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外有些雜亂,叫鬧聲不停,藍青凌與丁紫卻沒先下車,反而是將馬車停在一旁,看着安王府門口的情形。
丁鵬王氏剛剛坐在家裡,突然聽到下人一連喜色前來回報,說是丁智根本不是刺傷二皇子的兇手,兇手另有其人,看到下人臉上的喜色,丁鵬與王氏卻感覺十分諷刺。兇手另有其人,那丁智就根本不是什麼兇手了,還是個無辜受牽連的人,那丁紫也不可能受牽連,而這兩個人現在偏偏已經將他們逐出家族了!
當初他們覺得事情十分麻煩,所以不得以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當然這其中的私心,他們根本不再考慮其中,只要丁智不是兇手,丁紫也不會受到牽連,這兩個人就對侍郎府還有很大的益處啊。不要怪丁鵬與王氏這麼市儈,他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而且作了一輩子的夢想榮華富貴,榮譽加身,當初實在是沒有辦法不捨棄丁智,他們有着不得以的苦衷啊!
所以聽到這消息,兩人立即奔向安王府,要接丁智與王瀟妮回府,然而安王府的侍衛冷着一張臉就是不放人進去,不論丁鵬與王氏說盡了小話,就是沒有用,兩人磨嘰了許久,總算耐心用盡,便像潑婦一般開始叫罵起來。
他們心裡十分清楚,丁智一定就在安王府裡,被他們趕出家門,而丁智的家當都在府中,他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閒錢買新宅,所以丁紫這個姐姐處定是他們暫時的容身之地,他們在外面鬧這麼大,裡面怎麼可能不知道,丁智分明是不想見他們,所以讓安王府侍衛攔着她們,可惜她們是攔就能攔住的嗎!
背有大樹好乘涼,這個大樹他們說什麼也要抱住了!
“智兒啊,我是祖母啊,祖母來接你了,你怎麼不見來見祖母呢。”王氏被兩個丫環扶着,望着安王府大門,一副望眼欲穿的樣子,臉上滿是期盼。
“智兒,我是爹啊,你快讓這些侍衛放我們通行啊!”丁鵬也在一邊喊着。
而安王府鬧的這麼熱鬧,現在已經被看經熱的圍了起來,本來他們還鬧不清楚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紛紛探問起來,王氏扯着帕子捂着一張老臉,哭的十分悽苦:“哎,當孫子與家裡鬧了些不愉快,便跑出府裡,我與他父親想着,到底是府中嫡子,這便前來接人,可這孩子就是倔強啊,偏偏不出來見我們。哎……”
“老夫人您別傷心了,當心着身體啊。”身邊的丫環連忙勸着,而王氏這麼一說,不少人開紛紛指責起王氏口中的不孝孫,讓着長輩親自前來接人,已是放下了身段了,偏這人張狂無禮的很,竟是完全不理解長輩的苦心,就這麼窩着不出來,當真可恨啊!
“哪有這樣不孝的子女!”
“就是啊,長輩多麼疼愛,竟然這麼不知足,還要長輩在別人府外苦勸,當真是作孽啊!”
“就是就是,也不怕得了報應,被雷給劈死了!”
王氏一聽這話,立即搖頭:“多謝各位的仗義執言,那到底是我親孫子,他若真出了事,我可怎麼辦好,我還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啊。”王氏還真是唱作俱佳,旁人見了更是紛紛罵着她口中的不孝孫,一邊勸慰着王氏。
這輿論直接倒向了王氏身上,只是也有些明白人,不那麼衝動跟着附和着罵。這裡可是安王府,裡面的主子哪一個是好惹的,別說是主子了,便是一個王府下人出來都夠他們喝一壺的,但這親王府有熱鬧可看,還沒有一個離開的。
心裡大多是同情王氏與丁鵬,在他們眼裡丁智已經變成了一個,有權利有錢就忘本的不孝之人,眼中滿是鄙視不屑望着安王府內,就是那兩個守門的侍衛也遭到了不少白眼,但那兩個侍衛卻是寒着一張臉,根本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裡,府裡的豐姨娘可是發話了。鬧就要鬧大了,安王府不怕鬧,就怕鬧不到呢!不然這些人敢聚衆在安王府前,他們便能直接以心懷不軌,將這些全都亂棍打死!
