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水自得像沒事發生一樣前來給太后藍青凌丁紫請安,誰知道剛一進院子,便發現許多忙碌奔手拿物件的人,他心中一頓,迅速去往大廳方向。
此時太后與藍青凌丁紫剛用好早膳,宮女忙着收擡,水自得立即請禮:“太后世子萬祖金安,丁女官安好。”
太后並未理會水自得,端着劉嬤嬤遞來的茶淡淡飲着,藍青凌也只是撇了水自得一眼,丁紫笑道:“水大人有禮了,這段時間勞煩水大人盡心‘照顧’了,太后的行程不能耽誤,今日便要離開了。”
“啊,怎麼這麼快。”水自得愣了下,昨天才受到藍青凌與丁紫的折磨,正想法討回公道,誰知道人家就要走了,水自得就感覺胸口被什麼堵住,怎麼也發泄不出來。
“怎麼哀家要去哪裡,還要跟水大人報備不成?”太后放下茶杯,冷笑道。
水自得立即嚇的跪地解釋:“太后恕罪,微臣只是覺得太后與世子停留時間太短,微臣沒辦法盡更多的孝心,心中惶恐的很。”
“你真有孝心我自然看的到,劉嬤嬤將東西給水大人。”太后站起身,身後的劉嬤嬤立即捧着個布包,遞給水自得,水自得疑惑的揭開布包,誰知道看到的卻是整齊擺放的金錠子,水自得驚愕。
“這個是……”
劉嬤嬤解惑道:“太后念在這段時間水大人照顧的周道,也心知這裡怕是水大人拿私房錢置辦的,怎麼能讓水大人破費下去呢,這些是奴婢算着在水大人這裡花費的銀兩,水大人不要推拒,收下吧。”
水自得那臉上可叫上一個青紅交錯,太后皇上這些皇家國戚每次出遊,被地方官員安排個住處招待,那就是平常事,這都已經是一個慣例更甚者是個規據了,哪有被還了銀子的時候。這豈不是直接表明太后不喜歡水自得的招待,這是直接在打用銀子打水自得的臉呢,他之前做的那些全都不是什麼招寵,而是罪啊!
水自得額頭直冒汗,心裡思量着太后回去後,豈不是要讓皇上處罰?他將一國太后氣走了,便是太后不說,他也感覺這心要停止似的害怕。
“這怎麼可能,伺候太后那是微臣的本份,這天下都是皇家的,這本就應該,微臣怎麼敢收太后的銀子,萬萬不可!”水自得漲紫了臉,將布包又推過去,劉嬤嬤卻是一閃身已經閃到太后身邊,水自得無奈捧着銀子往別人身邊推,可所到之處你跟她玩躲貓貓一樣,水自得又急又累的滿頭大汗,最後只是哭喪着臉面對太后,“微臣萬萬不敢收下這銀子。”
“怎麼,水大人是看不上哀家的銀子了,這麼推拒,將哀家這顆心置於何地。水大人該清楚,哀家給你這銀子是獎賞你的,你將柳城建的這麼好,也是大齊的功臣,哀家賞你那是看的起你,你這是想推開哀家的惜才之心了。”太后抿着脣,面色不善的道。
水自得臉上憋的鼓出一層,憋了好大一會,纔不甘的道:“微臣不敢,微臣謝太后恩典。”
太后藍青凌與丁紫爲首,馬車隊再次起程,太后等人並沒有在柳城待多久,這是全城人都沒想到的,城民紛紛外出,眼送太后車隊離開,水自得帶着衙門的人走在後面相送,直到送出城外,水自得眼中委屈頹敗消失,變成無盡憤恨。
“大人,看來太后是怪您昨天的安排十名女子的事了,依卑職看,那丁女官跟太后關係不一般,極有可能……”水自得身邊的師爺立即小聲提道。
水自得冷笑,便是一開始他沒看出來,現在他也明白了。太后有意撮合這兩人,自然對他送女人的事懷恨在心,可他還不是想討好他們,雖然他用心不良,可是太后還給他銀子,便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這事只要一傳出去,他得罪太后,官位會直接受到威脅!最壞的,他的命也會受到威脅。
水自得心中不禁想到前段時間得到的命令,本來他很反對那樣做,只是看太后藍青凌丁紫的態度,若是她們回了京城,他還哪裡有的好處。
師爺是水自得的心腹,擔心道:“大人,你看這事怎麼辦好。”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看來我只能讓他們有來無回了。”水自得陰冷的笑了。
師爺大驚:“大人,萬萬不可啊,那可是太后,稍有差錯,我們同樣會完蛋!”
