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暗自交換了個眼神,劉婷玉瑜雖將近期發生的事情說了,可是關於暗衛調查出來的事,因爲她們的離開,還沒完全瞭解,這事該有孔陽還報告的,主子連這都知道了,難道未卜先知了?
看到十人眼中的疑惑,丁紫勾脣一笑:“猜也猜的到是誰,在京城裡這麼恨我,這麼想讓我身敗名裂的,可不多。”
“安國候府在與侍郎府退婚後,三天內便娶了夏玲月,時間如此倉促,想必退婚前她們已有打算,既然有了某種打算,那將我與薛雨的婚事退掉就是勢在必行,也是必須促成的。我與薛雨的事因爲丁寧兒的死延後,可到底過了交換庚貼的流程,婚事是生效的,這時候想要退掉,那必是兩方一人暴死,或者一人因爲某種事讓這樁婚事門不當戶不對。我不在京城,找人弄成我偷人的假像,便是被人發現我與安國候府的婚事,也沒有人會覺得他們此時退婚有什麼不對,反而更指責我不知羞恥,攀上安國候府還敢做這等不顧臉面的事,矛頭只會直指我。”
“以安國候夫人木氏的想法,她從來就不想我嫁進安國候府,她有絕對的動機找人攀污我的名聲。只不過她一個人,絕對做不到將我的事鬧的滿成風雨的地步,這其中還有我仇人的推波助瀾,比如林佳倩,林王府。還有……”
丁紫笑着擡頭,看着跪地的十人,此時背後繃的筆直,但頭垂的低低的:“還有便是利用我們的人與勢力,從老百姓口中傳出去,那效果可比林王府與木氏動用關係影響還要大。”
孔陽臉上一片蒼白,沉聲道:“主子,是屬下的錯,屬下本意是想將事情鬧的言論無法阻止,所謂物極必反,自有反對聲浪,但到底也是敗壞主人名聲……”
“不,我沒怪你們,做的好,做的對!若是我在,應該也會這樣做。”
“主子……”孔陽等人錯鍔看着丁紫,見她臉上神情不像做假,微微眨着眼睛靜等下文。
玉瑜皺眉道:“可是現在外面聲浪一致叫罵主子德行有失,我們該如何扳回這一局呢。”想了想,玉瑜比較猶豫的道,“小候爺娶了夏玲月兩人圓了房,小候爺現在獨自居住在後街一處普通民房,夏玲月因爲無辜受連累,過着好似寡婦的生活,但在這國候中過的倒是如魚得水,哼!只不過沒有男人在身邊,便是被這些長輩憐惜的小心對待,她過的也不會好。”
對於白霜雪與夏玲月,丁紫是通過雲希雨認識的,丁紫對這二人相交併不深,但很喜歡二人給她的感覺,一個外冷內熱,一個柔情似水,前生裡丁紫沒有什麼朋友,心裡很是珍惜這份朋友情誼。
這些一直貼身在丁紫身邊的玉瑜十分清楚,所以以她更加接受不了,夏玲月背叛朋友嫁給薛雨的事情。這裡看似沒什麼事,但在丁紫被污衊的時候嫁到安國候府,即便這不是她自願的,感情上總有被背叛的感覺。丁紫即便不喜歡薛雨,他二人到底還有紙婚約,若不是木氏早有想法,怎麼會在三天找上夏家定了這門親事成了親,不論給夏玲月找多少藉口,玉瑜都無法原諒她的主子被背叛。
丁紫搖搖頭,嘆息道,眼神閃了一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夏玲月可是個極重三從四德的女子啊……她不能阻止的——”
“主子,您信嗎?”玉瑜突然冷笑一記,“請主子恕罪,屬下不信,大家都很清楚我的身世,在青樓裡我看的男人最多,女人同樣不少,什麼樣的我沒見過,環肥燕瘦,嬌媚誘人的,柔情似水的,青樓裡每個女人都有一張面具。”
丁紫皺起眉道:“這件事就不要提了,她現在也不好過,我在朋友的立場相信她是無辜的,她的事沒有必要說了,談談你們的想法吧。”
孔陽冷聲道:“安國候府擁兵自重,有謀反之心!”
