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明玉蝴蝶花墜子就在地上,白芷正要彎腰去撿,蕭韶已經先他一步撿起握在掌中。?白芷手指有些微微顫抖,語氣滿是狐疑:“你怎麼會有姑娘的東西?”
蕭韶似也微微一怔:“蔣阮?”
“這是我家姑娘的墜子。”白芷道:“已經不見好些年了,你怎麼會有?”
蕭韶轉身看了夜楓一眼,夜楓僵硬的看着他。
趙元風幾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蕭韶走到斷崖邊,出乎衆人意料,突然一掀衣角掠下,他動作太快,衆人阻止不及,夜楓只來得及吼了一聲:“主子!”
穴宜崖雲霧嫋嫋,唯見山澗密密叢林,清幽靜遠,卻又似乎含着無限殺機。
夜楓衝到斷崖前,神情無比自責,關良翰片刻震驚過後,漸漸平靜下來,走來拍拍夜楓的肩膀:“蕭韶輕功出衆,沒有十足把握不會出手。你先回去,趙大人與我一道派兵下去搜尋。”
他心中雖然也震驚蕭韶何以突然就衝下斷崖,但也明白這個同門師兄弟從來不是任性而爲的人,必然是有了什麼事情。夜楓聽他這麼一說,明白以蕭韶的功夫,倒不至於發生什麼意外,便收拾了情緒,走回關良翰身邊。路過白芷身旁時,又忍不住神情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白芷聽到關良翰說要下去搜尋之時,便鬆了口氣,忙去查看倒在一邊生死不明的連翹,心中也狐疑,錦英王與蔣阮非親非故,何以那墜子卻在他身上。那嵌明玉蝶戀花墜子是當初趙眉最喜愛的一副耳墜,是出嫁前從將軍府中帶來的,一直十分喜愛。那耳墜工藝本就十分精巧,材料也難得,蔣阮漸漸長大後,趙眉便將那副墜子給了蔣阮。蔣阮剛得了這墜子,也是時時刻刻戴在身上,後來不知是哪一次出門,回頭後者墜子便只剩下一隻。一隻耳墜自然不能再戴,就收了起來。後來因爲是趙眉的遺物,蔣阮便將僅剩的一隻鎖在匣子中,時時擦拭。
如今那匣子裡的耳墜還在,另外一隻卻在蕭韶身上,這是何道理?
白芷怎麼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還有在場的趙元風和趙毅,在他們眼中,蕭韶就是爲了蔣阮才掠下斷崖的,只是以他們瞭解的蕭韶的性子,斷不是這樣憐香惜玉之人。若說兩人有什麼交情,看蔣阮身邊丫鬟的表情,卻也不像。
然而疑惑歸疑惑,人還是要找的,趙元風一揮手:“我帶李安和赤雷軍的俘虜回城,毅兒你跟着關將軍,去查阮兒的下落。”想了想,他又加重語氣補了一句:“務必要找到。”
蔣阮與他們趙府親近時間雖然短暫,但趙家人卻也真正拿她當將軍府的小小姐,身爲舅舅他已經是如此心痛,若是被蔣信之知道……趙元風搖了搖頭,心中嘆息一聲,怕是又要出一番大亂了。
……
深山叢林,斷崖地勢太高,中間積雪未化,花了一半的積雪和冰有半尺高,一腳踩下去,仿若針扎般刺骨。
雨水不停的落下來,風越涼,身子便越覺得冷。
蔣阮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斷崖谷底,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泥濘和雪水弄得髒污不堪,狼狽至極。
她罔顧周圍陰森的壞境,一直走着,直到看見遠遠的地方出現一個山洞,這才停了下來。
她緊了緊身上的衣裳,找到山洞的入口走了進去。山洞並不寬敞,洞口有茂密的灌木遮蔽,勉強能擋住一些冷風。
天氣漸漸暗了下來,蔣阮在洞口深處靠着洞牆坐下來,輕輕舒了口氣,這才挽起袖子,露出肩上的傷來。
素色的衣裳早已溼透,緊緊貼在手臂上,隱約聞得見血腥氣,用手一拉扯,輕微皮肉撕裂的聲音傳來,衣服慢慢被扯開,與傷口粘連的地方漸漸現出來。
