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出了墨府的門,田嬤嬤扶着鎮國侯夫人上了馬車,笑嘻嘻的問道。
“去明陽侯府。”鎮國侯夫人臉上己帶起喜色,而後是一片恨毒,咬咬牙道,墨雪敏那個小賤人以爲自己離了她就沒有辦法了,想不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有有霞玉在,雲兒的事算不上什麼大事,況且自己手裡還握着其他證據,墨雪敏就算想不承認都沒有辦法。
今日這仇,他日她進到府裡,自己再報不遲。
清薇園內,墨玉收拾到一盆子摔爛的果子,興沖沖的走了進來,見墨雪瞳正坐在窗下看書,放下手中的果盆,笑着過來替她續了一杯茶,兩眼瑩亮的問道:“小姐,您是怎麼知道鎮國侯夫人跟明陽侯夫人關係很好的?”
墨雪瞳接過茶,喝了一口,微微一笑道:“鎮國侯夫人姓趙,明陽侯夫人也姓趙,兩個人出身都是韓雲趙家,必然是有聯繫的。”
“小姐真是聰明,沒出遠門都知道這種事。”墨玉一臉敬佩的說,見她專注的看着書,笑着輕後輕腳的走了出去。
屋內,墨雪瞳的眼光雖然還落在書上,心思卻己百轉!
鎮國侯夫人趙明玉與明陽侯夫人趙霞玉的關係,上輩子是她嫁過去後才知道的,兩個人竟然還是親姐妹,卻因爲兩人的伯父沒有孩子,所以把趙明玉過繼給她大伯,也因爲兩姐妹分居兩地,許多人並不知道她們是親姐妹,而且還是感情很好的親姐妹。
明陽侯府不同於鎮國侯府,不但是鄖爵之後,而且還是將軍之後,現在的明陽侯是屬於顯郡王的部下,也是兵鎮一方的大員,跟鎮國侯這種名存實亡的侯府完全不同,又因爲明陽侯一直駐守在外,所以京裡的明陽侯府也是一直空着的。
現在鎮國侯無人走投無路的時候,知道明陽侯夫人在京中,怎麼會不找明陽侯夫人商量,明陽侯夫人雖然不一定跟宮裡能搭上話,但顯郡王妃是肯定可以的,若是明陽侯夫人求到顯郡王府,顯郡王一向又器重明陽侯,必然會爲她說話……
墨雪敏就算再掙扎也掙脫不了進鎮國侯府的命運!
上輩子墨雪敏害死自己,毒死玉兒,就是爲了進鎮國侯府,這輩子,她嫌棄鎮國侯府,不願意再嫁給司馬凌雲也沒那麼容易,若不把他們整合到一起,她又如何報得了上輩子的血海深仇!
脣邊一抹冷笑,微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痛意,怎麼能忘記,烈焰燒熾的疼痛,怎麼會忘記,毒藥入喉時的悲恨,透過烈焰,墨雪敏,司馬凌雲嘲弄諷刺的眼神,那樣的疼,那樣的恨……
“小姐,白公子派人送來的。”簾攏一挑,墨蘭拿着一份請柬走了進來。
墨雪瞳伸手接過,淡粉色的請柬上燙金色的幾個大字,邊上一束桃花映的人心情也莫名的好了幾分,挑開微封着的請柬,看到裡面龍飛舞鳳的幾個字:明日琴會,請自帶琴具!
琴會?墨雪瞳想了半響纔想起,所謂琴會就是白逸昊上次說起的跟他學琴的世家千金的聚會,自打白逸昊莫名奇妙的跟父親說自己與琴之道很有天份,父親就同意自己跟他學琴,墨雪瞳當然不相作白逸昊會這麼無聊,可也猜不出他是什麼用意,莫不是還是爲了迷惑衆人。
這兩天事情的確是多了幾分,若明日天氣還好,就當出去散散心。
第二天一大早,墨雪瞳就被墨蘭叫醒,因爲會的是差不多年齡的小姐,許媽媽特地替她選了一條軟煙羅的素色長裙,裙底袖口有些細碎的紫色小花,配上淺藍色的腰帶束着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端的是清雅中帶着嫵媚,顧盼間美眸華彩流溢。
許媽媽看了樂呵呵的眼睛也合不攏,頗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
上了車,來到白逸昊教琴的書院,青霖書院。
這青霖書院在大秦是很有名的,非貴族子弟不能入學,初開之時,只有男學,後爲了世家千金也可以得到大師級別的指點,又設了小型的女學,爲大秦之唯一可見女子入學的地方,唯品學俱優,家境優秀的女子才能入學,比之男舍那邊更是難度加大。
墨雪瞳上輩子也聽說過青霖書院,僅僅是因爲司馬荷燕因爲上不成青霖書院,回家很是鬧了幾場,又聽說裡面還有公主,可謂是頂級的豪門,世家千金都爲能得到裡面的一個名額爲榮。
爲女子的考覈比之男子更緊嚴謹,千金小姐們可以在裡面學習琴棋書畫,還可以交到閨中密友,形成自己的人脈關係,其成績優異者更可以獲得才女的美名,這種名聲跟墨雪敏那種才女之說是不同的。
是真正得到世家承認的才女,不但出身尊貴,而且才華優秀。
這個時候,還沒過正月十五,青霖書院實際上還未開學,想不通白逸昊爲什麼在這個時候舉行琴會,只是他在青霖書院也就只擔了個名,也就只在春季的時候,很隨意的教學幾個女學生,以他的身份,青霖書院自是管不到他的。
青霖書院在京城的西北面,墨府也在靠京城的北面,說起來也實是不遠,坐馬車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因爲是第一次來參加琴會,墨雪瞳不知道時間,索性就去的早了些,到青霖書院才發現,門口竟然己停着十幾輛馬車,特別是最當頭的一輛,華美驕麗,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墨雪瞳眼尖的發現上面有皇家的標誌,眉頭不由的微微一皺,是宗文帝的哪個公主?
