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紅寶石的門口,沐炎帶着一大隊人馬走了進來,他陰沉着臉,似乎是來砸場子的。蘇志成一看是他,急忙退了回去,這沐炎是認得他的,被他認出來了對洪幫沒有好處。

見狀,徐明趕緊上前,他是紅寶石的經理,這些事自然由他出面了。

蘇雅跟明珠站在看臺上冷眼看着這一切,搞不明白沐炎爲何出現在這裡。不過明珠倒是反應快,急忙開口說道,“趕快,讓人把煙土藏起來。”

“煙土?”蘇雅不解,這軍閥怎麼還管起這些事來了。

“沒時間跟你解釋了,趕緊的!”

“好,我這就吩咐下去。”

蘇雅心裡有疑惑,難道現在這些人是故意要來針對洪幫了嗎?

就算要禁菸,也是政府的事,沐炎才瞎攙和什麼?

難道就因爲他馬上要成爲市長的女婿了,所以來幫着出面的?

哼,不管是因爲什麼,他們想在鹹江這地盤上動洪幫,那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正如明珠所料,這沐炎還就是來查煙土的事情的。只是,帶了一大隊人馬來,最後也沒能搜出點什麼來,還破壞了紅寶石的生意。

蘇雅冷然一笑,帽檐壓低,跟着明珠緩緩的走了出去。

“沐司令!”

蘇雅的生意故意壓低了很多,聽起來就有些低沉,一般的人還真聽不出來這是個女人的聲音。又加上這舞廳裡燈光昏暗,蘇雅又將帽檐壓的低低的,所以就更加認不出來了。

沐炎看着這個人,見周圍的客人都自覺的站到邊上去了,還有洪幫的人那恭敬的態度,就知道這人就是傳言中的洪少。

他陰沉的臉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來,站在蘇雅的面前,低聲說道,“想必這位就是洪少了吧,久仰大名了。”

“不敢當,沐司令你剛剛走馬上任,統率着咱們南方這麼大的一支軍隊,我原以爲沐司令軍政繁忙,還有忙着準備婚禮,抽不出時間來。不過,倒沒想到沐司令今天這麼好的雅興,帶着這麼多屬下來我紅寶石照顧生意呢。”

蘇雅只是斜着眼睛看他,帽子也不敢擡得太高。這沐炎可是個聰明人,要是被他看到了自己的真貌,只怕很快就會被他查出來點什麼。

沐炎也不是什麼笨蛋,自然知道蘇雅這番話意指何事。他一身軍裝威嚴無比,那冷傲的氣質更是讓人在他面前低頭三分。不過,這喜人自然是不包括蘇雅的。

“政府剛剛頒佈了禁菸令,要我們軍閥協助各地政府一切打擊煙土,所以今日纔會冒昧前來打擾。不過洪少這地方倒是乾淨,我們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但是好像打擾到你的生意了,還請洪少你見諒了。”

“協助政府部門工作是我們的分內之事,自然不會介意的。現在事情也辦完了,沐司令是否要留下來喝一杯,看看錶演才走呢?”人家給了自己臺階下,蘇雅自然也不會拒絕,這個時候可不能輕易跟政府,軍閥撕破臉,這對自己也沒有好處的。

“沐某還有公事要處理,改日再來照顧你的生意,那我們就告辭了!”

沐炎自然也不會輕易得罪這個黑道頭子,尤其是他現在剛剛上任,還沒有站穩腳步。要是跟他們交惡了,對自己也沒有好處,所以能和平相處纔是最好的。

“那就不送了。”蘇雅舉手送客,臉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不送!”