深深的一道血痕,皮肉翻了出來,當是不小心下墜的時候被鋒利的灌木叢劃傷。她本帶了傷藥,結果不知是不是在跌倒的時候掉了出來,此刻也不知所蹤。
蔣阮任由傷口暴露在寒涼的空氣中,眼睛卻望着山洞口出神。
穴宜崖葫蘆嘴地勢險要,斷崖處看雲最是風流,尤其是春日早晨,雲霧未散,日光先行,站在崖頂看血色霞光鋪陳一際天空,風聲朗朗,雨蒸霧流,花草芬芳,實在是人間仙境。
上一世,宣離曾帶她來過此地看日出。
她震驚於那一刻景色的美好,宣離卻摟着她的腰向下一躍,她嚇得驚呼出聲,卻聽見宣離朗聲而笑。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穴宜崖底,也有如此風光。那雲霧遮蔽之下並非是亂石嶙峋,反而坡度平整,就算踩空乍一掉下去,也只會掉進離這並不高的石臺上。
她從來都珍惜和宣離在一起的每一時每一刻,尤其是進宮之後,更是時不時將那時的美景在腦中回味。穴宜崖的地勢佈局,她比誰都清楚。
也因此,義無返顧的躍進斷崖之下,雲霧之中,落在石臺之上,然後順着記憶裡的路一步一步的往下爬。
官兵從另一處下崖底,看不到石臺,只會一路上叫着她的名字在崖底搜尋。
她一路上撕裂了自己的裙裾綁在沿途樹枝上留作記號,趙家派來的人只要一看見記號,就能找到她。
她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私自養兵,意圖謀反,這個罪名已經足夠宰相府罪無可恕了。而她種種徑行,未免引人懷疑,只得佯裝被李安逼入懸崖之下。這樣一來,李安罪名更要多上一條謀害官署家眷,而她,可以乾乾淨淨的從此事中摘除,撥開懷疑。
只是,算計到一切,卻沒算到她的身子會在這時候拖了後腿,是以纔不得不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躲藏起來。
她從小體弱多病,被送到莊子上幾年被張蘭家的虐待,病情更是纏綿,後來因爲陳昭那次落入水中,幾乎是雪上加霜。這一世她提前回府,在蔣府裡連翹和白芷注意着,身子瞧着比往日好了許多,誰知今日一番顛簸,此地又瑟瑟風涼,她本就覺得身子極端虛弱,若是在叢林中等着人的救援,怕是不等官兵到來,自己就先暈了過去,被野獸叼走了。
不得以找了這麼個山洞,雖能稍避風寒,卻仍是覺得身子一陣一陣發冷,貼身的衣裳都被雪水浸溼了,此刻又無其他可以取暖的東西,若真要穿着寒涼的衣服凍上一夜,實在是不知道最後會怎樣?
蔣阮揉了揉額心,正要想着要不要去外頭再找些石頭將洞口堵得嚴實些,就聽見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她神色一變,極快的坐起來,仔細傾聽外面的動靜。
腳步聲輕微,沉穩,一步一步緩而堅定,卻未呼喊,未有其他雜音,不是官兵,蔣阮心下一沉,此地天色已晚,尋常獵物也不會來的地方,到底是誰?
那腳步聲直直衝着山東而來。
蔣阮的手摸進袖中,臨走之時的匕首還在,她緊緊握着那把冰涼的匕首,盯着被灌木叢遮蔽的山洞口。
一步,一步,一步,步步敲打在她心上。
腳步聲在幾步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蔣阮鬆了口氣。
下一秒,灌木叢噗的被什麼東西擊開,一個修長的人影出現在山洞門口。
天色陰沉,已至傍晚,光線模糊中,他的臉清晰的倒映在蔣阮瞳孔之中。
剎那間,兩兩對望,一人訝然,一人微怔。
蔣阮緊緊盯着他,蕭韶一身黑色錦衣,長身玉立,本就出色的容貌加上天生自內而外的優雅氣度,令這黑暗髒污的山洞也蓬蓽生輝起來。
蕭韶也在打量對面的人,少女衣衫緊緊貼在身上,烏髮蓬亂,一雙眼睛警惕又驚訝的瞪着他。她從來一副溫婉冷靜,笑着將人玩弄鼓掌之中的模樣,如今倒是頭一次這般狼狽。
微微思忖一下,他大踏步走了進來。
“蕭王爺。”半晌,蔣阮回過神來,瞧着他道:“怎麼來此地?”
