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裡鋪着一層泥土,看那泥土的顏色還很溼潤,明顯是長時間更換的,在這些泥土裡放着一塊很怪異的東西,看外表有着一些坑挖曲折的渠線,外形看起來與扒開的雞腦有着一些相似,只是明顯比雞腦要堅固的多,顏色卻是極爲尊貴的紫金色。
丁紫爲着突然竄入腦子中的想法激動不已,她不禁伸手去觸摸,入手十分光滑,表層微硬,不論從哪裡看來都與慧絕師傅給她的醫書上所說的太歲有着八成的相似之處。
這東西便是前生丁紫也不知道,她是前段時間在慧絕給出種類很生僻的醫書上看到的。
上面曾言此物應爲太歲,是所有補品中成效最好也是最名貴的東西,長時間食飲具有長生不老之功效,便是那些絕治之症,也有延命甚至治癒之功效。
但那必竟是生僻的醫書,裡面的記載已經不可考究,便是慧絕師父也只是讓她回去好好看看便罷,就當多了個見識,根本沒對上面的東西抱什麼希望,但是那書中傳言應該斷絕的東西竟然在蔣氏醫館出現了,也是看到這東西的時候,丁紫明白爲什麼馬安濤會這麼在意了。
前朝甚至很多代皇帝,當他們擁有天下擁有所有他想得到的東西時,生命的無限衰敗,他們永遠也無法阻止生命的消逝成爲了他們的夢魔,這時的他們最想要的就是長生不老,永遠手握重權永遠天才皆歸我所有。
前朝也有過爲此輕信迷戀那些仙丹的,最後越吃病情越重的皇帝,若是被他們知道有個這種功效的東西,那必要引來爭奪,或許還會引來天下大亂。
她現在所在爲昀越大陸,總共有着四大國三小國,平時的小爭鬥不停,大爭鬥卻鮮少發生。
大齊之所以能成爲四大國之一,那是因爲先帝打下的江山十分勞固,而且地理優越且兵強,人民也很富庶。但其實大齊是個內憂外患的國家,大齊的東北處爲四大國之一的南泰,西面是臨近小國豐原,再西也是四大國盛產礦石的東木,西南方是以少數人民羣居以野蠻著稱的大遼,大齊是唯一個被三面國家包圍的大國,它是最富有的,同時也是衆國眼中的一塊肥肉。
大齊國內不得以在國家幾大周邊常年駐紮着兵力,爲的就是防止各國突然偷襲。可是這樣的兵力在外,同時也有着隱患,若是帶隊將軍自立爲王,這個可能性是有的。便是哪朝皇帝也都不想兵權外落,可是在大齊這種情況卻是必須存在的,皇上表面不在乎,心裡豈能不急?
他或許有着十年或者二十年的計劃慢慢將兵權回收,或是想到辦法讓這些將軍們不敢輕舉妄動,可是他又有幾個十年二十年,再說他又如何肯定這些年裡便能達到他的計劃?
若是有了這塊太歲,便是原來沒有的,或許也會生出雄霸天下的野心,因爲他有着無限的時間了。
先不論這太歲功效是否有書中說的那麼神奇,但這東西若是被皇上知道,必是會被奪走,而見過這太歲或是轉過手的,都要死!