丁紫眼神一暗:“這是個辦法,不過便是不衝着薛雨,也要衝着護國候府與安國候府交好的立場,安國候府如果有謀反之心,難保皇上不將視線集中在護國候府去,這絕不是我想看到的。”
衆人皺眉紛紛點頭,他們只是恨不得安國候府的人全部死光光,因爲仇恨,他們倒是忘記一些連帶的事情,顯些壞了事。還好他們都沒真的行動,不然只會給主子添麻煩。
“那……”十人對視幾眼,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當初事出突然他們只想到將丁紫的事越鬧越大,讓人升出逆反心理借而給他們一個可趁之機,但要如何反擊這點他們卻是沒有想法。
丁紫站起身,轉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外面影影約約間一輪明月高掛天空,星空閃爍,今天的月色很美,掛在外面的花朵上閃爍着幾分晶亮。
“現在外祖母應該也很恨安國候府與白老太君,她們年輕的時候就是好朋友了……”十人沒明白丁紫的意思,丁紫嘆息一聲,“她必竟也是外祖母曾經的友人,我不會對她做什麼,出於孝道也不可以。”
十人張嘴想說什麼,丁紫突然轉身,一輪皎月罩在丁紫身上,她周身被一層朦朧的月色渲染開來,好像月宮中的仙子,迷幻人心的脫塵絕俗人。
然而她的聲音滲着冰鋒的冷意:“但是她拿我當靶子了,我就像用過的破布被扔了,她覺得身上的傷好多了,我就沒用了。”
“主子想殺了她?”劉婷突然出聲,她現在依舊爲白老太君醫治,多的是機會弄死她!
“不,你要好好的醫治白老太君,她這樣的老人家,我們應該愛戴纔對。”衆人不解,丁紫轉頭看向一側的桌子上擺放她剛研製出來的藥,嘴角勾出一個魅惑的笑意。
敢利用她,不論是誰,她都要用十倍百倍的代價報復回去!
翌日一早,丁紫挑了一件紅底,有白梅花點綴的儒衫,頭帶以拇指大的東珠做引的金布搖,金色的流蘇一直垂到臉側,兩對紅寶石白玉釵,上好的玉質襯的丁紫面容更加白皙剔透,玉環叮噹脆響聲音十分悅耳,今天丁紫的妝容也略微加重,整個面容更顯光彩非凡,嬌媚惑人。
丁紫特意乘坐有女官品級的轎輦,帶着林嬤嬤喜兒鈴兒去往護國候府,護門聽到丁紫求見愣了下,然後飛快跑進去通報,不一會藍老太君身邊的齊嬤嬤一路小跑奔出來,看到是丁紫身邊的林嬤嬤喜兒鈴兒立即叫道:“快拆門檻,讓表小姐進府。”
丁紫一路乘着轎子進入護國候府,來到綠庵堂外丁紫才一擺手下了轎子,齊嬤嬤看到丁紫今天的打扮睛前立即一亮。
這會從綠庵堂側路上,衝過來一個人,那人一身粉紅色紗裙,風一陣的急跑過來,看到丁紫也不停步,“嗖”的衝過來,抱着丁紫便不鬆手。
“嗚嗚嗚,紫兒你可回來了,可想死我了,我真怕你有事,嗚嗚嗚。”雲希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兩隻秀眸好像一隻核桃,腫了兩圈,顯然不可能因剛纔一哭腫的這麼厲害。
丁紫拿出手帕細心的爲雲希雨擦眼淚:“表姐怎麼像個小孩子似的呢,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站在這嗎,怎麼會有事呢。都是其它人亂傳的,我一點事都沒有的,你看你白哭了這麼久吧,怪讓人笑話的。”
雲希雨嘟着嬌巧的小嘴,眼淚沒停反而掉的更兇了,透着淚眼看着丁紫今天豔麗的打扮,心中更是怒氣升騰,爲着丁紫的委屈。