“你覺得我有那麼蠢嗎,我自然不會在咱們的地盤上。”
師爺還是心有餘悸,但他同樣清楚這雖然是極爲冒險的行爲,但是如果不這樣做,水自得很有可能什麼都沒了,而他也只能過以前那種貧困的生活,從簡入奢易,從奢入簡太難了!
京城
侍郎府一大早便被鬧的雞犬不寧,原因無它,門外一大清早便有一個身着灰色長衫,面色普通,窮書生一樣的男子,拿着一條紫色繡紫字的手帕,上門叫嚷着來向丁鵬王氏向丁紫求親。
門房見他那個窮酸的德性,根本沒有理會,不信的轟他離開,這男子卻當街哭訴起來。
“你們怎麼可以將我拒之門外,我與大小姐兩情相悅,感情甚篤,是大小姐鐘意的男子,你們侍郎府便是不同意我與大小姐的婚事,總讓我與大小姐見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啊。”
“滾滾,少在這裡胡說八道,不然別怪我不怪客氣了!”門房聽着男子胡言亂語,立即氣的大罵。
那男子卻是痛哭出聲:“大小姐我對不起你,我出身太卑微了,您是高高在上的明珠,是我配上不你,你的家人也不同意我們來往。我知道你心怡以我,還送了我隨身的繡帕,可是我們怕是隻能有緣無份了。大小姐,是我對不起你啊!”
“渾蛋,胡說八道,給我打他!”門房一聽怒了,招來人便往這人身上招呼着,可是這男子連哭帶鬧的,侍郎府周圍早已聚起爲數不少看熱鬧的人,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趨勢,見侍郎府的人要打人,人羣中突然有斥問聲響起。
“侍郎府打人了啊,不讓人問清楚就打人了啊,看來他說的都是真的,侍郎府這是惱羞成怒了,侍郎府大小姐婚前與人私通還送了訂情信物,簡直不知羞恥,做的出就別怕別人說。”
“就是啊,既然這侍郎府大小姐敢做還怕別人說嗎,再說了人家兩個人說不定感情多深呢,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姻,侍郎府何苦爲難這對苦命鴛鴦呢,應該給他們機會,早點把親事辦了,將大小姐嫁給她吧。”
“沒錯沒錯,人家都找上門了,侍郎府也不見個出面的,也太冷血了吧!”
“就是就是……丁侍郎府出來給個話。”
“出來,出來!”
侍郎府內,王氏聽到這個消息,氣的直接暈過去了,在段嬤嬤好頓掐人中等動作後才悠悠轉醒,一醒過來就是氣的大罵,丁鵬同時聽到消息,兩人快速去往大門口。
此時侍郎府外已經鬧開了,甚至有些人直接想衝進侍郎府討要說法,侍郎府外又兩個兩個門護,可這四個人哪是一羣人的對手,推推擠擠的,門房已有兩個被打受傷,痛的嗷嗷叫的。
“都給我住手!”丁鵬一出來立即大喝一聲,場面頓時安靜下來,丁鵬冷着臉望向上門討要說法的男子,“你是什麼人,在我侍郎府門外鬧什麼事。”
男子立即行禮:“岳父大人,小婿平吉,是名舉人,與小姐相識已有半年,月前小姐與小婿相會白雲庵,心急我兩婚事,便送了小婿這塊手帕作爲定情信物,讓小婿上門請親。小婿並沒有想鬧事的想法,只是不想大小姐繼續過着相思無可解的日子,小婿一定會好好待大小姐的,請岳父大人成全小婿與大小姐的美好良緣。”
平吉說話倒是斯文有禮,不至讓人太反感,丁鵬聽着卻是怒喝起來:“誰是你岳父,胡說八道什麼,我女兒冰清玉潔,怎麼會跟你婚前相會,簡直不知所謂,你分明就是騙子!”