沐炎招呼自己的人走出紅寶石,總覺得這個洪少很熟悉,可是印象中好像又沒有見過這麼一號人。不過對洪少這人他倒是有極大的興致,個頭雖小,可是氣勢卻很足,果然不愧是黑幫老大。

待沐炎的人走遠之後,蘇雅這纔跟明珠又回到了休息室。明珠知道蘇雅要問什麼,所以先開口了,“現在北方一直受日本人的騷擾,國家財務吃緊,原先號召一些富商捐錢,可是卻都不了了之。所以政府纔想出了這個強硬手段,在全國各地的煙土老闆手上下手,一旦被搜到涉及煙土販賣的,都會被抓,不過也不會判刑,只需要交錢就能贖人了。不過,金額卻是很大一筆,所以這纔會調動各地的軍閥跟着一起參與此事。”

明珠是剛剛從上海來的,所以消息也靈通一些。先前知道蘇雅已經涉足煙土了,所以剛剛纔會及時提醒了蘇雅。

“原來是這樣,這政府成天還真是變着法子來圈錢。哼,看來這段時間我們要小心一些了。”蘇雅眉頭緊蹙,現在整個洪幫就煙土這一塊最賺錢,看來這段時間需要小心謹慎了。

“是的,另外你還要防備他們,其實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先前霈姨將我強行送回上海,就是怕我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不過我們總歸是一家人,所以也不會對我太過分,就把我關起來而已。蘇雅,我聽說霈姨她…”

“都是過去的事了。”蘇雅並不想提起這個人,也不會承認她就是自己的母親的。

沒有哪個母親會這麼對待自己的女兒,當初拋棄了她,現在突然冒出來,第一件事就是阻礙她的婚事,還想奪走她辛苦守護的蘇家。她所有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她自己,根本就沒有爲她這個女兒想過,這樣的母親,她寧願沒有。

看到蘇雅眉宇間流露出來的傷心,明珠知道她們母女之間的間隙是越來越大了。她不明白霈姨爲什麼一定要得到蘇家,就算真如他們所說,蘇家的祖宅裡有什麼寶藏,可是爲了錢,真的可以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嗎?

說實話,明珠不相信霈姨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就憑她對他們這幾個不是親生孩子的態度上來看,就知道她不是寡情之人。可爲什麼會對蘇雅如此無情呢?

她不是霈姨,也無法猜透她的心思,或許只有她自己才能說的清楚了。

“蘇雅,我知道你不想提起這件事,可你也不能不去面對啊。你們是母女,難道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談談嗎?我想你心裡其實也是很渴望能和母親在一起的吧?”明珠知道自己現在說這些有點殘忍,因爲她也聽說了蘇雅婚禮上發生的事情,婚禮剛剛結束他父親就去世了,真不知道那段時間她是怎麼過來的。

蘇雅看着明珠,知道她站在中間有些難做,可是這件事她卻沒有絲毫的動搖。

“明珠姐,她是不是已經來鹹江了?而且還是對蘇家不死心對不對?”

“蘇雅…”明珠也不知道怎麼說,她並不是來找跟她們母女當說客的,可是她也不願看到母女二人兵刃相見啊。

“好了明珠姐,你今天剛剛回來,走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我們好好喝一杯,就當是我爲你接風了。”

蘇雅真的不想提起這件事,那些事只會讓她心煩意亂。

明珠點點頭,知道是她太操之過急了,“好,我們走吧!”

和平飯店的豪華房間內

冀北辰跟商莫寒兩人都沉默不語,手上端着酒杯,冀北辰還是習慣性的夾着一支雪茄。那憂鬱的雙眸就像是隴上了一層薄紗一般,朦朦朧朧,讓人看不清楚。

“你愛上她了是不是?”

許久,商莫寒纔開口問道,一雙犀利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冀北辰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根本就不爲所動。大大的雪茄被他夾在手指上,上面厭惡繚繞。

商莫寒知道冀北辰的性子,磨死人了都不會說一句話的主。

可是,他卻仍然是不依不撓的問道,“現在沐放不在,或許這是你最好的機會。要是你勇敢承認的話,或許我會幫你,到時候等沐放回來,她早就是你的人了。”

聞言,冀北辰手中的雪茄突然被他夾成兩截,而後雙手猛地支撐在桌面上,身上往前傾斜,“這是我的事,跟你無關。記住,別想打她的主意,否則別怪我到時候不顧念兄弟之情了。”

商莫寒並沒有被他這個樣子所震懾到,反而一臉的愜意說道,“你這算是間接承認了嗎?”

