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藍青凌與丁智,一個是姐夫一個是小舅子,這是千古幾大相處難題之一,尤其這丁智從小視丁紫如母如姐,儒慕之情比一般的姐弟來的還要深刻,藍青凌這個搶走他姐姐的男人,他就更難有什麼好印象了。
再說藍青凌,這小舅子平時便喜歡粘着自己妻子,雖然成親後丁紫就要少回孃家了,這情況漸少,可是想到丁紫當初所說:想要得到丁智那種愛,她還需要時間,藍青凌就不得不嫉妒起丁智來。
憑什麼!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竟然將他妻的心都搶跑了,藍青凌極爲不服氣,甚至吃醋着!
“小舅子入朝爲官,纔沒多少時日,看着看竟然有這等氣勢,將來定是前途無量了。”藍青凌感覺到丁紫看向他們疑惑的眼神,立即笑道,雖然他臉上表情依然是冷冷淡淡的,但能讓安王世子這麼和謁說話的,實在不多,便顯出丁智的特別來。
丁智也注意到丁紫的視線,臉上揚起乖巧可愛的笑容,雖然他年有十二,可到底在丁紫眼中還是個孩子,果然他露出這種笑容後,丁紫立即溫柔的笑着,招招手,丁智滑溜的從藍青凌身邊竄出去,一把握住丁紫另一側的手。
這不,丁紫左是藍青凌,右是丁智,三人一同進了門,周圍看熱鬧的看着丁紫三人的相處不禁好笑,沒想到安王世子與丁小官還有這樣有趣的互動,心中不禁羨慕起丁紫,有夫君的相護,還有這麼有本事的弟弟,人家的命怎麼就這麼好呢,真是令人羨慕的很呢!
看到三人的相處,走在前面的王氏與丁鵬臉上明顯十分苦悶,這丁紫是越來越不知道親近她們了,看看進門時除了斥責她們不該在門外講家事,還說了些什麼。自以爲當了世子妃,就能這麼沒規據了,簡直豈有此事!
兩人心裡忿忿,臉上卻不得不擺出討好的笑意來,他們雖然沒看過藍青凌發火,但這世子在外面的名聲,京城有哪個不知道的,身份在那裡,但凡有點失禮的,難保他連老丈爺也不給面子。
一路上丁紫明顯發現了侍郎府佈景有些改變,丁智看到丁紫的疑惑,小聲的解釋:“姐姐出嫁後,祖母與爹爹就找了不少的人裝飾府內,力求修整的富麗,說是您嫁給世子,乃是世子妃身份,回孃家豈能太寒酸,當時動工的時候,不少人都看的見我們府中進進出出採辦的,招來不少人圍觀和羨慕呢,雖然這一次修整,花掉了咱們府中一年的進項,祖母和爹爹卻很是滿意。”
丁紫冷笑,這王氏與丁鵬還是不改那死要面子的性子,現在她貴爲世子妃,這面子自然不減反增,這可是光耀門楣的事,丁鵬與王氏會這麼做倒是不奇怪,只是這行爲丁紫是一點也看不上。藍青凌臉上也閃過嘲諷,對於丁鵬與王氏他豈能沒調查不瞭解,這種祖母父親,藍青凌一直對丁紫很是心疼。紫兒能活着長大,若不是心狠點根本活不久,從頭至尾藍青凌沒感覺丁紫所做的任何事狠辣冷血無情,那都是應該的,或者說是被這樣的人家逼的!
