個激靈,腳下頓了頓,她嚇得竄進了門,忙不迭的將院門關好,才如脫了力般靠在了門背上,長吁了一口氣。
她靠着門背,閉着眼,平復着恐懼的心情。
良久,她才輕手輕腳地往院落中的丫環房走去。
黑暗的走廊上,她就如一抹幽靈般穿梭着。
終於她停在了一扇門前,左右探了探後,感覺安全了,從腰間找出了一把鑰匙,十分麻俐的塞入了緊緊鎖着的鎖眼裡。
“咯嚓。”
鎖被打開了,丫環露出瞭如釋重負的呼氣,還好這鎖沒換掉,還是香草以前用的。
她快速的打開了鎖,一個閃身進了屋子,關好了門。
“嚓!”她輕輕地劃亮了火摺子,點燃了一枚小小的蠟燭,並小心的籠着,以防光線外泄。
透過窗紗,只見屋裡忽明忽暗,人影晃動,彷彿鬧鬼。
隨即看到人影上下翻動着,到處找尋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
那人影不動了,屋裡傳來壓抑的欣喜聲:“太好了,找着了。”
隨即燭光一滅,門又打開了。
那丫環很快的關上了門,上好了鎖。
就在她帶着喜悅轉過身時,腳停頓在那裡。
“譁!”無數的火把瞬間燃起,照得院子裡如同白晝。
只見旭兮屋的丫環婆子一個個義憤填膺的站在那裡,惡狠狠地盯着這個叫巧心的丫環。
而晨兮站在院的中央,脣間帶着似笑非笑的冷冽。
“巧心,沒想到竟然是你要害二少爺!你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
“真是賤人,你這個賤人,差點害死了整個院子的人!”
“是,殺了她,殺了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對,對,殺了她!”
“竟然敢背主害主,簡直是該千刀萬剮!”
這羣丫環婆子一個個又氣又恨地看着巧心,恨不得撕碎了她。
其中一個婆子更是衝上了來,對準了巧心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瞬間,所有的人都圍着巧心把巧心打得哀號連連,求饒不斷……
也難怪這婆丫環婆子這麼憤怒,要知道如果旭兮真是在院中被毒死了,這羣人都得陪葬!她們能不恨死那個下毒的人麼?
直到巧心痛苦的呼叫聲越來越低,晨兮才向千兒使了個眼色。
千兒會意的點了點頭,喝道:“好了,別打了,難道你們想打死她殺人滅口麼?”
衆僕人聽了彷彿得了定身術般,立刻停止了謾罵詛咒與拳腳,一個個退了開去。
立在兩邊敬佩地看着晨兮,要不是大小姐聰明,怎麼能抓出這個暗中的毒手呢?
千兒則低下了頭,從巧心的懷中搜出了一包沒用完的毒藥,瞪了眼巧心後,遞給了晨兮。
晨兮漫不經心的翻看了看後,交給萬兒。
“巧兒,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奴婢……奴婢……”鼻青眼腫的巧心驚恐地倒退着,眼中再也找不出剛纔的靈動了,而是被恐懼所佔據。
晨兮目光如矩的看着她,不說一句話。
整個院子裡只聽到火把書噼裡啪啦燃燒的聲音,再也沒有一絲的聲音了。
唯有數十對彷彿要吃人的眼神狠狠地盯着她,就如夜間狼羣環伺。
而晨兮就是那頭狼,正目無表情的盯着她這隻驚恐不安的獵物。
巧心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拼命的磕着頭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是奴婢與香草有仇,所以奴婢一時豬油蒙了心,就往香草的湯裡下了毒,奴婢是爲了陷害香草才這麼做的,沒有想到害二少爺,大小姐饒命啊……”
院中一片寂靜,唯有巧心的磕頭聲不絕於耳。
不一會她就磕得頭暈眼花,朦朧中她看到一對精緻的繡鞋慢慢地移向了她,那蓮足每移一步都給她帶着強大的威壓感,彷彿死神的來臨。
她瑟瑟發抖,難以承受這麼強大的威壓。
就在她感覺心臟快被這種窒息的沉重擠碎時,那對繡鞋突然在她的眼前停住了。
她只覺身上一輕,長吁了口氣。
“你確實是該死!”頭上傳來晨兮冷如刀尖的聲音:“你身爲奴婢心有二心該死!作爲奴婢敢下毒害主,該死!下毒後不思悔改,還企圖欺騙主子,該死!你簡直是該千刀萬剮!來人,將這個背主害主之人拉下去,千刀萬剮!家人連坐!”