若是馬安濤得到此物上貢出去,表面上肯定要風光一陣子,盛得皇寵與恩澤。那豈不是讓馬姨娘春風吹又生,這不是丁紫希望的。
便是馬安濤自己留用下去,當成傳家寶,對他自身也是有着極大好處的,這種東西別說馬安濤那種小人,便是她見着都心動不已了,這東西能催使人類的慾望,在她看來是個不詳的東西。可惜這東西被她看到了,現在最主要的便是想它的去處,這東西不能留在蔣氏醫館裡,這會給所有人帶來麻煩。
同時丁紫心裡又帶着一層疑惑:“馬安濤如此針對你們,是知道你們手中有此物了?他又是如何知道的?”看着蔣太藏的這麼深這麼隱秘,沒道理那麼容易被馬安濤知道,並且還盯上了。
蔣太搖搖頭,嘆息道:“當初我去尚書府,並沒有多想這些,因爲從被請到尚書府再到姨娘發病的這系列情況,都是尚書夫人在做,我直道這不過是府內的掩臢事。回來後才從凡兒那裡知道,原來尚書府之後還步步緊逼,這纔想到或許與這物有關係。可要說到這物件,其實是從我祖輩便傳下來,我們一直不知道是何用處,只知道是上好藥材,關健時候可以救家人一命,代代如此養到現在,且隱蔽保存着,除了我們父子兩應該沒有第三人知道纔對。”蔣太皺眉半晌,還是搖頭。
其實這東西在蔣家傳了幾代,太歲是很好治療聖品也是口口相傳的,之前他們也曾研習過許多醫生,卻獨獨沒有太歲的記載,讓他們對此品並不熟悉。不過身爲醫者,算是某種第六感也好,他們都知道這東西不是凡品,當初也是蔣家祖先上山採藥中無意發現的收藏的,而他們也找過很多方法都養這石頭,其間幾次因爲太歲顏色變差兩次三翻將其埋入土中保護,並且發現此物泡水喝不比那些蔘湯差上什麼,甚至更好!好處是十分多的,所以他們更好的保存至今,當然如此好物他們也知道若不仔細的保存必有麻煩,之後做了機關,除了當家之主無不可知,這一代還是蔣太自信兒子的品性才提前告知的。
現在見了丁紫的神情,蔣太父子也知道這東西確實是引來禍端的,本來他們自行藏着倒是無所謂,可是現在這消息怕是走露了!他們一家老小不能因爲太歲獲什麼利,怕是要受到牽邊了。
他們也是識得一些學問的,懷壁其罪的道理也是懂得的,心裡沒來由的一陣驚慌,因爲馬安濤這事若不是藉由丁紫,蔣太絕無洗涮冤屈的能力,待到事情傳揚出去,或是將來引出更有勢力的人,他們豈不是隻能等死嗎!
蔣太、蔣凡父子兩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退縮,他們是濟世爲懷的大夫,不是唱本里那些保家衛國可以放棄任何的護國英雄,在關健時刻他們會盡所能來幫助病人,可這不代表是用他們的生命換取病人的命,他們或許有些小自私,可這是人情,這是現實。他們便是再善良,還做不到爲了別人而讓自己沒命的。所以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命比什麼都重要,當他們被殺時,這太歲對他們還有什麼用?
蔣太轉頭看向丁紫,動了動嘴脣,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說。
眼前的少女看起來溫順柔和,但是就是這個少女獻計救了他,並且惡整尚書府,現在尚書府爲自己的醜聞忙的焦頭爛額,正因爲如此,也是馬安濤沒有將蔣太他們看在眼裡,所以此時纔對他們掉以輕心,若是他回過神來,或是再使別的毒計,他們真不知道還能否應對。太歲對他們來說是傳家之寶,如果可能他絕對不想將其交給任何人,但不包括此時,識實務方爲俊傑,蔣太不敢自誇什麼,但是現實他卻懂得。
從剛纔丁紫的神情看來,她知道此物是什麼,恐怕比他們知道的都多,論起醫術這少女絕對不遜色於他們,甚至更好。而論實力,她也比他更適合擁有此物,所以他想轉交此物,當然這也是轉嫁麻煩,證實自己的貪生怕死,蔣太到底是個男人,還是個年過中旬的男人,自降身份又厚着臉皮暗指自己貪生怕死,他總有點過不了自己的關。
丁紫既然接下這個醫館,那這裡包括人當然都是他的,自然也包括這塊太歲。只不過剛纔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絲後悔,她惹來大麻煩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她便馬上回過神來。這世上能讓丁紫後悔的事情太少了,她做的事就要盡善盡美做到最好,現在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將太歲轉移。一是防止馬安濤或是其它人盜取,二是能讓太歲更加安全的受到保護,三同時也在保護醫館的人。只是這個能安全保護太歲的地方,丁紫一時沒有想到。