“表妹別怕,一定會有更好的男子喜歡你的,我表妹是世上最美麗的女子,只有那些有真正的絕世好男子才配的上,安國候府算什麼東西,他們根本配不上你。薛雨那個懦夫,現在敢自己跑出去住,就能將他犯下的錯抹殺嗎!下次見到他,我要狠狠打他一頓以消我心頭之恨,安國候府太可恨了!”雲希雨抽着鼻子,吧啦吧啦的罵個不停。
丁紫抱着雲希雨,臉上笑意越來越濃,眼中隱有淚光,連王氏丁鵬這些直系血親都能在流言下質疑她,可是她的外祖家沒有一個不挺她的,這纔是親人啊!手中不禁輕撫着雲希雨因跑動而雜亂的頭髮。
“難不成表哥也沒見見薛雨嗎,我聽說他過的也不好。”那二人可是至交好友……
雲希雨冷哼一聲:“爲什麼要見,他娶了夏玲月離家出走後,便上護國候府來求見,我哥纔不會見他,他還在外面跪了一天,說是想救見祖母請罪的。這時候說這些有什麼用,錯誤已經造成了,他這一跪就能讓京城流言消散,當永遠沒傳過嗎!”
丁紫手上一頓,心中想着那樣不染凡塵般的男子竟然爲她下跪,心中一片惆悵,她從來沒想過因爲這一段情,便讓薛雨變的不像他自己,這種事情她從沒想地的。
聽到丁紫的嘆息,雲希雨立即皺眉:“紫兒你不用替他不值,這些都是他該做的,若是連這些都不做,我更看不起他了。還有夏玲月,我……”雲希雨這段時間也很自責,她與白霜雪還有夏玲月從小就認識,是感情很深的朋友,當初也是她將白霜雪夏玲月介紹給丁紫的,現在夏玲月不論出於自願與否都有翹人牆角的感覺,雲希雨比誰都內疚。
丁紫拍拍雲希雨的肩膀:“表姐不用在意,我沒怪她,更不會怪你,她的性格你比我清楚,從小從父出嫁從夫生兒從子的,她也無可奈何……”
“總之紫兒放心,表姐一定爲你找個更優秀的男子,不行你就嫁迴護國候府,我們親上加親,外祖母那麼疼你,一定不會讓人欺負你的,哥她更不敢了,他要是敢,我第一個不放過他!”雲希雨突然來這麼一句,倒是將丁紫嚇了一跳。
“表姐你可別亂點鴛鴦譜了,我對錶哥沒有那種心思,表哥也值得更好的女子,你可別一時好心,弄一對怨偶就不好了。”丁紫本是勸解雲希雨的,但後卻臉上更是一痛,用手帕胡亂抹了一把臉,塞在剛呼赤帶喘跑過來的丫環手裡,拉着丁紫的手一臉的嚴肅外加了然的看着她,大大嘆息一口,“表妹我懂你,你不要介懷這個事,我們都知道的,你是無辜的。”
丁紫疑惑的眨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兩人在外面站了一會了,劉嬤嬤怕藍老太君等的久了,此時提議道:“兩位小姐還是進去再聊吧,老太君怕是等急了,最近一直唸叨着表小姐呢。”
“是我的不是,與表姐一聊上就忘記了,齊嬤嬤快帶路吧,我這段時間也一直想着外祖母呢。”劉嬤嬤笑着點點頭,每次見到丁紫,她都是一副很和氣的樣子,便是出了這樣的大事,她的笑容依舊甜美,臉上沒有一點苦處,真是難得的女子,一看便是做大事的。
丁紫與雲希雨一進屋,藍老太君便從主位上走下來,拉着丁紫忙打量了一番:“還好還好,就是瘦了些,你這回可是受苦了。”好人在瘟疫的地區也磨壞了,丁紫面色紅潤,除了生病這段時間明顯瘦了一圈沒有異樣,藍老太君這心才放些一些。
劉氏聽到消息這時也匆匆而來,雲希文安國候下了朝從門房那聽說丁紫來見藍老太君,也顧不得換下朝袍,齊奔向綠庵堂。
“紫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安國候雲洪宇只是站在一處看着丁紫點頭道,但看到丁紫與自己疼愛的妹妹相貌像之八九時,心裡還是一片震盪久久不去,心中對於丁紫更是看重!
