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沐惜悅的怔楞,蘇將軍和老夫人倒是朝着七公主看過去,眼底之間帶出幾分審視,難不成七公主面上應着,背地裡又偷偷地打了小報告?
看着蘇將軍和老夫人面上的置疑,七公主面上也是帶出幾分茫然,之前母妃着急將自己派出來就是因爲痕表哥有重要的事情纏身,他怎麼突然就出現了?
看着蘇將軍讓林川去請,蘇夫人一顆心不由得揪了起來,早就知道莫亦痕這個人的能力,如今他人還沒有出現在眼前,全身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那種發自內心的陰冷,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只是,沒有緩和的時間,陽光之下,莫亦痕一襲幻紫長袍已經踏了進來,無形之間將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莫亦痕一如平常的冷着一張臉,進屋,準確的找到了沐惜悅,目光觸及她的瞬間,臉上神情瞬間緩和,在人沒有看到的瞬間,脣角勾起一抹笑。
剎那間,莫亦痕的神情變化很快,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卻精準的傳遞到了沐惜悅這裡。
迎着莫亦痕的目光,沐惜悅神情稍稍變化,將他眼底的關切和思念一一收進眼底,原本還有些煩悶的心,忽然之間就釋放開來。
“不知莫將軍這個時間過來,可是皇上有緊急的事情?”
蘇將軍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說話逐漸,朝着旁邊的丫鬟使了一個眼色,讓人將蘇夫人從地上攙了起來。
耳邊響起蘇將軍的話,莫亦痕目光從沐惜悅臉上收回,一如往常的平靜,臉上神情沒有一絲變化:“也沒有什麼大事,不過說跟皇上有關係,還真是沾着那麼一點。”
說話之間,莫亦痕轉身朝着沐惜悅走近兩步,將她臉上的淡然收進眼底,臉上神情稍稍緩和了幾分。
“皇上賜婚,太妃對丫頭十分的緊張,特意讓我過來看看,畢竟是正當的世子妃,自然要捧在手裡的,容不得別人欺負一絲一毫。”
莫亦痕繃着臉說完,轉過身看向蘇將軍,聲音陰沉和往常沒有任何差別,即便是這樣發膩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依舊帶着一種強迫人們接受的壓力。
一句話如同一個大巴掌朝着蘇將軍臉上扇過去,讓蘇將軍臉上瞬間僵住,陰沉的雙眸逐漸更加冷凝了幾分,可是一時間又沒有反駁的話。
“莫將軍可別忘了,這是我將軍府,縱然皇上已經將凌兒指給你,現下她依舊是我蘇家的孩子,在這之前,她的一切可是我將軍府做決定。”
蘇將軍鐵青着臉瞪着莫亦痕,全身的神經因爲惱怒緊繃起來,連帶着雙手也不由得攥起。
其實莫亦痕這幾句話並沒有什麼過分的地方,不過這兩天他這個做爹的虧待了女兒,如今又聽莫亦痕說平陽王府捧着沐惜悅,自然有些惱羞成怒。
看着蘇將軍吹鬍子瞪眼的模樣,莫亦痕脣角勾起,冷笑一閃而過:“她自然是蘇家的女兒,只是我對丫頭在意得緊,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更何況皇上已經給我們指了婚,我得擔負起守護她的責任不是?”
莫亦痕之前聽說蘇將軍一心護着蘇夫人,將事情往沐惜悅身上扣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的要過來,無奈身邊確實有走不開的事情,況且,已經有端妃派了七公主出來,這才拖到了現在。
衆人聽着莫亦痕的話,臉上神情稍稍變了變,大庭廣衆說這樣的話,難免讓人臉紅,可是在場的女人們卻又羨慕的緊,一個女人最大的幸運和幸福,大概也莫過於此了吧。
蘇將軍臉上一沉,原本就鐵青的臉上更是添了一層陰霾,額頭青筋也悄無聲息的繃了起來:“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沒有誰委屈不委屈,莫將軍護着凌兒可以,不過我蘇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手!”
莫亦痕和蘇將軍都是輔佐皇上太子,於政見兩人說不上完全一致,卻也大概相同,只是,年紀相差甚遠,卻是平起平坐,這一點,蘇將軍倒是有些不服氣,平日裡也少不了倚老賣老。
脣角微微勾起,莫亦痕無視蘇將軍快要成了豬肝色的臉,面上帶出幾分不以爲然。
“在下自是不會插手蘇家的事情,但是事關我未來的世子妃,我也不能裝作不知道,畢竟,我這平日裡對她可都是哄着慣着,若是真的讓她委屈了,別說是我,老太妃估計先蹦起來了,好不好鬧到太后那裡,可就難收場了。”
莫亦痕一邊說着,朝着蘇將軍看過去,見他掛着一張臉氣得發抖,脣角尤其一抹邪笑,似乎想起什麼:“哦,對了,我這次過來的時候,還帶了一份禮物。”
說話之間莫亦痕手指一捻,一個脆生的響指在稍稍空曠的屋內響起,讓人面上不由得帶出幾分疑惑。
聲音還沒有落地,邊看着明天推着一個青衣道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進門的瞬間,只見明天擡腳,猛然踹在了那人的屁股上,青衣道人一個趔趄沒有站穩,直接摔了進來。
看到這道人的瞬間,衆人臉上不由得變了顏色,平白無故的,莫將軍怎麼帶了個道士進來,更何況,看這道士,似乎做了什麼錯事。
難道,將軍府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跟他有關係?