“岳父大人,小婿知道您一時接受不了我與大小姐私定終身之事,可我們二人的感情卻是真的,我對大小姐的心天地可表,也請岳父大人不要怪罪大小姐,大小姐只是受到小婿蠱惑,岳父大人若是怪,便怪小婿一人吧。我與大小姐是發於情止於禮,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事,這事真的跟大小姐沒有任何關係,是小婿仰慕大小姐的才情,一切都是小婿的錯,小婿只請岳父大人成全我與大小姐。請岳父大人放心,婚後我一定會對大小姐千百倍的好,定然不會讓大小姐受一點傷害的,請岳父大人成全我。”
丁鵬剛要反駁斥喝,圍觀的討論聲立即響起:“看這平吉斯文有禮,也是個讀過書的,我看跟這侍郎府大小姐倒是般配的很,侍郎府大人就別推辭,同意了吧,不然大小姐這樣的,還不知道能嫁個什麼樣的。”看着是勸解,實則幸災樂禍的笑着。
“可不是嘛,我看大小姐配這個平吉剛剛好,再說人兩個早已私定終身,兩情相悅,若是拆散了,小心天打雷劈啊。”
“就是嘛,大小姐既然都同意了,侍郎大人還有什麼可反對的啊,呵呵呵~”
原來平吉的話,聽在別人耳裡便很有深想了。
他雖一直勸着侍郎府這一切錯都是他的,可說起他被丁紫才情所打動。丁紫雖然現在得了太后的眼當了女官,可以前可是個衝動並且不尊生母的悍女,哪裡有什麼才情。在他們聽來,就是丁紫使了手段勾引平吉,才讓平吉被迷的鬼迷三道的,這纔來府中求親。
而且丁紫到底跟這平吉到哪一步,平吉越說與丁紫發於情止於禮,越讓人覺得他們早已經有什麼了,不然丁紫怎麼急着讓平吉來府中求親呢。
在他們看來,丁紫就是一個淫娃蕩婦,一個公然勾引男子的下賤女子,這樣的女子在別人家被發現都是亂棍打死的,侍郎府還當個寶,當真可笑至極!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丁紫知書達禮,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絕對不可能。”王氏氣的直跺腳,臉上漲紅的快成烤紅薯了,她氣的大叫,“信物呢,拿上來我看看,我偏不信了,丁紫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平吉有些猶豫,很是不捨的將手帕在手中摸了一記才交出,看他那愛不釋手的樣子,更覺得他是一個癡情的好男子,讓看熱鬧的更加覺得侍郎府是因爲看不上平吉的身份故意打壓他的。
王氏拿着手中的手帕,這個紫底的繡帕,布料做工很是講究,起碼是千八百兩的上好鍛布,右下角一個繡工普通的用紅色繡線繡成的紫字。
丁紫名叫紫,也有不少紫色的衣服,而且丁紫醫術不錯,可是卻鮮少看她繡東西,因爲她的繡工確實不怎麼地,這個紫字看着十分普通,沒有出彩的地方,怎麼看着都跟丁紫脫不了關係。
王氏頓時覺得一盆冷水罩頭扣下,這門親事絕對不能承認,這平吉的事一定要快速解決:“胡說八道,我是侍郎府的主母,在府中的任何人我最清楚,丁紫這些年來根本沒有繡過東西,哪來的這個手帕給你。來人啊,將這人給我送到衙門,告他一個敗壞他良家女子名聲,上門騙人的罪過。”
丁鵬聽到王氏的處置,立即明白這平吉說的很可能是真的,眼中對丁紫閃過濃烈的恨意,堂堂侍郎府嫡女,皇上親封的二品女官,竟然自甘下賤與這種不入流的人私定終身,簡直丟盡了侍郎府的臉面!“還愣着幹什麼,將這個騙子給我帶走!”