人羣漸漸有些失控,而丁紫也發現了,這人羣裡的人聲討的時候顯得十分的激烈,那言論越說越嚴厲,明面上看着是打抱不平的,但是敢在安王府外面這麼張狂叫喊的,這些人膽可是夠肥的!
藍青凌與丁紫一直安靜的坐着,聽着安王府外面的熱鬧,而安王府裡也一直沒有人,周圍純看熱鬧的不禁有些不明所以了,難道這安王府真能承擔這樣的名聲了不成?被這麼堵着門口叫罵也幹忍着,這說明這兩個人說的是事實的?原來那些持懷疑態度的,也不禁有些信服了。
丁鵬王氏原來還有些小心翼翼,看着安王府一直悶聲忍着,眼中閃過得意。
他們豈能不知道這裡安王府,裡面叫出個人都能吃了他們,正因爲害怕,所以他們纔不得不想了些渾招。打着被衆百姓同情的招術,就爲了丁鵬在輿論下乖乖的跟他們回去,只要這一回去那丁智便是再怎麼不樂意,還是得承認侍郎府的。
至於族譜的事,丁智只要說一聲照樣可以再簽上,丁氏家族不是什麼豪門大府,平時還多要依仗丁鵬這個官老爺,那家族的人自然唯他命是從。
所以今天他們只要想盡辦法讓丁智受不了流言壓力跟他們回去就行了。
便是丁智現在越來越有主意了,那王瀟妮卻是個好控制的,而且擔子也是個小的,平時在侍郎府裡還不是王瀟妮怕事,連王氏如何的欺辱她,她都忍着,對這種人來說,名聲便是一切,丁智王瀟妮萬萬沒有不同意跟他們回去的道理!
認準了這個,丁鵬往着人羣裡掃了一眼,使了個眼神,那裡頓時叫喊聲更響了!
“快出來啊,大齊哪有這般狼心狗肺的人!那心讓狼給叼走了嗎!”
“做出背棄祖母父親以下犯上的事,簡直豬狗不如!”
“滾出來,衝着家裡長輩磕頭認錯!”
“快出來!”
馬車裡,丁紫幽暗的眼睛微微一閃,臉上卻揚起燦爛的笑意,深知丁紫脾氣的藍青凌,可是知道怕是紫兒氣急了,他望着馬車外,看着丁鵬與王氏的樣子,十分厭惡。只是握着丁紫的手,不停的輕撫安慰着:“不過一個小小禮部侍郎,找機會自然能讓他永不能翻身!你彆氣着,爲了他們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剛纔在牢裡丁紫看到那畫面,現在再過了氣,藍青凌皺着眉,十分擔憂,真是出了事可不好。
丁紫現在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玉瑜立即端來杯水,丁紫端起淡淡飲了一口,眯了眯眼睛,之前丁智出事,她只想先將智兒的事處理了,不然多一分的時間,結局都可能不一樣,倒是無心理會這兩個跳樑小醜,沒想到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堵到安王府門口要人了!
她從前知道丁鵬王氏一直做着虛無的美夢,卻原來這麼沒有腦子的,丁紫低低一笑,怕是他們也無計可施了吧,不靠着安王府與丁智,侍郎府早就不是侍郎府了,偏他們只盯着蠅頭小利,現在可是將丁紫惹火了。
丁鵬王氏要丁智使了這麼個辦法不假,可是這也是在打着丁紫的臉面呢,不要忘記了,丁紫也是他們的孫女與嫡女,當初丁鵬王氏爲了可能有的危險連她一併清出族譜,便是魚死網破的打算,現在丁智若是回了侍郎府,丁紫自然也不能說什麼,認了栽!雖然這方法十分粗鄙,但是成效卻是不錯的。
可惜啊!