“此屋不可久留,孔陽你與衛軒留下來暗中盯着這間屋子不能讓任何人再接近,凡是可疑的人都給我十刻盯緊了。並且通知和易最近他的任務就是死盯住尚書府,若是可能進府給我盯住馬安濤,當然安全爲重,不要輕舉妄動。其它的人還是各司其職,留守醫館的保護好蔣太、蔣凡兩位大夫,劉婷你與兩位大夫與我同來。”丁紫恢復冷靜後便下令道,接着帶人出了房間,然而剛一出屋丁紫便敏銳的發現屋子不遠處的拐角處有人影一閃而過,丁紫嘴角勾着冷笑,並沒有告知蔣太父子,只是暗中衝孔陽打了個手勢,後者後退兩步無聲消失的追去。
丁紫帶着劉婷與蔣太、蔣凡來到藥房的大堂,此時外面門房緊閉,這裡也是個封閉狀態,但是採光不錯,丁紫便在這裡將安國候老夫人白老太君將由劉婷接手治療的事,劉婷神色頗爲激動,她家原本也是開醫館的,只不過她父親沒有蔣太的好運碰到了主子,也是因爲診錯了脈害了人命被害死了。小時候她只以爲自己父親是技術不如人意,發生了蔣太的事情她纔想到當年的許多盲點,她的父親怕是也是權利爭鬥的犧牲者,死的何其冤枉。不過劉婷從小的時候便同父親一起學醫,對醫術也很有鑽研並且喜愛者,當知道主子的醫術還要於她後,她便一直想與方子學習一翻,只不過主僕有別她真沒膽說,沒想到主子竟然要主動教她,這如何能讓她不高興。
教完劉婷,又與蔣太父子閒聊了會醫術丁紫便帶着喜兒離開了醫館,離開時,丁紫總感覺有個人在跟蹤監視着她,她的脣緊抿着,壓下心裡的不痛快,快速跟着喜兒離開。
那個身影在看到丁紫手上沒有拿多餘的東西,嘴角勾着抹笑,轉身離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馬車輾轉在後街的街道上,丁紫的心緒卻一直不能平靜,太歲她要儘快轉移,絕對不能放在蔣氏醫館,那裡有內奸太歲放在裡面已經不安全,但在此之前她要想一個安全的計策轉移了此物還不會引起其它人懷疑纔好,而且她心裡有個疑問。既然這太歲是蔣家世代相傳,總共知道他們有此物的人也不會太多,那人到底是否知道里面到底藏了怎麼樣的寶貝呢。如果不知道那事情會順利許多,如果知道的話,那她是做什麼這事也瞞不住的,到時候纔是最麻煩的事!
越想越煩,丁紫臉上變幻不停,久久沒有好臉色。喜兒有些緊張的待在一邊,最近小姐聰明許多,她是許久沒見到小姐爲了什麼事情這麼煩惱,那東西她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知道絕不是尋常之物,喜兒暗自警戒,那東西之事她怕是鈴兒和林嬤嬤也不能說。不是信不過她們二人,而是這事看起來很是緊要,少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個安全的人,她也是想保護鈴兒與林嬤嬤,更何況怕是小姐心中也不想太多人知道的。
就在馬車趕至街中角,正要前往城南街的拐街時,外面的吵雜聲突然大了起來,丁紫的心更加煩躁起來。
現在爲丁紫趕馬車的人,早變成組織中可信任的人,喜兒不用拋頭露面,然而在外面傳來馬車被堵的消息時,喜兒“唰”的揭開車簾將頭探出去,小姐要儘快出府,這一次她們可是偷偷出府的不可耽誤。
卻見馬車不遠處,一個身着素衣的女子軟軟的跌在地上,身側兩個身着誇張模樣很是惡霸的人不斷拉扯着她,那女子總算擡頭,卻是看的喜兒也驚豔了一把。因爲這女子給喜兒的第一感覺便是,她是水做的吧。形狀美好的杏眼此時哭的微微泛着紅,眼淚小滴小滴滾落,沒壞了淺淡的妝容還平添了梨花帶雨中的我見猶憐,小巧的鼻子不斷抽動,形狀小巧的嘴巴因爲害怕微微抖着,脣瓣泛着肉紅色的誘人色澤,胸前豐滿,腰姿如水蛇一般,便是跌坐在那裡,也能扭曲成一個奇詭的姿勢。她好似害怕的顫抖着,不停的搖頭說着什麼,那兩個無賴樣的男子卻是不掩臉上色慾,只看的那女上害怕的展現更爲柔弱的一面,引起男子的獸慾。
丁紫也從縫隙中看到此女子,嘴角不禁勾起玩味來:“喜兒,去打聽打聽出什麼事了?”