人羣中立即有人反對叫道:“幹什麼,幹什麼,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麼,還不是將人帶走處置了,想將這件事不了了知。丁侍郎好狠的心啊,兩個有情有意的男女,就要被你們這樣的拆散了,你們的心難道是鐵做的不成,今天這事我們大夥管定了,絕對不能讓你草菅人命。對不對啊,大家!”
“沒錯,別以爲當官的有多了不起,你敢殺人,一樣要受到刑罰,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對對,絕對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
丁鵬王氏氣恨不行:“他一個騙子,本官是將他送到官府繩之於法,哪倫到你們這些人說三道四,給本官讓開。”
“送他去官府,那好啊,我們跟你一同去,他到底是不是騙子我去也跟着看個終究,省得到時候錯怪了丁侍郎,那就是我們的不是了。”人羣中,總有一個人起到引導羣衆的作用,隱在府中暗處的孔陽,眯起眼睛,冷冷掃視那人的位置。
“衛軒,你馬上招集弟兄們,之後你找人盯緊平吉還有那個人,看看他們去什麼地方,與什麼人接觸,一定不能跟丟了。不然主子被污了清白,咱們全部以死謝罪吧!”孔陽冷着一張臉,看着外面跟着起鬨的百姓,還有平吉那張臉,恨不得現在直接拿刀捅了了事,不過他還有一絲理智存在,這事不能這麼解決,不然只會將主子推到更高的風浪上,主子以後便完了!
“是,我這就去辦!”衛軒只個飛身,快速閃走,孔陽還一直隱在暗自觀察着。
外面已經鬧的越來越兇,丁鵬與王氏要將平吉帶走,那就是暗自做了,若是跟着這羣人上官府,那不是將家裡這些醜事傳揚的滿京城都知嗎,他們豈不是自打嘴巴。被這麼一鬧,丁鵬與王氏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衆人見他們猶豫,更是覺得這裡事中有事,丁鵬真要對平吉不利,紛紛鬧開了,叫着要給平吉討回公道。
丁鵬無奈之下,只好招平吉進屋,再三保證只是問清楚這裡面的事情,定會給衆人一個交待,有些好事者還留着屋外,等着平吉平安出府才肯離開。
一個時辰後,平吉在丁鵬笑臉相送中送離府中,許多百姓紛紛詢問結果如何,平吉卻只是紅着臉沒有說明,但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婚事便這麼定了。
侍郎府中,丁鵬與王氏坐在壽安堂陰沉着臉,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娘,丁紫可與安國候府訂了親了,這事咱們該怎麼辦。”丁紫瞞着大家與安國候府出了這種事,兩府現在已經定了親,若是這事鬧出去,安國候府也頓覺沒臉面,王氏丁鵬他們當初提議促成這件事,安國候府難保不會對付他們。
兩府親事不但沒結成反而怨,就是他們最擔心的。
另一個那平吉不過是個落魄書生,便是讓府中庶女嫁過去都覺得冤枉,何況是那個對他們很有益處的丁紫呢,他們真是百般不願意,可是外面一堆的人等着,丁鵬和王氏此時也想不到更有利的辦法解決,只好說些模棱兩可的辦法,先拖住平吉不將此事鬧大了,再想解決辦法。
王氏臉上閃現殺意:“平吉留不得,一定要殺了他,然而讓假裝他寫下自罪血書,或許還能解決了此事。”只不過這樣被有心人提及,不免會想到平吉死的太湊巧了,但是爲了他們的未來,這平吉也必須要死的。至於丁紫敢做下這種下賤的行爲,只有等她陪太后回來,再行問罪了!
