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着銀白亮面衣服,幾朵嬌豔的俏海棠大朵繡於衣襬處,頭髮微微束起,隨意的披散着,幾束隨飛微擺,髮絲間一雙魅惑的鳳目眨動間,流光異彩,妖豔動人,只是靜靜靠在窗邊,卻因爲纖長的體魄,讓他有種無言的誘惑,不是別人,正是寧王藍亦。
他看着城門前笑語嫣然,相處融洽的藍青凌丁紫丁智一行人,眼中冷意閃動,帶着一種滲人的寒芒。
城門前,丁紫剛一走近,交待了丁智幾句話,一揮手,一個身着淺粉紗裙,頭扎丫髻打扮俏中簡練的女子走下來,女子一直低着頭走路,只是氣質卻是淡定平和的,衆人不禁望過去,藍老太君更是將疑惑的目光看向丁紫,剛纔那個女子可是從藍青凌丁紫的車廂裡走出來的,不言而知其意,大多數都覺得這是藍青凌可能收進房的人,不禁投去擔憂的目光。
丁紫卻笑容不減,直到那女子走到她身邊,丁紫拉着丁智介紹:“智兒,瀟妮你也認得。”
丁智臉猛的沉下來,在侍郎府,除了上一回藍青凌丁紫回府時王氏介紹的時候他見過王瀟妮,兩人便再未見過面,他一直盯着王瀟妮,就怕她有什麼非分之想,後來王瀟妮被王氏趕出府的時候,丁智還派人去找過,王瀟妮既然拒絕了進安王府,他與王瀟妮便沒有對立敵意了,他準備安全送王瀟妮回老家。
可是王瀟妮一出府便不見人了,丁智也派人找過,但一無所獲,無法丁智也只能作罷!
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還是搭上姐夫了?
此時丁智覺得這個女人傷了他的心,竟然如此不知自重,自然也不能有什麼好臉色了,但是當聽到丁紫的話後,丁智臉上呆了呆,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智兒,我已經認了瀟妮當乾妹妹,姐姐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邊關那樣寒苦的地方生活,便想讓她代姐姐去照顧你日常起居,另外還有三男兩女都是幫着瀟妮照顧你的,你還是年輕,有時候行事衝動着,有些想不明白或是一時不能決定的,不妨與他們討論下。”說到後來,丁紫是壓低聲音在丁智耳邊說的,丁智閱歷淺,可是卻不笨,腦子一轉,便知道這是他姐姐爲了他的安全做的準備,心裡暖洋洋的,沒有半點被丁紫過份關心的不悅,姐姐還是這麼疼愛他的,丁智可不像那些叛逆的,對丁紫的關心永遠不會覺得是累贅。
再者說,丁智入朝不久,根基不穩,這一次代天子出城,還是林王餘孽那種地方,他已經做好準備會死在邊關了,而他手邊也沒有可用的人手,除了兩個當初丁紫幫他挑的隨從小廝,他一般人也信不過。但這幾個人卻大大不同,他也不覺得姐姐這樣的人,會給他送幫不上忙的人。
丁智想的沒錯,這五個人裡,三男中的兩個,便是當初林虎給丁紫選出暗衛中的兩個,和易的本事,不論相隔多遠,只要能看到那人嘴形,便知其說些什麼。駱兒,會各種方言,瞭解許多外人很少知道的當地民俗,另一個在暗位中武功位居第三的太和。兩個丫環也都是特別訓練出的,並且與玉瑜都有些類似,皆是從青樓出來的,這一次他們都要盡全力保護丁智的安全,而這兩個女人若是在關健時候,也可以出賣身體幫丁智套情報,作爲暗衛這也是避免不了的情況。
至於十大暗衛去二,丁紫自然早有準備又另外訓練一批好手,挑後補齊了十暗衛。
對於丁智也算是儘可能想到了需要注意的地方,而且這五個人雖然各有所長,但是武功都絕對不弱,以五敵五十精兵侍衛也未必會輸。