喜兒愣了下,小姐可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不過她還是應了一聲,跳下馬車出去打聽。
“這位大姐,裡面發生什麼事了,那姑娘看起來好可憐啊。”喜兒扯過一個一直伸長脖子往裡張望,雙眼瞪的圓圓,一臉興奮的中年女子說道。
“可不是嘛,這姑娘確實可憐着呢。這女子家裡父親母親早死了,她是從外地逃難到京城找親戚的,可惜那親戚是個混蛋,竟然將這女子騙到青樓裡要賣掉,這不這兩個就是搶她過去的。哎,這女子也是可憐,聽她的口音與談吐也該是個好人家出來的,現在這些人如此逼良爲娼,哪裡還有什麼王法。可是這種事卻是十有八九會發生的,誰讓人家手中有這女子的賣身契,她便是再潔身自好,進了那裡面,還不是被千人枕的貨啊,可惜了這麼標誌的模樣,家裡父母親要是沒死,說不定還能嫁個好人家,可惜了啊可惜了。”這大娘搖頭嘆息,眼中有着一絲憐惜,但更多的卻是看熱鬧,心中還在想這三個人怎麼胡扯這麼半天,還不將女子帶走啊。這大嬸心中惡毒的想,前幾日她那死鬼耍錢贏了幾個子就買了房小妾,這些女子看着貌美,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就該送去窯子纔好!
旁邊還有看熱鬧的也跟着起鬨:“是挺可憐的,不過瞧着這小模樣就是招人疼,我看這像貌便是京城那些大家貴女怕也是不及的,這要帶到妓院我都願意花錢開一苞。”一箇中年男子色色的摸着下巴,雙眼嘀溜的在少女身上一轉道。
喜兒冷哼,這少女是挺勾人,對男子很有吸引力,可不論相貌與氣質那都是與她家小姐無法相比的,不過是些沒有見識的老百姓罷了!
“就你那死樣,還想沾惹如此漂亮的小姑娘,你怎麼不去死!”
“就是,要是開一苞,也是我去!”
“我出十兩銀子買下她!”
“我出二十兩!”