冀北辰並不像再跟她廢話了,站起身來,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轉走就走。而後嘭的一聲關上門,走出了飯店。

侯霈芬在隔壁房間,將他們兩個的談話聽的清清楚楚。冀北辰對蘇雅的特別她也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不敢確定而已。現在看來,倒是真的了。

雖然所有人都以爲冀北辰對雪兒的感情的愛,可是隻有她知道那不是。雪兒比冀北辰小了7歲,在冀北辰眼裡,只是把雪兒當做最親的妹妹而已。他是個孤兒,從小就沒有親人。當初被尹家收養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開口說過,以至於大家都以爲他是啞巴。直到後來雪兒慢慢長大,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總是喜歡找他玩,慢慢的纔打開了他的心房。

所以,從那以後,他也只能雪兒說話。可是這份特別在別人看來,就是愛。

侯霈芬曾經也問過他,當然那時候他自己都沒有辦法理清楚自己的感情,說不知道,還說也許就是愛情。那個時候侯霈芬就知道,其實,冀北辰一直以來只是把雪兒當成親人而已。如果真的愛一個人的話,就會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的,但是他卻沒有。

不過現在看來,他對蘇雅的感情,就很明顯了。

對於冀北辰這個人,侯霈芬是很喜歡的,也相信她能帶給女兒幸福。只是,感情之路實在是過於坎坷,她也看到了蘇雅跟沐放之間的感情有多麼的堅固,冀北辰想要抱得美人歸,只怕會很困難。

侯霈芬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不是說她覺得沐放不好,也不是因爲說雪兒的死是沐放造成的,所以對他有偏見。

她所擔心的問題就是現在蘇雅跟沐放要面對的考驗,沐放國民軍閥的軍官,他身子肩負着保衛國家的責任。這樣的人,雖說有身份地位,配的上蘇雅的身份。可是,他卻給不了蘇雅安定的生活,無法讓她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就像現在,他獨自一人上前線去了,將蘇雅一人扔在家裡。沐家是個大家族,侯霈芬自己也是從哪些勾心鬥角中闖出來的,她又怎麼會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生活呢?

如果蘇雅自己沒有能力,說不定哪天被那些吃人的姨太太們害死了都不知道。嫁給這樣一個人,侯霈芬是堅決反對的。

而且,沐放跟他們也是敵對的,一個共黨,一個是國軍,他們之間遲早都會有兵刃相見的一天的。到時候,蘇雅夾在他們中間要怎麼選擇呢?

所以,她纔會想盡辦法拆散蘇雅跟沐放,就算現在蘇雅會恨她,她也不會讓步的。她這輩子對不起的人就是蘇雅,所以,她要趁着自己還有些能力的時候,給蘇雅一個無憂的未來,讓她的後半生能快快樂樂的生活,這就是她最大的願望了。

冀北辰一個人漫步在這涼風習習的街頭,蕭條的街道,清冷的城市,就像他的心一般,孤零零的。他身穿着黑色的長款風衣,戴着黑色的盤帽,憂鬱的眼神望着這個空蕩蕩的城市,心裡莫名的難受。

走到靠近紅寶石那條街道的時候,在街邊的一個燒烤攤前,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他瞳孔陡然收緊,那不是蘇雅跟明珠嗎?

雖然蘇雅此時還穿着男裝,可是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雙脣微微的動了動,雙腿卻不由自主的邁了過去。

蘇雅跟明珠此時都喝的差不多了,兩人心裡都有着自己的痛苦,所謂借酒消愁愁更愁,兩個女人此時都是愁上加愁。

眼看着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蘇雅昏昏沉沉的腦袋突然擡起來,看到是冀北辰之後,一下子冷笑了起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