晨兮每說一句都讓巧心的心隨之驚顫,待聽到晨兮說千刀萬剮家人連坐時,嚇得撲騰一下趴在了地上。
哭喊道:“不要,不要,求求大小姐,饒了奴婢這一次吧!放過奴婢吧……”
晨兮冷眼看着她,對衆僕厲聲道:“還不快動手?還等什麼?”
一羣如狼似虎的僕人衝了上來,抓住了巧心就往外走。
“不要!”就在到門口時,巧心一把抓住了門楣,聲嘶力竭:“不要,奴婢說,奴婢都招,大小姐開恩啊。”
“等等!”
晨兮看了眼衆人,淡淡道:“千兒,萬兒,春兒留下,其餘的人都退下。”
“是。”一干人雖然十分好奇想知道幕後指使人是誰,可是晨兮下了命令誰也不敢久留了,一個個快速的離開。
這時巧心瑟瑟發抖的伏在了地上,狼狽不堪。
千兒拿了張椅子到晨兮的面前:“大小姐,坐。”
“嗯。”晨兮坐了下來,接過了萬兒遞過來的茶,輕輕地抿了一口,也不催巧心說話。
巧心伏在地上,驚魂不定,良久,纔回過了神,她擡起的臉,看向了晨兮。
夜中晨兮那張美麗的小臉在火裡隱約着高不可攀的冷豔,而最讓她害怕的則是晨兮的眼,彷彿能看穿人心,讓所有的陰謀與醃都無以循形。
“是……是……”巧心連說了二個是,卻還是沒有說出誰是主謀。
晨兮低垂着眸,輕抿了口茶,淡然道:“慢慢想,我不急。”
巧心不解的看着晨兮,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那叫聲響徹了夜空,如一道催魂的利箭戳刺入了巧心的心臟。
“不……”她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淚如雨下,拼命的磕着頭,哀哀泣泣道:“求求您了,不要傷害奴婢的家人,這都是奴婢做的事,不關奴婢的家人啊……”
晨兮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繼續磨嘰,你只要知道你磨嘰十個數,你的親人身上就少一個器官,你就慢慢耗着,反正今兒個小姐我有的是時間。”
“不!”巧心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爬到了晨兮的面前,哭道:“奴婢說,奴婢說,是奴婢,奴婢受了候爺夫人指使要毒害二少爺,可是奴婢卻害怕,所以將毒藥給了香草,讓香草下手害二少爺的。”
“香草爲什麼會聽你的安排?”
“那是因爲香草與三老爺通姦被奴婢發現了,奴婢逼着香草幫奴婢下毒,否則就把這事告訴將軍。”
“就算是香草與三老爺通姦,最多也是被打發出府裡,香草又怎麼可能爲了這事而擔上個害主的罪名?這可是要償命的!”
“那是因爲奴婢跟香草說這毒不是立刻發作的,而是得半個月後發作,這半個月足夠香草有機會成三老爺的妾了。”
“你怎麼這麼有把握?”
“那是因爲……因爲……”巧心看着晨兮,口中吞吞吐吐。
“說!”千兒在一邊喝道。
巧心打了個寒戰,連忙道:“是,是,那是因爲香草已經懷了三老爺的孩子,所以香草纔會答應的。她說這樣也好,現在大少爺死了,二少爺再一死,那麼楊家就只有兩個少爺了,到那時三老爺的兒子就有機會承襲了。奴婢估摸着其實香草也早想除去二少爺了,只是一直沒有人給她機會,奴婢送上門這個機會,所以我們纔會一拍即合的。”
晨兮面沉如水,眼底一片幽深,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千兒萬兒擔憂地看着她。
巧心則害怕的瑟瑟發抖,不知所措。
半晌只聽晨兮喝道:“來人,帶上這賤婢去候夫人的院子。”
怡雅院中,賈氏早就睡下了,被敲開門後,她只粗粗的整理好自己,就看着晨兮帶着巧心及千兒萬兒她們走了進來。
“這是……”
“女給伯母請安了。”晨兮先是對着賈氏行了個禮。
賈氏眼一閃,處變不驚道:“今兒個下午的事,我聽說了,本準備明兒個去看看你們,這不巧下午突然心悸不已,遂沒有去。”
“心悸?”晨兮似笑非笑道:“伯母是該有心悸。”
賈氏臉色一變,怒道:“楊晨兮,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半夜三更的不睡覺,帶着人興師動衆直闖了怡雅院中,就是爲了來指責我的麼?告訴你,雖然這候府被你們楊家佔了,我好歹也是誥命的候夫人,真要惹急了我,大家都撕破了臉!”