“天色已晚,此處上路多有不妥,你身體極度虛弱,不可走動,最好留在此處等官兵來。”蕭韶淡淡道。
蔣阮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笑了笑:“蕭王爺是要救我?”她心中仍是懷疑,蕭韶此人深不可測,心思更是無人能猜度。上次他幫了蔣素素,如今又幾次三番的幫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她也看不清楚了。
蕭韶卻是轉過頭看着她,一雙漂亮的眼睛如同灑了鑽的夜空,自有星光璀璨:“殺敵一萬,自損三千,這是你的方法?”
看她對付宰相府的手段,不動聲色,步步緊逼,引蛇出洞,最後一舉打下,直叫宰相府再無翻身之地。手段之狠辣,心思之縝密,這樣小的年紀,平生之所見,絕無僅有。而此刻看來,便是躍入懸崖,也在她算計之中,這樣的計劃,算計偏了一分都是掉命的下場,手段狠便罷了,偏還對自己也狠,膽子大便罷了,偏還是這樣膽大包天。
“錯了,是殺敵十萬,自損三千。”蔣阮糾正他的說法。想到宰相府此刻的絕境,心中微微有快意閃過,然而她知道,這還遠遠不夠,李棟給予她的痛苦,給予沛兒的痛苦,必然要一一奉還。
蕭韶若有所思:“宰相府跟你有何深仇大恨?”
原先以爲她是宣離的人,後來見她步步都令宣離狼狽吃癟,才知不是,水庫一事,矛頭更是直指宰相府。不惜宰相府滿門陪葬,自然是有深仇大恨,然而他派出去錦衣衛卻也查不到,蔣阮和宰相府到底有何過節。甚至於,當初李楊父子去蔣府,纔是蔣阮與宰相府頭一次見面,何以頭一次就下次狠手?真有如此簡單?
蔣阮微微一笑:“無可奉告。”對蕭韶,她實在是難以放心,然而剛說完此話,猛地咳嗽一聲,身子涼的出奇,腦中一陣暈厥。
蕭韶站起身來,蔣阮還未看清楚他要做什麼,便覺得身子一暖,蕭韶的黑金雨絲錦鶴氅輕飄飄落在她身上。
這鶴氅分明極其暖和,卻輕的沒有一絲重量,倒是十分輕便,因是剛剛從蕭韶身上脫下來,還帶有他的溫度。蔣阮一怔,蕭韶走了出去。
蔣阮擁着他的鶴氅,這鶴氅猶如雪中送炭,方纔冰塊一般的身子總算有了一絲熱氣,不過片刻,蕭韶又走了回來,卻不知他從哪裡撿了些乾柴回來,山崖中雨水未停積雪未化,要找到不被打溼的柴火比登天還難,蕭韶一頭一身的霜雪,將乾柴放在地上,用火摺子點燃。柴火噼裡啪啦的燃燒起來,暗色的山洞登時有了光亮,暖融融的令人心生錯覺。
蕭韶道:“坐過來,將衣服烤乾,否則寒氣入骨,日後落下病根。”
蔣阮也不推辭,便擁着鶴氅走上前在火堆前坐下,果然,一靠近火堆,身子便舒服的緊。她忍不住將雙手靠近些,想將手烤的暖和。
冷不防蕭韶突然伸手將她手腕攥住,蔣阮一怔,還未反應過來,蕭韶已經飛快的替她把了脈,眉頭一皺,放開她的手,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蔣阮見他神情如此,心中詫異,道:“蕭王爺有話要說?”