明珠在看到冀北辰的時候,早已經淚眼婆娑了,眼淚順着眼角決然的流出,可是她卻固執的不肯讓別人看見,迅速極快的擦乾了。

她知道冀北辰不會看到的,因爲他根本就不會看自己一眼。

明珠想的沒錯,冀北辰從一走過來起就一直看着蘇雅,至於坐在蘇雅對面的明珠是真的被他忽視了。他看着蘇雅那喝的通紅的臉,還有些神志不清了。心疼的搶過她手中的酒瓶,冷冷的說道,“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關你什麼事?我警告你,馬上給我走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蘇雅根本就沒有給他好臉色看,想起婚禮時他們差點將蘇家搶佔了去,還有他對她的所作所爲,蘇雅就忍不住想要發火。

“我送你回去。”冀北辰並不想跟她解釋什麼,有些事根本就解釋不清楚的。

他伸出手想要去扶着蘇雅,可是蘇雅卻突然出拳打在了他的臉上,“滾開,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做了那麼多害我的事情,現在又來當好人,是把我當傻子嗎?還是你想再來討要那三個人情的?嗯?”

蘇雅雖然有些暈了,可是意識卻很清楚,冀北辰以前對她做的事,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一點都沒有忘記。她跟他們是仇人,他想盡辦法想要害蘇家,想要拆散她跟沐放,她纔不會上他的當呢。

冀北辰輕輕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知道蘇雅對他的成見很大。可是,看到她喝的這麼醉,讓她一個人回去,他肯定是不會放心的。他側過頭看着坐在一邊發呆的明珠,不由的蹙了眉頭,他怎麼把她給忘記了。

明珠發現冀北辰在看她,立刻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冀先生,我們自己知道怎麼回家,請你不要多管閒事。”

冀北辰知道明珠不會給他好臉色的,可是現在他擔心蘇雅。他知道明珠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對她倒不是那麼擔心了。

“我先帶她走,你自己小心。”冀北辰不想再跟蘇雅多說什麼了,趁着她不注意的時候,直接一個閃身閃到她面前,然後毫不猶豫的伸手將蘇雅扛了起來就走。

“你放開我,冀北辰你這個混蛋,快點放開我。”

蘇雅哪裡知道這個男人會來強的,着急的大喊。雙手不停的敲打着他的後背,可是冀北辰卻連眉頭都沒有蹙一下,雙腳加快了速度,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明珠傻傻的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心裡莫名的疼。她幾乎都快要站不穩了,雙手支撐在桌面上,淚水絕提了一般流下來。她高高的仰起頭,想要眼淚倒流回去,可是真的好難。

冀北辰,你的心就是石頭做的嗎?

爲什麼你就從來都不會看到我就站在你身後呢?

只要你回過頭,就能看到我,可是你卻從來都沒有回過頭,也就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我!

明珠當然不會去嫉妒和憎恨蘇雅,因爲這不管蘇雅任何事。蘇雅的心裡只有沐放,她跟沐放的感情是任何人都破壞不了的。冀北辰喜歡蘇雅,想要拆散蘇雅跟沐放,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她付了錢,搖搖晃晃的走在空曠的街道上,一直哭,一直哭。明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眼淚,好像自從愛上冀北辰之後,她就變成愛哭鬼了。

她很不喜歡現在的自己,而且還很討厭。

就在明珠的身後,一個身影一直跟着她,默默的跟在她身後。正如她說冀北辰一樣,冀北辰從來的都不會回頭看她一眼,而她也從來都不會回頭看看她身後的那個人一眼。

不錯,那人就是秦少頃。

沐放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他怎麼可能會放心蘇雅一個人。所以,他讓秦少頃留在了鹹江,隨時保護蘇雅的安全。剛纔原本他是想要衝上去堵住冀北辰的,可是依照他對冀北辰的瞭解,知道他是不會對蘇雅不利的,所以這才留了下來,照看着明珠。

明珠心裡愛的人是冀北辰,秦少頃早就知道了,現在看到她這麼傷心,他心裡也跟着難受。可是,偏偏他什麼都做不了,更不敢走上去安慰她幾句。因爲他不善言辭,怕自己唐突出現,反而會惹來明珠的反感。

所以,他就只能這麼傻乎乎的跟在她的身後。

明珠也不是什麼弱女子,身後跟了一個人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好像已經知道了身後的人是誰,所以根本也就不在意。反正那個人從一開始就喜歡這麼跟着她,也不出來跟她說說話,她也就懶得理會了。

可是今天,她卻沒有忽視他的存在,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故意停了下來,待秦少頃走進的時候,她突然冒了出來,“你爲什麼一直跟着我?”

