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元鴻不可置信的看着連池跟連碧,“發生何事,怎會又回來了。”
連池現在全身無力,身體發軟,根本無任何精力去應付賴元鴻,也不做聲,如癡如狂見主子沒有說,再加上賴元鴻見到主子如此,並未說任何關心的話,翻到指責主子,這更讓兩人看不過,索性也就以下犯上不回答了。
“爹爹,嗚嗚嗚,碧兒好害怕,好大一隻黑豹,就那樣衝着我們過來了。”見到父親,連碧立馬撲到他的懷裡,臉靠在賴元鴻的胸前,開始哭了起來。
“怎麼會出現黑豹,碧兒可有受傷。”說着就拉開連碧,自己的打量了一番,確定沒有受傷之後深喘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過了一會兒,似是想起了什麼,轉身看向連池,卻發現連池早已被兩個丫鬟攙扶着回了自己的院落。
“如癡,你在我的妝奩盒裡拿張一百兩的銀票給那護院的父母罷,日後每月封三兩,不要斷了。”再多的錢也換不回一條活生生的命,只能儘量補償吧。
回到院落,梳洗乾淨之後,連池似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躺在牀上睡了過去,在夢中,黑豹的吼叫聲一直充斥在她的耳旁,讓她一直睡的不夠安穩,一直流虛汗,全身發抖,就發起了燒來。
朦朦朧朧之間,連池似是聽到了一些男人的聲響,聲音嘶啞的叫了一聲“如癡。”
如癡見連池醒來,立馬走過去扶起連池,讓她斜靠在自己的身上,“外面發生了何時,怎會如此喧譁。”
“縣主,是北孤王,皇上命他辦理此案,縣主小睡,他已在前廳等了許久,那些個武將許是等不及了,纔會如此。”
“如狂,你去告訴王爺,說我已醒來,要如何查案,我協助就是。”雖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但連池仍想盡快找到想要加害於她的人。
當時可能不會多想,現在想來,那隻黑豹的目標很明確,一直都只是她,她從未離開京城,更別說回到有可能接觸到黑豹的地方,只怕是有些人居心叵測想要加害於她。
連池好恨自己的手無縛雞之力,在危難關頭只能逆來順受,今日若不是恩公及時趕到,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談何復仇,這虛弱的身子,只受了些驚嚇,就病下了,沒準兒有先仇人一步先去了。
沒一會兒如狂就又回來了,“縣主,王爺說已經徹查了黑豹的屍首,是隻剛生產完沒多久的母豹,並且血液中似是發現了些藥物,嗜血能夠使人興奮的禁藥,所以,王爺讓奴婢問縣主,可是接觸過黑豹。”
連池搖了搖頭,有些想不明白爲何會一直盯上了她,於是忍住心裡的懼意,努力回想着當時的情景,不由自主的像想起母豹當時的目光,有些哀傷,有些憤怒,還有不甘。
一瞬間,她又想起剛纔自己睡時總是聽到豹子的叫聲,當時以爲是今日的母豹,沒準會是小豹子。
想到可能還會有豹子在她的身邊,連池又不可遏制的發抖,雖心裡一直讓自己堅強,效果卻不甚明顯。
連池將自己的想法通過如狂告訴了迷傲,當下拉下連池牀上的兩層帷幔,士兵開始在除了牀之外的地方進行了搜查。
一個搜查連池屋內的士兵,在存放連池被褥的櫃子裡發現了三隻小黑豹,只是兩隻屍體已經僵硬,還有一隻也氣若游絲。
這個發現不得不讓連池心裡一顫,她的被褥向來都是一日一換,士兵說黑豹在這裡至少有兩日了,也就是說連續兩天連池都用着有小黑豹氣味的牀褥,怪不得會一直攻擊自己。
“連池縣主,這隻小黑豹可否交由本王處理。”世人都知北孤王脾氣古怪,殘虐無道,不喜與人深交,卻不知他會對黑豹嘆息不已,也許正如她所說的,傳言可能只是有些人爲了達到某些目的故意放出來誤導世人的吧。
連池答應了之後,迷傲便想轉身離去,突然想起了被忘記的一件事兒,“王爺留步,稍等片刻。”迷傲頓住了腳步,轉向連池。
連池在如癡的耳旁輕輕的訴說了幾句,如癡便從梳妝檯上拿了兩個小瓶送到了迷傲的手邊,“縣主說這兩瓶對您的身體有益,但不可參雜着其他的藥物使用。”
迷傲接過兩個小瓶,平時總是黯淡着的目光此時變得漆黑髮亮,宛若天空的星辰,有些複雜的看着她,也沒說什麼,說了句多謝便轉身離開。
回到府邸等身邊只剩他一人之時,退去了平日僞裝的迷傲,雖然臉色依舊蒼白,卻與平時有着天差地別的改變,身上散發着尊貴又充滿危險的氣息,嘴角的笑卻異常柔和的看着手中的兩個瓷瓶,隨後嘴角泛起一絲既像是無奈,又像是諷刺的微笑,打開小瓶,將瓶中的泉水灌到了小黑豹的嘴中,隨後拿起了放在桌邊的一碗藥,一飲而盡……
