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無雙 278章 異變突起
科舉舞弊案震動朝堂,原本風頭極盛的七殿下被奪職禁足,原本默默無聞的六殿下則在這次事件中脫穎而出,先是在朝堂上舌戰羣儒,得到皇帝和朝臣的認可;緊接着西華門勸說學子的一番話鏗鏘有力,被學子們廣爲傳誦;最後更被皇帝授命成爲總主考官,主持新的科舉,選才取士。
科舉選中的舉子,都會成爲主考官的學生,入朝後關係相互扶持提拔,關係錯綜複雜。
因此每次科舉,衆臣都希望能夠成爲主考官,就是爲了這層關係網,而這次皇帝親自任命六殿下,加上之前的科舉舞弊案,更昭顯着六殿下的崛起。
一時間,無論朝堂還是皇宮,風向都隱隱約約地變了。
而就在這時候,後宮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因爲這段時間,柳貴妃一直告病,後來“病癒”卻也沒有追討統御六宮的權利,仍然由鄭修容打理六宮事務,因此鄭修容一時間變成了後宮炙手可熱之人。然而,十月初九當晚,鄭修容卻突然帶着大量禁衛軍出現在御花園的湖心亭,吵吵嚷嚷。正巧當時六皇子妃杜若蘭在湖心亭上賞景,結果被這羣人驚動,以爲出現刺客,驚駭之下動了胎氣,雖然在太醫急救下保住了性命,但腹中將近八個月大的孩兒卻沒能夠保住。
那是個成了形的男胎,杜若蘭得知後便昏死過去。
原本早產已經讓杜若蘭損傷了元氣,她又因爲孩兒的夭折哭得死去活來,身體更加虛弱。裴元歌去看她時,原本秀麗婉約的杜若蘭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拉着裴元歌的手直掉眼淚。裴元歌看着她,心中酸澀悽楚,卻也只能溫言安慰,讓她節哀,保重身體,免得因此落下了病根。
帶着德昭宮時,裴元歌的臉上寫滿了酸楚和疲憊。
宇泓墨心疼地上前,將她攬在懷中,幫着解開了她外出披上的錦紅繡綠萼梅花的披風,掛在旁邊的衣架上,又連忙吩咐紫苑等人準備沐浴。
泡了個熱氣騰騰的花瓣澡後,裴元歌覺得精神好了些許,穿着淺紫色的寢衣走出來,看到宇泓墨拿着份公文,正倚在牀邊看着,神情專注而凝神。
他穿着珠白色的寢衣,珍珠般的光澤更襯得他肌膚如象牙般細膩溫潤,暈染生輝,白膚黑髮,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淡淡的陰翳,之露出了一線眼眸。但只是這一線,已經足夠瑰麗豔逸,宛如寶石般流光璀璨,有着攝人魂魄的魔魅。而他此刻的表情卻又是如此沉肅而專注,沒有絲毫的輕浮和妖魅,越發混合成爲一種朝霞般的絢麗尊貴,令人目眩神迷。
知道這段時間泓墨也很忙,今天明明還有沒處理完的公文,卻還是擔心她,趕着回來看她,裴元歌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幸福而滿足的感覺,有這樣溫柔體貼的夫婿,尚有何求?
察覺到元歌的目光,宇泓墨擡眼,關切地問道:“好點了沒?”
“嗯!”裴元歌點點頭,走上前來,自覺地鑽進了他的手臂之間,偎入他的懷中,問道:“泓墨,鄭修容那邊怎麼說?父皇怎麼處置她的?”
“鄭修容剛開始只說是按例巡視,可那麼晚,那由鄭修容自己帶人巡視的道理?再三追問,她才說是有人密報,說莫昭儀與男子私通,某晚某時在某處私會,她才帶人悄悄地過去。看到湖邊有女子身影,還以爲是莫昭儀,便悄悄上前,想要抓個出其不意,誰知道卻驚到了六皇子妃。莫昭儀在旁邊喊冤,要以死證清白,哭得不停,而查了也查不出所以然來。最後父皇奪了鄭修容協理六宮之權,降爲采女,搬到了最偏遠的慕馨殿,跟打入冷宮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裴元歌微微皺眉:“怎麼會這樣?”
