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青凌冷着臉眯眼看了皇后一眼,抿脣道:“世子妃懷孕這事她確實不知道,不然本世子也不會驚訝大於喜了。”
安王爺冷哼一聲:“皇弟媳對本王王府的關心,本王很是清楚瞭解,皇弟媳放心吧,您是真心疼愛世子妃,沒有人會覺得您今天行爲有什麼不地道的。”
丁紫此時也掙扎着要下地說話,卻是被太后突然喝了一聲:“你有身孕呢,亂動什麼,要是哀家的小曾孫子不好,哀家可饒不了你,快躺着吧。”
丁紫搖搖頭,揚頭望向皇后,嘆息一聲:“皇后娘娘今天起因全是因爲擔憂世子,侄媳婦是萬分感激您的。話是怎麼說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侄媳婦也是皇家的媳婦,哪裡會想世子有半點不好的事呢。侄媳婦在大殿上也是真的有考慮皇后娘娘的想法,自然也是誠心想照着做的。不過這孩子侄媳婦倒是真不知道,要不是這昏了,怕是還不知道懷上了呢。”
“前幾日剛得了風寒,王府又一堆事要處理,侄媳婦身子自己能不知道嗎,又是個會醫術的,這不也感覺沒事便沒當一回事嗎?就是身子倦了些,卻是沒有懷孕初期的症狀,這倒是鬧了大笑話了。”
接着丁紫握住藍青凌的手:“也是世子太多心了,去年我得了那樣一個病,哎……世子就怕我精神受到大波動,又範了病,這不弄了些安神的東西,倒弄的侄媳婦也有些睏倦的,哪裡想的到這些事呢。不過不論如何,這事也是侄媳婦的不是呢,就是讓皇后娘娘不快這一項,侄媳婦就是萬死不可恕罪的,侄媳婦心裡惶恐啊……”說着丁紫直接窩在藍青凌懷裡,有些悽悽楚楚的哭了。
去年裡丁紫在宮裡瘋了回安王府的事,這些人還記憶猶新呢,說來上一次皇上,再加上這一回皇后引起的事,串起來可都對藍青凌丁紫這對夫妻兩太不地道了吧!而且說來還真是巧了,丁紫很久不進一次皇宮,這兩次還偏偏都出事了。
便是皇上皇后他們覺得上一次丁紫那純屬是裝瘋混過去的,偏偏你派去的太醫給治好了,這事只有他們吃悶虧的份,而且丁紫的說詞也不是沒有理由,你傻了難道不怕再犯嗎,藍青凌給丁紫是弄安神的東西,引起她嗜睡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這還是你們夫妻兩引起來的,真是追究責任,皇上都跑不了。
皇后你去找皇上問罪啊!你敢嗎!
皇后張張嘴,卻感覺一口老痰卡在喉嚨一般,不吐難受,想吐又吐不出來,難受的她全身都不對勁,最後漲紅了臉,分明看到夏貴妃那幸災樂禍又含帶着嘲笑着望着她,皇后心裡那叫一個恨啊,銀牙差點咬碎了。
現在她也管不上,丁紫爲什麼這麼狡猾,連她這個渾慣了宮斗的皇后都能被說的啞口無言,這恨意卻是再次被激起,最後她只是冷冷笑望了丁紫一眼,再無其它。
太后衝着丁紫喝了一聲:“哭什麼哭,都當孃的了還這麼軟弱怎麼行,你要是哭壞了哀家的曾孫子,看哀家饒不饒的了你!”