將她丁紫當成爛布丟來丟去,現在還想逼她嚥下憋屈的氣,真當她是個傻子!
“青凌,這件事要我們自己來解決。”轉頭望着玉瑜道,“拉一些百姓過來,越多的人越好,鬧的京兆府尹城中兵馬司過來更好。”
玉瑜臉上閃過絲詭異,忙點了頭下了馬車去辦事。
藍青凌看着丁紫,突然笑起來:“娘子可是要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了。”
丁紫歪着頭,很是不解的看着藍青凌:“相公這是什麼話,這可是我的嫡祖母與嫡父親呢,我這個當小輩的,自然要給他們獻上大禮才行啊,不然顯得我多麼不孝呢!”
藍青凌左右手一擡,直接打橫抱起丁紫,在後者瞪大了眼睛,直接放在腿上,背後靠着柔弱的墊子,懷中愛人身上泛着淡淡的清香,藍青凌眉眼中皆是笑意,點了點丁紫的鼻頭,滿眼寵溺:“娘子說的不錯,爲夫也十分有興趣,那就好好看看這個大禮精不精彩吧。”
丁紫頭靠在藍青凌肩上,癡癡一笑,溫熱的呼吸便打上藍青凌的面上,藍青凌身色一變。
要知道丁紫至從傳出有孕後,爲了怕前期胎兒不穩,那是禁房事的,藍青凌一心一意惦記着丁紫,自然不想爲了一已的私慾讓丁紫出什麼事,最後便變成他自己不停的忍着,過起了苦行僧的生活。現在兩人靠的這麼近,丁紫呼吸噴灑間,藍青凌感覺渾身都有些酥,真想什麼也不管直接將丁紫撲倒,把事給辦了。
微微苦笑起來,藍青凌側着頭,重重吻了丁紫額頭一記,後者“啊”了一聲,看到藍青凌眸中那兇狠泛帶着赤紅的欲光,頓時滿臉通紅,納納的不敢說話了,這種時候的男人可是野獸的,還是不要太過招惹的好。
藍青凌託着丁紫的腰:“最近這段時間我與父王都發現,朝庭上隱隱有些異動,皇后孃家的衛國候府不停收納朝中大臣,便是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的寧王,府中偶爾也會有一些不明人士出入,那些怕是他的謀士。”
丁紫靜靜的聽着,這些她也知道,只是這些人行事還是十分小心的,而皇上一心想着收回兵權,反倒是對這些有些寬鬆,但這也不排除皇上故意爲之,等他們勢力壯大一些,他再來個沉重打擊,一則接手的想法。以丁紫的瞭解,皇上很喜歡這種在後佈局,然後坐收漁網的事。
只不過皇后與寧王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麼善碴,皇上不怕最後被惡狗咬了嗎!
藍青凌說這話的意思,也有另一個目的。
丁紫雖然不知道藍青凌與藍青重原來是怎麼回事,對外關係表現的緊張,但是實際早就達成一致一至對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藍青重這個太子冊立這麼多年,但是手中一直沒有什麼權利,皇后雖然一直拉攏各方勢力,但實際上藍青重掌握的並不多,顯然皇后一直對藍青重有着一種忌憚的!