秦少頃被她嚇了一大跳,臉唰的一下紅了。不過因爲是晚上,這路燈也暗,所以還不至於會很窘迫。他害羞的低下頭,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明珠看他一直不說話,也頓時沒有了興致,嘆了一口氣,準備走了。誰知道,秦少頃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她,“我怕你出事。”

聽着他略帶僵硬的話語,明珠不由的失笑,“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是不是喜歡我?”

“啊?”秦少頃哪裡知道明珠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來,立馬就結舌了,根本就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不是喜歡我的話,爲什麼會一直跟着我?好多次你都是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出來保護我,看到我的時候還會結巴,臉紅,你這不是喜歡我是什麼?”明珠根本就不給秦少頃喘氣的機會,緊逼着他,看着他那窘迫的樣子,她覺得自己的心裡也好受點了。

也許她是有些殘忍了,把在冀北辰那裡受到的傷痛卻都轉移到他身上來了。

見他又不說話了,明珠只能嘆口氣,說實話,她還真不喜歡不喜歡說話的男人。冀北辰就是那種不愛說話的人,她覺得跟這種人相處很累,因爲他不說,就只能你自己去揣摩他們的心思,那樣真的好累。

“我就是喜歡你。”

誰知道,就在明珠失望的時候,秦少頃卻突然開口,然後一把拉着明珠,一下子吻住了她的雙脣。他的吻很霸道,熱烈,那炙熱的吻,讓明珠都有些頭昏腦眩了。

這個男人還是個悶騷型的,要麼不說話,要麼就直接來強的。

只是,明珠卻沒有推開他,反而還很樂意的迴應着他的激吻。她現在急需要一場放縱來治癒自己那道深深的傷疤,否則,傷口很快就會化膿了。那樣的話,她的傷就會沒救了,直到傷口潰爛,然後讓她死去。

她不想死,她想要好好活下去!

不知道吻了多久,秦少頃這才慌忙的鬆開手,急忙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明珠鎮定的說道,拉着秦少頃的手,認真的說道,“我不喜歡你,但是我會給你喜歡我的權利。跟我走…”

秦少頃有些雲裡霧裡的,根本就沒有弄明白明珠話裡的意思。他被明珠拽着直接往前走,腦子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走了許久,終於來到了明珠的住處,秦少頃雙目陡然瞪大,不明白明珠的意思。

“跟我進去。”明珠此時冷靜的可怕,她今天要做的事,並不是因爲酒後失德,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拉着秦少頃走進她的院子裡,剛剛到門口,就一下子將秦少頃抱着,然後主動吻着她。她的吻也很熱烈,雙手還不停的在秦少頃的身上摸索着。

“你不是喜歡我嗎?那麼現在就要了我,快啊…”

秦少頃現在腦子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了。他只知道他一直愛着的女人現在在吻他,還一遍一遍的說讓他要她。

所以…

秦少頃也瘋狂了,抱着明珠一雙大手迅速的在她身上游走着。既然已經瘋了,就不在乎再瘋狂一點。

他們一直都在接吻,兩人手忙腳亂的褪去自己的衣服,還沒有到臥室,地上已經掉落了一地的衣物了。等到了臥室的時候,兩人已經赤裸相對了。

明珠閉着雙眼,躺在牀上,她不會睜眼的。因爲她不想破壞自己的臆想,她現在把秦少頃完完全全當成了冀北辰,她害怕自己一睜眼看到的是秦少頃,就會馬上退卻了。

而秦少頃此時早已經被明珠搞昏了頭,腦子亂的就跟漿糊似的。他生澀的在明珠裸露的身體上來回的撫摸着,雙手的動作是那樣的僵硬。他的雙脣落在明珠的每一寸肌膚上,所到之處都留下了他的吻痕。