心裡想着,衆人臉上神情瞬間變了顏色,目光在沐惜悅和蘇夫人臉上流轉,心中暗自猜測。
“他是什麼人!”
蘇將軍心裡有想法,卻沒有直接說出來,轉身看向莫亦痕,聲音更多幾分陰沉。
“還不快交代!”
明天擡腳朝着青衣道人又是一腳,說話之間,臉上神情帶着幾分猙獰,害人的東西,還敢說自己是修道之人!
青衣道人原本就被明天一腳踹到在地,這剛剛撐着還沒有跪坐起來,身上又是捱了一腳,整個人再次趴在了地上,腦袋剛好撞在了地面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哀聲嚎叫。
沐惜悅目光在青衣道人身上掃過一圈,大概猜到了這是什麼人,脣角悄無聲息的勾起一抹冷笑,微微側目,看向蘇夫人,將她一臉的冷凝僵滯,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嘲諷。
“哎呦……哎呦……”
青衣道人捂着腦袋咧着嘴擡起頭啦,目光恰好落在了蘇夫人臉上,瞬間表情停住,轉身朝着莫亦痕道:“是她,就是這位夫人花了兩千兩銀子從我手裡買了三個血符!”
看着青衣道人的手指向蘇夫人,衆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他說蘇夫人花了重金從他手裡買了血符?那這一切都是蘇夫人做出來的?
衆人面上帶着幾分難以置信,臉上神情變化隨着心裡越是想得仔細,便越發難以接受,親生母親爲了掌家大權陷害自己的骨肉?這樣狠心的人,怎麼可能是平日裡端莊溫和的大夫人?
蘇將軍陰着一張臉看向蘇夫人,眼底驟然迸出一股子寒意,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夫人還會這種招數,更何況是用來對付自己的親骨肉!
難道,她跟自己生的孩子就這麼不值得她珍惜!想着,蘇將軍臉色更是吊了起來,看着蘇夫人一臉的緊張,似乎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感覺到自己身上一道灼熱得幾乎要燒出燎泡的目光,蘇夫人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哆嗦,擡頭看向蘇將軍,只一眼,便讓她迅速的轉移了目光,實在是不敢跟他直視,那種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的目光,從來沒有過對着自己,如今,這麼多年自己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一切,瞬間坍塌了!
“老爺,我……”
蘇夫人聲音之中感覺不到一絲的力氣,說話之間,雙腿發軟,整不住全身的力量,又朝着地面滑下去。
莫亦痕看着蘇夫人這樣反應,面上帶出幾分冷笑,這個女人還真是會裝可憐,如今事情已經擺在了面前,依舊不甘心的掙扎,可是這樣的掙扎有用嗎?做了,就要爲之付出代價!
“你的血符都有什麼特別?”
莫亦痕看着青衣道人,聲音之中帶着一股嗜血的冷意,只一句話,便讓跪在地上的青衣道人險些又趴在了地上。
“回,回將軍,血符是以人血畫成,是一種極爲陰毒的咒符,可控制人心智,可致人命,即便是不在跟前,也能做法將人命取於無形,加上死者和急症猝死很像,所以一般根本看不出來!”
說着自己研製出來的粗血符,青衣道人似乎還帶出幾分得意,可是擡頭觸及莫亦痕一臉的陰冷時,心裡猛然一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性命都在眼前這個男人手裡,瞬間全身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哎呦,將軍啊,我只是研製出來了這血符,可我從來沒有害過人啊,是蘇夫人花了兩千兩銀子從我這裡買的,您饒了我的命吧!”
青衣道人心裡發顫,一邊說着,緊忙朝着莫亦痕磕頭,生怕自己一個不及時便被他砍了腦袋,剛剛被莫亦痕抓到的時候在地牢裡的審問,如今想起來,依舊滿身發冷汗。
衆人臉上神情各不相同,如今看着蘇夫人,似乎就是在看着一個絲毫不認識的陌生人,不是陌生人,而是魔鬼!
“你休要胡言亂語!”
自己家裡的事情鬧得這樣沸沸揚揚,蘇將軍臉上有些掛不住,想都不想,伸手抽出了佩劍,在青衣道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瞬間,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