這對藍青重來說是一大難題,這皇位可不是有身份就坐的上去的,這些年來藍青重一直佔着太子的位置,但是賢德才能方面一直也不是十分出重。
丁紫倒是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藍青重已是太子之尊,若是各方都是十分突出,便是不用其它幾個皇子不懷好意,便是皇上都未必會放過藍青重了。
丁紫有時候實在不明白這個皇上腦子裡想的什麼東西,他以爲他是什麼?玉皇大帝還是哪路神仙?能永遠一統大齊稱王稱帝?他不過一個凡人,匆匆不過幾十年,他還能在皇位上坐多久,早晚還不是要逝,要下臺的,偏偏一旦有人權勢大了,他便坐立不安,連他親生的兒子們他也各個忌憚着。
藍青重如此做也不過是保命的辦法,藍青華一早就表示出自己毫無野心,同樣也是不得以的,當然藍青華當初有沒有那個心思無人可知,但是現在藍青華註定不能沾惹了。
但若想找出個當皇帝的皇子,怕是也不難吧,那四皇子體弱多病,但是其母妃卻是原來最得寵的劉妃,當初說是劉妃因爲四皇子的事突然被皇上厭煩了,這件事裡的內情知道的人也不多,但這事恐怕也不是表現上的。
十皇子出身不高,而且年紀小,可能性確實真不高。但現在夏貴妃也有了身孕,這孩子生下來很小,但是卻有個同樣不弱的母族,夏貴妃與皇后在內宮向來的分庭抗爭的,現在有了皇子,野心自然是長了,而且夏貴妃不是個蠢人,孩子小不要緊,她自然還可以從旁提點,只要爭了那個位置就行了!
所以在藍青重的面前,起碼有四方的敵人,一方來自皇上,一方皇后本身,一方夏貴妃,一方還有寧王爺,至於一些隱在的力量也不可忽略。
藍青凌與藍青重的關係,自然是支持藍青重的,藍青重有了安王府,連帶着護國候府也逃不了,現在已經不是選擇的問題,藍青凌與藍青重的事,勢必要連上兩府,他們勢必要爲了藍青重來打算。
丁紫並沒有怪過藍青凌瞞着他與藍青重的事情,她自然明白這種事情多一個人多一份危險,不瞞不行!本來安王府與安國候府中立,現在已經站了隊,他們必須要爲藍青重上位做好準備,因爲不論是誰最後奪權,對他們來說都是麻煩。
藍青重登基,皇后的母族勢力便會增大,皇后與丁紫有仇定然不會放過她們,而藍青重靠着皇后上位,最後只能當個傀儡皇帝,不是想到這些,藍青重不會與藍青凌合作的。不過從另一方面講,他們也不是不可以利用皇后的……
丁紫眉頭微微皺起,這麼多個敵對方,一個弄不好若是被他們羣起而攻之,那他們這些人只有被生吞活剝的份,想想還真是有夠頭疼的!
而這一會功夫,安王府外面便鬧的更歡了。
安王府這裡出了熱鬧,不少好事的百姓紛紛叫嚷着宣傳,一些閒來無事的都跑了過還,甚至還有些小販見生意做不成,拿着自己謀生的工具跑過來,有些看熱鬧的無聊了,還買些吃食,倒是個會做生意的!
這安王府外面一條街,現在是裡三層外三層圍着人,不少爲了丁鵬王氏聲討的,但是安王府依舊沉默以對,不少人知道安王府這是作賊心虛怕了,便是連原來有懼意的也跟着叫嚷了起來。
王氏被兩個丫環扶着,哭的滿臉淚,好似有着無盡的委屈,卻偏偏不忍心的勸着:“我知道你們都是同情我的,可你們這樣喊,實在讓我孫子沒臉,快別喊了吧,不然他更不認我這個祖母了啊!”說着神態裡還有些懼怕,讓人看着更是氣憤!
“怕這種人幹什麼,告訴你,對於這種人不來硬的是不行的,一定要罵到他出來爲止!”
“對對對,不能心軟,一定不能心軟!”
旁邊人跟着附和着,圍觀的百姓可謂羣情激憤,所以沒有人注意到王氏眼中的得意,她倒是看看丁智有多大個臉不出來,到最後鬧下去,他這個左門總兵還想不想做了!爲了自己的前途,丁智不會這麼傻的往槍口上撞的!認定了如此,王氏哭的更大聲。
外面的羣衆叫鬧的實在太響了,安王府裡總算走出一人來,女子身着粉色繡白牡丹花長裙,頭上金步搖,搖曳生姿,模樣十分出挑,不少男子看了紛紛露出幾分色模樣,王氏看了這人卻是皺皺眉,怎麼不是丁智?
