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雙凌厲的眸子寒光凜凜,看樣子,她不拿出點厲害,很快那蕭宛如便會將她的兒子迷惑繼而堂而皇之的被接到宮裡來了。
“那麼漂亮的人兒,皇上被迷住也是情有可原,也許過一段時間,熱情消退,估計也就把這女人給放下了,畢竟後宮佳麗三千,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女子進宮,皇上看多了,那會記得她呀!”嬤嬤失笑的說道,畢竟她在這深宮幾十年,看慣了這些事情,帝王從來都是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誰會愛誰很久呢?
“哼,一段時間是多久?哀家現在一秒都不想看到那個小蹄子,生得一副狐媚惑主的樣子,皇上從來都順着哀家的意思,如今爲了她不惜與哀家揹着幹,就衝着這一點,那女人就不能留!”
想到今日皇上大肆封賞給了蕭宛如一堆賞賜,她就難以平復自己的心緒。
“去,將哀家鏡臺前那顆最大的東珠拿去蕭家,算是哀家對於這次她辦事有利的賞賜。明兒就是羣臣宴了,讓她收拾收拾,準備一下入宮赴宴吧。”太后的臉上擠出一絲古怪的笑意,既然這麼喜慶的日子,那蕭宛如又離了大工,她的確應該好好給那女人一番賞賜,不然怎麼對得起前兩日的承諾?只不過要看那女人擔不擔待得起這份榮寵了……
那嬤嬤愣了愣,繼而反應過來,應聲而去,眸色裡卻有着一股對這蕭宛如的悲憫。
一大早,丞相府便被人踏破了門檻,自從蕭丞相運糧回來之後,衆人見風使舵,便知道這次肯定要立下大功,況且這又到了年關,一個個的便準備了很多豐厚的禮品奉上。
相府此刻來拜訪的人可謂是絡繹不絕,此刻正逢宮裡便來人將皇上太后的賞賜,一時之間相府風光無二,讓整個府中之人不免有些得意洋洋起來。
老夫人難得起得一大早,此刻她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笑意,連忙拉過蕭宛如:“你呀你,沒想到這麼有出息,三言兩語便將近日京城的憂患給解決了,看看府中今日多麼風光,皇上太后又賞賜了你那麼多東西,恐怕日後想要高攀來迎娶你的那些王公子弟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分量能夠得到你咯!”
蕭宛如淡淡一笑:“祖母,你又取笑宛如了,若是日後嫁不出去怎麼辦。”
“怎麼會,想娶你的人吶,那可是多了去了,只是你眼光不要太挑,遇到合適的,便抓住機遇吧,若是沒有許配人家選秀被選入宮中,恐怕倒時候你想要找個婆家都沒人敢要了。”老夫人滿面春風,很是滿意這個孫女居然如此的出類拔萃,讓整個相府以她爲榮。
這話聽到方姨娘母女耳朵裡,有些不是滋味,前幾日還在爲蕭凝然選夫婿,可是竟然都是選一些歪瓜裂棗門楣不太光耀的人選,現如今卻如此的盛讚蕭宛如,誰尊誰卑一眼便分得清清楚楚。
蕭凝然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場全家歡騰的場面,心下卻是發狠的疼了起來。果然,這個家裡有了蕭宛如,就全然容不下別人了。
“還不知道是福是
禍,今日榮寵,指不定明日就是災難了。”丟下這句話,蕭凝然便離座而去。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老夫人孟氏的臉色刷的一下沉了下來,這丫頭越發沒有規矩!
“看看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難道蕭家只有出了事兒你們母女纔開心嗎?要知道你們的吃穿用度,全都是丞相府的,若是這個家垮了,恐怕你們母女的日子,就沒這麼好過了吧?”老夫人陰沉着一張臉,沒來得及對那蕭凝然發火,自然把怒氣轉移到了方姨娘身上。
眼見着老夫人盛怒當前,方姨娘有些敢怒不敢言,正在這時,家丁稟報陳皓軒與虞部郎中夫婦都到了,老夫人即刻換上一臉笑意盈盈的表情,讓金嬤嬤趕緊去廚房看看菜色準備好了沒有。
聽到陳皓軒的名字,蕭可人明顯怔了一下,她有些不自在想要告辭,卻被方姨娘強硬的態度給留了下來。
看到這微妙的舉動,蕭宛如不禁有些好奇,這陳皓軒的未婚妻可是蕭凝然,爲何她這二妹卻有些怯生生,很怕看到一樣急忙閃退,更讓人不解的就是,方姨娘不把女兒都給藏起來,反而讓這蕭可人留下,這是想要以桃代李?可是這也沒理由,畢竟以她的心性是看不上陳皓軒這樣的,可是爲何要讓蕭可人留下?