來到壽安堂,裡面擺放的全是古朝字畫瓷瓶,便是連桌椅也都換了極品紅木的,丁智說錯了,這些可不止一年的進項,王氏可是把大庫快擺空了都放在壽安堂,就爲了來迎接她們了。
“奴婢們恭迎世子、世子妃回府。”一羣侍郎府下人們跪地磕頭,丁紫衝着林嬤嬤幾人一擺手,幾人拿着串好的銅鋪,每串一百枚,分別給侍郎府下人,只要在場的見者有份,丁紫嫁的是不錯,按照打賞安王府下人的比例這人手一百枚銅錢還少了,但總好過沒有,衆下人還是高興的跪頭謝恩。
“紫兒給祖母爹爹請安了。”說着侍衛般着兩個箱子進來,丁紫話剛一落,箱子便被打開,給丁鵬的是一對珍藏古玩瓷玉花瓶,瓶子上八方報喜圖看着便喜慶,一套筆墨紙硯,皆是皇上賜給安王府的上品,還有幾本絕本,一套頭腰飾,東西不多,但只要明眼人都知道這些東西價值,丁鵬笑呵呵的道,“紫兒有心了,你回來我這當爹就高興,還拿什麼東西。”
王氏那邊也是看的眉開眼笑的,丁紫可是給她拿來一對極品血珊瑚,看那樣式不規則的姿態,王氏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一匹冰蠶絲,一匹雪鍛,一匹錦鍛的布匹,一套福綠壽頭面,再加上幾隻上等補品,丁紫給丁鵬王氏準備的皆是好東西:“你看你這孩子就是孝順,走到哪裡都記得我與你爹,這樣也好,人這一生就是不能忘了本,不枉費我與你爹這些年的教導了,我們都很欣慰啊!”
得,丁紫能有今天與她自身努力一點關係也沒有,都是這兩個老傢伙教育有功,若真是如此,丁紫早被丁靜丁寧兒丁安害死了,還能有今天。說的也不對,原身早就死了,丁紫也不過是借個身子還魂罷了,現在不是和侍郎府掰了的時候,不然丁紫會見他們?真是笑話!
丁紫本也不多想回侍郎府,但必竟丁智現在還不能出府獨建自己府邸,在大齊家中獨子要盡到贍養老人的職責,根本不可以分家出去建府,庶子可在成年離家,但卻沒有分家產的權利,當然這只是一個規定,裡面的門道與各種各樣的情況有很多,庶子也有可以分家產的情況下,但想嫡子出府這事卻是很難的。
便像薛雨,以他的官職他可以在城南街置辦一處很好的宅子,可惜他的出府名不正言不順,在外人看來他只是在鬧脾氣,他只能先住在後街,想要住更好的地方,他要將自己離府辦的名正言順或與安國候府脫離關係,但那情況不可能,就是薛雨想,薛候爺就這一根獨苗,他也絕對不肯的!
侍郎府不是個好歸宿,丁鵬王氏貪心太大,這些年來一直汲汲營營想要升官,被薛雨猛壓一頭,丁鵬現在不知道多懊惱,好在丁紫嫁了安王世子,現在世子妃的身份,在外面誰不給丁鵬幾分薄面,他覺得離他升遷的機會絕對不遠了。
“紫兒真是好福氣,能得到世子的寵愛,不但是她,就是我與他祖母都替她開心,今天還勞煩世子陪同紫兒回門,真是勞累了。”丁鵬笑呵呵的道,將自己的態度降到最低,那副小人作派藍青凌面上冷淡,眼中閃過厭惡,卻沒當場拂了丁鵬,只是點頭道,“世子妃回孃家,自然不能失了身份與面子,本世子陪同回來,也是應該的,岳父無需如此,這是本世子應當做的。”
丁紫丁智心中皆閃過不悅,弄的丁紫嫁給安王世子多麼高攀一般,藍青凌雖然是親王世子,丁紫公主身份也差不到哪裡去,說起來兩個半斤八兩,真論起來不過是出身差藍青凌一點,那也是丁鵬自己的錯,弄的丁紫像是沒人要的,兩姐弟兩沒有說話,心裡更是厭惡了一分。
這一會丁鵬已經轉轉摸摸講到了朝中大事上,藍青凌有一搭無一搭的陪着他聊着,丁鵬見藍青凌沒有特別不耐煩,不禁小心問道:“世子雖然沒有在朝上位列重職,可是經常出入皇宮,可是極爲得太后喜歡的親孫子,不知太后她老人家最近身子如何?”