丁紫縮縮身子,靠向藍青凌還是向太后連連告罪了一下,夏貴妃看着不禁冷笑起來,伸手不自覺摸摸自己的肚子,說這孩子來的是時候吧,這麼多年來懷不上這一次突然懷上了,若說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吧,偏偏和丁紫一起懷上了,太后對貴妃只喜歡老實本份的,對她與皇后都是不怎麼喜歡的,這孩子不見得是太后喜聞樂見的。
不過這些倒不是關健,丁紫肚子裡那孩子可是當不上皇帝的,她這個嗎,她又豈會不知道生下來年紀太小,怕是羽翼不豐就死於非命了。
夏貴妃不禁看着一臉不爽的皇后,心裡卻是升起另一番計量,她與皇后爭但以前到底是無孩子傍身,說是鬥,其實還是皇后佔上風的,所以皇后一直以來給人感覺都是太高高在上,而且說一不二,並且行事有些張狂的,這些難保不是她保命符。
雙眼不禁望向了藍青凌與丁紫的方向。
“哈哈哈!聽說世子妃有身孕了,這麼一看朕還真是老了啊,都是叔爺輩的人了,哈哈哈。”剛纔皇上一直沒出現,這一會倒是與藍亦藍青重一同前來,進了房間也似看不到有些詭異的氣氛,便哈哈大笑出聲。
藍青重卻是拍馬屁道:“父皇乃九五之尊,怎麼會老呢,兒子現在身子骨都沒您硬朗呢。”
藍青重這話倒是頗得皇上喜歡,他衝着藍青重哈哈一笑便是望向丁紫,眼中裡閃過抹殺意,這孩子生下來,更是奠定安王府地位難以動搖的,只不過去年的事,還有皇后之前的事讓他不能輕舉妄動,不然誰能想象不到是皇后在報復呢,便是放棄皇后,但是那種惡名聲,他可是不願意擔着的。
又想事情達到他的目的,又不想自己被惡名侵襲,這便是皇上現在糾結的原因。
“讓皇上爲侄媳婦這點事操心,真是罪過。”丁紫有些不好意思,給皇上行了一個禮,溫順的說道。
皇上擺擺手:“這是爲皇家開枝散葉,你是大功臣啊,朕還要謝你呢,哪來的請罪。”
丁紫淺淺笑着,謝?要怎麼謝,別想再來一次硬塞人啊!
藍亦一挑手,將肩邊的髮絲擺開,嘴角似笑非笑,像是看到了什麼十分有趣的事,笑帶着玩味,隱下的眼光中卻帶着冷芒,他最喜歡當最後的漁夫了,只是這兩方斗的太不起勁了吧,他都快看着沒意思了,要不要加一把火呢?藍亦露出頗爲爲難的表情,眼神卻是直直望着垂頭,在藍青凌身邊做小鳥依人狀的丁紫。
衆人在屋子裡又聊的好一會,今天必竟是皇后的壽宴,現在鬧出這麼多事來,外面還有一堆的朝臣貴婦在等着,他們也不會待的太久,沒過多久皇上便帶着人直接去盛榮殿開宴了。
宴會上自然還是一片笑語嫣然,爲了給皇后助興還有一堆的公子小姐們當庭獻藝,只是那皇后的笑一直是那淡淡矜持的,有些會看眼色的,分明看出皇后有些心不在焉,悶悶不樂,自然也清楚剛纔的事讓皇后掉了面子,一個個皆小心翼翼的,眼神都不時掃向安王府的位置,不過人家安王爺安王世子不時問着世子妃,看着關心的程度,也沒有什麼心情欣賞宴會了。
這宴會也沒辦多長時間便結束了。
宴會一結束,皇后便匆匆追上了皇上。
“皇上,臣妾。”
“好啊,朕那端莊賢淑的皇后啊,就是讓朕沒臉的嗎!”皇上很少對皇后這樣不悅,皇后也知道今天這事辦的是不好看,只是心裡卻還是一股怨氣。
“皇上,您還不清楚臣妾嗎,臣妾一切可都是爲了您啊,去年的事臣妾也在當場,那藍青凌根本不是安王世子,憑什麼將來接任安王爺之位啊,臣妾這不是想派了自己人進去,若是能借此瓦解安王府的勢力,對皇上也是一個助力嗎!”皇后說到這,還一臉對安王府氣憤的樣子。
皇上冷笑:“噢?爲了朕,不是爲了你嗎!”