雲希文倒是走上前去,站在一側細細打量了丁紫幾眼這才放下心:“平安回來就好,有什麼事,紫兒只需跟表哥說一聲,表哥一定幫你做到。”
“是啊,你這次回來要面對可不少,你……”劉氏猶豫了一下道,大家都明白,但這壞人得有她來做來說。
丁紫笑着拍拍緊張握着她手的雲希雨笑道,轉身衝着藍老太君、雲洪宇劉氏各磕了一個頭,又衝着雲希文雲雨兄妹兩行了一個大禮,笑着道:“紫兒這一回出門,真是讓外祖母和舅舅舅媽表哥表姐擔心了,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但是沒什麼可擔憂的。發生了總要面對,這世上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先坐下說話吧。”雲洪宇讚賞的看了丁紫一眼。
若是換成其它女子,知道自己德行有失怕是要憋在房中不敢出來見人了,卻見丁紫今天穿的十分豔麗,就怕別人不知道是她一般。丁紫這是一個態度,一個問心無愧的態度,這行爲自然會受人指指點點,但是同樣的這樣不懼流言總是理智的,如果她不出來做樣子,人們更覺得她是心虛。
雲洪宇是個將士,不能說看不上只會動嘴的文人,但絕對不喜歡,他雖是對妹妹十分疼愛,但對於過分柔弱的妹妹也很無奈,現在看到丁紫,像看到另一個他更欣賞的妹妹一般,雲洪宇心中更是想寵愛她了。
“不錯,假的永遠真不了,紫兒能想開這些那就沒什麼可以打倒你的。不過這件事也必須要解決,不然你走到哪裡受人指指點點總不好,讓仇人藉此抵毀你,那便助漲了她們的氣焰。”藍老太君說道。
綠安堂內所有人跟着點頭,丁紫猶豫的看着藍老太君:“紫兒並不希望這件事讓護國候府與安國候府交惡,兩府是多年來的朋友與夥伴,也是聯盟,讓兩府即使沒往皇宮送人依舊挺立於京城和朝庭中,這種鈕帶,紫兒不認爲是扯斷的時候。”
藍老太君深看了丁紫一眼,哈哈大笑起來,雲洪宇劉氏雲希文與雲希雨同樣笑起來,丁紫見着沉默了下,面上也掛出一分笑意,大堂的氣氛竟然和緩了一下。
藍老太君笑罷,搖頭嘆息道:“能聯盟那的確是互惠互利的事,紫兒說的這些我們不是沒有想到,這也正是因爲安國候府做出這等背信棄義的行爲,我們護國候府沒有動作的原因之一。牽一髮動全身的道理我們還懂,我們沒表現出決裂,不代表這事就能這麼算了。紫兒你也很清楚,出了這樣的事,安國候府擺了你一道,便是我們不如何,她們也不會誠心與護國候府相處。這人啊,做錯事了,便是人家不怪罪他,他本身也會覺得對方每一個行動言語都是衝着他去的,決不決裂只不過沒擺在明面上,不交惡,不代表兩府的關係還能如初一樣。”
“更何況安國候府所做的事已經不能用背信棄義來形容了,惡意栽髒陷害女子最珍貴的名潔,做出此等下作的行爲,護國候府決意不會再與之交好。有一便有二,難保下回他們不會背後再捅護國候府一刀,到時候將護國候府陷入不義之境。不如快恨斬亂麻的好。”
丁紫心中嘆息,其實這些在來時她就想明白了,只是有些不確定,試探一二。