丁智笑着抱住了丁紫:“姐姐謝謝你,你放心,等智兒回來,智兒一定成長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智兒永遠會成爲姐姐可以依靠的存在,智兒也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丁紫拍拍丁智的後背,眼眶有些泛紅。
然而在場的其它人卻不能平靜了。
護國候府一衆人,當知道原來王瀟妮是給丁智準備的,衆人便放下了心,猜到丁紫的幾分打算,現在看着姐弟兩人都有些激動,心裡不免也跟着有些感懷。
齊柔啊,你的兩個孩子都是優秀的,你可以安心了,娘對你的遺憾並沒有在外孫外孫女身上出現,娘很欣慰。
護國候也一派感慨,白霜雪與雲希雨面上也有些不捨,雲希雨更是直接哭的跑過去了。
護國候府這邊依依不捨,侍郎府這邊丁鵬與王氏卻是鐵青了臉,本來招來王瀟妮就是爲了丁鵬的官職,這個死丫頭不知道好歹不同意便罷了,竟然還將她這種賤人安排在丁智身邊,簡直下賤不要臉。
智兒小小年紀卻已經代天子出行,那是多麼無上榮譽的事,將來智兒回來豈能平凡的了,豈能被王瀟妮這種爛蹄子攀上了,智兒若是再立了大功,將來要娶的人不是名門之後的嫡女也是郡主公主的,豈能讓這王瀟妮的小蹄子破壞了。
王氏陰沉着臉走過來,此時丁紫與丁智他們在說話,倒也沒人注意到她,她冷冷對王瀟妮道:“真是個賤貨,我當你多麼清貴,知道丁紫是個厲害的你進不去安王府,卻將主意打到智兒身上了,好啊,你野心不小,憑你也配去伺候智兒!我告訴你,丁家絕不會同意你進門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這一次我不許你跟着智兒去邊關。”
王瀟妮這一去,回來後最低也能當了丁智的貴妾,必竟是與他同甘共苦一路伺候她的,王氏豈能不明白這個意思,而且丁智到現在未知男女之事,被王瀟妮蠱惑,帶回來要娶了正妻可怎麼辦。卻不想想,她想以丁智的婚事攀關係,拒絕王瀟妮,這人當初還是她費盡心機想往安王府送去的。
丁紫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輕輕的走過來,就聽到王氏最後一句話,眉頭微皺,眼中放射着冷光,王氏真是越來越糊塗了,天天還坐在家裡做那些不切實際的美夢,還如此認不清現實。
“祖母對紫兒給智兒送去伺候的人不滿意嗎?”
聽到丁紫淡淡的聲音,王氏身子徒然一抖,這話聽着平淡無奇,她卻莫名的害怕,只是眼神裡一片陰暗,這個小賤人,就是從她不聽話開始的,智兒現在也越發不受控制了!
“瀟妮不行,她可不是一般的丫環,雖然家境敗落了,可到底不是做丫環出身的,只會些無聊的風花雪月,怎麼能伺候的了智兒。智兒身邊若是沒人伺候,我身邊的兩個大丫環倒是可以。”這話不無嘲諷王瀟妮的意思,你雖是家境敗落了,可自願當那些小丫環做的事,還自請枕蓆,如此下賤的人連她身邊的大丫環都不如,還配當舉人家的小姐,呸!
丁紫冷冷一笑:“祖母就不需要擔心了,本世子妃已經安排好了,瀟妮不會可以學,再者說智兒身邊伺候的也不少,差不了她一個,倒是她的才學與眼界卻不是一般丫環可比的,若是能幫到智兒,祖母你還該謝她呢。”
“謝她,就她這種不知自重的!紫兒你是世子妃不假,你出於關心智兒也不假,可是有些事卻是好心辦壞事,到時候真出什麼事,可別落的坑害智兒的名聲,我不同意王瀟妮去,那隻會害智兒!”王氏沉着一張臉,一直想用長輩壓着丁紫,表達的意思,今天王瀟妮跟去,丁紫坑害丁智這個弟弟的事就成立了!