皇后一臉委屈:“皇上,臣妾一顆心可表日月啊。臣妾也是有分寸的,這天下只能全是您的之後,重兒也經的起大任,皇上纔會交到他手上。說臣妾沒有半點私心那是假話,但是臣妾確實想幫皇上啊。”
皇上沉吟了一聲,道:“皇后有心了。”
皇后卻是握緊拳頭,低沉道:“可是現在安王府越發不將皇上看在眼裡了,偏還讓冒牌貨撿了這麼大的便宜,臣妾想着這樣的人擾亂皇家秩序,心裡就堵的慌啊。”
皇上若有所思道:“皇后可有什麼好法子嗎?”
皇后臉上變了變,嘆息搖頭道:“臣妾倒是沒有什麼好法子,本來便是想往安王府送個人盯着一些,這安王府的人都不是皇家的子嗣,將來的心若是野了的話……臣妾便想將孃家人送過去,總是沒有壞處的。現在如此臣妾這事也是沒辦好,再厲害的辦法臣妾一時也沒個章程的。”
皇上的眼神柔了一分,雖然皇后說的都有道理,但是此時她若是說個子醜寅卯來,卻是攤開了讓皇上看她的野心,說來皇后也是瞭解皇上的,皇上不太喜歡別人給他出主意,便是這主意再好的,也不能你提出來,要順着皇上讓他自己說出來,說白了就是虛榮的一種。
“這件事朕放在心上,這一回倒是讓皇后跟着受委屈了,朕心裡有數的。”
皇后一臉感激樣,聲音略帶喜悅道:“皇上哪裡的話,爲皇上分憂那是臣妾的職責啊。”
“嗯,夏貴妃現在懷着身孕,太后前幾日身子也不舒服,這皇宮裡的事還得由皇后多擔待了。”
“臣妾省得,一定不會讓皇上有後顧之憂的。”雖說鳳印皇上要不回來,但是撥點職權給皇后的權利還是有的,兩人一邊輕聊着一邊進了皇后的寧安宮,這一天皇上沒有出來。
安王藍青凌丁紫一回府,剛一進到王府裡,一堆下人跪在那裡,笑呵呵的齊聲道:“恭喜王爺,世子,恭喜世子妃有孕。”
藍青凌聽的高興,哈哈一笑道:“好好好,有賞都有賞,這個月的月錢加倍。”
衆下人齊聲喜道:“奴婢們謝謝王爺,世子,世子妃。”
水嬤嬤聽到消息也笑着奔過來:“老奴可要恭喜王爺,世子世子妃了,這可是王府的大喜事啊。”
安王爺呵呵笑的直點頭,衝着水嬤嬤道:“水嬤嬤你去大庫房看着,有什麼上好的補品都拿去藍月院給小廚房,世子妃要吃什麼你不論想什麼辦法都要弄過來,還有院子裡一切忌諱的都要弄走,噢世子妃現在懷了身孕,不能操勞,讓豐姨娘先管着中饋,有什麼需要你找她。”
水嬤嬤連連點頭聽着,安王爺這麼邊剛吩咐完,看着丁紫與藍青凌還站着,立即驚道:“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快扶你媳婦回去休息,把她累着了,看老子能饒了你!”