“二十二兩……”
這麼一鬧鬨,竟然有許多人開始叫價買下少女,那邊爭吵不休的三人愣了下,兩個男子有些深思,那本來淚水濛濛的少女,眼中似乎閃過一絲什麼光亮不過因爲淚水,以及她弱不經風的樣子,沒有幾個注意到。一直微挑着車簾看着的丁紫,眼中笑意更深,靜靠在車壁上看着熱鬧,腦子裡卻是認真思考起來,這個少女讓她有了點興趣了。
就在衆人將價要到三十六兩時,場面有些寧靜,這后街可不是城前街住的多是平民,便也也有些小店鋪也不是做大買賣的,難拿出來買一個暖牀的小妾這些銀兩對她們來說也差不多是極限了。
“我出一百兩!”卻在這時一道很輕脆的女聲突然傳來,聽到這價碼所有人驚了下,然後開始紛紛議論着找着買主。
“誰啊,不過就是個女人竟然出一百兩來買,敗家子。”這是出價但是銀錢不夠,吃不着泛酸水的。
“一百兩這夠我們那一家子過多久的了。”這是某位捶胸嫉妒的某大嬸。
“我看就是個成天花天酒地的無賴吧……”
頓時場子裡的人議論而起,反正沒有誰替這叫價人說什麼好話的,便是那少女也愣住了,擡頭直接向聲音之地望去。那裡停着一個樣子簡樸的馬車,可是她不會傻的以爲一開口花一百兩買一個人的人身份真如這馬車般普通。再說剛纔叫價的,若她沒聽錯就是個女子,買她回去不外乎進府當丫環,倒也有可能爲家裡相公納小妾的夫人,或者是轉賣到青樓,但最後一個可能性太低。青樓那些鴇媽,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根本不會這樣叫價,所以前兩個可能性最高了。少女眼裡還滴着淚,可是眼睛卻是出奇的明亮,帶着期盼的向馬上望去。
喜兒聽到丁紫的話也愣住了,轉身小跑湊到馬車聽着丁紫說了兩句,面色微有些不好的擠進人羣裡,衝着兩個地痞樣的男子道:“你們是壓她去青樓的人?”
那兩個男子也知道喜兒是金主派來的,連忙嘻皮笑臉道:“是是,我們就是,是姑娘的主子要花一百兩買下她啊,銀子呢!”樣子頗有幾分急色,那少女眼中也閃過絲陰冷。
喜兒看在眼中,心裡冷哼,嘴裡也有些諷刺道:“她的賣身契呢!”
“啊?”兩男子愣了下,喜兒冷笑更深,“我家主子願意花一百兩買下她,那她以後就是我家主子的人,以後的命就是我家主子的,沒有賣身契,難道還讓你們什麼時候想要走就要走了?在這京城混,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說着喜兒眼中帶着疑惑望着兩個男子,再轉向女子時,眼神更不好了。
女子心中微驚:“我……我願意跟姑娘的主子走,到底進了府中也比進那……那種地方要好,兩位大哥我求求你們了,當初你們不過花了十兩銀子將我買下,這回是賺着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給她們賣身契放過我吧。”
兩個男子頓時明白過來,狀似思考了一會,眼睛還是嘀溜轉個不停,才道:“這丫頭要是賣到我們樓裡,再好生調教一番,絕不止一百兩的銀子,你們主子只花一百兩銀子就想買到她,未免少了點。”
“對對,少了點,起碼再加一百兩,二百兩……啊,你踢我幹什麼。”另一男子附和卻被身邊男子狠狠踢了一腳,本來怒罵的聲音在看到那男子瞪視的眼睛也閉了嘴。
那男子痛心道:“不瞞姑娘啊,這丫頭我們帶到樓裡花吃花喝的供着,變着花樣的請有名的師傅培養着,看她這模樣怎麼也能成個風聲大動的花魁,到時候別說一百兩,便是五百兩也是買不下來的。”
“對對,一千兩,這人就是你的了。”旁邊的男子立即附和,好似又看到了金山銀山似的。
喜兒冷笑,看怪物一樣看着這兩個坐地起價的男子,撇了那少女一眼,那少女還是那般柔弱,望着她的眼睛好似將她當成了救世主般渴求,換成一個男子還不三魂丟了七魄立即答應,這兩人一直談着價錢,卻是半點沒說賣身契。到時候付了錢這人是買走了,若這些人真是青樓的拿着賣身契還能找她們要人再給她們定個拐賣人口之名,說不準得賠些銀子。而這女子若就是一個良民,足可告她們欺壓良民之罪,哪一種可能都對買下她的人是不好的影響,也是燒錢的倒黴事。
想的倒是美!這分明就是三個騙子!