“祖母倒真是關心智兒啊。”
“那是當然!”王氏點頭道,卻沒看到丁紫眼中的嘲諷。
“祖母,你若想保住侍郎府,就收起那些不切實際的愚蠢念頭,想智兒將來娶重臣郡主公主的想法給本世子妃收回去,你若是執意如此,惹怒了我,我做出什麼事情,你就別怪我不將你這個祖母當長輩看了。我可不會讓你毀了智兒,你給我消停些,好自爲之,你該知道,我說的出就做的到,別做讓自己沒臉的事!”丁紫臉上表情驟然一冷,身上一股王氏形容不出的威壓,嚇的她說不出話,昏黃的的老眼望着丁紫,心裡被狠狠敲打了一擊,張着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丁紫冷哼一聲,轉身吩咐差不多該出城了,王氏看着丁紫一身華服,傲氣十足的指揮着,那派頭她想了一輩子卻未成功過,現在這個賤人竟然還敢當面威脅她,真是半點不將她放在眼中。
好你個丁紫!你等着,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王氏的眼神極盡怨毒,卻沒有它法,因爲她真信丁紫說到做到,而王氏心中越恨丁紫也就越怕丁紫,此時氣的不輕,卻是再也不敢反對。
一邊的丁鵬本想也上去斥責幾聲,擡步的時候,一旁的藍青凌突然轉過臉,眼神陰森森望着自己,丁鵬一愣,那腳就收回去了。藍青凌卻沒轉過頭,眼神冰冷不含一絲感情,嘴角勾着冷酷的笑,他一點不懷疑,若是他敢做出出格的事,敢訓斥丁紫,不用丁紫自己動作,自己先要被這個安王世子給撕了。
丁智的車隊終於在藍青凌丁紫與護國候府衆人的依依不捨中啓程離開了京城,丁紫不放心,還跟着藍青凌乘着安王府的馬車相送了幾裡,這纔不得不停下。
丁紫輕嘆一聲,重生以來她一直將丁智當成奮鬥的目標,現在這個弟弟也長大了,她突然有些失落感,藍青凌摸摸她的頭,安慰着。
丁紫突然悶聲道:“青凌,我想有個孩子了。”
藍青凌一愣,抱着丁紫的手臂突然收緊,緊的丁紫快呼吸困難了,藍青凌卻沒放開,而她也由着藍青凌如此。當初他們還因爲孩子的事鬧的很不愉快,之後藍青凌雖然不再提起,卻不可能完全不在意,現在丁紫主動說,那也就是真的,對藍青凌來說,這是代表紫兒完全接受他了,他能不激動嗎?
丁紫不禁有些汗顏也有些愧疚,那一刻,丁紫是覺得應該生個孩子,她可能不會這麼失落,但是看到藍青凌眼中的喜悅,她也覺得生一個兩人共同的孩子,一起精心照顧,看着自己的骨肉長大成人,也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臉上的笑意也不禁加大了。
酒樓上的的藍亦看着藍青凌丁紫跟出去,正想轉身離開回王府,卻突然在看到一處時停下步子,衝着身邊的藍海道:“看看對街人羣后的轎子裡坐的是誰。”
藍海聽令馬上走出去查探,能有兩盞茶的時候纔回來,此時藍亦已經坐下來喝茶,藍海一進來馬上道:“主子,屬下查到那個轎子裡的是安國候府少候爺的妻子夏玲月。”
“噢?”藍亦一聽眉挑了挑,心裡疑惑着,望着藍海。
藍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主子,據屬下得知,這個夏玲月與護國候府的少候夫人白霜雪,還有嫡小姐雲希雨都是小時候的好朋友,後來與丁紫的安王世子妃的關係也很不錯,只是不知道她爲什麼不親自上前問候兩聲。”說到底也是認識的朋友,沒必要躲在人後的道理。
藍亦手颳着茶杯光滑的杯口,臉上卻揚起意味深長的笑來:“如此怪異的行爲,不是她本身有問題,那便是與丁紫她們有問題了。”
“不過屬下聽說這夏玲月性子很柔和,從來沒與世子妃三人吵過架。”藍海又道。
“安國候府的少候夫人嗎?安國候府不是一直沒表過態嗎,派人盯着這個夏玲月,本王可是找到機會了。”藍亦說的若是別人聽着一定會很迷惑,只不過這話換成藍海聽來,卻是眼睛一亮,已經明白了藍亦的意思。
回府的路上,夏玲月心裡總覺得十分煩悶,卻又說不出哪裡很煩,若是因爲丁紫的話,她厭惡仇恨不是一日兩日了,怎麼會突然讓她這樣坐立難安呢。夏玲月冷着臉,一時也沒想到什麼,心裡卻暗恨着,丁智倒是出京的很是時候,不過她已經通過雲希雨認識丁智了,那件事本來不是一蹴可成的,還需要費些功夫準備,這倒是給了她時間,不過現在丁智認識了她,對將來的事很有幫助了。
沒錯,那一天雲希雨與夏玲月不是偶然被丁智撞見,那馬也不是突然發瘋的,這一次都是夏玲月是先設計好的!