藍青凌這一回倒是沒反駁,直接給丁紫換了軟轎,直接擡到藍月院,這藍月院的下人們此時一個個嘴快咧到耳根後了,都討喜的說着吉祥話,藍青凌這一高興又是每人賞了五兩銀子,丁紫此時也是面帶微笑,看着藍青凌那冷俊的面容現在滿是笑意,不禁輕笑出聲。
藍青凌小心的扶着丁紫進了房間,又直接扶上牀後,背後帶墊了一些軟墊,這還有些不放心,又讓玉瑜去將庫房裡那些極品皮毛拿來,被丁紫阻止了。
“行了,我還沒那麼嬌貴呢,看把你忙夥的。”
藍青凌回手拉着丁紫的手,坐在牀邊,盯着丁紫的肚子,再望着丁紫的臉,這麼來回看了丁紫三五次,好似怕假的一般,倒是將丁紫看的渾身不自在了。
“娘子啊,咱們總算有自己的孩子了。”說着激動的緊握着丁紫的手,這可算是兩人愛的延續,再者說安王府也必須有個繼承人,今天皇后那般的逼迫,若不是事出突然,丁紫還真不好那麼拒絕了。
丁紫也是心喜的,藍青凌突然脫了鞋,鑽到牀上,伸手攬着丁紫,兩人沒有再說什麼,便這麼靜靜的抱在一起,心情竟是帶着奇異的滿足。
宴會結束,藍老太君等人乘着馬車回了護國候府,一進了護國候府,藍老太君道:“都去綠庵堂吧。”
雲洪宇與劉氏對看一眼,雲洪宇自然是有些不知所以,母親那樣子似乎有些生氣啊,劉氏也一臉的茫然,紫兒有孕了這是開心的事啊,不知道藍老太君卻是爲什麼生氣的。至於雲希文白霜雪和雲希雨就更是雲裡霧裡的。
“都下去吧。”進了綠庵堂,就聽到藍老太君將下人都打發下去,便是她身邊最得利的嬤嬤丫環都不留,劉氏等人自然也將自己身邊的下人都打發走了,綠庵堂裡,藍老太君卻是閉着眼睛,什麼話也不說。
雲洪宇等人卻是互看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茫然,雲洪宇雖爲護國候,但是幼年得了不少藍老太君的教導,而且一直對藍老太君十分孝敬,心裡自然是緊張萬分的。他都如此,劉氏等人就是有些侷促不安的。
但是藍老太君不說話,他們也不敢隨便出聲,不知道過了多久,藍老太君睜開眼睛,將兒子媳婦孫子孫媳孫子都掃了一遍,手輕扶着旁邊的矮桌角,淡聲道:“知道我爲什麼叫你們來嗎?”
雲洪宇站起身:“娘,可是出了什麼事,您不妨直說,兒子一定照辦。”
藍老太君卻是低聲輕笑了一聲:“照辦?怕是你們會怪我這老婆子多事吧。”
劉氏立即小聲的接道:“這怎麼可能呢,娘走過的路比我們吃過的鹽還多,媳婦嫁到護國候府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一絲不敬不孝您的想法,您說什麼媳婦必是聽的,萬不會怪您怨您,有什麼事,娘便說吧,媳婦一定聽的。”
藍老太君沒應着劉氏的話,只是一轉頭,視線掃到白霜雪與雲希雨的身上,雲洪宇與劉氏豈能不知道藍老太君剛纔的話是意有所指呢?
說起來劉氏嫁到護國候府,藍老太君也沒刁難過她,對她雖然不能如雲齊柔這個親生閨女,但也當着閨女看着,比起許多她同輩所嫁的婆家那些婆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也是劉氏爭氣,進府沒兩年便生下雲希文,養了幾年就生下護國候府寶貝疙瘩雲希雨,家人都十分喜歡她,便也嬌養了起來。
也是藍老太君對劉氏極少出現強迫的事,不往劉氏屋中塞人,所以到了她兒子這輩,劉氏也想學着藍老太君,不想出現婆媳關係,讓自己兒子爲難,所以白霜雪就是三年無所出,劉氏也只是暗地裡着急,很少表現在表面上,當然也是因爲大夫看了雲希文與白霜雪身子都沒病,不然劉氏也不會這麼安靜不言語。
可是劉氏自問也沒虧待過白霜雪的,這白霜雪在府中也是很寵很護着的。
所在雲希雨與白霜雪犯了什麼事觸了藍老太君的眉頭,劉氏倒是相信的,只是看着藍老太君不動大怒,但又給她有些懼意,劉氏在不知道原因前,也不敢亂開口,反而惹的藍老太君更生氣。
兩個男人云洪宇與雲希文也不是管後院事的,所以此時也都沉默了。
“孫媳婦和安國候府少夫人從小就認識了。”突然間藍老太君說話了,這話卻是讓大家都愣了一下,半天沒反應過來。
白霜雪立即點頭:“是,霜雪與玲月是童年時的玩伴,後來巧合下認識了希雨,我們便成了閨中好友,到現在關係都很好。”
“是嗎……”藍老太君眼睛一眯,也不知道想着什麼,過會道,“你與她有多熟?你覺得你對她完全瞭解嗎?”