“太后身子自然是不錯的。”藍青凌回答一直是淺淡即止,丁鵬剛想脫口的話怎麼就說不出來,他本意是想藍青凌若是提到有丁紫的照顧,他自然提到丁紫嫁給他的事,幫着在太后面前美言幾句,可看藍青凌的樣子也不像是熱心於此的,丁鵬不禁衝着丁紫使眼神,後者此時卻拉着丁智兩人小聲說話,根本不看向他,這話讓他怎麼說出口。
王氏自然看到兒子的窘處,便笑道:“也是太后福澤萬里,我們家這紫兒從小也是個認真苦學,若不是她苦研無師自通啊,也不能有今日的跡遇。紫兒也是個孝順的,總想爲侍郎府做些事情,可惜她是個臉皮薄的,在太后面前多少機會總不好意思出口。世子是太后的親孫子,說話力度自然是不同的,紫兒這孩子懂事又乖巧,世子也清楚不是,你們能喜結良緣啊,我與她爹比誰看着都喜歡。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咱們家紫兒可不同,就是在意我們的……”
丁紫淺笑回望王氏,真是個厚臉皮啊,一直往她身上套,直說她最是孝順的,一切該以侍郎府前途爲重,沒有侍郎府她若出生在別家,可不見得有今日的成京是嘛?孝順的就應該爲父親謀福利,這丁鵬若是不升職,她這個世子妃就白當了,也是個極不孝順的!
藍青凌面色淡淡的,安然站起身:“祖母說的是,紫兒是個孝順的,這些回門禮她可是準備了兩天,爲了送你們差點與母妃拌嘴起來,可見她對你們二老的重視了。本世子自然知道丁紫是個孝順體貼的,不然也不會娶她,本世子還有其它的事不能久留了。”
“世子怎麼這麼快就走了,總要在府中吃個午膳再才啊。”丁鵬立即驚道。
藍青凌面上一冷:“本世子去留,自己還做不了主了?”
“不不不,這自然不是,下官豈敢。”丁鵬臉色一變,突然意識到剛纔說錯話了,藍青凌娶了丁紫又如何,他們都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道理,女兒嫁了就是安王府的人,你想以此爲由敲打藍青凌逼着給你提官,你什麼身份啊!
本來這種女兒嫁的好,孃家人得以提升的事十分常見,那也得女兒有這個心思,懂得在丈夫枕邊說小話的,丁紫反感丁鵬連藍青凌都知道,傻了纔會管丁鵬的事!
“祖母,爹爹,世子本來定好今天要去趟護國候府找表哥談論些事,不好再停留,智兒,想不想外祖母。”
“想了。”
“正好,借這個機會你也去看看外祖母吧。”
藍青凌丁紫丁智就在丁鵬王氏錯敗的臉色中離了府,兩人剛一走,丁鵬便氣的直接踹開了一邊的桌子,衣服裡露出一絲詭異的紅布料,但此時同樣惱怒的王氏沒有看到:“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丁紫一個賠錢貨,嫁出去自然就是爲孃家謀福利的,你看看她都做什麼了!簡直沒將我們放在眼中,自己是個什麼乾淨貨色,竟然敢在我面前裝着清高起來,算是個什麼東西!我這個當祖母豈能不知道她那些腌臢事,孽女!賤人!”
丁鵬氣的面色鐵青,咬牙切齒的,他向來不怎麼管內宅的事,此時也被丁紫氣的一肚子火,他面色冰冷,突然說道:“我看丁紫就是個沒什麼情趣的,世子給她這個面子,也是看在太后寵愛的份上,伺候男人她未必可行,這世子是不是真寵她誰也不知道。娘,你孃家不是還有兩個未出嫁的侄女嗎!”
王氏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丁鵬的意思:“鵬兒放心,娘知道怎麼做,只要是爲你好的,娘都會去做。不過我孃家離京城有些遠,再準備一下,短期內不會進京,看來你還要等等了。”
丁鵬咬牙,面色鐵青,眼中卻閃過,因怒氣泛現的豔麗?!