豐姨娘看着外面人山人海的,笑道:“這是怎麼了,外面可有什麼熱鬧的,招來這麼多人圍觀呢。”豐姨娘樣子柔美,聲音也是柔柔的,本來還叫鬧的人,一時反倒不好說什麼了。
王氏一見狀,心叫不好,這個女人要壞事了,便先上前行了一禮,王氏知道這王府沒有女主人,但能出來主事的也不是尋常人,自然要先禮後兵了:“這位貴人,聽說我孫子暫住在府上,打擾有一段時間了,我來接他回府呢。”
豐姨娘淡淡的撇了王氏一眼,王氏沒有錯看了豐姨娘眉眼中高傲的不屑,卻是忍着,面上帶着笑意等豐姨娘回答:“親人?你是誰家的親人,我們府上主子們的親人我都認得,我卻從來不知道還有你這一號人,我們這安王府可是大齊第一親王府,可不是哪個心術不正的騙子上門,就能認了親人的。若是亂認了親人,皇上追究下來,我們王爺也擔待不起的。”
丁鵬眼睛眯了眯,看着這豐姨娘氣度,心裡轉個念想,至從他不舉後對那方面需求是有的,可是那地根本立不起來,所以倒是成了他心中的痛,可不代表他就真的清心寡慾了,若是這病真治好了,侍郎府少了熱鬧,多進幾房妾室的。看着豐姨娘,丁鵬心道,王府的女人果然不一樣,這樣的貨色才配的上他的。
丁鵬眼神色眯眯的,頓時讓豐姨娘心中更是不悅,不過丁鵬也沒有因爲心中的色念,而忘記這一次他來的目的,抱拳道:“這位貴人,本官乃禮部侍郎,接的正是府中的表少爺丁智!”
豐姨娘眨眨眼睛,突然恍然大悟道:“呀,原來你是表少爺的生父與嫡祖母啊,倒真是怠慢了,快快請進……”豐姨娘連忙請人,丁鵬王氏臉上閃過笑意,這安王府是果然不能承擔壞名聲,這是給他們臺階下呢。
就在丁鵬與王氏上前走了兩位的時候,豐姨娘突然出聲:“且慢!”
“啪!”兩個侍衛手中的劍突然一比,直接將丁鵬與王氏又擋在門外,只差一點就直接捅在了走在前面的丁鵬臉上。
丁鵬臉上帶着怒意:“這位貴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你請我們進去的,現在這又是爲何?”
豐姨娘柔柔的笑着:“兩位不用叫我貴人,我不過是安王府裡一個姨娘罷了,論起來也還是半個奴婢。”
王氏一聽,原來只是爲了行禮嗎,看着豐姨娘柔柔弱弱的,看着就是個好欺的,臉上立即一揚,帶着幾分高傲:“原來如此,煩請帶路嗎!”
豐姨娘柔柔笑着,眼眸裡帶着抹光亮,嘴角勾着,面目更是柔和,語氣卻是質問的:“將兩位攔下,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我們府中的世子妃與表少爺是被父族驅逐出來的,孃家護國候府我倒是見過幾個,唯獨兩位不認識,你們莫不就是那個在表少爺受傷被人污衊是兇手,而生死未卜的時候,將他驅逐的父家人吧!”
“咦!這兩個是近日裡鬧的正凶那件事的當事人啊!”
“這事我也聽說了,我剛纔聽着怎麼耳熟呢,原來是那貪生怕死的侍郎府的人啊!”
“什麼!太不像話了,剛纔也不報清了是誰,我還當真遇到什麼不守禮數的不孝子呢,原來是這種冷血無情的家人啊!”
“屁家人啊!不是將人驅逐出去了,當時還派人滿京城的散播呢,這件事大家都知道,這才幾天的事啊,這就反悔了啊!”
