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警察的勝利,多虧以下企業的大力支持……”
“感謝崑崙飯館的便當,味道非常的好,如果沒有那美味的便當幫助我們恢復元氣,是難以攻破學生防線的……非常希望以後繼續合作……”
店員們聚在桌前,目不轉睛的看着早間新聞。早間新聞是對昨天晚間新聞的重播,在12寸的黑白電視裡,宮本藏人19寸的方臉笑的非常燦爛,彷彿是出自真心的讚美他們的手藝。
但是,店員們卻是面露悲憤之色。每個人都知道這番話背後歹毒的用意:
警察的誇獎,就意味着學生們的抵制!
一個員工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其他人也跟着吼起來:
“****的條子,怎麼就不讓老實人活了呢!”
“我就知道警察不能相信!全世界都一樣!老子一半的工資上稅,就養這些東西了?”
“怎麼辦啊,每天十萬的銷售額就這麼沒了,難道咱們飯館這次真的要倒閉了嗎……”
有的人憤怒,有的人沮喪,大堂內一片惶恐。
張傑雖然道內情,他也咬牙切齒,憤怒中帶着無力的痛苦。小李哥雖然厲害,但這次的敵人是警察的公權力,怎麼可能贏啊!
這時候,一陣大笑從門外傳來:
“還想着賣便當呢?哈哈哈哈,你們覺得還有機會嗎?大陸仔,乖乖的刷一輩子的盤子吧!”
人未至,聲先到。一張嘴就得罪一大半人的本事,不是白斯文還是誰?他推開大門,趾高氣揚的走進來。
白斯文平日裡很少來店裡,主要他怕李山河怕的要死。但,昨天夜間看到新聞後,他立刻敏銳的察覺到,反攻的機會來了!這個時候不跳出來落井下石,還等什麼時候?
張傑正不爽呢,狠狠一錘桌子,罵道:“白斯文!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老闆娘還是你親戚呢,店垮了對你有什麼好處?這時候捅刀子,算是什麼英雄好漢?”
“誰敢說我不是英雄?能打阿共仔,回了臺北我就是英雄!”
白斯文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得意洋洋的道,“倒是你們這些死大陸仔,以爲有人能當你們的靠山,我呸!大陸仔天生賤命,認命吧你們!等我姨回來,沒了外賣這個根基,你們都要回家吃奶啦!”
有個店員忍不住,握着拳頭就要衝過去。張傑按住他的肩膀,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冷冷的看着白斯文:“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哈哈,知道怕了吧?老天爺都站在我這一邊啊!”白斯文仰天大笑,道:“那天馬桶水的滋味我一直記着。你去把李山河叫來,給我下跪認錯,然後他乖乖去喝幾馬桶臭水。不然,我讓你們大陸仔全去睡大街!哼!跟我鬥!”
“哦?只要喝幾口水就行了嗎?”
李山河從後廚走出來,不帶任何語氣的說着。他挎着一個巨大的帆布包,一手菜刀一手蘋果,寬大的菜刀在他手上如同蝴蝶飛舞,幾秒鐘內就削下好長一條蘋果皮。
他把帆布包放下,騰出手來一邊削蘋果,一邊心不在焉的說:“如果是我被人逼着喝馬桶水,非得逼那人活活被屎嗆死才解氣呢。白大善人這麼容易就原諒我,真是仁慈啊。”
白斯文當時就是一哆嗦:“你你你敢動刀子?你想怎樣?日日日本可是法治社會!”
李山河獰笑一聲,一巴掌捏碎蘋果,正要上前給這傢伙張長記性,突然,張傑擋在了他的前面。
“小李哥,這次就讓我自己解決吧。我逃避了一次,不想逃第二次了!”
張傑非常認真,用從未有過的堅定目光,對小李哥說:“小李哥,你爲了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就算老闆娘真的趕我走,是她的損失,而不是我的損失!靠着這段時間學到的東西,不論在哪裡,我相信自己都能拼出一片天!”
李山河看着張傑的眼睛,突然意識到,這個總需要自己保護的小兄弟,也逐漸的成長了。他突然笑了:“行,這裡交給你了。”
張傑凝重的點點頭,接過小李哥手中的菜刀。
這一個星期的經歷,他見識到了更廣闊的天地,見識到了什麼叫一夜暴富,也知道了什麼叫不貪不燥。他早已不是那個沒見識的小屁孩了。
有些人雖然出身卑微,但天生就是鷹隼。而有的人泡在蜜罐里長大,卻永遠只是鼠輩。
話說,這隻鼠輩看到李山河走到了一旁,頓時感覺腿不抖了,腰也挺直了,改不掉的嘴賤道:“大陸仔,瞧不起我白家?等你工作簽證到期,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張傑鄙視的看了白斯文一眼,挽了個刀花,深吸一口氣,雷霆怒吼:
“白扒皮!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更衣室裡放了一瓶瀉藥!我已經拍照當作證據!你認日本人當爹,我倒想知道,日本人會不會認你這個兒子!!”
白斯文心中一慌,瀉藥的事他自以爲做的很隱秘,怎麼被發現了?這個沒文化的大陸仔,什麼時候還知道用腦子了?
張傑冷笑一聲,尖尖的菜刀在他手上轉了個圈,指向白斯文:“還愣着做什麼?今天小爺心情好,不跟你追究這件事,是讓我請你出去,還是你自己滾出去?”
白斯文一咬牙,放了一句狠話:“行,我等着看你們怎麼玩死自己!廢物大陸仔!”然後就灰溜溜的跑出去了。
看到張傑獨自處理了麻煩,李山河感慨道:“跟了我這麼久,總算學到了一點我的經驗。不錯,不錯,不枉你爹的鞋底子啊!”
張傑嘿嘿笑着,把菜刀還回來:“小李哥,說哪兒話呢,平時都是小李哥你罩着我,我偶爾也得爲你分憂啊!”
“不過,你小子還是太聖母了一點。”李山河搖搖頭,道,“既然有了把柄,爲什麼不一次把他按死呢?讓他下毒,在一旁用相機拍下來,然後就可以把他送進監獄,判他個十年八年的。”
張傑瞪大眼睛喊道:“沒必要吧,小李哥!吃死人怎麼辦啊,日本人好歹也是人命啊……”
他以爲自己夠硬氣了,沒想到小李哥更毒辣,直接就上絕戶計,這真是把人往死裡逼啊。
“只要拍到他下毒就行了,沒必要把東西端給客人。或者拿流浪狗試毒。再不行,做成便當賣給警察也行……”李山河摸着下巴,說着說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張傑擦擦汗,跟着乾笑幾聲。看來小李哥對警察的怨念真的很深啊,怎麼聽起來不像是在說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