“祖母和爹爹真是越來越過份了。”馬車上,丁智很是不滿的斥道。
“與他們計效無異,智兒平時也需在處理公務,在府中見面低調些,不與他們正面衝突便罷。”
“姐姐,我真想離開這個家。”
藍青凌與丁紫對看一眼,說的輕巧,丁紫何償不想,丁鵬與王氏就是那種貪婪的人,隨着丁紫爬的越高他們的慾望只會越高,丁紫當初何嘗不想離開這個家,只是在大齊想脫離家豈是那麼容易的事,背家而去的人是受到嘲笑擠壓的,丁紫將來參加各類宴會會受到嘲諷,就是丁智在朝當官,有侍郎府當靠山或是沒有都是大大不同的,即便侍郎府對他的升遷無用,但也絕不是孤家寡人可比的,這是人一種傳承的習慣問題。
但是丁紫,現在同樣在想,她確實該想辦法讓智兒離開侍郎府了,有這兩個老傢伙,不但不會對丁智的未來有益,只會有不盡的麻煩。
馬車駛向護國候府,快到的時候,遠遠能看到護國候府外站着幾個人,本來藍青凌與丁紫來護國候府是原計劃沒有的,但既然決定過來自然要派人通傳一下,藍老太君帶着護國候雲洪宇,劉氏,雲希文,雲希雨皆守在外面,看到馬車走近,他們每個臉上都帶着真誠的笑意。
“恭迎世子,世子妃。”
“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哥表姐,紫兒給你們請安了。”
“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哥表姐,智兒給你們請安了。”
“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哥表姐安好。”
剛一下車,丁紫丁智藍青凌便相繼問好,藍老太君看着丁紫面若桃花,雙眼柔亮,氣度更爲高華端莊,激動的流着淚,丁紫立即上前扶着:“外祖母,舅舅舅母你們別這麼叫紫兒,紫兒哪裡受的起,倒是讓大家擔心了。”
雲齊柔當年嫁的不好永遠是藍老太君的痛,對於丁紫的婚事,她看的比雲希雨還重,再怎麼說雲希雨比雲齊柔低了一輩,雲齊柔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對自己亡女的各種思念愧疚轉化在丁紫身上,即使覺得藍青凌不錯,但沒看到丁紫本人,仍舊是擔心的,現在看着丁紫好好的,鬆了一口氣,同情情緒也激動的不行。
“好好,看你好,我們大家就放心了,娘先別在外面了,快帶世子與世子妃進屋吧。”劉氏笑着招呼人去了藍老太君的綠安堂,衆人做下自然是好一頓的談論丁紫嫁作人婦後的生活,便是丁紫這個自認爲臉皮挺厚的,也不好意思起來,衆人轟堂一笑,氣氛十分熱絡。
丁紫卻注意到今天的雲希雨似乎有些心不在蔫的樣子,便用了有些悶的說詞,拉着雲希雨出去了,衆人都清楚她的想法,也沒阻止,其它藍老太君等人看到丁紫來也放心,到底她們兩個都是同齡的少女,也能說到一起去,有她開導,雲希雨的心情說不定能好些。
“我說藍青凌,我可是將我最可愛的妹妹之一交到你手裡了,你若是讓紫兒傷心了,我絕對饒不了你!”丁紫剛一走,雲希文立即說道。
丁智輕哼一聲,雖脫了奶氣,但聲音依舊帶着幾分小孩氣道:“剛纔姐姐在,我不想她爲難纔沒說,你敢對姐姐不好,我絕對想盡辦法折磨你的!”
“你們兩個說什麼胡話呢,怎麼可以威脅安王世子,青凌這孩子我也是清楚,他可不像那些個不着調的,是個疼媳婦的,不然我這老婆子怎麼放心紫兒嫁過去呢。”藍老太君雖在斥責雲希文與丁智,實則同樣在敲打着。
藍青凌面上未有絲毫不悅,站起身,突然衝着藍老太君、洪宇與劉氏下跪,三個愣了一下剛要起身去扶,便聽藍青凌說道:“三位是紫兒十分敬重的長輩,我藍青凌願在此立誓,此生只有紫兒一女,不納妾不提通房,永遠寵愛她,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讓我不得好死!”