白霜雪不明所以,但是點點頭:“霜雪覺得對玲月很瞭解,她性子柔和,待人很親切,從來未打罵過人,認識她的人都誇她是個溫順的好女子。”
藍老太君突然諷笑起來:“你就瞭解她這樣?”然後淡淡道,“不如你跟我講講,爲什麼薛小候爺對這樣溫柔似水的女子不親近,爲什麼她會搶了紫兒原來的親事吧。”
夏玲月與白霜雪從小就十分交好,論起交情來比起雲希雨還要深厚,當然現在她嫁到護國候府這份感情是比不得的,但論友情她是不輸誰的,藍老太君這麼質問她夏玲月的事,白霜雪就感覺像是質問她一般,心裡不甚舒服。
“這……當初薛小候爺的親孃木氏不同意他與紫兒的婚事,所以從中做梗,當時玲月對這事也反對過,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玲月她也沒有辦法。只不過薛小候爺對紫兒用情太深,一時忘不掉,所以就……玲月她也是可憐的。”
藍老太君聲音還是淡淡的:“聽說當初紫兒回來時,你還爲了夏玲月在皇宮罵過紫兒,可是真的。”
白霜雪臉上一白,當初的事她們誰也都沒說過,但當時藍若琳與林佳倩還有一些宮女是看到的,傳出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過了這麼久,白霜雪沒想到藍老太君會突然向她發難,一時間卻是有些無措起來。
藍老太君因爲女兒早逝,對於女兒的親情全轉到丁紫身上,對這外孫女可不比雲希雨這孫女差多少,甚至可能感情上還有更甚一分的。
劉氏一見這樣也有些擔心:“娘……那只是誤會……”
“當初那夏玲月與你說過什麼,你要因此怪罪紫兒。”藍老太君卻打斷劉氏的話,劉氏話噎在嘴裡,也不敢再說,藍老太君如此,就是要自己處置了,劉氏入護國候府這麼久也沒被罵過,不知道藍老太君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便也不好再開口。
白霜雪嘴緊緊抿着,雲希文看着有些不忍,剛要起身卻讓劉氏壓住手搖了搖頭,雲希雨看着白霜雪,只是抿着脣看着。
“說!”
白霜雪也有些委屈,微微紅了眼眶道:“玲月沒有與孫媳婦說什麼,只是當時看到她婚後生活過的太不舒心了,孫媳婦一問起來她什麼也不說就是哭了。孫媳婦與她認識了十幾年,感情自然是有的,一時有些氣不過便衝着紫兒說了幾句。不過紫兒後來擺開道理,孫媳婦也覺得這事紫兒她是無辜的,是孫媳婦太過沖動了,這件事是孫媳婦對不住紫兒,好在紫兒也並未放在心上,孫媳婦對紫兒也是感激的。”
藍老太君眼睛一眯:“夏玲月就只是哭,就讓你如此氣憤了,然後替她不值跑去找紫兒麻煩是嗎。”
雲洪宇本來對這些女人的事不甚在意,就是對白霜雪跑去罵自己外甥女有些不滿,聽到藍老太君的話,他突然回過味來,眯眼望着白霜雪。
“是……玲月她不是……孫媳婦……”白霜雪低着頭,感覺有些難堪。
藍老太君突然笑了,嘴角掛着冷淡的笑意:“真是個有心計的女子啊。”
白霜雪猛的擡起頭,回嘴替夏玲月反駁:“祖母,玲月她……”
“以後你與希雨少與這個夏玲月來往!”藍老太君突然說到,已經將這事定上了標籤!