“你知道什麼啊,那刺殺的人根本不是這位丁智丁大人,而是另有其人,皇上都下旨查辦了,丁智大人可是無辜受牽連了,現在人家沒事了,說不定皇上爲了安撫還要給些獎賞什麼的。當初自己沒查清楚沒想清楚將人趕了出府,說到這個我當時也在侍郎府外面的街擺攤賣東西,還跑過去看熱鬧呢,那丁智的夫人被脫了外衣什麼都沒拿扔出府呢。那場面要多慘有多慘,現在沒事了就吃回頭草了啊,這官家的人就是變臉快啊,要是我做出這種事,哪裡還會後悔厚着臉皮求上門去,直接一頭撞死得了!”
“就是因爲人家臉皮厚,所以纔不會這麼做呢,真當都跟你一樣呢!”
王氏丁鵬沒想到豐姨娘一句話,竟然讓這些人都變了態度,丁鵬王氏正是因爲怕之前的事情捅出來,所以之前故意沒報姓名,想着只要將丁智逼出來,即能保存臉面又能達到目的,誰知道!
王氏怒瞪着豐姨娘,這個安王府的賤婢,一定是故意的,恐怕正是丁智讓她出來拆穿他們的,這是要來橫的了!
今天她們這麼過來,就沒想這事不成功會是怎麼樣的:“丁智是我孫兒,當時會那麼做,不過是爲了保全他的做法。現在事即然已了了,我們自然要接智兒回去了。”
“噢,保表少爺的做法,我還真是不懂了,有什麼比在關健時候被家人出賣更打擊人的呢,我們表少爺重傷逃命之時,聽到這個消息可是氣的撅過去了,要不是他命大,現在已不在人世了。便是他無事回來,一進王府也大病了一場呢,還躺在牀上呢。這位老夫人的說法,誰會信服啊!”豐姨娘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當初怎麼將丁智丁紫驅逐的,現在竟然還有臉上門接人,想揭開那一頁,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真是癡人做夢!
“智兒竟然生病了,王府是怎麼照顧人的,果然不是自家人就是不行,不行,我得將智兒接回去,不然我這個當祖母的定要吃不下睡不着的。”王氏表情擔憂,還真是像是那麼回事。然而王府門口兩個如門神一樣的侍衛擋着,王氏臉上變了變,大喝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你們誘導智兒的,智兒到底是年紀小,根本分不清裡外。我是他的祖母,親祖母,怎麼會做傷害自己親孫子的事,智兒可是我們侍郎府的香火,我們疼都來不及,怎麼可能不要他。你這女人風騷的很,是不是你勾引智兒了,還是你跟他說了什麼,所以他不見我們,智兒怎麼會是這麼絕情的人,你快讓他出來,他出來肯定會跟我這個祖母走的!”
王氏此時也管不了這些了,撒潑打滾都用上了,說什麼也得將丁智帶回去,她倒是也不怕得罪安王府了,只是丁智跟着他回去,丁紫那麼疼丁智這個弟弟,到時候也不會做讓自己親弟弟沒臉的事,到時候安王府丁紫自然會安撫的,她擔心什麼。但若是不接丁智走,丁紫若是想耍什麼花招對付他們就難說了!
豐姨娘被罵,臉上表情不好,眼中突然含着淚花,嗚嗚哭起來:“你這個不要臉的老婆子,我好心勸你們回去你們不聽,非要硬闖安王府,現在竟然還罵上我了。我乃太后娘娘賜進安王府的,這麼些年在安王府還沒有一個敢給我沒臉的,不過是個沒有誥命的老婆子,也敢罵上我,不要命了。來人啊……”府中突然衝出來一行十人的侍衛隊,豐姨娘指着王氏,怒道,“給我打,給我往死裡打!”
豐姨娘大喝一聲,身上一股勢氣外漲,嚇的看熱鬧的紛紛後退,這安王府裡出來的女人還真是不同,生起氣來比起官老爺也不遑多讓啊!