“啊…”

明珠忍不住低吟出聲,雙手緊緊的握着牀單,雙腿自然而然的分開。她咬着牙,做好了一切準備。

既然她愛的人不愛她,那麼就讓愛她的人來愛她吧,至少在這個人面前,她還能看到自我,不會那麼卑微。她再也不要那麼卑微的愛着了,真的好累,好累。

秦少頃看着明珠那痛苦的樣子說實話很猶豫。

他知道明珠爲什麼會這麼對他,他不願意被她當做是別人的替身,可是卻又不願意錯過這次機會。他知道,如果自己現在退縮了,那麼他跟明珠這輩子都不會有在一起的一天了。

所以,就算是被當做替身,他也無所謂了。

身子輕輕的靠前,臨近明珠身子的時候,還是問了一句,“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真的準備好了嗎?

明珠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她只是想要放縱一次,想要墮落一下,什麼都不想去想。

她咬着脣點點頭,“繼續吧!”

秦少頃雙目含情,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會跟明珠發展到這一步,這一切就好像是在做夢一般,雖然很真實,可是,他就是覺得很虛幻。

喉結滾動了一下,也不再猶豫,身子直接向前了。

“…唔…”

明珠痛苦的叫出了聲,那撕心裂肺的疼讓她的五官都跟着扭曲了。

秦少頃嚇的一下子抽身而出,明珠她…

她居然是第一次…

這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不是他對舞女有成見。作爲一個舞女,到現在居然還保留着完璧之身,估計任誰都會驚訝的。

不過,秦少頃詫異之後,立刻便是驚喜了。

沒有人不在乎自己女人的清白的,雖然愛一個人就應該包容她的全部。就算明珠真的非完璧,他也不會介意的。可是,她是完璧,是完完整整的,心裡肯定還是會很高興的。

等明珠感覺好點了,他這才又慢慢的嘗試着再進去,這一次,動作變得輕柔了一些。希望她不會再那麼痛了。

這一下,明珠也覺得好受了一些,能慢慢的接受那突如其來的腫脹了。她依然緊閉着雙眼,等那疼痛的感覺消失之後,這才鬆開了牙關,身體也放鬆了一些。

低沉的飲泣聲緩緩地在房間裡響起,秦少頃此時已經滿頭是汗了,可是他仍然不受控制的馳騁着。他此時已經完完全全佔有了明珠,明珠是他的了。那種欣喜的感,早已經沖淡了他先前的顧忌。

他忘記了明珠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替身,忘記了,在明珠眼裡他此刻卻是另外一個人。

“北辰,抱緊我,抱緊我…”

情到濃處時,明珠突然伸出手緊緊的抱着秦少頃健碩的身子,低吟出聲。只是,她嘴裡叫出來的名字,卻讓秦少頃頓時清醒了。此時他,就宛如突然遭遇了晴天霹靂一般,渾身一抖。

明珠也猛然睜開眼,看着面前的人,知道自己剛剛喊錯人了。她從牀上坐起來,從牀頭上拿起一支菸點燃,而後慢慢的吐了一口菸圈,這才幽幽的說道,“我說過我不喜歡你,但是我會給你愛我的權利。如果你還能接受的話,我們就繼續,不然的話,你現在就走,我也不會攔着你的。”

秦少頃無奈的冷笑着,剛剛明珠不就是這麼告訴他的嗎?

她說她不喜歡他,她早就明說了啊。

那麼現在他的心還在痛什麼呢?

不就是早就知道的嗎?

“還要繼續嗎?”明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表現的這麼平靜,她覺得她早就失去自我了。

她是被冀北辰折磨成這個樣子的。

秦少頃雙目緊閉,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了,所以,他咬着牙,再次靠近,這一次卻不再溫柔,很是狠狠的佔有了。

明珠閉着眼睛承受着他近乎於報復一般的發泄,嘴角噙着笑,眼角含着淚,爲什麼要這麼對自己呢?

不覺得很殘忍嗎?