白霜雪緊抿着脣,覺得藍老太君這有些牽怒了,這件事說起來是她的衝動,與玲月有什麼關係呢,即便老太君心疼外孫女,這樣的牽怒卻不好吧,白霜雪一直被指責着,她一直以來都是冷漠有些高傲的,這心裡現在可是十分鬱悶,臉上表情也有些陰鬱的。
“你們雖然都是我護國候府的人,但是要記得若是有一天做出危害護國候府的事,我這老婆子第一個不放過她,親自將人趕出護國候府。”白霜雪臉一白,老太君這是告訴她,若是不照着她的話做,她要代雲希文休了她嗎?白霜雪臉上不禁閃過怒意,她敬老太君,因爲是長輩,可也不能欺人太甚!
藍老太君卻似看不到白霜雪的表情般,聲音低沉道:“知道爲什麼紫兒與這夏玲月爲什麼不親近嗎?”
本來也有些不知所措的雲希雨,與有些惱怒的白霜雪一愣,她們倒是沒有發現,聽藍老太君一說,紫兒似乎漸漸與那夏玲月並不親近了,只是在她們面前從來沒表現過,也沒說過夏玲月的不是,只是漸漸有些冷淡,因爲她們時常在一起,丁紫對她們的態度沒變過,以至於她們並沒有感覺出來。
“霜雪,我這個當外祖母的很是瞭解紫兒這個人,那夏玲月與你關係再好,但是若是敢危害我這老婆子的親人我是萬不會答應的,將來若是因此發生什麼矛盾,你要好好想想,你會幫誰。我這老婆子年紀大了,見不得一些不順心的,你若是不認裡外的話,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藍老太君眼睛十分銳利,而她的話除了白霜雪,其它人也是認同的。
那雲希文也沒見過夏玲月見回,也不算熟,雲希雨與夏玲月熟,可也認得裡外,兩人發生什麼矛盾,雲希雨自然會站在紫兒身邊,不然當初也不會在皇宮與白霜雪爭吵了,倒是白霜雪與夏玲月的關係,若是涉及與親人的矛盾,她會怎麼選擇呢?
白霜雪可能認爲她們有些太如履薄冰了,但這是事實存在的,而且藍老太君不會說無用的話,紫兒也不會無意義的與人疏遠。
白霜雪臉上白了白,一時間心裡卻亂了起來,她待人雖然有些冷淡,卻是個重情義的,藍老太君逼迫只會讓她心裡不舒服,腦子發亂。
藍老太君卻是悠悠開口:“從前有一個農夫,從出生開始便是個莊稼漢,他沒讀過什麼書,卻是個極爲忠厚老實心地善良的人,他手腳勤快,相貌也不錯,村裡的小姑娘都很喜歡他,這其中也包括村長的女兒,村子裡有名的村花。兩人成親時,不知道羨慕了多少村中的少男少女們。”
“男子婚後更是以保護妻子讓妻子過的更好爲已任,他做事認真,還學了一手的木匠手藝,村子裡有什麼活計都找他來做,再加上家裡的幾畝地,雖然不能說過的極爲富裕,卻是不愁吃穿的。”
白霜雪白着臉,老太君是說這村花有外心了?她卻不太明白老太君講這故意有什麼原因,其它人也認真的聽着。
“有一次上山伐木,這男子在一叢矮林邊上聽到類似嗚嗚求救的聲音,便尋着聲音看去,卻見當地農民的捕獸夾,夾了一隻小狼幼崽的腿,那小狼崽渾身雪白一片,眼睛溼漉漉的,一臉的無辜與委屈,這男子一時心軟便救了這小狼崽子。”
“回到家後,她妻子見到這小狼崽並不同意拿回家裡養,可是那漢子卻覺得這小狼崽子年齡還小,再者他就是想養好它的傷就放走。過了一段時間小狼崽傷倒是養好了,卻是與這家人處的的有感情了,死活都不走,那妻子也喜歡上了這小狼崽子,便收留了這隻小狼崽。一年後兩夫妻兩生下一兒,連着五年生了四個孩子,兩男兩女。他們覺得這小狼崽子進了家門是帶了旺丁的,而且這小狼崽十分乖順聽話,兩夫妻兩連最後那份擔心也沒有了,男人不時上山打措,女人也不時做些農活,家裡的孩子都交由這小狼崽照看着,那小狼崽也漸漸長大了。”
“這一天,女子做工得了不少銀錢,笑呵呵的回家,走到家門口還叫了孩子們幾聲,往常準一個高蹦出來的孩子沒出來,那小狼崽也不知道去向了。女子便急了,她急忙打開門,卻看到屋中滿地殘肢,血水灘滿了地上,而那雪白的狼毛上染滿了鮮血,白狼轉過頭來眼中一片腥紅,女子嚇的腿軟,不妨那狼一個高飛起來撲向她,直接將女人的喉嚨咬斷,她甚至沒有時間叫出聲。”
“男人晚上回家的時候一開門,自己娘子,與四個孩子的頭便擺在屋中地上,臉上表情驚恐的望着他,男子當時便懵了,而房間裡已經有了白狼的蹤影,男子發了瘋的衝出去要殺了白狼,可惜白狼不知去向。男子急火功心最後瘋了,不小心走到懸崖邊上,自己跳懸身亡,一家人全死了!”