原本她找上林佳倩開始,便有意將一切往她的計劃上引去,林佳倩那個感情用事的蠢貨果然上了當,從一開始在夏玲月的算計裡,林佳倩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雖然沒想到林王府會因此牽連進去,但是對夏玲月的計劃也沒有什麼關係,她本來也沒有在意。但沒有想到皇上竟然讓丁智代他出行,丁智纔多大,官職也不高,說起來根本沒有這個資格,所以夏玲月一開始沒將他定爲計劃裡的重要一環。
後來聽說丁智出行的事定下來了,夏玲月不得不將計劃略微改動一下,本來是件麻煩事,但是她後來一想,經此一事說不定效果要比預想的還要好。所以按照計劃,對於丁智她便要先出手一下了,夏玲月這個計劃裡現在並不需要動丁智,但是偏要讓丁智記住她才行!
所以她至從聽到消息便派人打聽,正巧丁智前一天與那家賣墨的店打過招呼第二天會來,翌日一早夏玲月以盡心力爲由找上雲希雨兩人一起去採買東西,不過兩人都是女子,自然無法想買什麼買完東西就好,夏玲月一邊陪着雲希雨,一邊讓下人去查探丁智出來的時間,算準了後,她在乘坐的馬屁股上紮了一記,然後命令車伕先離開,丁智遇到這種事自然要幫助一二。
雲希雨也自然而然的讓兩人認識了,而這才只是第一步。
丁智離京時間太短,她暫時只能做這些,接下來還有一個更要的事情,夏玲月的馬車從京城的驛館門前走過,夏玲月掀開車簾,望了望,隨後放下,乘馬車回安國候府。
藍青凌與丁紫乘馬車進城門的時候,護國候府的一個小丫環攔住了馬車,丁紫一看竟是雲希雨身邊的丫環柔兒,便道:“柔兒你攔在這裡,可是外祖母她們那邊出什麼事了?”