丁鵬想想點頭道:“一切都聽孃的,我這就叫人去辦。”
侍郎府外的人羣散開,在他人無所察覺,人羣中已有幾人被暗中盯緊了。
一個時辰後,衛軒與其它兄弟回來稟報:“老大,人羣中的人是城南街霸頭的人,至於那平吉暫時還沒有什麼動作,回去後便捧着書看起來,我派人在那裡監視着便回來了。”
孔陽皺眉:“這事絕對不簡單,主子那樣的人,連太子都不放在眼中,怎麼可能看上這麼個窮酸書生,仗着自己會點文墨就是才子了?絕對不可能!”
“大哥說的對,這事分明是有人對主子不利,故意設的局,這個人應該對主子的情況很瞭解。現在主子跟太后出遊不在府中,便是來對質都沒辦法,這平吉手中拿着假造的信物,再有人扇風點火,事情一傳開,主子回來就百口莫辯了,真是好毒的心思。”衛軒一身剎氣,壓抑着聲音道。
孔陽自然也清楚這些,現在丁紫不在京城,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便是現在派出消息,也來不及了。這事只能他們先解決,一邊再派出消息給丁紫,希望快點聯繫,看看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走,去找五虎,我們共同商量下。”
等孔陽幾個監察來到五虎老巢時,五虎五人沉着臉迎出來,顯然從手下那聽到丁紫的事情。
“快進去說。”
“虎哥,你也聽說了,你說這事該怎麼辦。”孔陽一走進去便道。
林虎點頭,衆人坐下,大廳中頓時陷入寂靜之中,現在他們才感覺的到,以往一直有丁紫在,他們所做的事無往不利,此時丁紫離開,他們面對這樣的事卻是束手無策,心中感慨主子的心計,同時也對接下來的事煩悶不已。
不能讓主子出事,這是他們所有人的想法!
“將人都殺了吧,包括那些看熱鬧鬧的兇的。”衛軒是丁紫暗衛監察裡功夫最好的,同時也是很喜歡以武力解決問題的,他的提議深得全流蕩的心,“沒錯,都殺了,少了鬧事的,下面的事我們也好處理。”
“不行,是誰指使他們,我們還沒察出來,現在殺了他們,那人還會鬧出更大的事來,只會讓主子更加不利。”孔陽立即反駁。
林虎也點頭同意:“孔陽說的沒錯,確實是這樣,我們要一方面控制住這些人,一方面查出幕後黑手,而且……最主要的一個問題,在這件事上主子到底想做什麼,怎麼做,她的想法是什麼,我們要想明白這一點,才能進行下面的計劃。”
衆人全部陷入沉思,許久之後天月軒,手上摺扇“嗒”的一聲閉合,道:“我們的主子可是個辦大事的人,她從來不怕麻煩事,就怕結局是她所不願意看到的。既然這是有幕後黑手想污衊主子的名聲,就是一個騙局,世上任何假的事情都真不了,總會有漏洞。這幕後黑手早出來還是晚出來,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這件事你們以爲還能瞞的住嗎?既然這人是衝着主子去的,我看不用明天,今天整個京城便能傳開主子婚前與人私通的消息,這流言一出,我們便是將人全都殺了,也絕對阻止不了。”
“難道我們就什麼都不做了,任由他們敗壞主子的名聲嗎!”林齊頓時跳出來叫道,他現在除了親大哥林虎外,最崇拜的就是丁紫,更甚者有時候他覺得丁紫這個主子比他大哥還要厲害,根本忍受不了丁紫被人惡意敗壞名聲,屋中也沒有人願意的!