這屋子裡的人都不是傻子,誰能聽不明白藍老太君話裡的意思。
那白狼本就是兇物,便是它小的時候多麼可愛乖巧,看起來多麼無害,但是誰能否定它身會給人帶來的危險可能呢!農夫夫妻兩漸漸淡忘了白狼兇狠的一面,可不代表白狼就真的成爲家養的狗那樣溫順無害,農夫孩子與妻子的死,都是當時他一時善心與不忍造成的,當時他是出於好心,可是到最後他卻成了最大的那隻黑手,他的好心造成全家的死亡,他纔是罪魁禍首!
狼永遠是狼,你想讓他放下利爪子,根本不可能,它會站在你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你最致命的一擊,讓你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藍老太君說完,揉揉頭,衝着劉氏道:“媳婦陪我進去吧,我要進去躺會。”
“哎!”劉氏面色有些不好,望了白霜雪一眼,起身扶着藍老太君的手進內堂。
她在想那夏玲月到底是因爲紫兒過的不好的,再怎麼善良的人能一點沒有怨念嗎?將來因爲怨恨對紫兒甚至牽連到護國候府也不是不可能,就像那隻小狼崽一樣,長大後就有利爪了,那夏玲月……
雲洪宇的老孃和娘子都走了,起身也離開去了書房,白霜雪白着臉,臉上變幻不定,雲希文也不能走,雲希雨現在心思也頗爲複雜的,她心裡覺得因爲一點懷疑與朋友斷了關係不好,可是又不禁想到,紫兒確實是因爲當初在皇宮後就與夏玲月開始不怎麼親近了,她是不是也該避些嫌了。
紫兒雖然不說,也是仗着她與嫂子的面子不好明說破壞她們的感情,但是紫兒與夏玲月之間想當朋友怕是也真不容易,她們插在中間難堪又不自在,還不如儘早做決定吧。再者雲希雨聽着藍老太君的故事,感覺背後一陣冷汗,一陣陣後怕,想着那農夫回家後,看着妻子與四個孩子的頭擺在面前,那畫面多恐懼與滲人,也不禁對夏玲月本能產生了一點排斥,雲希雨面色不好的起身離開了。
綠庵堂裡只剩下雲希文與蒼白着一張臉的白霜雪,雲希文嘆息一聲,但是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白霜雪有些委屈看着他:“真就不能容玲月嗎,她也是無辜的啊。”
雲希文握着白霜雪的手,倒是能理解她的心情:“祖母的憂慮不是不可能,當然讓你這樣與自己的好朋友斷了也是爲難你了,這件事還是要你自己決定,不過爲夫必須警告你一聲。若是因爲你而發生對護國候府不利的事,到時候誰也幫不了你,包括我!”