喜兒冷笑,轉身頭也不回去往馬車,當衆人以爲她是詢問她主子的時候,人家跳到馬車上,隨後馬車伕直接揚起馬鞭就要離開了。
那兩不斷擡價的男子愣住了,隨後大驚,他們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將買主惹毛了,立即有些心慌的追上去,她們來這裡就是衝着后街的人相效城前街達官貴人單純好騙一些,這種買賣他們一路都做過幾筆的,就如喜兒想的那樣,他們以女子柔弱勾人都賣給那些好色之人,當他們花個幾十兩買下來後女子以各種原因無法圓房,第二日這兄弟二人前去砸門要人,那人被氣的一肚子火卻只能忍氣吞生爲了名聲再被騙了銀子。這三個人是親兄妹,這般勾當不過是謀生的手段罷了!今天看到丁紫叫價,他們自然清楚這種人必定是不想人知道身份但是極有財勢的這纔想多要點,誰知道這買主生氣了。
兄弟二人連忙衝過去攔住:“這們主子,您看我們這也是說的實情,這培養起一個人來確實要花不少銀子呢,一百兩確實少了。”
“讓開!”馬車伕擡起手中馬鞭便要打向一人的臉,那人大驚連連後退,此時卻聽馬車中丁紫冷淡的道,“你說的也是以後,現在這人可是隻花了你們十兩銀子,我給你一百兩都看的起你們,當我是大頭耍們,滾開!”
“小姐,求求你發發善心買下奴婢吧,奴婢什麼都願意做,只要不跟這兩個敗類進青樓,奴婢什麼都願意做,求求小姐了。”那女子急忙哭求着跑過來,那兩男子也是反應過來,忙開口道,“這位小姐覺得價錢不如意價錢好商量啊。”
“五十兩。”丁紫勾脣冷笑道。
“什麼,剛纔不是還一百兩,怎麼這麼少。”
喜兒揭開車簾:“本來小姐不過是爲府中買一個奴婢罷了,十兩銀子都是多的,我們小姐給一百兩那是看的起你們,五十兩都不虧着你們,真以爲這顏色就能當個保了。真是無知,也不知道京城晨多少面色好的人,哼還敢獅子大開口,滾開!”
“求求小姐,我願意,我什麼都願意,就是一分錢不給我也願意跟您走,求您帶我走吧,求您別讓我跳入火坑裡,求您了!”少女哭的十分悽慘,讓人不禁有些同情。
喜兒冷聲道:“拿了賣身契去官府過了印,人我們小姐就買了!”
“啊”三人全部愣住了,喜兒見狀一揚頭拍着馬車伕肩膀就要離開,嘴裡卻獨自不屑的嘀咕道:“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我們小姐要什麼樣的丫環沒有,別說一百兩二三百兩都拿的起,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
這話重重敲在少女耳邊,只見她雙眼一瞪,狠狠扯了那兩個男子,較爲年長的一個正是少女的大哥回過神來立即大叫:“五十兩就五十兩,現在就去過契約。”他們算是看明白了,這就是哪個大家小姐,進了府中便是做個丫環也絕計不會差多少,若是有些機遇的話……
喜兒帶着兩個男子拿着少女星兒的賣身契去官府過了契,最後以五十兩銀子買下星兒,這纔回到侍郎府。回到侍郎府後丁紫卻是直接從正門進入府中,直接去了壽安堂求見王氏。
“祖母,是紫兒胡鬧了這兩天爲了求得更好的醫術,紫兒想多走幾家醫館暗中再偷師個一二,但是總是出府紫兒總覺得對名聲不好便從後門出去了,可是走到半路上碰到個經歷十分淒楚的少女,紫兒一時衝動就花了五十兩買回來了。可是紫兒院子裡丫環不少,快回到府中才想到這丫環紫用不到啊,求祖母不要怪罪紫兒衝動,這個人祖母看……”丁紫掌管中饋這些事她自然能做主,只不過她心知王氏身邊調走黃鶯還缺個丫環一直沒補上,但她不好明說便只能說是自己的不是,不然別人以爲她是故意往壽安堂塞人,倒是讓王氏懷疑了。
