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蘇暖玉離開了,可是,那時候已經是凌晨三了。
但是,她不敢起身。
她好害怕。
直到,她覺得安全的時候,她才站起身了。
但因爲蹲得久了,她的腿已經麻木,一個踉蹌往前一衝,綠化帶的植物枝椏,將她的臉都劃出了幾道印痕。
她好害怕。
然後,哆哆嗦嗦地走到了夕晚的別墅。
哆哆嗦嗦地摸開了夕晚的大門的鑰匙,打開屋子。
一切如她離開時般的正常。
她面色蒼白,嚇得趕緊往樓上夕晚的房間奔跑。
她心裡知道,夕晚定然是不在這個人世間了,可是,她還是要看一看。
門是反鎖的,她打不開。
她敲——
沒反應。
從腳底升起的寒冷,刺骨錐心。
“夕晚——”
“夕晚——”
一聲聲,她哭,都沒有反應。
一定是她!對,還有可能是他!
可是,她好怕。
哆哆嗦嗦電話打給朱邱姐,因爲朱邱姐有夕晚屋子的所有鑰匙。然後,她又跑去找門衛。
此時的門衛早已經深睡,保安亭寂靜如斯。
他被她吵醒,看她一臉雪白,問她,“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
“快,快,你有夕晚屋子的全部鑰匙嗎?可能……可能出大事了……”梅用僅剩的理智,尋求保安的幫助。
保安不解。戶主的全部鑰匙?可是除了大門鑰匙外,他們並沒有其他啊。
然後,朱邱姐趕過來了。臉上急急忙忙的,衣服還是昨天的衣服,顯然她一夜沒睡,估計和公司的公關部正忙着應對怎麼公關夕晚的不雅視頻之事吧。
然後,他們三人,一起去了夕晚的屋子。
開了房門以後,她和朱邱姐在夕晚的房間沒看到夕晚。側過頭,卻看見裡面的浴室∠∠∠∠,m.≮.co⊥mstyle_tt;,黃色的暗燈亮着。透過磨砂玻璃,可以看到白色的地磚,帶着一絲淡淡的紅。
“啊——”
打開那個磨砂玻璃門,她們兩人尖叫出聲。就連保安都被嚇了一跳。“咋了咋了?發生什麼大事了?”
白色的浴缸,邊沿處鑲了一層鎏金,彼時,夕晚全臉冷白地躺在已經成淡紅的水中,長長的睫毛,似乎還掛着淚珠,卸了妝的豔麗的臉,此刻看起來是那般脆弱。
空氣裡。一股血的腥味瀰漫。
“夕晚——”
“夕晚——”
朱邱下意識地哭喊出聲,而她。則面色慘白,頭腦一陣真空,只餘耳畔滿是“終於死了”四個字盤桓繞樑。
保安嚇得倒退一步,“出大事了!”
渾渾噩噩裡,警察來了。
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報警的。
例行的盤查前,她和朱邱還有保安一起被喊道了審訊室。此前,她問朱邱,“朱邱姐,你信我們夕晚是他殺的嗎?”
朱邱姐沉默。
她又問,“十幾年的鐵閨蜜,會因爲男人,一朝背叛而殺害好姐妹嗎?”
“不會,哪有閨蜜會因爲男人殺閨蜜的。”這就不叫閨蜜了好嗎。
“……”
“朱邱姐,如果我,我看到蘇暖玉殺了夕晚,你信嗎?”
“你這孩子,是魔怔了嗎?這世界上,沒有比夕晚和蘇暖玉還要好的朋友了。你竟然會生出這麼個奇怪的想法。再了,就今天,蘇暖玉人都還在m國吧,她怎麼來啊,你又怎麼看到啊,何況夕晚的屋子還反鎖着呢,你能看到啥啊。梅,該不會是看到這場景,癔症了吧。”朱邱姐一臉擔憂地看着她。
是啊,她醍醐灌:蘇暖玉,還在m國呢。
可是,她也好希望,不是蘇暖玉的,不然,這個世界多可怕啊。
但,這個世界,不就是這麼可怕嗎?
她遍體生寒。
在警局的時候,喝了一杯熱開水,這才緩過勁來。沒警察在的時候,她又問朱邱。
“朱邱姐,你覺得我們夕晚會自殺嗎?”
朱邱姐沉默了半晌,“我以爲她不會。”
她張張嘴,看,朱邱姐也認定夕晚是自殺的。
所以,她能繼續是蘇暖玉嗎?這個和夕晚一起長大,一起在娛樂圈打拼的鐵閨蜜,任誰都不會信這個醜陋的事實吧?
“回頭警察問你,你不要再傻話了。”朱邱姐非常擔憂,“哎,雖然我也很痛心,很遺憾,可是,這個走過場的事情,你就不要節外生枝了。”
她繼續張張嘴,有些寒心,“你真的信夕晚是自殺?”
朱邱沉默,“警察也看了刀口。何況……”哎,不準,畢竟,夕晚那麼高傲的一個人,那不雅視頻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你爲什麼認定是蘇暖玉呢?”朱邱姐又問她。
“我看到了啊,我就是看到了啊。”她以爲朱邱姐信了。
結果,朱邱姐望着她,一臉心痛地了句,“傻孩子,這話不要亂了,是誰都不可能是她,何況,那日/她在m國,你不要忘記,她在金時獎還有直播連線視頻的。哎,算了,你還,之前的場景,確實太嚇人了,我都有被嚇到了。”
然後,警察來要口供的時候,她“我看到蘇暖玉從夕晚的屋子出來”,然後警察認真地記下了,只是沒過幾天就以“自殺”蓋棺定論了。
她去警局追問“爲什麼。”
警察一臉看傻子地看着她,搖頭好半天,好像再,沒見過她這麼蠢的般。還是一個耐心的女警察告訴她,“她有不在場證明,也沒有殺人動機。”
另一個警察則搖搖頭,對她,“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是了,好些人把她當精神病了,覺得她腦子有問題纔出這種話。
然後,回去後,她收到了不少的無賴的恐嚇,流氓的滋擾。恰逢他的爸爸被黑社會的人砍斷了一根手指,家裡不斷的雞飛狗跳,嚇得她只好辭職,換了號碼,離開了家,找了個地方躲起來,這才度過了這段艱難的時期。
時間漸漸過去,這場風波也平息了,只是,她學歷低,又只幹過助理一個職業,以至於根本找不到好職業。
今年,她的父親去世了,她家債臺高築,不得已,她又回來了,悄悄的,低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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