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瞳看過老太君後,就留在輔國公府陪老太君用了午膳,老太君的身子沒什麼大礙,就是偶感了風寒,歲數有些大的人,總會如此,看到墨雪瞳特地過來看她,心情一好,就病就好了幾分,中午還添了半碗飯。
墨雪瞳出來的時候,還一個勁的拉着她的手關照她有空一定要過來,兩府現在因爲許煙嫁過去,走的更近了些,府裡現在又是許煙管事,墨雪瞳出個門,並不困難。
墨雪瞳笑着應承,一再向老太君保證過兩天再來看她,老太君才依依不捨的放墨雪瞳出門。
馬車出了門,墨雪瞳並沒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玉水街上的一家有名的飾品店,那裡面的新款式是整個京城裡最有名的,許多漂亮的飾品都是在那家鋪子裡定做的,墨雪瞳上次手繪了一隻綵鳳圖形,讓這裡的人替她打成簪子的模樣,今天應當可以去取貨了。
過幾天,就是五公主生日,聽說要大辦一場,她這個安平郡主自然也是接了貼子的,長公主早就囑咐讓她只須送個一件說得過去的禮物送一下就行,聽說自打那日落水後,五公主就病了,這次是病好後第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故而異於往日,特意擺在盛宴。
墨雪瞳卻知道這只不過是官面上的話,真正的原因是因爲這位五公主當日與白逸晨兩個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引得衆人言論紛紛,皇家的女兒更是閨秀的榜樣,宗文帝命令五公主嫁到燕國。
五公主不同意,大鬧一場,故而被禁足!
現在既然爲她大擺盛宴,那意思是五公主己經想通了?
想到那個刁蠻惡毒的五公主,墨雪瞳還真不敢恭唯,只想着送禮後就早早的離開便是。
店裡的夥計看到墨雪瞳,忙帶着進到最裡面的一間屋子裡,那裡面放着的俱是珍貴的飾品,一般都是定製的,價格不菲,樣式都是獨一無二的,多是自家要求的,這也是這家店飾一直引領飾品行業的原因之一。
“這位小姐,您看這是您定製的鳳釵,看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如果沒有不對的地方,小的就替你包起來。”夥計伶俐的接過墨蘭遞過的單子,看了看從櫃檯裡取出一件九翅風釵的簪子,金色的鳳凰配着紅寶石的眼珠,再加上翡翠的雕成的羽毛,果然是極美的。
“小姐,您看,這寶石是從一大顆紅寶石上面切割下來的,自然形成的,我們這整個店中也就有這麼兩顆,另外那顆還做成了其他小一些的釵簪,跟您這顆完全用上拋光的不能比,不管是色彩還是瑩亮程度,都是最出挑的。”夥計爲了增加說話的可信度,從櫃檯下面又取出一套紅寶石的頭面。
裡面有一對耳環,一對紅寶石釵,一條紅寶石鏈子,除了簪子上掛着一隻細小的紅寶石小鳳凰外,的確是跟墨雪瞳手裡的那支不能比。
“您看,這雖然也是我們的新樣式,但跟小姐您手裡的一看就能分出個大小來,這還是宮裡定製的樣品,聽說皇上的五公主要做的,我們店裡加班加點,做出來,您瞧這花色,也是很好的,最主要是您手裡的紅寶石比這種碎小的紅寶石珍貴太多,因此整個層次上就上了一層。”
夥計熟練而熱情的介紹道。
是五公主定製的?墨雪瞳心中一動,笑着拿起紅寶石頭面中的那對耳環,在戴着墜的耳邊比劃了一下,似乎很滿意,放下後問道:“既然是你店裡的新款式,不知道能不能也幫我做一副頭面,這麼漂亮的頭面可真不多見,一件或者比不上我定製的鳳釵,但這一整套配起來,卻比一件更美。”
夥計有些爲難了:“小姐,店裡唯有的兩塊紅寶石,一塊給了您定製這隻簪子,另一塊,分割出來製成這一整套的頭面,若是小姐再定製,這紅寶石卻是沒了。”
“聽說貴店有專門的渠道,立既*珍貴的寶石,貓眼之類的物品,如果我出雙倍的價錢能不能就在這三天之內,也幫我定製一套相類似的,五公主這套可選的真好,極適合閨閣小姐之用。”墨雪瞳嘴角微微帶笑,和氣的道。
眸華落在那套制好的紅寶石頭面上,有了幾分幽深!
這套紅寶石頭面的確是適合普通的小姐配戴,不管是從款式還是從寶石的亮彩程度上面,都絕對是珍品,但也是太適合了!
以五公主的身份要什麼樣的頭面沒有,宮裡有專門定製的匠人,需要什麼,他們都會花盡心力,極盡能力去做,因爲有專門的一套匠人,無論是從美觀程度,還是華麗程度,都不是市面上的飾品頭面可以比擬。
以五公主張揚的性子又怎麼會專門另讓人出來做呢!除非她另有用處,現在五公主關心的更應當是她待嫁的事,特意讓人訂了這麼一套配不上她的紅寶石頭面,墨雪瞳莫名的覺得詭異,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現在她因當是五公主最嫉恨的人!