王氏一愣:“我是你們表少爺的親祖母,你們敢這麼對我,別忘記了我嫡孫女可以你們安王府的世子妃,你敢這麼對我,我定要讓她弄死你個毒婦!”王氏看着那些侍衛冷着臉圍向她,立即嚇的口無遮攔。
豐姨娘冷笑:“原來你知道這裡是安王府,知道世子妃是你孫女,但是當初你將她逐出族譜的時候卻沒想到這些,我安王府的人豈是你這等下三濫的婦人可是欺辱的!打!給我打!”
丁鵬一見也頓時失了神,那邊侍衛已經拿着板子直接往王氏身上拍去,丁鵬頓時急了:“本官乃是四品侍郎,那是本官老母,你們竟然私自對她動刑,快住手,快住手!你們不要命了!”
周圍看熱鬧的不禁撇撇嘴,一開始他們不知道這兩人是誰,出於道義不說上幾句,知道他們是些無情無義之輩本就鄙視,現在聽着丁鵬的話更是嗤笑起來:“這人是傻了吧,一個小小四品侍郎府,也敢在親王府外面叫囂啊,我看他是真不要命了吧!”
“簡直沒有腦子!”
可不就是沒腦子嗎,有腦子的話,怎麼會將兩個璞玉族出家門,現在後悔了,天下哪有那種好事啊!人做錯事就要想到後果!
豐姨娘冷冷笑了:“這安王府是什麼地方,也是你這等人跑來認親戚胡鬧的地方?今天我便是打死你們,誰也不敢說半個不字,給我打,還有這個丁侍郎府,也不能放過,今天我便要看看,最後到底誰要了誰的命!”
豐姨娘話落,那些侍衛再不留情,那粗重的板子直接往丁鵬王氏的身上招呼着,兩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的重刑,王氏年紀又大,一板子下來感覺整個骨頭都散了似的,那丁鵬至從進了朝庭當了官後,除了上早朝與同僚吃飯玩耍外,就沒做過活計,那嬌的跟養在閨閣裡的小姐差不多,才一板子下來,丁鵬直接被打趴在地上。
兩人疼的嗷嗷叫,樣子十分狼狽,可是周圍看熱鬧的沒有一個爲他們求情的,看着安王府發了狠,更是怕的不行,那些丁鵬王氏之前花了了銀子請的人更是嚇的縮在人羣裡,不少人怕被殃及,直接鑽出人羣便逃了!
“什麼人在安王府門前喧譁,都給我抓起來!”人羣突然分開,京兆府尹帶着衙差走了出來,一空下來便喊道。
衙差轉頭便抓了兩個靠前的,那百姓立即叫起來:“大人,大人冤枉啊,我是無辜的,不是我鬧事,是那兩個是那兩個啊!”
“對對就是他們兩,前段時間那個揚言與丁智丁大人脫離父子關係的,現在反悔要來認回兒子,是他們堵在安王府外面讓安王府交人的,我們只是看熱鬧,我們什麼也沒做啊,我們冤枉啊!”
“什麼?誰!”京兆府尹一聽,不禁仔細望着被打的嗷嗷叫,卻伸着手向京兆府尹求饒的人,丁鵬現在被按在地上打,臉上抹了一臉的灰,嘴更是磨破了。
京兆府尹皺皺眉,其實早知道這人是誰,只是當初他也覺得丁鵬做事太不地道,毫不顧親情,貪生怕死,冷血無情,心中也無意救人。
反倒是豐姨娘道:“大人,這兩人一早便堵在安王府門口,大聲叫鬧安王府扣了他們的親人,你也知道我們安王府是什麼地方了,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亂認親戚的,不理他們就不錯了。這二人卻當安王府是好欺負的,竟然煽動百姓在安王府外面叫罵着,我出來勸解幾句,這老婆子竟然還罵上我了,說到底我也是王爺的女人,要罵也輪不到這兩個東西罵我不是。這樣的膽大妄爲不將王府,不將王爺放在眼中的人,大人說打的對是不對!”
