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夜蕭霆面上一凜,可是被沐惜悅這樣看着,竟然有些心虛,剛要出口的話,就這樣被她憋了回去。
“顏兒有沒有受傷?”
莫亦痕看沐惜悅和沐惜顏進來,臉上神情稍稍緩和幾分,轉過臉看向她們兩人,連聲音都變得輕柔了,只是一句話,便讓錦繡公主黑了臉。
這句話,莫亦痕問的倒是有些技巧,只說是受傷,並不是被人欺侮,這話是說給沐惜顏聽得,也是說在在場所有的人聽的。
說話之間,莫亦痕帶着警告意味的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若是傳出去,定然冤有頭債有主!
“只是一些皮外傷,已經擦了藥,這個地方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回去吧。”
沐惜悅目光從夜蕭霆臉上收回,轉過身看向莫亦痕,聲音有些低沉。
“我們的馬車比較寬敞,不如我們一起走,惜悅和惜顏跟我們坐一起吧。”
錦繡公主聽沐惜悅這樣說,臉上神情微變,似乎想都沒有想便脫口而出,說話之間就要朝着沐惜悅走過來,可是看她臉上的冷意,又遲疑了。
“不用了,我們習慣了自己的馬車,更何況,錦繡公主來這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用爲了我們耽誤你的行程。”
沐惜悅不等莫亦痕說話,先回絕了錦繡公主,同時目光在夜蕭霆和錦繡公主臉上掃過,眼底帶出一抹審視。
白天的時候錦繡公主還說這趟過來是要採藥,如今又這般熱情的跟着她們回去?這種情況,任誰都會覺得其中有鬼吧?
一句話出,衆人不由得愣了一下,臉上神情都變了,氣氛有些低沉。
錦繡公主臉上一僵,剛纔帶起的淺淡笑容,瞬間沉下來,有些委屈的咬着脣角,似乎想說什麼,可是迎着沐惜悅的臉上的冷凝,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丫頭,錦繡並沒有其他意思,你別多想。”
莫亦痕也看到錦繡公主臉上的神情,眉頭微微一蹙很快又鬆開,轉向沐惜悅的時候,聲音裡帶着幾分無奈,如今這話,沐惜悅的確說得有些衝了。
聽着莫亦痕在自己跟前幫錦繡公主說話,沐惜悅神情稍稍沉了幾分,擡頭看着他臉上似乎帶着幾分爲難,更是感覺到一塊大石頭砸在心口,憋悶的難受。
“我什麼都沒有想,是你想多了,我知道錦繡公主這次過來也是有事情要做的,人家還有事情,不用爲了咱們將自己的事情耽擱了,更何況,我們自己也有馬車。”
迎着莫亦痕的目光看過去,沐惜悅眼底之間帶出幾分生冷,雖然這話聽起來並沒有什麼,可是在莫亦痕聽來,切帶了幾分刺。
不得不說,沐惜悅在聽到莫亦痕替錦繡公主說話的時候,真的有些生氣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夜蕭霆瞬間炸了毛,看着沐惜悅臉上的平靜淡然,似乎是在跟他挑釁一般,剛纔還沒有壓下去的火瞬間又燃起來。
“我們好心好意邀請你去坐坐,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出了事情就賴在我們身上?若不是我們邀請你,說不定站在這裡哭的就不止她一個人了!”
一邊說着,夜蕭霆瞪着眼睛衝着沐惜悅一頓怒吼,錦繡公主在重樓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莫亦痕也就算了,這個女人算是哪根蔥?
“三哥,算了!”
錦繡見夜蕭霆是真的惱了,緊忙攔住,別人不知道,自己這個哥哥的脾氣她可是再熟悉不過。
“你還要委屈自己到什麼時候?”
夜蕭霆甩開錦繡公主的手,兩步走到莫亦痕跟前,伸手指着他的鼻子,瞪着眼睛,幾乎就要燃起火來一般。
“你離開重樓,你不知道,現在我告訴你,錦繡因爲你違背父皇的意思,被父皇關在南湘院三個月不準出來,你知道南湘院是什麼地方!不管以前我們對你做了什麼,可是錦繡沒有一點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就這麼對她!”
一邊說着,夜蕭霆轉身朝着沐惜悅瞪一眼,看着莫亦痕下意識地將她護在身後,臉上神情更是陰冷了幾分。
“這個女人有什麼好?除了讓你受傷,讓你幫她做事,她還有什麼?是錦繡大度,放下身段跟她做朋友,她竟然還一副別人欠了她的樣子,她哪裡比得上錦繡!”
“夠了!”
錦繡公主冷不丁的打斷了夜蕭霆的話,自己的事情當着這麼多人說出來,讓她瞬間沒有了落腳的地方,不等衆人說話,轉身便往外跑。
“錦繡!”