大齊第一親王世子,太后最寵愛的孫子如此立誓,豈能不讓她們動容,他如此之做也是在表明丁紫把他們當家人,他也一樣。而且這時代的男子,能像藍青凌這樣立誓的還從未有過,別說其它人,便說護國候雖然只娶了劉氏,兩人恩愛多年,可你讓他發這種誓言他也未必會敢,一切的未知誰能肯定呢。
藍青凌表情認真,未有半點做假。
丁智緊抿着脣,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早已經承認了藍青凌,能讓姐姐喜歡親近的男子,除了她與外祖家的,也只有藍青凌,他年紀再小也明白這其中道理的。現在看藍青凌這麼誠懇,他就大方承認一下吧,只要他真能對姐姐好!
丁紫拉着雲希雨出了綠安堂,兩人沿着小路去了後花院,一路上雲希雨不像以往那樣活潑,一直蔫蔫的,心事重重的樣子。
“表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看你心情這麼不好。”
雲希雨重重嘆息一聲:“我已經十六了,連個訂親的人也沒有,祖母爹孃最近一直在忙着我的婚事,可惜看到的那些都看不上,我感覺她們一天比一天的緊張,我自己也跟着緊張起來了。紫兒,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麼多年來,我不是沒想過與不知名男子成親的事,可是每次想起來我都感覺很煩悶,你也知道我的,從來都是舒心慣了,我玩慣了,將來嫁了人這些都不可能了,我一這麼想就沒來由的煩悶。我真的不想嫁人,最近我常常在想,可能進廟子裡當尼姑都比嫁人來的好。”
丁紫完全愣住了,根本沒想過雲希雨會說出這種話來,這思想也絕對夠另類的,但細想,想她不難想象雲希雨這樣想的感覺。
雲希雨從小被捧在手心長大的,想要什麼都有,府中各個寵着,護國候府對劉氏一直是一心一意十分信任的,雲希雨從小就覺得這樣的感情纔是對的,隨着年齡的增長,她時常出府,也見過聽過不少男子三妻四妾的事情,更甚着什麼寵妾滅妻的。不往遠的說,丁紫家裡,不就活生生一個寵妾滅妻的例子嗎!
這些年來侍郎府各個姨娘相繼出事,她們都明白丁紫被逼急了,所以處理了這些人,丁紫的反擊是沒辦法,她們覺得這是必然的,雲希雨卻不覺得這是一定對的。將所有人都鬥死鬥亡了,對雲希雨這樣從小未見任何殘忍的人來說並不太能接受,她不認可丁紫但是同情心疼她,但她並不想過丁紫這樣的生活,嫁那些個好色的男人,將來她要面對的也要被迫成熟,雲希雨會反感,也十分正常。
只是人有時候,不成長是不行的!
丁紫沒有馬上說話,沉默了一會:“表姐想要個什麼樣的男子呢。”
雲希雨搖搖頭,有些苦笑:“這些怕不是我能決定的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逃不過的。”
丁紫深望着雲希雨,此時的她一點不象是原來丁紫第一次見到那個桃若豔麗俏美動人的雲希雨,她身上沒有活氣:“舅母給你挑了對象了。”
雲希雨臉上一僵:“殿中監山大人家的大公子。”
丁紫搜刮腦子倒是想到這個人,殿中監說白了便是伺候皇上日常生活的其中一個管職人員之一,說他能在皇上面前說的上話,卻很難在朝上對皇上決策有什麼太大的改變,若說不能說上話他想的話,還可以時常出現在皇上身邊也不能小窺的。
劉氏會選這個人,也是因爲山大人並不站隊於各皇子之間,而這山大人爲人也十分低調,他的大公子丁紫倒是沒有聽說過,也鮮少有什麼山大人的消息傳出來的:“舅母已經談妥了嗎?”