天月軒冷笑道:“不,我們要做,將我們的計劃與現在發現的事,以及預測之後會發生的事全都發消息給主子。如果我們做的不好,主子回來也有個準備,以主子的能力應該還有補救的辦法,而我們要幫助這個幕後黑手,用我們的人力四處散佈主子的這個醜聞!”
“什麼!”
“什麼,你瘋了!”
“敢敗壞主子名聲,你找死!”
“住手!”
聽到天月軒的辦法,衆人大驚,更有甚者掏出武器要殺他的,倒是林虎與孔陽最冷靜,同時出聲制止。
林虎深看着天月軒,問道:“你有什麼想法,這件事弄的不好,主子來了也無力迴天了。”
“衆位消安勿躁,我想問問你們,當所有人都在討論一個問題,都在指責一個人的時候,你覺得天下間那麼多人,會有幾種不同的心聲。”
“你的意思是?”
“京城百姓同時在傳一個事情,一起在指責主子,但你們可別忘記主子不在京城,朝庭上那麼多當官的,他們玩權謀這麼久,那些內宅裡玩慣腌臢事的,一開始可能會毫不懷疑議論這件事,可是時間久了,這些人會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問題嗎?咱們只需要讓他們心中的疑惑加大,到時候抓出幕後黑手,不用我們做什麼,自有人替我們爲主子洗清嫌疑。”天月軒說完衆人都沉默了,這或許是一個絕處逢生的辦法,但是如果做不好只會適得其反,但現在他們別無選擇。
“好,就這麼辦。立即將人把今天鬧事的全都看管起來,威逼利誘一定要讓他們說出幕後黑手,將他們的家人都全找到全都看管起來,我倒是看看這個幕後黑手還想做什麼。”
“好,就這麼辦!”
計劃定下,五虎與孔陽爲首的人,全部快速離開,各忙各的……
太后的車隊此時已趕往下一個城——明城,路行近五日,再有個五六日便能進入河北地界,這一路上除了日常所需吃飯睡覺外,馬車一直前行。
路上,此次藍青凌選擇與丁紫太后同乘一輛馬車,太后此時在車上昏昏欲睡,劉嬤嬤在一旁伺候着,因爲是太后坐駕,這輛馬車足夠十個八個人坐入,太后便是睡着空間也很大。
丁紫與藍青凌面對面坐着,中間隔着一個紅木桌,擺放着茶點一類的東西,兩人都沒用,只是對看一眼,藍青凌才道:“我覺得這一路上太平靜了。”
丁紫眼中微微一閃,也跟着點頭:“確實很安靜,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
“我們已經走了三天了,還有不到兩天的路程便能到過明城的城中,現在正是個三不管的地帶。”藍青凌分明說的意有所指。
丁紫緊抿着脣,心中也是一沉,她很清楚藍青凌的想法,不是他們太過小心,只是有些事,就是該先往壞處設想一下:“明城的官員世子可熟悉?”
“哼,我寧可不認識,名聲沒有水自得來的響,兩城相距不過,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貪官?”
藍青凌抿着脣:“昏庸,是我母妃的親弟弟,從小不學無術,皇上看着我娘早死,賜了個恩典給他。名叫吳書哲,將明城管的烏煙瘴氣的,廢物一個。”
藍青凌如此批評他舅舅,是有些不敬長輩的,但丁紫看到他眼中的恨鐵不成鋼,倒是有些嘆息。誰家沒個無能的親戚,安王妃孃家還在,這個弟弟卻是同胞的兄弟,關係是無法比較的。
只不過若明城的吳書哲與藍青凌是這樣的親戚關係,丁紫反倒不怎麼擔心了,事情總不會太遭,而且他們的路已經過了柳城地界,已快到明城,水自得便是想做什麼,怕也不容易的!
誰知道丁紫的心還沒放下多大一會,突然外面響起侍衛的怒叫聲:“什麼人,啊!”
“噗哧!”
“乒乓,咚砰!”