進門的口子處,幾位穿着華美,豔麗的小姐正嫋嫋娜娜的下車,墨雪瞳的車停下,從車裡纔下來,就聽到一個高揚的女聲:“這位不是墨府的三小姐嗎!難道也是來參加琴會的?”
聽到這個有些張揚,有些挑釁的聲音,墨雪瞳嘆了口氣,側頭望去,果然是林蕊兒,她旁邊站着的竟然是五公主。
“公主,這位墨三小姐可張揚的很哪,前幾日說起姐姐來可是要多狂有多狂了。”凌蕊兒是如此介紹的,她跟五公主本就是姑表親,看墨雪瞳嬌小中透着嫵媚的樣子,越發覺得不順眼,索性信口開河污陷墨雪瞳。
五公主站在一邊,眸色陰沉上下打量着墨雪瞳同,看不出喜怒。
“大膽,見了公主還有行禮。”早有一個穿着華美的不象個宮女的宮女站出來,凌厲的喝道。
“參見五公主。”墨雪瞳嘆了口氣,深深的福了一禮。
“你就是墨雪瞳,曾大言不慚的說凌二小姐容貌也不過如此的人?”五公主眸底閃過一冷意,淡冷的道。
“臣女不敢枉議,怕是凌三小姐聽錯了吧。”墨雪瞳淡淡的道,五公主沒讓她起,她只能依舊福着,低頭看着地面坦然自若,她並不想拿自己的身份中公主鬥狠。
“我怎麼可能聽錯,就是你說的,說姐姐容貌不過了了,又和兩位王爺拉拉扯扯,關係不清。”凌蕊兒大聲的道,得意的看着墨雪瞳,今天可沒有人在這裡幫她,看她如此過頭。
見墨雪瞳神色淡淡的,五公主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冷笑道:“墨雪瞳你竟然敢污衊兩位哥哥,玷污皇家的名聲,膽大包天了,還不給我跪下!”
“臣女未曾說過這樣的話,五公主若不信,可尋當日在場的那幾位小姐說話,只是想不到,凌三小姐如此清絕的人,竟然也會說謊話欺人,不知道他日,見到那幾位小姐時,凌三小姐還會不會這麼理直氣壯。”墨雪瞳衝着凌蕊兒淡淡一笑,反駁道。
身子卻還是跪了下來,五公主,當今皇后的嫡女,她不得不跪。
清石板的地成是冰冷的,早起還有幾片薄冰掛在上面,寒涼和冷意透着膝蓋滲入,頓時有些陰涼透骨,可是此時,那還顧得上這些,裙子髒了,腿腳寒涼,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她必須忍!
聽她這麼一說,凌蕊兒臉一紅,頗有些不自在,想着今天也有幾位要來,一時竟有些說不出來。
“墨雪瞳,聽說你遠在雲城的時候名聲就不好,回到京城後,又欺姨母,害庶姐,端的是利害無比,聽說現在你府上就只有你一個女兒沒什麼事,莫不是全是你做下的?”五公主扶着宮女站定,臉上似乎還帶了幾分笑,只是這笑容看了讓人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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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有幾位小姐看着這邊的情景,知道五公主在教訓人,哪敢多說什麼,俱對望一眼,悄悄的從邊上進去,五公主的驕橫比之軒王並不差幾分。
“傳言當不得真,若真是臣女做下什麼不好的事,父親身爲京兆尹,又怎麼會容忍家中有此歹毒女子,既便是爲了家門安平,也會把歹毒之人關起來的。”墨雪瞳低頭不卑不亢的道,現在關起來的是墨雪敏,方姨娘,誰歹毒不歹毒還不是立現的事。
見墨雪瞳應對自如,既便是跪在那裡,眉眼間依舊清澈中帶着嬌媚,想到這樣的眉眼,若再過幾年,必是傾城之姿,五公主更覺得嫉恨,只覺得要撕扯她平淡美麗的面容,當下冷笑的道:“你指摘凌二小姐,有失閨訓,又那麼關注兩位皇兄,莫不是想嫁給我皇兄,若是如此,正好母后也曾經說起過你,本宮這裡可以幫你去說說,只你這個身份,最多也就是一個庶妃的位子。”
墨雪瞳只覺得頭嗡的一聲,全身的血都往上衝。
皇后說起過她?爲什麼要說起她?當日百花宴的時候,皇后就派人召見她,若不是長公主有約,皇后當時必然己會了她,而後她也曾打聽過,那幾位與會的小姐每人都得了皇后的賞賜,跟自己的竟是相似。
那幾位身家不顯的女子,皇后隱隱有替宗文帝納入後宮的意思!
皇后當時對自己也是這個意思嗎?但後來爲什麼沒有行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