蕭韶搖了搖頭,目光又落下她肩上。蔣阮肩上受了傷,行動間雖然忍着,卻仍是有些異樣,蕭韶注意力驚人,一眼便發現其中異常。想了想,便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瓷小瓶扔在蔣阮懷中。蔣阮接過來頓了頓,拔開瓶塞,一股清涼的味道涌了出來,蕭韶聲音冷清:“金瘡藥,不會留疤。”
蔣阮微微一笑:“多謝。”心中卻更加狐疑,蕭韶這般相助,越發顯得詭異,這人行事冷清,何以如此體貼?不過,他竟然會醫術?蕭韶此人神秘莫測,便是有心要拉攏他的宣離,上一世也莫不清楚蕭韶的底細,更勿用提過他還會醫術了。
見蔣阮接了藥,蕭韶也不多留,起身便出了山洞。像是蔣阮換藥他爲了避嫌,蔣阮便飛快地用那青瓷瓶的藥灑在傷口之上,粗粗的包紮了一下。卻不知那藥到底是何靈丹妙藥,效果好的出奇,傷口不再發疼,有種清涼的舒適感。
蔣阮放下心來。
過了一會兒,蕭韶重新走了進來,手裡抱着新找的柴火和一隻剝了皮的野兔。將柴火往地上一扔,挑了兩隻樹枝將兔肉撕好,放在火上炙烤。
蔣阮怔怔的看着他的動作。
蕭韶烤的很認真,他本來容貌生的極好,此刻恰好在火堆前,火光映着他的側臉,只覺得秀美絕倫,偏又英氣無比,眼若點漆,眉如墨畫,薄脣緊緊抿着,便是此刻如江湖草莽一般烤兔子的模樣,也是行雲流水一般的優雅。黑色的錦衣將他身姿勾勒的修長挺拔,本就冷清入骨,火光卻又將他的容色軟和了一些,顯出一分恰到好處的溫潤。
這青年,實在是容貌絕倫,風華無雙。
他將烤好的兔肉遞給蔣阮,將蔣阮奇怪的看着他,挑了挑眉,道:“怎麼?”
蔣阮回過神來,盯着那烤的焦熟的兔肉,發出馥郁香氣,兔肉正是令人垂涎的金黃色,今日她本就疲乏至極,早已飢腸轆轆,見此美味,也毫不客氣的接過來,暫時忘記了對蕭韶的警惕,笑道:“蕭王爺廚藝甚佳。”
蕭韶烤着自己的那份,長長的睫毛低垂下來,掩住眸中情緒,並不多說。
蔣阮咬了一口兔肉,道:“蕭王爺金尊玉貴,竟也會這些瑣事,出人意料。”
含着金湯匙出身的貴族子弟,不僅會醫術,還會做這些事情,蔣阮不由得想到上一世中關於蕭韶的傳言,十歲老錦英王死後他接手錦衣衛,當初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笑話,認爲乳臭未乾的少年只會殆笑大方,誰知他上任後手段鐵血,沒過多久就在錦衣衛中建立了絕對的威望,三十萬錦衣衛對這位少主俯首稱臣,人們向來只見榮光不見背後苦楚,蕭韶有這份成就,想來應當是很吃過一些苦頭的。這般心性堅韌之人,卻更讓人不可小覷。
她偏頭去看火堆邊的青年,不過二十歲出頭,身上的沉靜卻極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年紀,那是歲月沉澱過後的沉着,霸氣內斂,高傲寓骨,錦衣夜行間自是風流,便是這陰暗風霜之地,似乎也因爲有了這個人,而有了一絲安全感。
然而到底是敵友莫辨。
蕭韶救她,莫非是因爲宰相府?
上一世,蕭韶後來是站在太子一邊的,宣離與他便是不共戴天,她對付宰相府,就相當於是蕭韶的朋友,是這樣嗎?
蔣阮輕輕開口,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蕭王爺,爲什麼救我?”