一片雜亂聲響起。
藍青凌馬上反映過來,一揭開車簾,猛的跳身出去,太后也猛的驚醒,雙目依舊精名爍利,根本不像剛睡醒的,丁紫揭開車簾,卻見外面突然出現一些平民打扮的人,那一堆一塊擠着要往馬上來。
侍衛們看着他們是百姓,也不敢出手就殺,兩相推擠自然有損傷,那些百姓看着雜亂無章,見縫就鑽,竟然有不少已奔近太后馬車邊上。
藍青凌所帶的一隊侍衛此時迅速就位,將太后馬車團團包圍,藍青凌站在正中間,衝着衝跑過來的幾個百姓斥道:“站住,前面是太后的鳳駕,誰敢再往前一步,休怪我劍下無情。”
那幾個百姓被嚇的一愣,隨跪在地上痛哭出聲:“太后救命啊,太后救命啊,給口飯吃吧。”
“太后,我已經三天沒吃了,我已經餓的快死了,太后你大仁大義,你就是觀音菩薩啊,求您給我們一口飯吃吧。”
太后聽到這撩起車簾望出去,卻見三四個穿着比乞丐衣服也沒好到哪去的髒破衣服的人,不停的跪地磕頭,面色臘黃,看着就是受苦的人。
太后心中一軟,再望向正在前面被侍衛拉扯要往這邊跑的,也各個身着髒亂不堪,精神頭都不太好,嘴裡叫叫嚷嚷着不知道在說什麼,像是哪裡逃荒出來的。
“你們是哪的人,怎麼過的如此破敗。”
其中一人立即回道:“回太后娘娘,我們是明城的百姓啊,草民就是城裡往外城送貨的,前幾日要回城卻發現城門關閉,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草民怎麼敲打就是無人給草民開城門,這城門從早到晚皆關閉,草民有家歸不得。那些個也都是跟草民一樣家在城中,卻回不得城的人,我們錢銀都在路上花完了,去往其它城也都是幾天的路程,我們還沒走遠說不定就餓死了。太后草民也是沒辦法啊,求太后給口飯吃吧。”
太后眼中有些動容,臉上更是動了幾分怒,這吳書哲在做什麼,大白天的關城門,阻止周邊城民流通,這可是出了大事,要上頭下命令的。太后此次出行,皇上怎麼會下這種命令,思來想去都該是這吳書哲搞什麼鬼,而且絕對不是好事!
太后正要發怒,藍青凌突然問道:“你們這批出城的全是採買送貨的?”
“是是,我們現在都急着回城,還望太后下令開城。”
丁紫也插嘴道:“全部都是採買送貨的,而且全部都是中青壯年,你們城中漢子難道是商量好的一起出城的,真是巧!”
太后也察覺不對勁:“快將他們抓起來!”