雲希雨搖頭:“只是兩家都有這個意願,這山大人家也是個人少的,山大人只有其夫人與兩個通房,也算是個家中人物關係淺的,那山夫人趙氏,我娘見過也是個隨和的,我娘也看了其子的畫象,拿了他的詩畫看了看,都是不錯的。這樣人少家世又差不了太多的,還有哪不滿意的呢。可我就是……”雲希雨十分苦惱。
丁紫嘆息的拍拍她的手,在這個時代雲希雨的想法太另類了,她身爲護國候府的嫡長女,想要一人到老絕對不可能,將來年紀再大點,舅母說不定直接綁着她上花轎也要讓她出嫁了,這個山大人嫡子看着也是個不錯的,怕這事就算沒定也快成了。只是丁紫卻覺得這山大人低調,他兒子更低調未免有些不尋常。
“表姐,這多不像你。船到橋頭自然直,舅母總不會害你這個親生女兒,你放心吧,說不定這是一段好姻緣呢。至於這個山大人家的你放心交給我吧,我讓世子幫忙打聽下,沒有問題的話,你也更能放心嫁進去了。以表姐的美貌與活潑開朗的性子,京城有多少男子求都求不到,真嫁過去,也是山大人家偷着樂呢,表姐擔心什麼呢。”
“嗯紫兒說的對,那這事就麻煩你幫我查了查了,其實我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有些不甘心。紫兒你幸福,我也不甘心自己委屈求全一輩子,我也想找個能互相信任扶持到老的,這種小私心,不知道多少人會罵我瘋了的。”
“不,表姐你值得更好的,我會幫你想辦法的,你放心吧。”
“謝謝你了,紫兒。”雲希雨開心的笑着。
這時雲希雨身邊的丫環柔兒走過來道:“小姐,表小姐,廚房備了一桌子的菜,老太君叫你們過去呢。”
“好,我們這就過去。”可能是找了一個人談心,心裡鬱結的都說出去了,雲希雨臉上又帶起爽朗的笑意,拉着丁紫便快步走出。
柔兒笑望着小姐,倒是感謝丁紫的勸導,只是心中疑惑,表小姐準備幫助小姐呢?那事她可聽說雙方已經談的差不多了……
城門口
一個騎着一隻瘦弱驢子的人,仰頭看着蔚藍的天空,輕嘆的搖着頭:“京城的天氣就是比山上的差。”
“主子,主子,你慢點騎,奴才快追不上你了。”此時後面一個身着灰衫的小廝喘着粗氣追上來,彎着腰直順胸口,差點跑斷氣了,主子可真是的!
瘦毛驢上的男子一轉頭,撇嘴道:“小杯子,你體質太弱了,跟了我這麼多年還這麼弱真不像話,你看看花花人家就臉不紅氣不喘的,太沒用了!”男子搖頭嘆息道。
他口中的花花,也就是站在瘦毛驢另一側的男子卻是抽抽着嘴,眼角也跟着抖動起來:“主子,請不要叫我花花!”
男子疑惑道:“爲什麼,我覺得花花名字不錯啊,你姓花,名華,我是在叫你花花啊。”
花花,咳花華黑着一張臉,扭頭不理會男子,跟這人根本說不清楚,對於花花這個名字他抗議有三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抗議兩回,現在都變成習慣性抗議了,偏他這主子總給他說諧音,誰讓他該死的姓花名華呢!叫個花草都比叫花花這麼女氣的名字強百倍。
小杯子不滿道:“花侍衛會武,能跟奴才比嘛。”
男子卻已經不理會他們了,只是嘆息道:“離京三年京城似乎又變了樣,物是人非啊!”
小杯子小聲嘀咕:“主子就別抱怨了,快找個地方梳洗下進宮吧,您沒看到別人望着主子與奴才們的眼神嗎?”