看着錦繡公主往外跑,夜蕭霆也不再說,緊忙追了出去,畢竟,誰都不知道這附近還有沒有什麼危險的人。
兩個人衝出去,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莫亦痕看着沐惜悅怔楞的臉色,心裡沉了沉:“別聽夜蕭霆亂說……”
“我們是收拾一下離開這裡吧。”
不等莫亦痕說完,沐惜悅便打斷了他的話,臉上神情有些慌亂,似乎是逃跑一般的,一邊說着,伸手將沐惜顏拉出去收拾東西。
“丫……”
莫亦痕面上一凜,待伸手要去拉住沐惜悅的時候,卻發現她胳膊一閃,躲了過去。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招惹她了!”
在莫亦痕又想要追過去的時候,宮亦飛伸手拉住了他,只是臉上並不似往常的戲謔,如今多了幾分鄭重。
臉上神色鐵青,莫亦痕心裡一陣煩躁,似乎想到什麼,轉身看向宮亦飛:“你怎麼會在這裡?”
之前安排進無憂谷的時候,宮亦飛應該守在尚品閣纔是,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宮亦飛一頓,原本有些陰沉的臉上更是多了幾分陰霾:“今日你們出來後,我去後院拿賬本,看到之前興旺撿來的那條狗平白口吐白沫死在了南牆角。”
莫亦痕臉上一凝,同時想到沐惜顏這次的中毒,雙眸之間閃過一道寒芒:“今日顏兒有中毒的跡象!”
“對,我就是查了那死狗嘴裡的東西,才知道事情不妙,所以才帶了解藥過來,卻沒有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想着剛纔沐惜顏的樣子,宮亦飛忍不住的擰起了眉頭,雙手也不由得攥了起來,背後這個人,不管是誰,一定不會放過他!
“知道是誰嗎?”
莫亦痕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寒芒,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動手,這人還真是有膽量!
“我已經查出來了,下毒的是顏兒身邊的紅玉,不過我並沒有挑明,她一個小小的丫鬟,手裡不可能有這麼名貴的毒藥,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沐惜顏中的毒,是江湖上很稀少的潛葉散,這種藥的名貴之處就是因爲可以時隔幾個時辰之後才發作,這樣給下藥的人有了時間上的不在場證明,可不巧的是,宮亦飛跟莫亦痕這麼多年,認識這種毒。
莫亦痕眼底沉了沉,剛要說話,卻又聽到宮亦飛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有句話,或許你不愛聽,但我還是要提醒你,有些時候,眼見不一定爲真,有些人你接觸過,也應該瞭解。”
宮亦飛的話,說得並不是很明顯,可是莫亦痕明白。
臉上神情稍稍低沉,莫亦痕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見沐惜悅和沐惜顏已經收拾了東西出來。
“我們走吧。”
沐惜悅拉着沐惜顏出來走到兩人跟前,臉上神情一如往常的平靜,可聲音之中卻帶着幾分冷淡和疏離。
“馬車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手下那些中了迷.藥的人就暫且在這裡呆上一晚吧,粱衝留下。”
這個時候,宮亦飛一收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做起事來有條理,穩妥,讓人放心,如今這樣的安排,也正是莫亦痕心裡想的。
“嗯!”
莫亦痕應一聲,轉過身看着沐惜悅左拉着沐惜顏的手,右手拎着東西,想都沒想過來接她手裡的東西。
面上稍稍遲疑,沐惜悅擡頭看着莫亦痕臉上的神情,還是將東西交給了她,只拉着沐惜顏往外走,臉上依舊映襯着這微涼夜晚一眼,有些冷意。
“女人是需要哄的,走吧!”
宮亦飛看着莫亦痕黑着臉,湊近他身邊,低語一句,隨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兩人出去。
上了馬車,沐惜悅緊緊地扣着沐惜顏,再也沒有鬆手,雖然能夠感覺到對面莫亦痕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臉,可是一股勁兒擰着,就是不想擡頭看她,心裡還是慪氣。
不管車裡氣氛多麼有壓力,馬車依舊急速奔馳,緩緩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知道了紅玉的事情,沐惜悅再也不肯將沐惜顏單獨放在院子裡,莫亦痕沒有辦法,只得將身邊的武功高強的女侍斬月派到了沐惜顏身邊守着。
一直看着沐惜顏睡着,又確定真的穩妥,沐惜悅這才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哈欠,這一天太過折騰。
出了沐惜顏的院子,沐惜悅看着門口並沒有莫子和知畫的身影,心裡不由得顫了顫,擰起了眉頭。
“我讓她們回去等着。”
莫亦痕的身影隨着出口的聲音從暗處走出來,手裡還拿着一個斗篷,走到沐惜悅身邊的同時,將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不冷!”
沐惜悅下意識地一躲,臉上神情依舊不好看,連帶着聲音也帶着明顯的惱意。
看着她躲,莫亦痕心裡不由得一沉,瞬間,腳步一轉,又到了沐惜悅身邊,只是這次帶了幾分霸道,將手裡的斗篷裹在了她的身上。
“你放……唔……”
沐惜悅被他箍着,臉上一橫,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便感覺脣邊一涼,已經被他剝奪了呼吸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