柔兒搖搖頭道:“沒有,老太君她們一切安好。只是小姐讓奴婢替她傳個話,小姐讓奴婢幫着問問,那個紅頭紗的事少不知道世子妃這裡有沒有頭緒,候夫人這兩天又找一小姐說過,而且那邊也催的緊了,小姐最近在府中也十分着急。”
丁紫一聽便明白了,這話本是對個暗話,雲希雨總不能說紅蓋頭示意,一說就露餡了,說着紅頭紗的事,丁紫立即明白是雲希雨委託她查殿中監山大人家嫡公子的事,這個也正是護國候府有意給雲希雨許的婆家。當初丁紫覺得這個山大人家一家未免低調的可以,便覺得很疑惑,隨後便派人去查,之後發生林王府吳雙林王妃要壞雲希雨清白一事,丁紫反而對這件事更上心了,只不過派人查回來的消息,卻說這山大人一家確實十分低調,而且跟了幾個月也真不像是有問題的。
丁紫也不禁覺得自己多心了:“回去跟你家小姐說,我這裡已經查的收尾了,這兩天我會去護國候府看望老太君,讓她不要太過掛心,我一定好生幫她處理的。”
秀兒臉上一笑,連忙道謝:“小姐知道事情有着落也算放心了,奴婢在這裡先替小姐謝謝世子妃了。”
“藍卓派兩個侍衛送柔兒回府。”
柔兒在兩個安王府的侍衛護送下安全回到護國候府,剛一進屋,雲希雨便衝着過來忙問着:“怎麼樣,紫兒說什麼。”
“小姐你就放心吧,這事有世子妃出馬一定會查清楚的,世子妃說這兩天她會來府中看望老太君的。”雲希雨鬆了一口氣,柔兒不禁道,“小姐,依奴婢看,若是世子妃查不出那山大人家的問題,就說明這一家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家,小姐不如就嫁了,那山大人的公子奴婢遠遠也看過,真是相貌堂堂,了不得的男子,倒是與小姐頗爲般配。”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柔兒見雲希雨不想多談,便輕應了一聲退出身子。
雲希雨緊抿着脣,眉頭深深皺起來,柔兒也不是說的沒道理,只是她心裡還有些心結沒有打開。雲希雨可是實實在在深閨的小姐,與丁紫兩世爲人,強悍的前生還不同,她從小便是捧在手心長大的,雖然爲人活潑,性子開朗,但她心中也有自己的堅持與倔強。
不論家人怎麼說這個山大人,雲希雨都半點升不出好感來,她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只想着,若是將來她要嫁給山大人家的公子,倒不如她空守燈臺長伴佛祖來的自在,在她的心裡她是希望丁紫能查出些問題來的,偏紫兒那裡沒有什麼問題,這事若是敲定了,雲希雨九成九是要嫁到山大人家的。
想到這裡,她心裡就一陣煩悶。
不說她的倔強,她心裡的另一個心結,也無法讓她靜靜的嫁到山家去。
當初在林王府裡,田輕奧撕了她的衣服,那個時候五皇子第一個衝進來,那一刻雲希雨面對藍青華可以說是半赤一裸相對的,之後因爲當時雲希雨受到驚嚇,對當時的事誰都不願意提及,可是雲希雨腦子裡卻總揮之不去那個時刻。
雲希雨雖比一般的閨家小姐大方一些,可是被男人看了身體,她如何能平靜處之呢,她雖不能說認準了藍青華,也沒有說多麼多麼喜歡藍青華,實際上她也沒有吃什麼虧。可是起碼現在她無法忘記心裡的糾結,她不想嫁給任何男人,包括藍青華,那件事給雲希雨心裡還是留下了些陰影,這更讓雲希雨希望這件婚事能夠不成成功。
雲希雨緊緊攥着繡帕,腦子裡卻不由想到,娘會選山大人家是因爲這家人都很低調,官職不重不輕而且人口單薄,並且沒站到哪個皇子的隊伍上,可那五皇子也算是個廢皇子,他根本不能參與皇權的爭奪,那也是個中立的位置啊……