晨兮淡淡道:“伯母這般憤慨是作什麼?要是被人看在眼裡,還以爲伯母是氣急敗壞呢。”
“你……”賈氏騰得站了起來,雙目冒火的瞪着晨兮道:“你這是什麼話?敢情還懷疑我要下手殺旭兮麼?”
“懷疑?”晨兮冷笑:“要是懷疑的話就好了,現在是證據確鑿!”
“你說什麼?”賈氏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地看着晨兮。
晨兮也不再多說,只指着巧心道:“不知道伯母可認識這丫頭?”
賈氏只看了眼巧心,就搖頭道:“不認識。”
那聲音是乾脆利落,不帶一點的猶豫。
晨兮眼微閃道:“伯母可得看仔細的,怎麼看也沒怎麼看就否定的這麼幹脆?”
賈氏高傲道:“我身爲候府夫人如果連看過一眼的僕人都記不得,那還有什麼資格管理整個候府?不認識就是不認識,見也沒見過。”
聽了賈氏斷然的否定,巧心一急,叫了起來:“候夫人怎麼不認識奴婢了呢?要不是候夫人給了奴婢斷腸藥指使奴婢把藥放入二少爺的雞湯裡,奴婢怎麼敢做這種背主弒主的大逆不道的事?”
“咣啷!”賈氏手中的茶盞掉在了地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巧心,氣道:“你……你這賤婢,說的這是什麼混帳話?我何時讓你毒害旭兮了?”
巧心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磕着頭哭道:“候夫人,奴婢知道將您出賣是奴婢的不對,可是奴婢實在不能眼見着奴婢的家人死於非命,奴婢求求您了,認了吧,您害了二少爺罪不至死,奴婢可就是要千刀萬剮的,求求您了,你天天唸佛吃素,就算您大發慈悲,饒了奴婢吧。”
說完撲通撲通的又磕起了頭,那磕得用盡的樣子還真是讓人見不禁生了側隱之心。
賈氏臉色慘白,氣急道:“你……你這賤婢簡直是滿口胡言,我怎麼可能做這種狼心狗肺的事?”
轉臉對着晨兮道:“兮兒,聽伯母的,伯母從來沒有讓人害過旭兮,這全是這賤婢的陷害!伯母見也沒見過這賤婢,怎麼可能讓她害旭兮?”
巧心見賈氏一心抵賴,心急如焚,連忙拿出了一枝釵子遞給了晨兮:“大小姐,這是候夫人給奴婢的釵子,說是隻要奴婢聽了她的話,毒害了二少爺,就會讓奴婢有離不盡的榮華富貴。奴婢句句是實,絕無半點虛言,請大小姐明察。”
千兒接過了釵子遞向了晨兮,晨兮翻看了看後遞給了賈氏:“伯母你看看這釵子。”
賈氏拿到這釵子後臉色頓時變了,這釵子是她最喜歡的一枝,平日她就常戴着,只要是人都會認識這釵子是她的。
當下氣得渾身發抖,擡起腳一腳踢翻了巧心,怒道:“你這賤婢,我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爲何害我至斯。”
巧心被踢的一口血噴了出來,她趴在地上,哭道:“候夫人,您認了吧,是奴婢不該豬油蒙了心,受了您的蠱惑才起了害二少爺的心,奴婢已然受了懲罰,可是奴婢不能不顧家人啊,求求您了,念在奴婢爲了您作了這喪盡天良的事的份上,開開恩吧,讓奴婢死也死個痛快吧。”
“你……你……”賈氏只覺百口莫辯,站在那裡只是惡狠狠地盯着巧心,要不是要怕擔下個殺人滅口的惡名聲,恨不得一刀殺了巧心。
這時,晨兮見賈氏臉上已然遍佈了滿腔的憤怒與恨意,看來已然被逼入了絕地,滿意的笑了笑。
“巧心,我來問你,你口口聲聲說是候夫人指使你毒害二少爺的,你除了這金釵可有別的證據?”