“八成是被人算計了吧?”宇泓墨淡淡地道,眼睛仍然盯着手裡的公文,一隻手卻悄悄地鬆開公文,很有自我意識地伸去攔住了裴元歌的腰身,低頭在她頭髮上輕輕一吻。
裴元歌問道:“柳貴妃?”
“嗯。鄭修容被奪了協理六宮之權,莫昭儀還想要協理六宮,結果在場有人說原本就是柳貴妃統御六宮,只因爲柳貴妃病了,才讓鄭修容協理,如今柳貴妃已經病癒,於情於理都該還權於柳貴妃,再加上鄭修容又出了這種事,誰也無法駁斥。所以柳貴妃又體體面面地拿回了統御六宮之權!”宇泓墨淡淡地道,神情頗爲淡漠,似乎對此不甚關心。
先是柳貴妃被奪權,稱病,緊接着宇泓燁被算計,宇泓燁和柳氏的聲望已經跌倒了谷底。
在這種情況,柳貴妃必然會想要奪回統御六宮之權,以挽回如今的頹勢,讓人都知道,她柳貴妃仍然是後宮第一人,不容小覷!
“借鄭修容的手弄掉杜若蘭的孩子,一舉除掉兩個威脅,又風光體面地奪回掌宮之權,不愧是在後宮浸淫二十年的柳貴妃,也的確不能小覷!不過,經歷了鄭修容協理六宮的事情,就算重新掌宮,柳貴妃在後宮的威勢也已經遠不如從前,想要鞏固地位就需要好大的功夫。”裴元歌深吸一口氣,忽然道,“泓墨,你說這件事莫昭儀有沒有牽扯其中?鄭修容不算頂聰明,也不算愚笨,不會這般貿貿然就生事的。”
“原本這協理六宮之權就是落在莫昭儀頭上的,莫昭儀心裡肯定會不服氣,借題發揮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跟鄭修容鬧得水火不容,不然鄭修容豈有這麼容易上當?”宇泓墨點點頭道。
裴元歌幽幽地嘆了口氣:“後宮裡的事情也是錯綜複雜!”
雖然說柳貴妃死死地壓在上面,但新得寵的幾名嬪妃之間也鬥得你死我活,中間自然留了空隙,會被柳貴妃乘隙而入,鬧出了這場事端。
“皇宮素來如此。”宇泓墨知道她心裡還是因爲他而恨着柳貴妃和宇泓燁,微微一笑,隨手將公文扔到了一邊,將頭埋進元歌的秀髮間,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元歌,“我知道你不甘心,不過別急,想要扳倒柳貴妃和宇泓燁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需得慢慢來。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裴元歌點了點頭,吐出了一口氣。
青黛的事情,她是故意算計柳貴妃,也是想要將柳貴妃對泓墨的心思呈現在皇帝面前,從皇帝事後的處置來看,顯然已經有了決斷。不過,經歷過葉氏的教訓,尤其宇泓燁還是當事人,柳貴妃絕不會像葉氏那樣自取滅亡。畢竟是有根基的,就算皇帝也不能夠肆意妄爲,就像這次,鄭修容鑄成大錯,柳貴妃順勢奪回掌宮之權,順理成章,就連皇帝也無法阻攔。
而這點,柳貴妃心裡應該也清楚,她已經不可能再靠着皇帝而在後宮立足了。
形勢已經慢慢轉向對她和泓墨有利,不能急,不可以急!