王氏自然也明白丁紫的意圖,倒是對丁紫對自己的敬重很是欣喜,不禁仔細打量了星兒的樣子,看到那好相貌,胸大腰細屁股圓就知道是個好生養的,頓時又有了翻計較,府中現在憐月還傷着,兒子身邊可沒個體已的。而王氏最在意的便是府中子嗣太少,看到星兒的樣子,一下子便喜歡上了。丁紫笑眯眯的奉上剛得官印還帶未全乾的賣身契給了王氏,王氏一看更知這人真是丁紫街上偶遇的,樂呵呵的將人給收了。
當晚丁鵬房裡便多了一個通房,據說丁鵬喜得這解語花,一整個晚上房中聲音便沒斷過,星兒直接從少女變成少婦,連帶着伺候了丁鵬一個晚上,那憐月知道這消息差點大鬧起來,要不是身邊的丫環婆子攔着拉着,怕是非鬧個雞犬不寧。也是從這晚開始,丁鵬獨寵憐月的情況完全消失了,憐月突然意識到,她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翻來覆去睡不着時,她突然一個激靈坐起身,這星兒是丁紫在路上買來的,府中無人不知,但只有她明白,這是丁紫對她不知量力的懲罰!
憐月驚懼的意識到,丁紫想弄死她,易如反掌,這不過是個警告,丁紫不過一個看似無意識的舉動,可以讓她永遠翻不了身,更能讓她爲了爭寵付出許許多多,當初若是她安份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生。憐月後悔了,真的後悔了!然而便是想到這些,她對丁紫心中也有着恨意難消,表面上卻開始在丁紫面前做小伏底,就怕丁紫再對她做着什麼,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當晚,孔陽回到侍郎府直接進了紫竹院來見丁紫。
“主子,蔣氏醫館裡果然有內奸。”孔陽臉上有些冷峻,聲音也十分低沉。
“噢?”丁紫動手翻着醫書,她從回府後便找來慧絕給她的所有醫書,找到關於太歲的頁面,便反翻研究起來,此時頭也沒擡淡淡應了一聲。
“主子,不是我們的人!”孔陽似乎有些鬆了一口氣,若真是自己人的話,他們必要毫不留情殺掉,但總算是一起訓練過的人,多少有些下不去手,也好在不是自己人,他們可以辣手無情!
“嗯……”丁紫一點也不意思,細細看完太一遍後,放下醫收,擺擺手,“你過來,我有話說。”
孔陽立即湊近,丁紫低頭轉聲說了幾句話,孔陽微微點頭,而丁紫做的最後一個動作,便是手掌直接橫在脖子處:“你就這麼做,去做事吧,我要聽到好消息。”
“是主子,屬下們定不辱使命!”孔陽說罷快速消失在丁紫房間,丁紫靠在椅背上,雙眼微眯,臉上表情卻有些深沉不消……
安國候府
白天裡丁紫給白老太君醫後,她便被下服侍的休息了一會,等起來時已快用晚膳,她簡單活動一下,便在挽扶下去了飯廳。此時安國候,木氏與薛雨早已等在此處,見白老太君出現,身爲晚輩的她們皆起身行禮,白老太君只是冷淡的點點頭,衆人落座,白老太君卻遲遲不動筷。
身爲家中最年長的長輩,她如此別人還怎麼吃,三雙眼睛皆疑惑的望着她,白老太君冷笑:“咱們府裡可是越來越沒有規據了,當兒媳婦的連給我這個老婆子佈菜立規據都不肯做了嗎!這可真是盼着我去死呢,兒你可是娶了個好媳婦了。”安國候木氏薛雨臉上都閃過尷尬。