巧心微微一愣,搖頭道:“沒有。”
晨兮微一沉吟:“你平日跟候夫人可有接觸?”
“奴婢以前並未與候夫人有所接觸。”
晨兮聽了臉色一變,怒斥:“大膽刁奴,既然你平日與候夫人從未有過接觸,爲什麼候夫人會選你替她去毒害二少爺?難道你以爲候夫人的智商就這麼低麼?”
“不,不,奴婢雖然與候夫人沒有接觸,但跟候夫人身邊的玉鸞姐姐關係十分的好,自從住入了府裡後玉鸞姐姐一直很照顧奴婢,知道奴婢家中缺銀就送銀子,還幫奴婢請大夫給奴婢的父親治病,所以奴婢很感激玉鸞姐姐,是玉鸞姐姐向候夫人舉薦了奴婢的。”
賈氏大怒:“來人,把玉鸞這賤婢給本夫人帶上來!”
晨兮看了眼巧心,冷笑道:“就算玉鸞與你交好,你是傻的麼?讓你背主就背主,讓下毒就下毒?”
巧心慘然一笑:“是奴婢不該有妄想,不該有貪念,是玉鸞說候夫人讓奴婢做成這事後,就讓奴婢做候夫人孃家的哥哥的小妾。奴婢一時豬油蒙了心,想着當婢當奴哪有當妾好?再說聽說那賈大少爺雖然年已四十,但膝下並無男嗣,奴婢想着自己年青身體好,要是辦成了討了候夫人歡心,候夫人向候大少爺說些好話,候大少爺必然會多寵幸奴婢,到那時奴婢要生下個兒子的話,那不從此就富貴榮華了?”
“富貴榮華?”晨兮譏嘲道:“你要知道不管這事你做成還是做不成,都是死路一條!還富貴榮華?”
巧心渾身一顫,不敢置信的看着晨兮,脫口而出道:“爲什麼?”
“爲什麼?”晨兮看着這個無知的丫環,眼底冰冷一片:“先不說發現了就是死路一條,就算你做成了,要是真是候夫人指使又怎麼會讓你活在這世上?難道讓人抓住候夫人的把柄麼?”
轉過頭對賈氏道:“伯母,我說的對是不對?”
賈氏正色道:“沒錯,如果真是我讓人找巧心下手的,一旦事成,我必會殺人滅口!”
巧心聽了登時面如土色,倒在了地上,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一個丫環匆匆的跑了進來,低聲道:“回夫人,回大小姐,玉鸞自殺了。”
賈氏蹭地站了起來,美目中射出了恨毒的光芒,咬牙切齒道:“好啊,竟然算計到我的頭上來了!死了沒有?”
“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身子都涼了。”
“哈哈哈,死了,都死了……”巧心突然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
賈氏與晨兮則漠然地看着她,直到她笑罷後,晨兮才道:“巧心,我最後再問你一句,是候夫人親自把這釵子交給你的麼?”
巧心擡起了失神的眼,看向了晨兮,呆呆道:“小姐,如果奴婢說實話,能放過奴婢的家人麼?”
“我本不是嗜殺之人,一人做事一人當,剛纔你所聽到的只是口技而已,只要你的家人忠心耿耿不做背主之事,我不會因你的事懲罰他們的。”
“謝謝大小姐。”巧心慘然一笑,對着晨兮磕了三個頭,才道:“這釵子是玉鸞藉着候夫人的名譽送給奴婢的,奴婢見這釵子是候夫人最喜歡的,就信了玉鸞的話,哈哈哈……沒想到全是謊言!哈哈哈……”
突然,她發出一聲淒厲怨毒的詛咒:“玉鸞,就算成了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說完,她站了起來,對着牆狠狠的撞了過去。
“啊……”賈氏嚇得倒退了數步。
就在她驚叫中,巧心腦漿迸裂,軟軟的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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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她這麼愛打打殺殺,讓她去邊關守城吧(太監面癱,一國將軍的千金當衛兵?)
太監:太子,皇上想殺太子妃。
太子:他這麼愛殺人,明天找幾個殺手把他做了。(太監昏倒,這是皇上啊!)
太監:太子,太子妃養了個寵物
太子:養個寵物有什麼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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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臉上僵了僵:算了養就養吧。
太監:可是那個寵物是個人,是個男人。
一陣風起,眼前沒有了太子的影子,只聽到磨牙聲:莫離殤,你竟然敢養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