藍青凌與丁紫剛一回府,水嬤嬤便面色詭異的走過來衝着丁紫道:“世子妃,悠然院出事了。”
丁紫一愣:“出什麼事了?”那藍青然被安王爺責令關在院子裡,沒有他允許不能外出,吳月娥之後她也送了進去,而且那收妾的貼子也送去吳氏了,應該沒幾日回貼就能送回來了,丁紫也沒想到能出什麼事。
水嬤嬤臉上僵了僵,丁紫發現她面上肌肉抖了抖,眼中明顯帶着笑意:“老奴剛得到消息,說是悠然院裡二少爺與表小姐打起來了,還上手了,現在悠然院亂糟糟一片,世子妃是中饋,所以老奴請示是不是要過去看一看。”
水嬤嬤雖是沒明說,但丁紫知道恐怕鬧的可沒這麼小,衝着藍青凌笑了笑,後者一點頭,兩人相偕往悠然院走去,還沒到地方,便聽到前面一陣的吵鬧聲。
“你個賤貨,你敢不聽我的話!”這男聲十分粗喘,一聽就氣的不行。
“沒用的男人,你除了衝女人動手,你還會些什麼,廢物點心,你個銀槍蠟槍頭!”這女聲十分尖銳,說出的話半點不給人臉面,而且這聲音丁紫也認識,正是吳月娥的。
丁紫“噗哧”一聲笑起來,銀槍蠟槍頭,虧吳月娥想的出來,這話放在任何男人身上都是無法忍耐的,她與藍青凌的步子不禁加快了一些。
正如丁紫所想,藍青然聽到吳月娥的罵聲,直接在抵毀着藍青然身爲男人的雄風與自尊,快步衝上幾步,拉着吳月娥“啪”便重重一巴掌,直接將吳月娥臉煽到一邊上,吳月娥氣惱不休,尖叫一聲,腳上一跳跳到藍青然身上輪起拳頭便狠狠的打:“你惱羞成怒了,你自己不行怪的了誰。你個沒用的男人,還是安王府二少爺呢,呸!你真受寵,怎麼不讓安王爺放你出來,你就知道拿女人撒氣,你是個什麼東西,沒用的男人,老天真是瞎了眼睛,我清白如玉的身子怎麼就被你這種噁心的男人毀了,我不想活了!哇!”
越想越委屈,吳月娥大哭起來。
藍青然氣的滿臉鐵青,當初安王爺下令看着他,外面可是派了不少王爺的護衛看着他這個院子的,現在他與吳月娥的對罵這些人豈能聽不到,雖然這些人不動如山的站着,但藍青然總覺得他們心裡已經在笑了,笑她連個女人都管不了。
其實說起來這件事原也發展不到這個地步,吳雙受傷的當天丁紫便將吳月娥送到悠然院,送到悠然院後,便是吳月娥出去了,她也說不清與藍青然的關係了。而且她的身子確實是藍青然破的,吳月娥心裡不服氣,可是她總算沒蠢的以爲她這樣的身子藍青凌還能收下她。吳月娥不得不想想現實,不得不接受現實了。
接受了現實後她便想,這藍青然說到底也是安王府的二少爺,是吳雙的親兒子,吳雙那個毒女人爲了這個兒子也不能對她太差了。雖然事後冷靜下來想,她覺得被吳雙算計了,吳雙覺得她是吳氏族長的女兒,家產也定是不少,嫁妝也不會少,再加上前段時間裡吳雙爲了補中饋的銀子向吳月娥要銀子,吳月娥更是覺得吳雙本來就是看中了她的家世,以藍青凌爲引子,其實就是爲了她兒子謀福利的,一開始吳雙便想自己兒子與她有染,讓她不得不嫁給藍青然。
越這麼想,吳月娥越覺得是這麼個理,越是恨吳雙的自私自利。
但是現在她身在安王府,還被看守着,現在想要跟藍青然扯清關係那是不可能的,吳月娥便是爲了自己好,這事她也得認下。所以她也慢慢接受了藍青然,說到底藍青然長像不差,出身也可以,這麼想着她也不禁動了心思。
反正藍青凌是沒戲了,若是她抓緊了藍青然,以吳雙的性子早晚是要拉藍青凌下馬的,她跟了藍青然,也早晚會有世子妃之位可做。