最後,在一聲聲低吼聲中,兩人都同時到達了天堂,一切好像都很完美,可是他們知道這只是一場沒有愛情存在的情慾糾纏。

或許秦少頃是滿懷愛意,可是他的心卻被明珠撕裂了,他們之間的那種微妙的關係,就好像是天空中的微塵,只要有點微風都會被吹散的。

兩人都躺在牀上喘氣,明珠笑着哭了出來。她的手輕輕的撫摸着秦少頃的臉,輕輕的說道,“你會恨我嗎?”

會恨嗎?

秦少頃搖搖頭,“我沒有恨你的資格。”

“你有!”明珠突然坐起來,直直的看着秦少頃,厲聲的說道,“記住,愛一個人千萬不要失去自我,千萬不要讓自己愛的這麼卑微。否則,到最後,你會連你自己都會迷失掉的,你知道嗎?”

“從你救了我的那一天起,我就迷失在你的世界上了,我的愛早已經變得很卑微了。”秦少頃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慢慢的說道,腦子裡又想起了那個下雪天。

上海是很少會下雪的,可是那一年的雪卻很大很大。他跟沐放一起行動,後來被人分散。他身中幾槍,眼看就要喪命。就在他快要閉眼的時候,卻看到了明珠,那張絕美的臉,她雙手輕輕的捧着他的臉,宛如天籟之音的聲音緩緩響起,“你沒事吧?”

就是這個聲音讓他記住了她,記住了她的臉,記住了她的聲音。以至於多年之後,在他第一眼看到的她的時候,就認出了她。雖然那時候她濃妝豔抹,穿着暴露,在那些男人身邊來回的穿梭,可是他還是無法自拔的愛着她,一直都未曾動搖過。

明珠聽着他的話,驚訝的長大了嘴,“你就是那個被通緝的大學生?”

秦少頃點點頭,“當初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被凍死在雪地裡了。”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沒想到你卻一直記在心裡。你就是因爲當初我救了你的命,所以纔會一直出現在我身邊來保護我,是爲了償還我的救命之恩的嗎?”明珠心裡突然有種悶悶的感覺,難道是她想錯了嗎?

秦少頃猛地搖頭,急忙否認,“我是爲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可是,這些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我已經說了,我喜歡你,愛你。”

“愛?”明珠苦澀的笑着,“怎麼會有人愛我這樣的人呢?我不值得你愛的,你走吧,忘了我。”

她突然變得無情起來,在給了秦少頃希望之後,又殘忍的給了他失望。

“我不會走的,更不會忘記你的。”秦少頃回答的很堅決,他是那種愛了就不會回頭的人,如果愛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那麼那還能叫做(禁詞)愛嗎?

“你會後悔的。”明珠有些感動了,可是她卻不想妥協。

因爲她不想傷害了一個好人,秦少頃是個好人,不應該爲了她這種人而毀了一生的。

她給不了他想要的一切,也給不了他任何的曾諾。

最重要的是,她不愛他,她愛的人從來都只有冀北辰而已。

“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不無怨無悔。”秦少頃突然將明珠抱在懷裡,輕輕的吻着她的秀髮。

早在愛上她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這段愛情將會是何其的坎坷,但是他卻從未想過退縮,更沒有想過放棄。就算是下地獄,他也絕對不會退卻半步的。

明珠靠在他的懷裡,苦澀的笑着,愛情怎麼就這麼的傷人呢?

冀北辰扛着蘇雅不知道該帶她去哪裡,沐家肯定是去不得,她這身打扮,還有被他扛着,到了沐家,恐怖那些人會拆了她的骨頭的。蘇家也不能去,總之她的地方都不能去,因爲會給她帶來困擾。

最後,被逼無奈,只能帶着她去了和平飯店。反正現在她穿着男裝,也不會有人認出來,就算被人看到了,也不會對她造成任何不利的傳言的。

將蘇雅放在牀上,看着她紅撲撲的臉蛋,心裡某個地方好像被輕輕的撥動了。她白皙嫩滑的肌膚,就如剛剛剝開的雞蛋一般,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就像是羽翼一般。那小巧挺翹的鼻子,櫻桃小嘴,每一處都充滿着極致的誘惑。

