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行人將蕭宛如押送着,婉貴妃從清涼殿出來之後,還是異常的不放心,叫來一頂軟轎,便直達永寧宮,她就不信,這太后見了蕭宛如,還能沉得住氣!還能有理由將她拒之門外!
晚膳時分,蒙躍依舊帶着隊在皇宮四處巡邏,前面的人打着燈籠,從遠處,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下屬押着一個穿着不似宮裡人的女子,他頓住身形,搶過前面提燈之人,揚了揚手中的宮燈,指着前面一行人:“你們這是在幹嘛?”
一行人挺住腳步,一看從小徑趕來的侍衛長,幾個人看了看蕭宛如,爲了不耽擱行程,其中一個人快步跑到蒙躍跟前:“回稟侍衛長,此女在清涼殿頂撞了貴妃娘娘,此女正是準備押送永寧宮準備候審之人。”
蒙躍眯着眸子,上前兩步,這纔開清此人,的確不是宮中人的打扮,面相十分陌生,定然不是宮裡人,這就讓他疑惑了,一個宮外之人,怎麼此刻還在宮中逗留?若是真的犯了錯,那也不是現在這個時辰該審之人,怎麼這麼晚了,還讓一個宮外之人留在宮裡,沒有發配天牢,也沒有把她怎麼着,就送到永寧宮去?這誰人不知道太后喜歡清靜?居然這個時辰過去打攪太后,讓他異常不解。
“這都什麼時辰了,你們還膽敢去打攪太后,都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蒙躍看了看這幫下屬,感覺各個都跟沒腦子的人一樣,什麼時候該辦什麼事兒,他們全然們不懂。
幾個人面面相覷,這人是婉貴妃讓送去的,他們也不敢耽擱,雖然是侍衛,可是理應執行宮中一切騷亂,維護宮中安全,婉貴妃都發話了,他們豈敢不從?
“這,侍衛長,婉貴妃都已經發話了,若是屬下們不去,恐怕婉貴妃哪兒不好交代啊!”
他爲難的看着蒙躍,畢竟此人是這皇宮大內裡的侍衛長,他們這些侍衛禁軍理應聽從,可是看那婉貴妃剛剛的架勢,若是不按時將此人送到,恐怕他們幾個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若是旁人還好說,讓這侍衛長去頂着就行,畢竟他們是他手下的人,可這婉貴妃凌厲手段,他們可都怕了,估摸着就算是侍衛長,這婉貴妃未必買他的賬。
“可是你們這個時辰去叨擾太后用完善,一個個的都不要腦袋了嗎?太后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宮中的嬪妃去請安問好,太后都是愛理不理的,更何況是一羣侍衛去叨擾太后,豈不是讓她煩了心?
“這……”幾個人有些猶豫,正準備妥協之時,婉貴妃的轎子已然趕到。
見這些侍衛停滯不前,她撩開簾子,一看攔路之人竟然是蒙躍,這人負責皇宮大內裡的一切安全,畢竟不同於這些小侍衛,不能輕易的得知得太明顯了,她輕咳了兩聲,蒙躍回頭:“參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擺了擺手:“原來是侍衛長,怎麼,這裡發生了什麼不尋常嗎?”她故作不知的看着蒙躍。
蒙躍頻頻回頭看着那個陌生的女子:“回稟貴妃娘娘,此刻太后正在用膳,況且讓一堆侍衛押送此女去永寧宮叨擾太后,怕是有
些不妥……”
他此話一出,婉貴妃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這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今日必須交由太后,至於叨擾太后的罪名,這就不用蒙大侍衛長操心了。”她瞬間冷淡起來的態度,誰人都看得出來,蒙躍蹙着眸子:“可是今日時辰實在是太晚了,恐怕……”
“哼,難不成,蒙大侍衛長你的下屬,本宮還用不得了嗎?既然如此,本宮自己派遣宮人將此女送到永寧宮去罷了,不勞煩侍衛長以及你的下屬了!”婉貴妃冷着臉看着蒙躍,沒想到此人如此的不知道變通,竟然膽敢阻攔她,若不是看到他身負要職,她纔不會將這個木訥的男人放在眼底,什麼叫做五大三粗,此人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只有肌肉沒有頭腦,膽敢得罪她?也不知道看看皇宮裡的風向!
“蒙躍不敢!”
“既然如此,將此人儘快帶往永寧宮!”猛地撂下簾子,婉貴妃沉聲道。
眼見着一行人越走越遠,蒙躍心中有些不安,畢竟這侍衛禁軍又不是閒着沒事兒乾的人,用來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柔弱之人,並且此人還不知道有沒有犯了錯,確實是有些不妥的。
“你,趕緊派人去清涼殿覈實一下情況,然後去御書房稟告皇上。”既然剛剛那傢伙說此女子是在清涼殿跟婉貴妃發生爭執,那麼此女一定不是什麼普通人了,若是如此又怎麼會出現在清涼殿的?