吳月娥這邊想好了,卻發現這藍青然竟然是個色胚子。安王爺雖是封了院子,但是這院子裡的人卻是沒管,藍青然也不是沒鬧過,見沒有效果也只能在悠然院等安王爺消氣放他出來,雖然他現不能去見花魁香兒,可是他這院子裡可是各個面色上好的,藍青然也沒閒着,天天醒了便拉着丫環胡搞,天天如此,有時候睡的時候一邊拉三個丫環伺候着,天天醉聲嬌語的,吳月娥可是知道藍青然是個什麼男人了。
心裡越發對吳雙算計她記恨,可現在這個男人是她的了,她豈能容的悠然院那些賤丫環騎到她頭上來,她將來可是這院子裡的夫人,自然要立些威來。
於是吳月娥開始在這院子裡找麻煩,只要與藍青然有染的,少不了被她責罵,若是再有幾個回嘴的更少不了責打,一開始藍青然也沒在意,他可還要在這個女人這得弄錢出來呢,哪裡想鬧掰了,所了對吳月娥也是一忍再忍。
偏吳月娥覺得藍青然不管了,也是怕了她了,反而鬧的更大,今天藍青然還在睡着,吳月娥拉着這悠然院最受寵長了桃花臉嬌媚眼睛的丫環,便叫來人以她不敬她這個主子爲由打她一百大板,那丫環自然是不樂意,便吵了幾句,吳月娥氣的不行,指甲便撓上那丫環的臉,這一上手火氣更大,最後將人家的花容月貌直接毀了,那一百大板更是沒停。
藍青然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覺到院子裡十分吵鬧,便起來看看,一開門就看到那丫環被打的直翻白眼,已經懨懨一息了,這丫環可是藍青然身邊最久的,牀上功夫也是挺好的一個,平時最得藍青然的寵,這一下便將藍青然的怒火激起來,兩人便吵了起來。
只是越吵兩人都覺得自己萬分委屈,那罵的話就沒法聽了,一個賽一個的難聽,而吳月娥也沒說錯,那一次在藍月院,她是第一次,藍青然讓她很疼,而她聽着藍青然與下人天天歡聲淫一語的,心裡也是嫉妒的,覺得還是藍青然不行,倒是沒想到自身的問題。
偏藍青然覺得自己對女人方面敢認第二,無人敢稱第二,這是打擊他自尊,兩人便圍繞着藍青然行不行,吳月娥不懂伺候人這個話題對罵開來,這悠然院鬧出這麼大的聲音,其它王府的下人自然也都驚動了,紛紛跑來看熱鬧。
等藍青凌丁紫水嬤嬤等人來的時候,悠然院前圍着一羣人,而藍青然與吳月娥正爭的面紅耳赤的,大有不爭論個勝負絕不罷休的架勢。
丁紫聽着那些責罵的對話,再看着這些人不禁愣了下,這兩個人都吵糊塗了,當着這麼些人的面竟然不避諱。
水嬤嬤聽到消息的時候就一直忍着,就是再如何穩重,此時也不禁“噗哧”笑出聲,丁紫身邊的喜兒鈴兒玉瑜等下環就更加笑的不行了,只不過臉上紅紅的,對於這兩個人越來越污言穢語很是不屑與噁心!
藍青凌丁紫等人的出現讓場面靜了靜,安王府下人們紛紛讓出路子讓他們進去,兩人站在悠然院外,還聽到藍青然與吳月娥對罵着。
“哼,成天只知道玩女人,真以爲你是金剛不壞之身啊,早就不行了,還不知道節制一下。”
“賤貨!蕩婦!你當你又是什麼個好東西,還不是上趕子爬牀,要不是你恬不知恥想找男人上你,本少爺看的上你嗎,臉不夠媚不夠美,腰也不夠軟,大爺在你身上半點快樂也沒有,你這麼個死魚身子,也就夠陪陪這些侍衛,本少爺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氣,真當自己天香國色了,也不撒潑尿照照。”
吳月娥氣的渾身發抖,“嗷”的尖叫一聲,尖銳的指甲便要撓上藍青然,藍青然哪會讓她得逞,到底是男人比吳月娥力氣大多了,擡腿一腳將吳月娥踢到地上,吳月娥疼的“啊”的大叫一聲,藍青然那雙腳又狠狠向她肚子上踹去,接着又一腳踩在胸上,吳月娥疼的哇哇叫,藍青然臉上卻扭曲的不解氣。
丁紫一看再下去要壞事立即叫道:“二弟,快住手!”