……
蔣府中,此刻猶如亂翻了天去。
四輛一模一樣的馬車朝四個方向不同而去,除卻蔣阮的馬車,其餘三輛最後都撞傷了石壁或者高大樹木,馬車中的人順着山間滾了一路。
關良翰派去的人前去救援,蔣儷和蔣丹多多少少都受了傷,卻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最後才找到了蔣素素,蔣素素受的傷偏還是最重的。
蝴蝶和蜻蜓都擦破了額頭,蔣素素的那輛馬車卻是傾倒在一個陡斜的長坡上,馬車翻轉的時候蔣素素跌了出來,恰好落在一片荊棘叢中,荊棘滿是倒刺,身上穿着厚重的衣裳倒是不曾有過什麼傷,反而是臉蛋,面紗之下已經癒合的只有一道淺淺疤痕的臉蛋被荊棘刺紮了個千瘡百孔,侍衛找到蔣素素時,她已經滿臉鮮血,神情恐怖,嘶啞着嗓子大喊救命,狀若鬼魅。
關良翰命人將受傷的蔣家小姐送回蔣家。
夏研正等的心焦,冷不防見小廝來報,說官兵送了馬車回來。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怎麼會這麼快?便是官府走到穴宜崖那處,也要半天時間。怎麼會這麼快?
令她心驚肉跳的顯然遠遠不止這個,小廝道:“二小姐也受傷了。”
夏研一下子站起身來,待看見蔣素素昏迷不醒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陣翻騰,險些暈了過去。
蔣素素怎麼會受了如此重的傷?偏還是傷在了臉上,這要是日後,誰敢娶一個毀容的女子做當家夫人?
她拉住一個官兵,道:“官爺,這究竟是發生何事了?”
那士兵見她是蔣府主母,態度倒也溫和:“宰相府李安私自養兵蓄意謀反,已被拿下,幾位小姐受了傷,將軍令我們送回。”
已被拿下?夏研臉色煞白,李安失敗了?這樣的精兵,竟然也失敗了?不過,她又忽的惶急起來,李安若是真的被拿下,會不會供出她來。一個與朝廷重犯勾結的罪名,她想到便覺得心驚肉跳。
她小心翼翼道:“怎麼會突然造反呢?”
那士兵見她不去關係府上受傷的小姐,反而來關心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夏研見狀,立刻道:“這歹人造反與我家姑娘有何關係,偏令我家姑娘受了如此委屈,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只教他下大獄纔好。”
士兵不疑有他,便道:“已經被押送回京了,府上其他幾位小姐當是安好,只是大小姐……”
夏研心中一跳,這才發現蔣阮未曾回來,強自壓住心中驚喜,面上已是焦急萬分:“官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阮兒怎麼了?”
士兵抱歉的看着她:“府上大小姐被李安逼入險境,自行跳入懸崖,將軍已經派人去尋了,夫人莫要太過憂心。”
夏研心中一掃蔣素素臉上毀容的陰霾,只覺得恨不得放生大笑,蔣阮死了!蔣阮死了!從懸崖上跳下去焉有命在?怕是屍體都被狼吃的不剩骨頭了。
她臉上神情一變,驀地淚水漣漣,似乎遭受了極大打擊,喃喃道:“我的阮兒……”
“夫人莫要憂心,若真要憂心,大可擔憂府上二少爺。”
“超兒?”夏研笑聲一僵,心中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超兒如何?”
“那羣反兵追殺府上四位小姐,卻不曾動府上二少爺一絲一毫,將軍找到二公子時,他還在馬車中悠然品茶。將軍懷疑他與反軍勾結,已經同李安一起關押了。”
夏研有些回不過神來:“什麼?超兒怎麼會是反賊,你們一定是搞錯了,超兒是無辜的。”
士兵朝她行了一禮:“事情到底如何還要帶審問後才知。”說罷就要轉身離開,突然想到什麼,又回頭道:“府上大小姐雖落入崖底,可錦英王已經親自下崖底救人,應當能安然而返,夫人寬心。”說罷,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夏研在原地怔怔站了片刻,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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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覺得比起字數,質量纔是最重要的,所以不要心急,慢工出細活嘛~
勺子果然是外表高冷內心暖萌的男銀,會殺人會醫術還會做飯,那個啥,做飯的男人最性感了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