“怎麼了,元歌?”宇泓墨察覺到她的異常,擁緊了她,問道,“你平常很冷靜的,怎麼這次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
裴元歌沉默了會兒,將身體蜷縮進了宇泓墨的懷中,汲取着他熟悉的溫度,心慢慢安穩下來,輕聲道:“我只是覺得有點……。心驚。之前柳瑾一的夫人還擠兌我說,若蘭姐姐有了身孕,李纖柔也有了身孕,唯獨我沒有。可是轉眼之間,李纖柔流產身死,若蘭姐姐這次又差點一屍兩命,如今哀痛欲絕,相比較起來,如今反而是我最順心安遂。想想皇宮之中,福禍難料,轉眼間便是天堂地獄之別,怎能不心驚?”
宇泓墨眼眸微微垂了下來,這點他早在很久之前就明白了,所以他異常地厭惡痛恨着皇宮。
“是我,把你捲了進來!”宇泓墨在她耳邊輕聲呢喃着,“不過,元歌,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個皇宮,自由自在,安安穩穩地生活,再也不必攪進這些是是非非!”
“傻瓜泓墨,你又想到哪裡去了?”裴元歌知道,對於在乎的人,泓墨小心翼翼得到了幾乎動輒得咎的地步,笑着轉身,正面他絕美妖冶的容顏,柔聲道,“人生那能夠一帆風順,總要遇到波折磨難,可是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相互扶持,攜手共進,不會讓彼此孤單寂寞,這正是我所期望的。今天我只是情緒有些低落,你別又胡思亂想,這樣我會覺得很有壓力,以後不敢再跟你說心事了!”
宇泓墨嘟起了嘴,不滿地道:“不許不說!”
“那你也不許這麼小心眼,動輒得咎,什麼事情都怪到你自己身上!”裴元歌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他道。
宇泓墨思索了下,忽然閉上眼道:“你親我一下,我就不會小心眼,動輒得咎了!”
“好啊,原來你是故意裝可憐,想要佔便宜!”裴元歌嬌嗔道。
宇泓墨笑着道:“好吧,算我錯了。那爲了表示我認錯的誠意,我親暱一下,怎麼樣?”
“宇泓墨!”裴元歌順手抓起旁邊的軟枕,甩到了他身上。
宇泓墨笑着接過軟枕,再順手將元歌抱入懷中,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凝視着她盈盈如水的眼眸,輕聲道:“元歌,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李纖柔和杜若蘭的孩子先後出事,你擔心如果我們有了孩子,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可是,元歌,我會好好地保護你和孩子,不會讓你們出事的!而你,也不是李纖柔,更不是杜若蘭,我們和他們是不一樣!”
這話堪堪說進裴元歌的心坎,她心中一顫,迎上宇泓墨的眼眸。
宇泓墨輕嘆一聲,元歌聰明冷靜,唯獨對於身邊的人容易不設防,有時候他喜歡她的這份不設防,因爲那意味着她的心底還保留着最初的美好,他喜歡元歌身上的這種特質;但有時候卻也會爲元歌的這份不設防而擔憂,害怕她會被身邊的人欺騙利用,因此傷心難過。雖然說杜若蘭暫時還有對元歌有過什麼不利的行爲,但他還是不放心。
畢竟,杜若蘭不是溫逸蘭那般心底純善,光明磊落的人。
“這次的事情,固然是柳貴妃刻意設計的結果,但杜若蘭未必就沒有私心。”宇泓墨猶豫了下,還是道,“元歌,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深更半夜,無緣無故的,杜若蘭爲何會出現在湖心亭嗎?”
“若蘭姐姐說她懷着身孕,覺得心情煩躁,所以想要到——”裴元歌話才說到一半,就察覺到不對。
杜若蘭懷有身孕,她又豈能不知道厲害?平日裡除了偶爾去給柳貴妃請安,基本都是呆在昭華宮裡養胎,就算因爲懷孕心情浮躁,要散心也應該是在昭華宮內更穩妥些,怎麼會到御花園的湖心亭散步去呢?何況還是深更半夜,事情就更加蹊蹺了。
之前看着杜若蘭傷心欲絕的模樣,裴元歌只顧着安慰她,並未細想。
然如今被宇泓墨一提醒,她頓時驚覺異常。
“泓墨,你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