藍青凌腳已擡起要踢向吳月娥的頭,聽到丁紫的叫聲停下動作,一看藍青凌與丁紫都在,而且剛纔只有悠然院守衛,現在竟然有大半安王府的下人,當下臉上一黑,明顯也覺得剛纔明顯丟臉了。
“什麼風將大哥大嫂吹到悠然院了。”
吳月娥捂着胸口,此時她胸口一陣氣悶,她不得以不停咳嗽着緩解疼痛,身上痛的不行,但聽到丁紫來了,眼中又惡狠狠望向丁紫。正好看到藍青凌那黑如墨滴的眸子,沒有表情的望着她,她頓時覺得自己羞愧不行,這到底是她一直心心念唸的男人,雖然她打定主意要替藍青然拉下藍青凌,但心中不免也有着若是她當了世子妃,將來說不定藍青凌也會求她的幻想,然而自己丟臉卻被他看到了,吳月娥憤恨羞怒的不行,跳起身來又要抓向藍青然。
好在藍青然躲過,身子一閃,吳月娥便撲了一個空,直接又跌回地上了,藍青然皺眉道:“愣着幹什麼,看不到她身子不舒服,站都站不穩了嗎,還不快扶進屋中休息。”
旁邊立即有丫環拉着掙扎的吳月娥進屋去,藍青然臉至從藍青凌丁紫進來就一直黑着,此時面色更加難看,緊抿着脣道:“大哥大嫂來看我,弟弟真是榮幸,進屋坐坐吧。”
藍青凌點點頭,藍青然便將兩人請了進去,安王府下人們看着沒有什麼熱鬧可瞧了,便散開了,卻還是有幾個好事的,還留在悠然院前流連,只是被護衛冷眼一看,也不禁嚇的跑了。
“二弟,你與月娥怎麼吵起來了,鬧的安王府下人指指點點的,你到底是主子,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丁紫一進屋裡不禁沉聲斥道。
現在她管着中饋,說句不好聽的,便是主子也多少看她面子,而且她本就是藍青然的長輩,長嫂如母,說藍青然別人也說不出什麼禮來。
藍青然本來受一肚子窩囊氣,又聽丁紫這麼一說,頓時更是胸悶,冷聲道:“這是我悠然院自己的事,嫂子管不着。”
“混帳,你與誰說話呢,世子妃是你長輩,道歉!”藍青凌一直不說話,但是藍青然一無禮,他立即斥道。
藍青然一直看不上藍青凌,兩人本來不對付,現在還要讓他向個女人道歉,便是這個人是他嫂子也不可能,藍青凌一切都是他的,這個女人將來也是讓他玩的,他怎麼可能道歉。但他也不敢跟藍青凌正面對付,只是冷着臉不說話。
丁紫也不生氣,有藍青凌這尊冷雕坐陣,藍青然不滿意也不敢如何。
“二弟,不是嫂子說你,你還不知道吧,父王那邊已經同意了,我已經往吳家那邊送了信了,爲你收了表妹爲妾。我這想着怕是沒幾日吳家那邊就來人了,月娥剛纔看着不舒服,這件事就由你跟月娥說一聲吧,我們也不久留了。”丁紫與藍青凌站起身,轉頭前還不忘提醒一聲,“二弟這件事你一定要跟表妹說一聲啊,不然到時候她不清楚怎麼回事,母妃那邊二弟也別忘記通知一聲啊。”
說着丁紫藍青凌便離開了。
藍青然突然渾身一哆嗦,這個消息要是跟吳月娥那個潑婦說,那還得了了,還是母妃那裡,她破了吳月娥的事本來就沒跟她說,藍青然嘴角不斷抽搐,心裡十分害怕!
出了悠然院,丁紫“噗哧”一聲笑出來,接着藍青凌,水嬤嬤等人也不禁笑起來,丁紫笑眯眯道:“又有得熱鬧可瞧了。”
不用她出手,吳雙母子與吳月娥就得掐起來,而她們越這樣,越讓安王爺厭惡!丁紫讓吳雙她心煩無心想別的,她也好藉機查清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