白霜雪白着臉,就聽到雲希文道:“爲了保住護國候府的聲旺,連我也隨便做好了爲此犧牲的準備。”
白霜雪身子一抖,心裡卻是又是鬱悶,又是擔憂,更是氣怒的。她倒是不太相信夏玲月會做出什麼事,但是現在她是護國候府的人,有些忌憚,她必須以護國候府爲最,這纔是她最大的責任。
白霜雪咬咬脣,點點頭:“我明白的,只是一時有些想不開。”
雲希文攬着她的肩:“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反正你們現在都嫁人了,不是在孃家,也不是時常見面的,不行就略保持些距離就行。並不是讓你真的斷了。”
白霜雪納納點頭,與雲希文離開回了自己的院子。
當晚,丁紫與藍青凌吃過晚膳,豐姨娘便穿着粉紅着的裙裝,一臉的笑意進了藍月院,後面跟了一排的下人,各個手中都沒閒着,劉嬤嬤一見笑眯眯上前問好。
豐姨娘笑着指着身後:“劉嬤嬤你先將東西接了,這些布匹都是宮裡貢品發下來的,料子都是極好的,你爲世子妃按時節與懷有月份各多做幾套備用,那些雪鍛啊什麼的,看着哪個好的也都做了,小世子的衣服也不能落下,小肚兜啊什麼的都先準備出來。不過爲了防萬一,這女兒的東西也做上幾套吧。剩下這些吃食呢,都是王爺下令送過來的,太后那裡剛聽到消息要送進府中一個廚娘,到時候你讓那嬤嬤挑挑哪裡用的着用不着的,都跟我說了,不夠的再儘快添進來。”
“世子世子妃房間的那些東西,凡是麝香一類對胎兒不好的全都收了,府中的下人我也讓管事下去說了,若是帶了不好的東西讓世子妃出問題,當事人打死,全家人發賣出去……”豐姨娘這嘴一走進來便吧吧說個不停,連水嬤嬤都不得不感嘆,這豐姨娘平明不顯山不露水的,倒是個能幹又細心精明的。
後來水嬤嬤也從丁紫那裡知道了豐姨娘與嫡王妃的事,當然藍青凌身世那裡丁紫故意沒說,只是讓水嬤嬤知道嫡王妃對豐姨娘的救命之恩,水嬤嬤一想當初這豐姨娘也是個老實本份的,怕就是因此纔不爭寵的,所以對這豐姨娘倒是真的喜歡了。
水嬤嬤笑着道:“哎,有豐姨娘吩咐,老奴一定做好了。倒是讓豐姨娘跟着操心了,不過這世子妃有孕,可真是極大的喜事呢。”
豐姨娘也笑着點頭:“可不是嗎,咱們王府裡可是許久沒有這樣的好事了,也好久沒有聽到小孩子的聲音了,世子妃就是個有福氣的,王爺剛纔去我那,那嘴笑的都合不上。”
水嬤嬤對安王爺還有些怨念,但聽到這也還是笑着猛點頭,此時玉瑜從屋子裡出來,笑道:“是豐姨娘來了,快進來吧,世子妃本來回宮還想去看您,不過一時忙亂倒是忙忘了。”
“別別別,她現在身子可要當心,這頭三月得小心些,路上滑了摔了的可萬萬不行,你們可以仔細着照顧着,有什麼忌憚的都給問清楚了,半點馬乎不得。”
玉瑜連忙笑着點頭:“豐姨娘說的是,奴婢省得,一定萬事小心。” wWW ⊕ttκǎ n ⊕c o
丁紫此時坐在牀頭,藍青凌坐在一邊上看書,豐姨娘進來行個禮,藍青凌點點頭,臉上帶着絲笑意,豐姨娘便在牀邊弄了個小凳,跟丁紫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又囑咐了幾句,交待了幾塊府內的事,便沒太打擾走了。
頭三個月要十分小心,而丁紫這一堆補品補的,短短一個月就胖了一圈,惹的她不時向藍青凌抱怨,藍青凌表面上應和着,但轉過身卻繼續猛往丁紫嘴裡塞東西。
一個月後,丁紫總算獲得一次出府的機會,不爲別的,這一天正是藍青華與雲希雨大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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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今天總算早更了一會,希望明天再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