虞部郎中是一箇中年發福的男人,面容有些粗狂,身體渾圓,官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是那麼的臃腫不堪,他一進門,便先給老夫人請安問好,繼而與各位問好。而在他一旁的夫人餘氏卻是一臉恬淡的表情,看得出來,爲了來丞相府,特地換上了一身新衣裳,即便不是京裡最實行的段子花樣,卻也是花費了一番心思將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一頭青絲只用一根翠綠色的玉簪束起。讓人看到的第一眼,便是感覺很舒坦。看得出來,那陳皓軒與母親長得十分相似。
將帶來的禮品給各位奉上之後,老夫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有些瞭然,讓金嬤嬤拿到了後堂,一羣人寒暄了一會兒,大夫人寧暮然便拉着餘氏熱絡的聊了起來,而虞部郎中便與老夫人在一旁品茶。
當打開禮盒之後,方姨娘的臉色便沒有好看過。盒子裡是幾匹綢緞,顏色十分亮麗華貴,卻絲毫引不起方姨娘的興趣,蕭宛如瞟了一眼自己的那份禮盒,發現也是這綢緞,她估摸着這虞部郎中帶來的全都是一樣的,只是根據每人年紀不同所選的料子不同罷了,再打量了一番餘氏,她只是一身裝扮簡潔素雅,卻並沒有盒子裡的綢緞那麼名貴,看樣子,他們夫婦二人還是廢了一番心血來挑選禮品,可這絲毫打動不了方姨娘的心。
金嬤嬤過來的時候,老夫人便笑道打斷衆人的話語:“飯菜都好了,我們都過去吧。”
見到蕭丞相的時候,虞部郎中是有些欣喜的,他熱切的眼神一直小心翼翼注視着蕭丞相面容上的一絲一毫的微妙變化,就怕自己說錯什麼話讓蕭丞相感到不滿。
反觀他的夫人餘氏,則是一臉淡然的笑着,既不失禮數,也到是落落大方,一路上大夫人寧暮然都
是與她身形不離,見狀,蕭丞相突然與老夫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神色,這虞部郎中的夫人如此,那麼將蕭凝然嫁過去,自然也是不錯的。
幾巡酒過後,蕭丞相突然端起了酒杯,那虞部郎中連忙端起酒杯敬上:“今日請兩位來,就是想爲我那小女凝然與皓軒擇一個良辰吉日,把親事給辦了。”
這話音剛落,虞部郎中頓時面上一陣驚喜之色,他有些受寵若驚看着蕭丞相,連忙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繼而說道:“一切聽從相爺的意思,不知相爺看中了什麼日子,下官回去好安排安排。”
“就這個大年初三。”老夫人孟氏瞥了瞥蕭丞相,繼而接過話來。新年新氣象,如果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把這個掃把星給嫁出去,那麼也不失爲一樁好事,以免天天在府裡看到鬧心。
“好好好,一切就按照相爺和老夫人的意思來安排,下官一定回去加緊操辦這件婚事,恭迎三小姐嫁入咱們陳家。”虞部郎中雖處意外,可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悅,那餘氏雖然一直淡淡然,可聽到老夫人這句話,不免臉上也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顯然,整個陳家都是異常欣喜這件婚事。
陳皓軒撇了撇方姨娘一旁的蕭凝然,只見她似乎跟沒聽見一般,慢里斯條的吃着碗裡的菜,絲毫不受大家討論的影響,就像事不關己一般。
見她這般,陳皓軒聳搭着腦袋,彷彿鬥敗的公雞一般,滿臉的挫敗感。在他看來,這蕭凝然既然如,定然是不將這樁婚事放在眼底了,即便這婚事都被擺在桌面上談起來了,可是她仍然不爲所動。
蕭宛如有些奇怪的看着這個即將成爲新娘的妹妹,彷彿感受到她的視線注目,蕭凝然突入擡起頭,迎視着蕭宛如的目光,繼而詭異一笑,又低下頭去,趴着碗裡的飯。
很是難得,整個過程當中,方姨娘似乎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這麼平靜的與蕭凝然一同吃飯,沒有發表任何不滿,亦沒有提及任何意見。
整個過程太過於平常了,平常到蕭宛如感到奇怪,這對母女不是一向嫌貧愛富麼?就剛剛送禮來看,方姨娘顯然是嫌棄對方的禮物實在是太過於寒磣了,這進相府來,雖然之前沒有說到定親事這麼一說,可這眼下就是年關,竟然送這些相府多得不要的綢緞,簡直還不如近日來拜訪丞相府那些人送的禮品重,這讓她的心裡難免有些不平衡起來,可現如今婚事將近,她們母女竟然這麼配合,是不是太奇怪了?
想到之前蕭可人怪異的表現,蕭宛如這會兒將目光移到她的臉上,之見她小臉有些蒼白,目光時不時的往陳皓軒這邊不斷瞟來瞟去,這樣的互動,讓蕭宛如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對母女,該不會是想要利用可人代嫁吧?若是不然,她們二人怎麼可能在今日這樣的場面上,顯得如此的安靜?
一頓飯下來,方姨娘母女吃完便靜靜的準備回房。
眼見蕭凝然要離去,陳皓軒一把將其攔下,繼而神色有些嚴肅的說道:“三小姐,在下有話與你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