冀北辰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伸出手輕輕的撫着蘇雅的臉,喉結不停地滾動着,身體某處也迅速起了反應。可是,很快他便抽回了自己的手,他知道不能這麼卑鄙的。

他迅速的站起身來,然後給蘇雅蓋好了被子,急忙的走出房間。來到客廳裡,給自己點燃了一支雪茄,然後倒了滿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他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

雖然心裡還是很亂,可是在猛喝了幾杯酒,猛抽了幾口煙之後,倒也能平靜下來了。

如果在這個時候對蘇雅做出了什麼事來的話,他真的難以想象明天蘇雅醒了之後會是什麼反應。或許,她會自盡都是有可能的。

冀北辰對蘇雅和沐放之間的感情也很瞭解,知道他們愛的很深。像蘇雅這種人,要是真的遇到那種事,真的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

既然愛一個人,就不能去傷害她,不然這就不叫愛了。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冀北辰冷眼看了看門口,知道這時候會是誰。剛剛他回來的時候肯定被商莫寒看到了,現在來敲門肯定沒有什麼好事。

他黑着臉把門打開,果然是商莫寒站在門口。現在他臉上帶着痞氣的笑意,雙手放在褲袋裡,調侃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有魄力了,居然直接把人給扛回來了。”

不等冀北辰說話他就直接走了進去,看到桌子上的空酒杯,不停的搖頭,“做這種事,還需要喝酒壯膽嗎?”

“不要把別人都想的跟你一樣卑鄙,我不會做那種事的。”冀北辰走進去冷言道。

“呵呵,那你把人家扛回來做什麼?”

“她喝醉了,我怕她有危險,就這麼簡單。現在你可以走了嗎?”冀北辰有些不耐煩了,他現在只想冷靜一下,什麼都不想說,可是這個傢伙就是死皮賴臉的,還攆不走了。

商莫寒圍着屋子轉圈圈,微眯着雙眸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嗎?靠你這樣不冷不熱的行動想要得到她,還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呢。要不趁着現在這個機會,將生米煮成熟飯了,到時候什麼事不都是水到渠成了嗎?”

“滾!”

冀北辰突然發飆,厲聲的大喝,那銳利的眸子宛如利劍一般射向商莫寒,就像是一頭髮怒的野獸,隨時都有取人性命的危險。

可是商莫寒卻一點都不害怕,還是繼續說道,“我可是好心提醒你,要你把握機會。凡是都要靠自己去爭取,否則,光是靠等待,還真不知道你能不能等到呢。”

“我再說一次,給我滾出去!”

冀北辰此時已經完全怒了,不是靠着那點殘留的理智,早就跟他打起來了。

商莫寒冷笑一聲,雙手攤開,他可不想跟他打架,“好,我走,唉,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算我什麼都沒說。”

說完,便轉身走了,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冀北辰痛苦的坐在沙發上,商莫寒完完全全是來給他煽風點火的,知道他現在也很掙扎,所以故意那麼說的。他眼睛猛地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心裡糾結的厲害。

不過,他不是那種會隨時失去理智的人,他有着強大的自控力。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任由涼颼颼的夜風吹着他的臉。

蘇雅一直站在門口停着他們的對話,剛剛冀北辰出去的時候她已經醒了,本來想要趁機逃走的,可是卻一直沒有動。剛剛冀北辰的反應她也看到了,如果換着是別人,或許真的就如商莫寒說的那樣,她已經被奪去了清白了吧。

她打開門,看着冀北辰站在窗邊吹冷風,嘴角動了動,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就是開不了口。剛剛商莫寒說冀北辰喜歡她?

呵呵,還真是搞笑,冀北辰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也會有感情嗎?

看看他對明珠有多麼殘忍就知道了,無情之人,哪裡來的情呢?

“出來吧,不是早就醒了嗎?”冀北辰突然轉過身,對着門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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