京城最是講物質的地方,你穿的如何,坐騎如何,隨從素質如何,都是彰顯一個人地位的條件,這三人唯一個坐騎是一個頭快瘦死了的毛驢,穿着的衣服一路奔波髒髒亂亂的,一看就像是個逃難的,望着他們不禁眼露鄙視與不屑。
男子伸手敲了小杯子頭一記:“我沒說過嗎,走自己的路讓他們說去,你離京三年,怎麼還在乎這些外表廉價的東西,人的心靈纔是最重要的。哎,聽說安王世子成親了,據說是個大美人呢,他運氣可真好,我早一步進京,這美人說不定就嫁我了。”男子本來說的十分有道理,轉眼意又變成有些色色的,簡直像變臉一樣,然而花華與小杯子卻十分習慣的扭頭不理會他,這種話主子一天不知道說多少。
男子輕踢瘦毛驢的肚子,三人在衆人鄙視的目光下進城。
藍青凌丁紫與丁智在護國候府合合美美的吃着午膳,遠山上的林王妃與林佳倩此時卻是抱頭痛哭着,至從林佳倩破壞藍青凌與丁紫婚事的計劃失敗後,林王妃求到皇宮後,當天她們便被髮配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說發配是一點也不假,林王爺言令沒他命令絕對不可以出山,這就相當於放棄了她們,林王妃與林佳倩有這樣的下場,這兩天裡她們一從來沒想過自己錯在哪裡,只在這裡怨天尤人,罵丁紫下賤、手斷毒辣,這麼害她們!
同時她們也是害怕的,難道她們就要死在這裡嗎,這裡連個下人都不讓帶,只是一個小茅屋,外面有侍兵把守着不讓她們隨便出入,吃穿用都得自己,這讓過了幾十年金尊玉貴的她們怎麼忍的了。
第一天她們還能鬧脾氣不吃,但發現侍衛根本不管後,她們也不得不自己想辦法找東西,可惜這裡什麼吃的也沒有,早上她們纔剛在山裡挖了一上午才挖了一個紅薯,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烤熟,可惜一點不頂飯,現在聽到林王府傳來消息,說皇后要爲林王妃舉行壽宴,兩人還不喜急而泣嗎。
她們總算能出去了,只待了兩天,她們覺得比一輩子時間還長!同時她們心中暗恨,皇后爲林王妃擺宴,京城的女眷們肯定要衝着皇后的面子前去赴宴,丁紫肯定也會去,她就不信這一次還弄不倒丁紫。
傳話前來的正是林王妃的親信齊嬤嬤:“嬤嬤說丁紫一嫁人便得了個孝順的好名聲?”剛纔齊嬤嬤已經將這兩天京城的大事都跟林王妃詳細說了,當初幫着林佳倩,她是被劉芙蓉氣着了,可不代表一次衝動,她永遠衝動,林王妃腦子裡迅速轉動起來,“回府後,立即按禮數以請王妃的貼子給安王府送貼,請安王妃那日一定要前來赴宴!”