“小姐,如果你能稍等一下,小的去問問店裡的掌櫃。”夥伴顯然一時做不了主,搓搓手不安的道。
墨雪瞳點點頭同意。
夥伴出門去,一會兒進來笑呵呵的道:“小姐,正巧了,方纔又有一塊差不大的紅寶石運到,只是品質上稍差些,看起來卻是一樣的,這位小姐若是需要,我們就照着方纔那套替你再打個一套?”
墨雪瞳點了點頭,又對幾個不滿意的地方稍稍改了些樣式,才帶着墨蘭離開。
大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墨羽楓神色陰戾的坐在一個茶館裡,臉色看起有些青白,己是春日,天氣不錯,單間的小包廂外面也不再掛着厚重的簾子,換上了輕便又有些風骨的竹簾。
透過微暖的和風,看着窗外大街上人來人往,本應讓人心曠神怡,但是墨羽楓因爲心裡有事,哪有什麼好心情,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具。
簾子被輕輕的掀開,一個清朗的聲音帶着些笑意,傳了進來:“怎麼,煩惱成這樣子了,到底什麼事這麼急。”
說完一個俊朗的年青人走了進來,一襲淡雅的藍色,衫得他風度翩翩。
“玉楓,這次你一定要幫我,不然我可死定了。”墨羽楓看到秦玉楓進來,急切的起身,因爲心急,撞到了邊上的桌角,也顧不得叫疼,上來拉住秦玉楓就往一邊的椅子上按。
“到底出什麼事了?”秦玉楓不慌不忙的坐定,拿起墨羽楓替他酌上的茶,淺飲一口微笑道問。
“出大事了,上次跟你說起來的那個女人,你知道的,就是那個巷子裡碰到的,那個穿紅衣裳的那個……”墨羽楓說的顛三倒四的,急的在原地蹬了兩腳才抹了把頭上的急汗道,“上次你還說她長的漂亮,看起來象個閨秀的。”
“我知道,只是路上碰到的一個女子而己,怎麼就跟你扯上關係了?”秦玉楓側過頭,茫然的問道。
墨羽楓被問的有些掛不住,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嘴裡不知咕嚕了一句什麼,拿起茶杯立時喝下去大半,放下茶杯,隨意的抹抹嘴,往秦玉楓身邊椅子拉了一下,才壓低聲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跟她好上了!”
“你跟她好上了?”秦玉楓彷彿不明白似的重複一句,忽爾眼眸睜大急問道:“你怎麼會跟她好上了,那女人穿着重素,分明是個小寡婦的樣子,你怎麼會……”
“我知道,我知道……”墨羽楓急的吞了吞口水。
“知道你還做這樣的事,被你父親知道還不打斷你的腿,那天我就跟你說那女子雖然看起來是個閨秀,卻是新寡的模樣。”秦玉楓偏頭問道,窗外的陽光閃了閃,落在他臉上,那張替墨羽楓焦急的臉上,脣角微不可見的彎了彎。
“我知道,可是聽你那麼一說,覺得這女子可惜了,就……”墨羽楓急的慌不擇言道,“誰料那個賤人,竟然是別人的外室!”
“外室,那她爲何人戴孝?”秦玉楓顯然也想不到這個結果,怔了怔,放下手中的茶杯皺皺眉問道。
“是爲她的老孃,她根本就是一個青樓妓子,被人贖了身的,養在外面的,前天那個人竟然在家,堵了我個正好,讓人按下手印,讓我拿五千兩銀子給他,我現在這樣子哪有什麼錢?”想起當日的事,墨羽楓恨的咬牙,那個賤人,他還以爲勾了個清白人家的女兒,想不到竟是那種貨色,還害得他丟人丟臉,現在還無計可施。
“如果我不還,他就把我按了手指印的紙往衙門裡送,先不說衙門裡會怎麼處理,要是被我父親知道,他會立刻打斷我的腿,玉楓,你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五千兩銀子,這數量也太大了些。”秦玉楓爲難的道。
“玉楓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否則我死定了,我保證以後一定還你錢,還給你加二分息,怎麼樣?”墨羽楓心亂成一團,一想到這張紙最後會落在墨化文面前,就覺得心膽俱裂,自打許煙進了府,他故意搗亂被墨化文抓出來,當着下人的面痛痛快快的揍了他一頓後,他在墨府的日子越發難過起來。
誰都想得到新夫人必然會產下嫡女,他一個小妾生的庶子,哪還進得了老爺的眼,連一向最聰慧的妹子也被父親關起來了,墨羽楓現在連找個商量的人也沒,秦玉楓以往住在墨府,與他關係不錯,是他唯一想得到的人。
這時候不管秦玉楓有沒有錢,死馬當作活馬醫,只望着能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也不管自在己以後能不能還,什麼話都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