在京城這個地方,多一個朋友就比多一個敵人的好,而且還是手握重兵的安國候,護國候府這些年來一直不參與皇權的爭鬥,已經是許多人的眼中釘,現在再樹立一個敵人,並不是什麼好事。
丁紫隨即又搖搖頭,不論如何護國候府的親人們對她如此,她也絕對不會讓她們出事的。
丁紫擡起頭,眼中星燦明亮,巧笑倩兮:“以外祖母舅舅舅母的精明,想必也知道這件事並不是表面那樣簡單,所以纔沒有什麼行動吧,我看在這件事上忌諱安國候府的可能性很低呢。”
“你這丫頭就是機靈,既然你能想到這裡,還不清楚外祖母不動作是爲什麼嗎?”藍老太君呵呵一笑,精明的眸子不禁深深望向丁紫,心中嘆息不止。
丁紫淺笑一記,眼睛彎成一個月牙狀,十分可愛:“至從智兒被府中兩個姨娘聯合起來污衊開始,我就意識到如果想要保護智兒,只是讓我自己變得衝動不顧長幼是不行的,那樣幫不到我們任何事情。母親死前囑咐過我一定要好好保護智兒,如果我連這都做不到,怎麼對的起她的在天之靈。我便想到我一個侍郎府的嫡小姐光有一個名頭,根本沒有什麼作用,說來也巧,我從小便喜歡醫書,但是沒在人前說過,誰也不知道,在我想要改變,給母親去白雲庵上祭奠的時候,我無意間接觸到白雲庵慧明慧絕兩位師太。”
“慧絕師傅是個愛醫成癡的人,她覺得我有幾分天賦,便收我爲徒,給了我不少醫書學習並且跟紫兒討論醫術。而紫兒也有幸拜慧絕爲師,此時我更覺得我的計劃可以實行,便向慧明師姐借了銀錢,開始組建我的勢力,只是一些平民小勢力,但到關健時候不無幫助。這一次我出門在外,他們急中生智想到破釜沉舟的辦法,我會如何,就看接下來的發展了。”丁紫這話裡半真半假,她總不能將自己重生這些怪力亂神的事說了,但對於其它的她也沒什麼隱瞞,足可見丁紫對護國候府親人們的信任。
丁紫話落,綠安堂沉默了許久,不止雲希文兄妹劉氏,便是藍老太君雲洪宇看着丁紫眼神都有些不同。
現在的雲希雨在做什麼,她還只是個天真可愛的少女,天天想着便是怎麼玩,便是雲希文已有官職在身,他也不過是將自己的職務做好,對於建立自己勢力這種事情,他便是想,也沒能做起來。
丁紫纔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女,跟雲希雨一樣一直生在閨中,以前比雲希雨還大門不出二門邁的人,竟然能想到這些,竟然可以做成,就不得不令他們驚奇了。這種心智與能力,若是託生爲男兒,在朝庭上必能大展抱復,別說是一官要職,便是一朝宰相,丁紫也當得!
“好好好!紫兒想的做的都沒錯,你做的很對,舅舅支持你!”雲洪宇開懷大笑,這下巴上要是有鬍子,都能翹起來,看着丁紫的眼神滿是驕傲,就像說着丁紫就是在誇獎他一般。
藍老太君也笑着,至從丁紫那次來綠安堂向她認錯開始,藍老太君就發現這個外孫女不同於尋常女子,只是沒想到這個不同尋常大大超過她的想像,便是年輕時候的她也沒有丁紫這樣的機智與能力,真是青出於藍啊!