京兆府尹一聽,好傢伙,他纔來,這王府姨娘竟然要將這事往他身上攬了啊!
不過這安王府要打誰,還真不是他管的了的,臉上忙笑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便是辱罵安王府這兩人就能問刑了,打的對,打的對!”
“府尹大……人,我乃朝庭命官啊,他們怎麼可以打……我是皇上的人啊,大人……”丁鵬被打的滿身都痛,趴在地上艱難道。
“大膽,竟然敢污辱皇上,皇上是什麼人,乃九王至尊,大齊最尊貴的人,豈是不懂禮數之人。你這等卑鄙無恥,下作之人現在還想胡扯皇上,皇上會讓你這等人污辱安王府啊?我們王爺可是皇上的親哥哥,豈是你這種人可在堵在門口辱罵的人!”豐姨娘氣急了,也不管京兆府尹是否在,拿起板子便往丁鵬身上扔,一邊還叫道,“打,真當安王府是什麼小貓小狗都能欺上門的了!今天不給這兩人一點教訓,是不是以後連一些平頭百姓也能罵上安王府了,不瞧瞧這裡是什麼地方!京兆府尹大人是吧,這些人聚重於安王府前,也不知道有什麼不軌的心思,若是哪個對我們王爺心存惡意呢?大人是不是該將這些鬧事的人都抓回去,好好調查一番,下一回若是王爺在府門口出事了,到時候府尹大人恐怕烏紗也將不保吧!”
京兆府尹一愣,心想可不是這麼回事,只是這人未免太多了些,京兆府大牢恐怕都裝不下,豐姨娘看着京兆府尹有些遲疑,冷麪道:“怎麼,京兆府尹大人覺得這些人沒罪嗎,下一次我們安王爺被衝撞了也沒事嗎!京兆府是這麼想的?”
京兆府尹心中一跳,連連擺手道:“自然不是,自然不是,來人啊將這些人全都抓回京兆府,挨個仔細盤查!”
“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只是看熱鬧的啊!”
“大人,我們不敢衝撞王爺的,我們是無辜的,我們沒有惡意啊,我們怎麼敢對王爺不利呢,絕對沒有!”
那些被抓拿的百姓立即哭喊起來,場面頓時更亂了,京兆府尹也急的一頭汗,可是爲了自己,這些人是不是無辜的都與他沒有關係了,可不能讓安王爺對他有一點意見!
馬車上的丁紫只是冷眼旁觀,這些京城百姓往往都是最可恨的,沒事便撿着熱鬧看,整天無事生非,倒是也讓他們看看,這無事生非的後果是什麼。
而那一邊王府的侍衛還手上不停,往丁鵬王氏身上招呼着板子,兩人打的直翻白眼,王氏身子弱,年歲又大,打了沒幾板子,嗷的嘶叫一聲,直接暈了!
豐姨娘見狀:“行了,這兩個歹人,便交京兆府尹處理就行了,回府!”
說着王府侍衛動作俐落的回府,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京兆府尹頓時傻眼了,說到底這丁鵬到底是個朝庭命官,他這個京兆府尹也不是隨便能抓的,安王府現在擺明了人我打了,但是我現在什麼也不管了,直接將麻煩扔給他了。
京兆府尹黑着臉,看着丁鵬與王氏更加有氣,要不是這兩個不要臉的鬧上安王府,他何以自己招惹這兩個麻煩,頓時氣道:“先將人給我帶進衙門裡,這丁侍郎先關一間房,這個婆子先關進大牢,等候本官審問!都帶回去!”
現場又響起亂叫聲,一堆叫着無辜的百姓,但是京兆府尹此時卻不管這些,都抓回去關上一日再說!
護國候府裡,白霜雪與雲希雨一回來便直奔綠庵堂,而白霜雪一進綠庵堂,便衝着藍老太君“噗通”一聲跪下,頓時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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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徵集番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