“王妃放心,老奴之後就去辦,老奴拿來了衣物與食物,王妃與郡主還是先清洗一下墊墊肚子,回王府再用餐吧。”
林王妃點頭:“還是齊嬤嬤想的周到。”
“衣服呢快拿來,齊嬤嬤,你快讓人給本郡主打水,兩天沒洗我感覺身子都臭了,快點!有什麼吃的拿來給我!”林佳倩一聽卻立即命令道,齊嬤嬤心中不悅臉上卻不顯,只是聽命讓下人趕緊備制。
兩天沒吃過正經東西,林王妃與林佳倩也確實是餓着了,齊嬤嬤沒拿什麼正餐,只是想着兩人吃的不好,拿了些點心來,剛一打開食盒蓋,兩人也顧不上許多,直接伸手抓着往嘴裡塞,嘴巴撐到極大,嘴裡食物都咬不到了,林佳倩還塞着,一羣下人看到兩位主子這麼丟臉都低下頭,臉上帶着好笑,好在都是訓練有術,也知道林王妃與林佳倩的手段,一點不敢顯示又收了回去。
齊嬤嬤連忙遞了水過去勸道:“王妃郡主慢點吃,還有着,老奴已經吩咐下去做了一桌子美味佳餚,兩位主子這兩天也沒吃好,先不能吃這些不然傷了胃。”
“嗝,嗚嗚……”林佳倩突然瞪大眼睛指手急着自己的嘴巴,齊嬤嬤一看頓時一驚,也管不了其它的,直接伸手將林佳倩嘴中點心往外摳,林佳倩這是卡着喉嚨了,慢點就有危險了,將林佳倩嘴裡都摳出,齊嬤嬤更是下手直接捅向她喉嚨,林佳倩乾嘔一聲,之前吃的全都吐了出來,一屋子臭嗖味,十分難聞,林佳倩更是吐了自己一身,便是那些訓練有術的丫環看的不禁瞪大眼睛,這還哪裡像是林王府的郡主,簡直跟個叫花子似的。
林王妃臉上一變,立即喝道:“還不伺候郡主沐浴更衣!”
“是!”衆下人出屋,出去外面找林間小溪打水,林王妃與緩過盡來的林佳倩冷着臉,這一切都是丁紫害的,若不是丁紫,她不會像剛纔那麼丟臉!
“娘,你一定要讓丁紫不得好死!”
林王妃冷笑:“女兒放心,這一回是皇后想要辦丁紫,還有那安王妃,你別看她低調,那女人絕不簡單,有我們三人對付丁紫,你以爲丁紫還有什麼活路嗎!”
林佳倩冷笑:“她必定身敗名裂,不得好死,一定會這樣的!”
安王府中,慕月剛從外面出來,便直奔雙滿院。
吳雙剛剛午睡醒過來,看到慕月歸來,拿過慕容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道:“說吧。”
“王妃,皇后下旨給林王妃辦壽宴,林王府已經派人去接了,奴婢還聽說昨日進宮的時候世子妃不但去了太后那惹了一身腥,在殿上還讓皇后沒臉,皇后這擺明是爲了對付世子妃的。”慕月講她打聽的全部說出。
吳雙冷冷一笑:“林王妃林佳倩是爲了破壞藍青凌與丁紫婚事被罰的,她們被放出來,再借着自己府中辦宴會,能有的了丁紫的好嗎!”
“王妃說的是,那林佳倩這些年跟個花癡似的追在世子身後,全京城的都知道,誰知道被世子妃搶先訂了親事,她豈會甘心,計謀一次不行還有二三次,總會讓世子妃着了招的。”慕容也跟着附合起來。
吳雙柔和的雙眼滲出冷意:“所以她們聽說了近期的事,這壽宴也會給本妃丁了貼子。”
“丁紫既然逼我動手,我便跟她玩玩,只是這一回可不是小打小鬧的,她接的住我的招嗎!”吳雙臉上泛着陰森,慕月慕容紛紛低頭,王妃的手段之狠毒,她們最是清楚,而王妃最擅長的便是借刀殺人了,這種計量她用了很多次,沒有失敗的時候,而且計謀越來越高,她們都不禁爲丁紫擔憂起來。
藍青凌丁紫先是送丁智回府後,兩人坐着馬車回府的路上,藍青凌便道:“皇后要爲林王妃辦大宴,你要小心着了。”說着已將拉着丁紫入懷,藍青凌因爲練武而略顯粗壯的手摩察在丁紫的臉上,帶出細紅曖昧的痕跡。
丁紫微揚着頭:“夫君有什麼好辦法嗎?”丁紫面若芙蓉,誘人異常。
藍青凌眼神漸深,頓時虜獲丁紫的脣,半晌後道:“一會先伺候好爲夫,爲夫再與你談如何。”
丁紫面頰微紅,懊惱的瞪了藍青凌一眼!
------題外話------
嗯哼,她們想玩啥陰謀捏,可以猜猜哈~
嗯哼,這一次徹底落敗一個!
卡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