“表妹,那這一回你準備怎麼做?”雲希文臉上笑意減緩擔憂的問道。
丁紫回望雲希文,笑道:“表哥,這件事薛雨也是無辜的,你不需要爲了我而讓兩人多年來的朋友情誼毀於一旦。”雲希文剛要反駁什麼,突然心覺不對勁的望向丁紫,丁紫笑道,“護國候府從開國以來的這些代就一直不參加皇位奪權,這是一箇中立,也是一個保命的辦法,因爲不幫就不會錯。便是新皇登基,護國候府也沒做對不起他的事,他不看重護國候府,但也不會對護國候府如何。這本是不錯,但是經過這些代的演變,其實我們都清楚護國候府早就不如外面的風光,應該說凡是中立的都已不如外人以爲的風光,衛國候府因爲皇后與太子的關係近些年來風光大盛,便是鎮國候府也有重旺門楣的趨勢。可是皇上登基多年來,最大一個心裡隱患就是兵權外流,這種情況下護國候府便是一直走中立,怕是也不行了。”
雲洪宇雲希文皺着眉,沒想到丁紫看的這麼深,這正是他們父子兩多年來的擔憂。
皇上想奪兵權那是肯定的,但是護國候府若是沒了兵權,那只是個空殼子,護國候府時代變遷一直採取中立的態度,看似誰也不得罪,但其實早將人得罪光了。這時候皇上將兵權一奪,護國候府只能變成任人魚肉,根本沒有護國候府什麼活路。
“紫兒想說什麼,但說無妨。”雲洪宇聲音低沉,面上十分嚴肅。
“這一代朝中年輕一輩能人並不多,薛雨雖然現在什麼功名都沒有掛,將來必不是池中之物,便是現在與安國候府鬧的很不愉快,但他背後還有一隊精兵。將來他入朝庭那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薛雨不是個迂腐、也不是個拎不清的,這件事本是安國候府不對,他欠我們護國候府一個交待。表哥也無需爲表妹的事費心,這件事我自有應對辦法,你與薛雨多年的友情不能就這樣扔下,難保將來他在關健時刻幫護國候府一把。”
雲希文想了想,重重嘆息一聲:“我明白,薛雨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裡很清楚。”
馬車上,丁紫靠在軟墊閉目沉思着,她並沒有說與藍青凌的關係,因爲這件事在沒有成之前還是存在變數,不過事成的話,護國候府便是不想站隊也沒有可能了,將來藍青凌要鋪佐誰上位,護國候府是甩不開的。
丁紫皺着眉,護國候府如此對她,讓他們以身犯險,丁紫心中不忍,可正如她所說的。這一代護國候府必要選擇一隊去站,有大齊第一親王的安王爺世子藍青凌,他背後同樣有着一足可媲美五候府的勢力,最關健的是,她勢必會嫁進安王府……
是夜,安國候府主院子裡卻是吵鬧不休。
“那個該死的狐狸精,又勾着老爺去她房裡了!”木氏氣的直拍桌子大罵着,身邊的丫環嬤嬤們小心的伺候着,誰也不敢在木氏盛怒的時候做出格的事。
“怎麼着,我被個小狐狸精壓着你們很高興是吧,那個賤人得寵你們開心是吧,怎麼都不說話,當我是死的嗎!”木氏獨自罵了一會深感無趣,卻是指着鼻子將身邊的丫環罵了起來。
衆丫環十分委屈,這與她們有什麼關係。
木氏身邊的大丫環流彩觀着木氏神色,見剛纔發了一頓脾氣,她沒那麼氣便說道:“夫人,您何必與那些姨娘通房一般見識,您纔是這府中一府之主母,便是老爺寵愛她們又如何,她們仗着年輕還能得幾年寵,到時候老了還不是被冷落的份。夫人您纔是府中最有主母風範的人,誰敢越過您去。”
木氏聽着很是受用,想着那些個姨娘被冷落那悽慘的樣子心裡極爲痛快,轉念一想又不解氣:“還有幾年,難道我要被這羣賤人騎在鼻子上拉屎撒尿幾年嗎,我怎麼甘心。”