安國候身爲府中主子,府中一舉一動他很是清楚,對於木氏今天犯了白老太君煩的事他很是清楚,當初兒子請丁紫進府時便告知了真相,其實若沒安國候的同意丁紫也不能悄悄進府無人發現,安國候平時對白老太君也是很敬重孝順的,更何況古人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他豈會不希望母親健康長壽。今天得知木氏的作法,安國候也是發了好大一頓脾氣,更甚者木氏還招了藍青凌的厭,更是讓很少發火的安國候,氣的給了木氏一巴掌。木氏現在臉上還有着手印,她本就委屈,沒想到白老太君還在這種時候刁難,她心裡真是委屈急了。
可是看夫君與兒子都沉默不語,不爲她求請,她也知道今天過份了些。得罪了安王世子,便是她有着候爵位的夫君也是怕的,她倒是可以理解夫君與兒子的,只是對白老太君的不依不饒很是不滿,更是對丁紫讓她如此委屈痛恨不已,表面上她卻只能溫順的起身,任由白老太君刁難。
后街街巷,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四下掃看了一會,小心的跑了出來,然而直到他跑出一條街,正要敲某一大戶人家的門時,他的身後突然竄出三道人影,提劍直接向這人刺來。那人也是會些武功的,連忙警覺到身後的異動,馬上轉頭側身躲過攻擊,然而那三人的武功卻是極高的,他剛躲過一人攻擊,另一人更是尾隨而來,且招招都是大劍招,手法陰狠無比。男子腹背受敵大敵吃力,他剛躲過一人之間,身後便聽到破空之聲,此時他眼中閃過冷光,快速閃開前面的劍,一回手卻是重重擊向身後之人!那人驚了下連忙後退,男子另一記重拳再次攻來,勢要一掌拍掉一個敵人,誰知其它二人同時提劍刺來。
“噗,噗”只聽兩道破肉之聲,男子頓時感覺身上一陣巨痛,“啊”他忍不住大叫一聲,此時府中之人也聽到外面響動聲,不滿的叫了一聲,“誰啊,三更半夜不睡覺。”
三名男子對看一眼,不再戀戰的迅速離開,卻在離開之前一腳踢向男子腹部,將他踢到一側地上半天起不來身,受傷男子感覺身下的血流的更多了,同時卻鬆了一口氣,他得救了。
那府門打開一條縫,從裡面鑽出一個腦袋,那人四下掃看了下,在夜色的遮擋下,他沒有看到地上之人,小聲嘀咕了一聲:“嚇我一跳,也不知道得手沒有,這麼久不來回報害老爺空等。”
正要叫人的受傷男子聽到卻是渾身大震,瞪大眼睛看着那人關門,心裡驚懼,那人竟然想殺人滅口!他恨啊!
他捏緊了拳頭,高仰起頭,若是蔣太此時在場一定驚倒在地,因這這不是別人,正是平時愛偷懶嘴甜又很講義氣的小學徒!半晌後他從懷裡挑出兩封信,一封本來要遞出去的塞回胸口,卻將另一封從府門縫中遞了過去。小學徒扶着受傷的身體踉蹌遠去,府內,本來守門的門房此時抱着壇烈酒呼呼大睡着……。
而小學徒走後沒多久,空無的街上閃出一羣人,各個手拿水與涮子,蹲在剛纔打鬥的地上將所有男子留在地上的血跡全部擦乾,好似無人來過一般。至於小學徒,卻在走遠至城外之時,又被之前的三名黑衣人圍住。
小學徒大叫:“他好黑的心,我可是他的人,他竟然要殺人滅口!”
其中一名男子冷笑:“就是因爲你是他的人才該死,你知道的太多了!”
“涮涮涮”三人同時舞起劍花,這次的出劍比之之前的還要凌厲,小學徒大驚的瞪大眼睛,這三個人剛纔竟然一直隱藏實力,不對!他被騙了!可是此時他只能絕望閉上眼睛。
三男之一在學徒身上摸索了一會掏出一封信封,冷聲道:“燒了他,不要留下線索。”
紫竹院,正坐在窗前看書打丁紫,突然間感覺到屋中多出陌生氣息,猛的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