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院婆子上前開了門,嘀嘀咕咕的不知說了些什麼,接着便聽得院門關上,而後便響起守院婆子的聲音,她一路大喊着,“大喜啊!大喜啊!”的,跑到了慕風華的廂房前,淡苒淡雅早被驚醒了,聽了婆子的話,淡苒心裡來氣,穿好衣服便上前,打開門就叫罵道,“你這婆子!大清早的,瞎嚷嚷什麼?吵鬧到小姐休息可要你的好板子吃!”
淡苒身爲慕風華身邊兒的大丫鬟之一,平日於主子關係好,淡苒人本又頗爲咋呼,因此在這風華園威信不少,此刻聽得淡苒如此叫罵,婆子也暗自心驚,知曉是自己沒了分寸,可又想起剛剛所得的消息,忙又臉上堆滿了笑,對淡苒道,“淡苒姑娘,老奴知曉了,只是,今兒這可真是大好消息啊!淡苒姑娘還是快些叫了小姐起來罷!”
淡苒聽她這般說,不禁來了興趣,便問道,“到底是什麼大好消息呢?你快說來聽聽?”
偏偏那婆子見淡苒問,就不告訴她,吊着淡苒的口。
淡雅聽他們說的巧,也上前,不解問道,“您說的是什麼呢?”淡雅雖也是慕風華身邊兒的大丫鬟,可人平日裡待人溫和有禮,因此也頗受人愛戴,那婆子先前吊着淡苒的口,此刻聽淡雅問起來,忙笑道,“回淡雅姑娘,剛剛前院兒傳來消息,說是今日朝廷下了聖旨,公佈此次梅園會的頭三甲,此刻聖旨已在來的路上,老爺得知了,欣喜不已,唯恐怠慢了聖旨,便逐人叫各院主子都快些起了梳洗打扮,好去前堂大廳接旨來着。”
淡苒淡雅一聽,不禁一驚,那邊兒慕風華聽罷,卻是皺起了眉頭,往年的梅園會頭三甲,便是在梅園會當日便公佈了的,可爲何此次偏偏又特意開了恩准,還下旨公佈?
她想着,嘴裡開口叫道,“淡苒淡雅,快進來罷。”
門前淡苒淡雅聽罷,忙回身進了裡間,慕風華已然着裡衣起了身,淡雅忙上去替慕風華整理牀鋪,淡苒去翻衣櫃,今日接旨,可不能穿的隨意了。
慕風華也不理他們,徑自坐到了梳洗的桌面前,剛剛坐下,輕沉便端了水盆進來,放在慕風華面前,聲音恭敬不帶一絲溫度道,“小姐,您洗面。”
慕風華看了她一眼,問道,“劉媽媽呢?”上次回來後,她便讓輕沉在她身邊兒扮作了一個二等的貼身丫鬟,可卻是沒叫她做這些,此刻她這般做,那本做這些的劉媽媽哪裡去了?
輕沉聽罷,忙道,“劉媽媽,我讓她下去了。”
此言一出,慕風華突然大力一拍桌面,她厲眼望向輕沉,聲音狠戾道,“你是何人?不過一個小小的二等丫鬟,竟敢隨意安排主子身邊兒的人?”她眼尾上挑,斜睨着輕沉,心裡沉重,話語帶有一絲嘲諷,“還是說,在你的心裡,自始至終,就沒有我這個主子?”
她挑起胸前的一縷青絲,撩到耳後,繼續道,“若是如此,那我看你也不必在我這裡浪費時間,還是儘早的回去你主子那裡罷!我這裡廟小,可容不下大佛!”她早就覺得,那勞什子景天不靠譜,一個連名字都不曾知曉,見過一次面且是在那種情況下,竟是隨隨便便就把自個兒的貼身侍婢給了她,現在看來,她不禁好笑,什麼保護?什麼以後好做聯繫?
這些全然都不過是他的一些藉口,障眼法罷了!實則他真實的目的,不過是爲了監視她罷了吧?
想來也是,誰會讓一個見了自己的秘密的人,還放心大膽的四處溜達?而他會放心自己這般活着回來,只不過也是因爲聽她說她是丞相府的人罷?因此便派了自個兒的侍婢前來,意爲保護,實則爲監視。
若她一個不老實,便隨時可置她於死地,若她安安分分,那便還好,而至於現在他還未動手,便只是看她是丞相府的人,也只不過是爲以後換做條件罷!
慕風華心裡冷笑,好高明的手段,她若真有這種想法,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吧?
她雖不說自己是個多麼佛心扇面的人,也不論他的這種變相的監視,可並不代表,她就可以容忍,這些人隨意介入她的生活。
聽罷慕風華的話,輕沉心下一驚,又見慕風華冷下了臉色,她臉色不禁微微發白,一下便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小姐,請小姐饒命!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奴婢被宮主賜給了小姐,那此生便是小姐的人了,死也只能是小姐的鬼!”她不敢想,若是真讓慕風華把她趕了出去,被宮主知曉了,那......她想着,就不寒而慄,嘴裡更加賣力哀求,“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下次在也不敢了!小姐要打要殺要罰要罵,輕沉絕不反口,任由小姐處置,只求小姐千萬不要趕輕沉走!小姐!求您了!”
慕風華冷冷的掃了輕沉一眼,對身後呆住的淡苒淡雅道,“還呆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伺候我更衣洗漱!”眸光再次掃過地上跪着的輕沉,她不由皺眉,她知道,那勞什子景天既然把輕沉安排到了她的身邊,那便絕不可能是憑她的三言兩語就能幹的走的。
不過,此次只是她的一個警告,見輕沉如此,她壓下心底的不虞,面色又改爲憂色,嘆了口氣,對輕沉道,“輕沉,你且起來罷。”
輕沉聽慕風華如此說,卻不起身,只是看了一眼慕風華,又垂下頭,道,“那.....那小姐此言,便是不會趕輕沉走了。”
慕風華心裡冷哼一聲,現在是不可能的,以後,還是要想辦法,讓輕沉,亦或是說,讓那勞什子的景天於她莫過太多交際便是,面上溫言,道,“起來罷,不趕你走了。”
輕沉聽罷,這才鬆了口氣,起身。
她起身後,退至一邊兒,不禁那眼小心的瞅着慕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