大丫環彩蝶此時笑着說話,彩蝶相貌雖不如流彩的好,但那聰明勁卻是流彩比不上的,平時木氏也最看重她二人:“夫人怕什麼,這後宅之中來來去去的太多了,有些個人天生便是那下賤的命,爬的再高,也是沒命享受的。”
木氏一聽,突然笑了點點頭:“彩蝶說的對,她們這些人出生低賤,根本不配得到老爺的疼愛,便是疼愛幾日又如何,她們命格上就沒有富貴命,又怎麼有命享受呢!”主僕三人對視一眼,皆笑了。
“本夫人也累了,流彩彩蝶服伺本夫人休息吧。”
流彩立即轉身出門去往小廚房,木氏每天早起入睡前都喜歡喝上一碗燕窩:“夫人的燕窩好了嗎。”
廚房的管事嬤嬤連忙點頭哈腰道:“好了好了,剛煮好的,還熱着,有勞流彩姑娘來取了,在這呢。”管事嬤嬤連忙將還在火上熱着燕窩裝盤給流彩拿走,流彩點點頭,端着托盤回房間,服伺木氏喝了燕窩,漱了口,脫了衣服爲其鋪牀休息。
流彩走的急,所以沒注意到那廚房管事嬤嬤詭異的眼神。
同一時間安國候府後門,三個黑衣人綁着一個不停扭着身子被堵住嘴的人上馬車,一路飛奔至城南街,到了城南街某個院子前,黑衣人四下查看一下,拉着被綁的人進門,將人拉到大廳,狠狠往地上一摔,那人痛的嗚嗚一聲眼淚快疼出來了。
“給她鬆綁吧,我們這裡她絕對跑不了。”被綁之人得了自由,臉上卻不見任何放鬆,反而繃着臉冷冷看着坐上的五人,“你們是什麼人,帶我來這裡做什麼!”仔細一看,與木氏小廚房的管事嬤嬤竟然長的一模一樣!
林虎輕笑一記,拿出一張紙在在這嬤嬤面前一甩:“我聽你兒子說,你會幾個字,那應該看的懂上面寫的是什麼纔對。”
鐵嬤嬤看着眼前的紙,突然變了臉色:“你們怎麼會有我兒的賣身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兒是良民,這怎麼可能。”
鐵嬤嬤是安國候府的家生子,她雖然是安國候府的奴才,但是相公卻不是安國候府的人,當初鐵嬤嬤仗着是安國候府的管事嬤嬤也算是下嫁了普通百姓的相公,生下一兒一女。
因爲鐵嬤嬤的丈夫屬於良民,所以她的兒子女兒這一代不用頂着奴才的名頭生活,只是這鐵嬤嬤的兒子被從小寵壞了,心性不定總喜歡闖貨,也一直是鐵嬤嬤頭疼的,這些年來鐵嬤嬤深得木氏的心,因此得了不少好處,經常往家裡帶東西,可惜還是沒能教好兒子……
“你兒子在我們賭坊輸了五百兩銀子,還不出錢自然要賣身爲奴了,只不過就他那一無事處的樣子根本不值五百兩,我們好心抵了他一百兩賣身錢,這四百兩還需要鐵嬤嬤你還清啊。”說着林虎又甩出一張欠款單,鐵嬤嬤一看頓時覺得腦袋被人砸了一記一般。
五百兩夠他們一家下半輩子了,她雖然在安國候府裡頗得權,但也絕計拿不出這五百兩啊!
“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麼,我沒有這麼多錢,能不能寬裕點時間。”
“娘娘,你救我啊!他們要殺了我!”鐵嬤嬤剛一說完,便有人壓着一個身着破爛的男子扔出來,鐵嬤嬤一看,可不就是她那不爭氣的兒子是誰!
“你們不能殺他,他是良民啊,你們殺了他也要受罰的!”
林虎冷笑:“現在我手裡握着他的死契,他就是我手上的一個奴才一隻狗,我現在想怎麼折磨他都行,誰敢動我,官府嗎?哈哈,笑話!”
鐵嬤嬤臉色死灰一般,她兒子此時卻被嚇的緊緊抱住鐵嬤嬤:“娘娘,你快給他們錢,他們要的是錢,你不是在安國候府裡當管事嬤嬤嗎,怎麼會沒有五百兩,你借,不行你先偷來還給他們吧,娘我不想死啊!”