隱患消除以後,連池讓如癡如狂等丫頭退下去,因連池正在病着,如癡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外間的榻上候着,若她有任何不舒服,便能立即跟上去伺候。
在帷幔裡面的連池此時已經進入了空間,對着溪水大口的飲着,在危難關頭,連池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還有隨身空間這樣一個救命利器,若是自己用了,就會被百姓當做怪物吧,現在心裡也僥倖自己忘記,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喝了泉水之後,力氣已經恢復了些,便沒有再在空間內久留,一出來就沉沉睡了去,等在醒來時,連池是被凍醒的。
此時帷幔已經被全部掀開,蓋在連池身上的被子也都被拿了下來,因還在燒着,所以一直髮着抖。
腦袋沉沉,眼皮似是有千斤重,連池緊蹙着眉頭,剛想開口詢問怎麼回事兒,只是一個音符還未發出,嗓子上傳來陣陣針扎一樣的疼痛,尤其是在兩塊鎖骨中間被黑豹利爪抓破的地方,幸好是喝了靈泉的,不然會更嚴重。
隱隱間她聽到了寧姨娘責備的聲音,“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伺候的,這些個被褥都是有畜生的氣味的,池姐兒本來就受驚,你們這般不是成心的想要連姐兒睡得不安生嗎?”
“姨娘還是先將被褥蓋上,奴婢這就去拿些新被子,縣主今日赴宴過程中受到驚嚇,現下身子不適,聖上明日定會派人來詢問的,莫要更加嚴重了纔好。”一見寧姨娘將連池身上的杯子掀了,如癡便立馬上前阻止。
卻沒想剛說完,臉上便捱了寧姨娘一記耳光,“大膽刁奴,自己玩忽職守,還敢以下犯上,許是才升上大丫鬟還沒學規矩,明日便到張媽媽那裡好生學學。”
“滿屋子都是畜生的味兒,如何能養好身子,把窗戶都打開,等氣味散盡了在好好調養池姐兒的身子也不遲。”
自下午開始就變天了,至晚間下起了瓢潑大雨,一打開窗戶,涼意便瞬間彌散到了整間屋子。
寧姨娘也是有備而來,晚飯後一個半時辰一般都是就寢了的,身邊只會留兩個小丫鬟守門,一個大丫鬟守夜,自己卻是帶了七八個丫鬟婆子,就算是現在急急忙忙的將連池院裡的其他丫鬟叫來,也都是些奴才,根本奈何不了是主子的寧姨娘。
“池姐兒可吃了藥。”似是想到什麼,便回頭俯視着跪在地上的如癡問道。
“回姨娘,縣主吃了些。”
“吃的可是顧大夫的藥?”寧姨娘像是不經意的問道,只有在如癡看不到的方向露出些陰狠的笑容。
“回姨娘,奴婢到順召院找了顧大夫一圈,並未找到,只能給縣主用些以前大夫開過的一些方子。”如癡深知顧大夫是寧姨娘的人,寧姨娘與縣主素來不合,所以決計是不會讓顧大夫來看的,她也想過要出去找個大夫,只是守衛不讓出府。只得拿一張以前如夢風寒時用過的方子。
“啪……”又是清脆的一巴掌,如癡兩邊的臉上都有些紅腫,“糊塗,病人因人而異,若是耽擱了池姐兒的身子,尤其是你一個小小奴婢能夠擔當的起的,張媽媽拖出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莫要讓所有的丫鬟依葫蘆畫瓢都敢自作主張。”
連池頭睡睡醒醒的,兩人的話聽得不全面,但後面的也是聽得個大概,心中恨死了寧姨娘,她身份高奈何不了她,便趁着她生病的功夫來懲治她身邊的人,好恨的心,連池顫顫巍巍的支撐起身子張口讓張媽媽放了如癡,還未開口便被寧姨娘看見了,神色擔憂的走到了連池的牀邊,又將她好不容易支起來的身子又放倒在牀上。
“知道池姐兒心地善良想放過這個刁奴,但你現在放縱了她,日後也就能仗着你的寵愛越發的肆意妄爲了,今日懲治了她,也是爲了她好,顧大夫一會兒子便到了,你先躺下休息着。
連池現下想立馬推開寧姨娘,懲治真正的刁奴,但耐不住這生病的身子,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張媽媽叫來的丫鬟將如癡拉下去,聽到屋外響起了板子拍打的聲音,雖然極力剋制,但仔細分辨還是能聽到一絲隱忍的□□聲,這些聽在連池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對寧姨娘的恨更上一層,恨不得身子立馬就能好爲如癡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