“是,屬下這就過去查探一番!”接過一盞燈籠,他就飛奔了出去。
婉貴妃等人很快的消失在夜幕之中,蒙躍搖了搖頭,這女人實在是太過於囂張了,一句話立馬冷臉的那種,而且位份極高,還不能得罪,看樣子往後若是遇到她,還得繞道而行不可,說起話來特別嗆人來着。
南逸塵一回到御書房,便聽聞福子的事兒了,這件事原本他只是讓福子做做樣子,讓門口的人看看而已,畢竟他下過命令,不許任何人進御書房的,所以讓福子裝作批閱奏摺,只是掩人耳目而已,沒想到竟然好死不死,遇到太后降臨。
聽聞福子關在大牢,他也不能立刻將人給釋放了,如若如此,太后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況且這件事,他做的的確是有些欠缺考慮的,既然錯了,做事兒也不能夠太過於囂張了,若是一下子親自去大牢提人,太后知道還不給把肺都氣炸了?畢竟他自己的母后,他是有些瞭解的。
“母后,福子他是無辜的,一切都是兒臣的主意,若是母后生氣,儘管責罰兒臣就是了,何必爲難一個小太監呢?他什麼都不知道,並且他是被兒臣脅迫的,這件事兒,兒臣知錯了……”南逸塵剛剛趕到永寧宮之時,被告知太后正在休息,於是他愣是在永寧宮外等候了幾個時辰,直到暮色降臨,他才得以覲見。
想必太后正是在給他臉色看,如若不然,又怎麼會讓他在宮外站立這麼久?看樣子,是發威了。這段時日,太后因爲派遣南希影出京之事精神頹靡了很久,因爲她一直操心這個操心那個,很少這般果斷行事了,沒想到因爲自己派遣太監坐在御書房替補他一
事兒而讓這個母后再次的發威了。
儘管南逸塵好說歹說,太后似乎都有些油鹽不進一般,她眯着眸子,拿着茶杯,裡面冒出的熱氣兒,讓她倍感舒服。
“皇兒,你每次犯錯,都這麼說,母后也都原諒你了,可這一件事兒,實在是令母后難以釋懷了,你讓一個太監穿着龍袍是什麼意思?讓他坐在龍椅上,替你批閱奏摺,而你就出宮去逍遙自在了,若是真的不想當這個皇帝,天底下有的是人想要替補你這個位置,怎麼着,你就那麼不屑,還弄一個太監來忽悠所有人了是不是?”當看到那個太監穿着龍袍的時候,她心底的確是來氣的,氣這個兒子的不懂事,氣這個太監的膽大妄爲,竟然弄出這麼一招,來避人耳目!
“母后,不是、這件事兒不是母后您想的那樣,兒臣沒有要脫卸君王之責任,而是兒臣不想被所有人的眼睛給禁錮住了,所以想到這麼一個錯誤的方法,暫時的逃離一下這個皇宮而已,兒臣雖然是君王,但是也要有自己的人身自由,也要透透氣的。”南逸塵絞盡了腦汁兒,正在想着以往都是怎麼哄太后來着,他這個母后,確實挺讓人費勁兒的,一旦她認定的事情,那麼所有人都是錯誤的,除了她之外,也不知怎麼着,就那麼巧,在那個時候,她突然的降臨在御書房了,看到了所有的一切!
“哼,透透氣?若是往日出去玩兒也就罷了,可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麼,一代君王,不是什麼混混,沒事兒就想着歪心思吃喝玩樂,你既然當了這個重任,就要負起這份責任,而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麼?爲了一個女子,弄一處烽火戲諸侯的把戲,你覺得你這麼做還不夠錯的嗎?”太后突然轉身,提高了嗓音,尖銳的聲音刺激着南逸塵的耳膜。
她知道了,什麼都已經知道了,這皇宮裡,在他出去之後就有人開始通風報信了……
“母后,兒臣並沒有用什麼烽火戲諸侯,母后也不必把一切弄得那麼嚴重,若不是母后執意的針對她,兒臣又怎麼會這麼做?其實她也挺好的,是一個這麼多年來,讓兒臣真正動心的那個人,爲什麼兒臣就不能夠擁有一個自己心愛的人呢?”南逸塵異常痛苦的看着自己的母后,這個女人的確是偉大,從小就對自己悉心教導,可是她從前到現在,依舊太過於要強了,要強到什麼都必須聽從她的,即便自己已然登基了,她依舊是這樣……
“心愛之人?這後宮裡的女人還不夠多嗎?什麼樣的女子都有,可是你就偏偏不愛,她們可都是選秀給你的嬪妃啊,已經跟隨了你多年了,爲什麼你看都不看她們一眼?不覺得自己這麼做很殘忍嗎?她們也愛你啊,可是你愛過她們嗎?她們那麼愛你,也未曾得到過你不是嗎?可你一句話就將所有人都否定了,非要去尋求一個跟你毫不相干的女子,她跟這宮裡的人都不同,註定無法融入這宮裡來,你爲什麼要強求呢?”畢竟這個女子的心思看不懂,而且她不似宮中女人那般聽話,進了宮,恐怕是禍不是福了,若是她的兒子深愛住這個女人,將來恐怕這後宮都要被她給鬧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