鐵嬤嬤心裡恨極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可到底是她身上掉的肉,看着親兒子慘死,她萬萬做不到。
鐵嬤嬤心中一片悲涼,緊抿着脣說道:“你們到底想要我做什麼。”鐵嬤嬤在安國候府這麼久,也不是個傻子,若是這些人真想要銀子不會廢這麼大力氣轉了這麼一個大圈,還在晚上擄她到此,他們必有別的目的。
“我想鐵嬤嬤應該見過本女官。”突然一道清亮的聲音從內室傳來,接着一個身着素白衣服的俏麗女子走出,林虎見到來人立即站起身,請丁紫入座。
鐵嬤嬤心中一驚,不相信林虎對丁紫這麼言聽即從,一副主僕模樣,但看到這情景鐵嬤嬤沒有什麼不明白的了。
“你……丁女官,一切都是夫人做的,這些與我們這些奴才無關啊,老奴不過是廚房一個管事嬤嬤,我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丁女官的事情。”
丁紫輕點了記頭,道:“我當然知道你沒對我做什麼,若不然,你現在還有命跟我說話嗎!”鐵嬤嬤一聽身子一僵,林虎此時喝道,“不止你兒子,你相公女兒早已被我們監視,你想一家人全死在你手中嗎!”
鐵嬤嬤臉上一陣青白,身爲家生子,木氏再怎麼個渾不吝的,對她還是很看重的,脾氣再不好也沒對鐵嬤嬤如何,她對木氏可謂忠心。丁紫看着鐵嬤嬤變化的臉,衝着林虎點點頭,林虎走上前,“砰”狠狠一腳,直接將鐵嬤嬤踢出兩米遠,其兒子頓時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鐵嬤嬤大驚的跑過去扶住兒子,抹着他嘴上的血,大叫:“我同意,我什麼都願意爲你們做,只要你們放過我兒子和丈夫女兒,我什麼都願意做,我什麼都願意做,你們千萬不要傷害他們!不要!”
丁紫淺淺一笑,眼中好似有星光置入,美不勝收,然而鐵嬤嬤看到這個笑容卻是全身發涼:“鐵嬤嬤放心,只要你答應我就不會對他們做什麼,而且我也不會讓你做什麼壞事,你只需要將木氏在安國候府裡日常所有事見過什麼人,吃過什麼,喜歡什麼都給我調查明白,然後傳出消息來。事成後這五百兩銀子我可以不收你的,還能將死契還給你們。更甚者讓你變成良民,與丈夫兒子女兒做些小買賣,一家人平靜的生活,這也是鐵嬤嬤一直以來想要的生活吧。你是個聰明人,永遠在府中做個奴才,哪一天犯了些小事惹了主子,都有性命之憂,你應該早想過後路了吧,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
鐵嬤嬤臉上有些鬆動:“你還想我做些什麼?”
丁紫遞給鐵嬤嬤一個藥包:“裡面的藥,每天給木氏飯食弄些進去。”鐵嬤嬤臉色鐵青,卻還是收了藥包放在懷中。
丁紫笑望着鐵嬤嬤:“只要這件事完成,你過的生活我可以給你,但若是你走露消息,便別想你的親人看到第二天的太陽,你該清楚我有這個實力與能力做到。”
鐵嬤嬤點點頭,被林虎派人扶着回到安國候府,當進廚房時看到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人時,鐵嬤嬤驚了,那個鐵嬤嬤笑道:“不要耍花樣,你永遠不是主子的對手。”鐵嬤嬤白着臉猛點頭,親眼看那個人飛身快速消失在眼前,手中握着丁紫給出的藥包,下定了決心!
太后從明城的霍亂中安然回來,那是大齊可喜可賀的事,皇上爲了給太后接風洗塵,特意下了聖旨,滿朝七品以上官員皆要帶家眷參加皇宮盛宴!
丁紫自然也收到了消息,而且非去不可!
因爲她可是主角之一!
------題外話------
提升身份,還有片斷二都在盛宴之中~
快來期待吧吧吧吧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