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襲
殷若飛低頭默默吃這肉,這肉串是用大月氏特有的調料醃製的,用當地的特有的樹枝穿好烤制,別有一番滋味。草原上的酒也是味道獨特,聽說是用一種罕見的野果釀製的,入口柔和綿軟,後勁卻十足,十分過癮。
若是平時殷若飛一定會大呼過癮,不過此時心中有事,也沒有太多心情。和溫拘黎吃飽喝足,睡在溫拘黎給他們安排的帳篷裡,只等第二天一早,跟着一起出去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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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極大,衆人分析地形和可能產草藥的環境,選定了幾個地方。
“溫大哥,時間緊迫,這四個地方我們同時出發。你人手多,恐怕要勞煩你出三隊人馬了。這裡,這裡,還有這兒,這三個地方,交給溫大哥你,剩餘這裡,就交給我吧。”殷若飛在溫拘黎準備好的地圖上圈出四處最有可能是韓素生在的地方,將其中三處畫上了記號。
他這一行爲了趕路,只有七八個人,是在他的人手中千挑萬選的,最多也就能尋找一處,剩餘的地方只能指望溫拘黎了。雖然殷若飛能在邊疆調動一小部分人馬,但是這裡到底是大月氏的領地,一些容易引發矛盾的事還是不做爲妙。
“小飛……”溫拘黎一看就臉色大變,因爲殷若飛給自己選的那個地點,正是這大草原上的禁忌,最最危險的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去,這大草原我比你要熟悉的多。”
“溫大哥。”殷若飛臉色淡然,“我知道這個地方很危險,我已經打聽過了。這個地方對於你,對於我,都是一樣的陌生。”
“那你還……”溫拘黎滿臉焦急,滿臉不解。
“在這四個地方,這個裡是最有可能的。但是其他幾處也不能放過,勞煩溫大哥。我師父沒準就在那裡,我去最合適。”殷若飛長出一口氣,“何況我也是男人,有些事我必須擔當起來,大臨需要我,我不能爲了個人生死就退縮,否則我也不必來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那裡!”溫拘黎稍一沉吟就做了決定。
“不不,溫大哥,你能幫我,我已經非常感激了。真的不能再……”殷若飛有點惶恐,連忙擺手,他不想欠對方太多人情,有其是這種根本還不了的情……
他雖然小,但是也有了真心相愛的愛人,他原因因爲一己之慾耽誤了別人。這次是迫不得已而來,否則他並不想給溫拘黎太多誤解,也不想仗着這份情,佔對方什麼便宜。
“小飛。”溫拘黎笑着搖頭,“我喜歡你,不過我知道你是混蛋的愛人,我不會有其他想法的。我幫你,是因爲我們是兄弟!”
“兄弟……”
“對,就想哥哥一樣,我們做不了情人,難道還不能做親人麼?你不要傷害我當哥哥的一片心啊!”溫拘黎做出西子捧心狀,眉眼朝着殷若飛擠弄。
“好。”殷若飛點頭,“大哥請。”
話說到溫拘黎這個份上,殷若飛再要阻攔,就顯的太過矯情了。何況能有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手在身邊,也是好事。
“好,我去交代他們一下,我們即刻啓程。”
草原雖然大,水源卻不是處處都有,野草、蘑菇、野羊也有,但是趕路途中,不可能分神去打獵,所以衆人還帶上了不少的乾糧,此行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回來的。
大月氏的政事有前大月王代爲照管,其他幾隊的人也帶上了殷若飛親手寫的書信和一件信物,由溫拘黎選了親信帶隊去尋找。簡單整理了一下,溫拘黎殷若飛一行人朝着既定目標挺進。
草原上的風光的確不錯,藍天白雲綠草地,雖然在這裡打了一年有餘的仗,但是真正的看看這片景色卻是稍有。分吹草動猶如波浪一般。
只是再美的景色,一成不變也足以讓人生膩,連續三天,擡頭是藍天白雲,低頭是青綠色的長草,再加上一路疾行無人講話,殷若飛覺得自己都要悶出病來了。
“小飛覺得厭倦了麼?”溫拘黎看似大大咧咧,其實心思十分細,看到小飛的表情就將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沒有。”殷若飛搖搖頭,他這才呆了幾天就膩,身邊這位可是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的。