本來跪地的幾人突然跳出來,從腰從懷中從腿上撥劍撥匕首的衝過去,立即將周圍未反應過來的侍衛一刀刺死。
丁紫大叫:“護駕,有刺客,快護駕。”說完將太后推進馬車,她也馬上從鞋底拿出事先藏好的短匕首,握在手中護在胸前。
“找死!”那些刺客原本化身爲百姓已經分散在侍衛身側,此時全部跳起來用最快的速度,將還沒有反映過來的侍衛斬殺大半。
藍青凌冷聲喝制:“藍卓你帶人守着太后,其它人跟我擊殺刺客。”
“主子!”藍卓立即一叫,卻只能尊守命令,嚴鎮以待守着太后馬車,只能用眼睛觀察藍青凌的安危,在最危險的情況下,藍卓肯定要衝上前去。
丁紫此時也沉下心,藍青凌一隊的人手故然都是好手,可惜對方事先有準備,已殺了太后車隊的不少侍衛,並且人數也是藍青凌的許多倍,一時間藍青凌帶隊也不能殺出重圍。
不但如此,那羣刺客見藍青凌比較難應付,早已分出一批人向太后車駕奔過來,太后坐在馬車中,身上有着忍藏不住的無邊怒氣,在大齊的國土上,竟然有人敢來刺殺她,這絕對是她難以忍受的污辱,同時太后對那背後之人升起了虐殺的怒火。
但太后不言不語,只是安靜的坐着,沒有一般刺殺對象的惶恐。
此時刺客已經逼近,藍青凌留下人的小隊人數加上藍卓不過十人,而對方足有二十多近三十人,人數懸殊,刺客分出二十人纏住藍卓等人,其它十人已經直接向留守馬車外的丁紫打去。
丁紫臉上一片肅殺之情,反手握着匕首,一雙眸子此時好似狩候獵物的豹子,閃爍着深沉的黑亮。
“殺!這裡所有人都要殺,一個不留!”奔上來的人,立即喝道,四人提劍分四處刺向丁紫,劉嬤嬤見此立即驚喝一聲,她心提到半處落不上下來,她已經能預見丁紫會被刺成怎以樣的血窟窿。
誰知道丁紫腳上猛的用力一踢車板,竟然飛身躲了開去,而且一個轉身,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圓的弧度,直接跳到其中一名刺客身後,“噗”匕首快速刺入那人心臟,那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轉頭,嘴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仰頭向後倒去。
“她會武,大家小心!啊!”
“噗!”
那刺客話纔剛說完,突然覺得喉嚨一陣輕涼,瞪大眼睛伸手一抹,全是血,“你……”
“噗!”脖子上瞬間竄飛出的血水飛濺而出,刺客瞪大眼睛倒下。
而藍卓藍青凌兩方,武功自然比這羣刺客整體實力要強上一些,但一時抽不開身,而刺客們見丁紫會武功,竟然又分十十分圍過來,十餘人要進攻丁紫一人,此時丁紫身邊又跳出來兩個,劉婷與玉瑜手中握着寶劍,面上皆是殺意。
馬車中的劉嬤嬤驚訝道:“丁女官和她的侍女竟然都會武功。”
太后卻是一笑,雖然也有些意外,卻不吃驚。
這羣刺客卻不信三個女人都多厲害,十餘人同時出手,有拿劍能拿刀還有用暗器的,這些人同時出手,空氣中只看見兵器的冷洌光芒不停閃動,丁紫大喝一聲,“從後偷襲,快去!”
劉婷玉瑜立即聽命飛奔出去,“噗噗噗”空氣中血水亂噴,此時丁紫挑起地上一把棄用寶劍,手持寶劍雙眼一眯,衝出數步,原地一個飛轉,周身五名殺手,脖子隱現一條線痕,“噗噗噗”血水狂奔而去,接下去則是“砰砰砰”倒地的聲音。
衆人沒想到三個女人竟然這麼狠辣,而那邊藍青凌已經開出一道血路來,立即喝出聲:“快走!”
藍卓當下幹掉兩個,飛身抓起太后所坐馬車,飛鞭打去,馬車飛速狂奔,其它侍衛飛跑在一邊不斷擊殺刺客。
刺客被擊殺大半,見他們還有逃跑的力氣,頓時大怒,其中一人突然伸手吹了一聲口哨,四下突然竄出一騎弓箭手,各個手持泛着冷光的箭矢,將太后的馬車團團包圍住!
不需要懷疑,只要領頭人一聲命令,太后這一行人能立即被刺成馬蜂窩!
藍青凌冷着臉站在原地道:“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你們可知道馬車裡坐的是誰!”
“我當然知道,咱們大齊的太后娘娘,你是安王世子,還有一名乃二品女官丁紫,我都認得,但你們今天全部得死在這裡,被射成刺蝟不留全屍的死!聽令,射!”刺客頭領,冷冷說道,一揮手,所有弓箭手拉起手中之箭。
丁紫沉着臉,突然怒喝一聲:“殺!”
藍青凌猛的飛身,狂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