“還騙我?”溫拘黎也笑,“今天晚上我們早點找地方休息,我給你打只野羊吃。”這幾天忙着趕路,晚上搭個簡易地帳子遮風,連飯都是湊合把餅子烤烤和點水就算了。他們這一行人雖然人人堅毅,不肯喊苦,卻也着實累的夠嗆。
“溫大哥,不必了……”
“你不累,你帶的這些人也不累麼?”溫拘黎溫聲道,“我知道你着急,但是如果路上累病了,更是耽誤事的。”
“是我疏忽了。”殷若飛回頭看了一眼衆人的倦色恍然道。其實他也累,光是看着這些一成不變的景色,都覺得累,可是他心裡的急沒人能體會。看到衆人不肯喊苦,殷若飛心裡也是有些不忍,休息一晚也耽誤不了事。
草原上樹枝幹草還是挺多的,搭起架子,煮上一小鍋水,衆人眼巴巴地看着溫拘黎套來的一隻野羊。若是他們這一行人出手,抓個羊不成問題,可是溫拘黎抓來的居然是活羊,這就難了。
“溫大哥好厲害。”殷若飛起身笑道。“我幫你收拾。”
“哪裡需要你動手,你坐着等着,今天嚐嚐我的手藝。”溫拘黎一邊說話,一邊掏出匕首,殺羊剝皮的手法,比那多年的老屠戶一點都不遜色。看着殷若飛驚訝的表情,溫拘黎忍不住笑了起來,“在我們草原上,別說男人,就是女人都各個能收拾活羊,這可是活着的根本。”
這算是這些天裡最舒服的一頓飯了,有酒有肉有熱湯,休息的時間也足夠,這些天在馬背上,人都快顛散了。他們比不了草原民族,幾歲就長在馬背上。
從京城趕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只停留了一個晚上,又踏上旅途,衆人都有些換不過來。
殷若飛內功強,還算是能稍微抗住,其實也只是憑着一口氣。看到衆人在帳子裡說這話就昏睡過去,殷若飛心裡很不是滋味。
“多謝溫大哥,是我疏忽了。”若不是溫拘黎,恐怕師父還沒找到,他這羣手下先要倒下了。
“哪裡話。”溫拘黎小聲和殷若飛聊着天,“你也不要太急,只要找到了人,不就成功了一大半了麼!這麼下去你也會累病的。”
“溫大哥你不知道,我這心裡急啊……”多少天殷若飛都睡不好覺,任誰知道自己的愛人去了一個明知道非常危險的地方去做一件危險的事,心裡都不會踏實的。他就是想早一日找到師父,研製出解藥。
和反王對上雖然是遲早的事,卻絕不是在這種被動的情況下。
如此行進了四日後,一行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就是這裡了。”溫拘黎拿着地圖,這裡人跡罕至,也是一個迷路的老牧民偶然畫下了這張地圖,否則還尋不到這裡。
“我們分開來尋找一下吧。”殷若飛心裡越發急躁。眼看到了目的地,卻還是荒野一片,任誰都心裡發慌。
“好。一個時辰後,不管找到,還是沒找到,都到這裡回合。”溫拘黎點頭答應,用隨身的彎刀在身邊的樹上刻畫了幾下。衆人應了一聲,不到十個人,一人尋找一面,轉眼都是去了蹤影。
這裡樹木比之路上還多一些,若是想居住於此,必須有房屋水源,殷若飛琢磨了一下,選了一條草木最爲鬱蔥的道路前進。
似乎是尋對了路,殷若飛遠遠看到一處茅草房屋。殷若飛眼前一亮,運起內功朝着茅草屋跑去。
“師父……你們是什麼人!”殷若飛本以爲寒素生會在這裡,沒想到推門進去卻看到屋中幾個衣着打扮如同大臨的男人正朝着他陰笑。
殷若飛直覺不好,後勁一陣涼風襲來,連忙低頭錯身,刀身擦着他的頭髮劃過,頭上束髮的玉冠被擊碎,連同被斬落的烏髮一起落地。
“混蛋!”殷若飛錯身躲開後,貼身寶劍倉啷出鞘,擋住了第二刀。“你們是什麼人!”
“看你這衣着打扮,你的年紀……”爲首一個精瘦的黑衣人一邊指揮着幾人攻擊殷若飛,一邊冷笑着猜測。“莫非你就是那個新封的小侯爺殷若飛?”
殷若飛心裡一驚,知道眼前這些人是有備而來,臉上也不敢露出來,強裝不懂,只是攻擊的更加凌厲了。
“果然被我猜對了。”黑衣人仰頭大笑,“沒想到運氣這麼好,第一個撞進來的,就是咱們要抓的人。速速將他拿下,我們撤!”
殷若飛到底年紀小,雖然只是一瞬間,卻被老奸巨猾的敵人看出了端倪,識破了他的身份。
其實他不知道,他的衣着年紀都和敵人得到的線索吻合,就算不露出破綻,敵人也不會放過他的。
“混蛋!”殷若飛功夫雖然好,算得上一流的高手,但是內功修爲年齡有限,比不得那些四五十歲的老賊,再者對方人數太多,雖然極力反抗還是被一掌擊在後頸,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一個多時辰後,溫拘黎皺着眉頭詢問,“情況不對,小飛朝着哪個方向去的?”
“就是那邊。”孟軻指着殷若飛選的路。
“走!”
一行人朝着孟軻指的方向尋去。
“果然出事了!”溫拘黎一進門就看到滿屋子凌亂的打鬥痕跡,和地上那碎成幾塊的玉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