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挖寶

衆人一一散場,大夫人先走了一步,丫鬟來話,說慕清婉醒了,鬧着要找大夫人。不知慕清婉最近怎麼了,總是鬧得很。

大夫人問慕風華要不要去看看,慕風華笑笑,道,“母親先去罷,華兒先回風華園處理一點兒事情,晚些時候便去了母親哪裡。”

大夫人點點頭,她知道慕風華院子裡最近出了許多事兒,並不介意,“也好,那我先去了。”頓了頓,她意有所指道,“自己院子裡你也多要上上心,對待那些個丫鬟婆子,該敲打時便要敲打,莫要沒了人心。”說罷,便扶着紅蕪的手走了。

慕風華知道大夫人這是在告訴她,要好好兒的瞭解瞭解自己院子裡的人,別讓自己失了心又沒了底子。慕風華笑着點點頭,心中微暖,目送着大夫人離開。

等大夫人一轉過慕風華的視線,慕風華臉上的微笑蕩然無存,她突然轉過身,邁步走到那些已經光禿禿的梅樹下。她的舉動嚇了淡苒淡雅一跳,看見慕風華的舉動,兩人連忙跟上,“怎麼了?小姐。”淡苒好奇的問道。

慕風華搖搖頭,沒說話。

淡苒看了一眼,歪着腦袋又道,“是不是這些梅樹有問題?”

她這話剛問出口,慕風華和淡雅便齊齊回頭白了她一眼,真是個傻冒,這有問題不是明擺着的嗎?還用問?

淡苒縮着脖子,訕訕的笑了笑,“奴婢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嘿嘿!”

慕風華無奈搖搖頭,回頭,撇眉看了一眼滿園蕭瑟,光禿禿的梅樹枝椏,滿地的梅花殘瓣。

淡雅也轉眼掃了正片梅林,道,“小姐,這滿園的梅花實在是太詭異了,怎麼說沒就沒了?還有那二夫人,硬要說什麼鬼怪作怪?這一件件兒,一樁樁的,看着就好像是事先安排好了似的,怎麼看都是事有準備的。還有老夫人和老爺,這麼明白的事兒擺在那裡,怎麼就由的了二夫人說了去?”特別是那柳娼婦,句句話影兒不離小姐,這分明就是想把小姐拉下水呀!

慕風華撇了她一眼,搖搖頭,淡淡道,“沒錯,這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老夫人和老爺也不是不明白,而是懶得明白,所以裝作不明白,至於柳氏,一出鬼神論,便是她最終的目的!”說着她眸光漸漸變冷,“我們不管她們是鬼神論還是早有預謀,我們都只能受着。”

淡苒淡雅聽罷大驚,連忙擔心道,“那怎麼辦?小姐,難道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二夫人的陰謀詭計得逞嗎?”

慕風華冷笑一聲,“等?”搖搖頭,“我們不是等,只是靜觀其變,以靜制動!”

一席話說的淡苒似懂非懂,淡雅卻是漸漸意會過來,這是在說,小姐要絕地反擊了?想到這兒,她眼裡突放光彩,可又隱帶一點兒擔憂,慕風華這招雖是上上之策,可若是在沒有十全的證據和把握之下,卻是帶着極大的風險的。淡雅想了想,她覺得既然慕風華這麼說了,那肯定就是小姐有把握的情況下才會這麼做的,她應該相信小姐!

這時,慕風華突然注意到,梅樹根底下的土,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凸凸的。

她走到身前一顆梅樹前,彎下腰,用手扒拉開了一些附在地表的落梅。一扒開落梅,便是泥土。慕風華看着眼前的泥土,微微皺眉。淡苒淡雅也湊了上來,只是這次很明智的選擇了閉口不做聲。

按理說,這冬日寒氣大,而且時不時的總有雪下下來,所以這泥土應當是被凍僵了的,可看眼前這個泥土,不僅沒有那種僵硬感,反而還略顯鬆軟,就像是才被翻過一般,若是平常不細看也就看不出什麼來,可此時落梅全都覆在上面,便顯得有些凸凸的了。

慕風華腦子裡劃過這個念頭,乎得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詭異,實在是太奇怪了!

突然,慕風華伸手扒向泥土,“小姐!”淡苒淡雅兩人大驚,伸手就慕風華抓去,卻還是晚了。慕風華扒拉開泥土,映入眼簾的便是黃色的一堆堆泥土,她皺了粥眉,正準備收回手來,卻突然發現手裡有個什麼東西。她奇怪的拿起手來看,是個跟泥土差不多的小黃點。開始還沒注意,現在一拿進了,便聞得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來。她用指尖搓了搓那個小黃點,散了.....

淡苒淡雅跟着看,淡雅一見,像是被嚇到了,她腦子轉過來,驚道,“這是......”

慕風華用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搖搖頭,淡淡笑着,示意她別出聲兒。淡雅睜大了眼睛,木然的點點頭。淡苒在一旁,左看一下右看一下,不知道她們是什麼意思,心裡又實在癢癢的難受便開口問道,“小姐,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慕風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道,“走罷,先回去。”說着她舉了舉已經髒了的手。說着便先走了。

“哦。”兩人連忙跟上。

在經過花園的一座假山時,那裡有水,慕風華便在那裡洗了手,大冷的天兒,凍的她手冷死了。

主僕三人急匆匆的往回趕,突然幾個身穿碧綠襖裙的小丫鬟急匆匆的往這邊兒趕。幾人見了慕風華連忙行了一禮又準備走,慕風華突然叫住幾人,道,“幾位姐姐怎的了?這般匆忙?”

幾個丫鬟聽慕風華這般溫言和語,受寵若驚,都傳六小姐爲人溫婉善良,果真不假。其中一個貌似領頭的丫鬟站出來,對着慕風華福了福,臉上帶着急色,道,“回六小姐,奴婢們是老夫人派與在王茵茵小姐的身邊兒照顧王茵茵小姐的。近來不知王茵茵小姐是聽哪些個丫鬟婆子嚼了舌根子,說丞相府的地裡埋了什麼好寶貝,她到處張羅着挖寶貝呢!這不,剛剛吃飯的時候兒還好好的,不過奴婢們轉個眼就不見了人影兒了!”

另一個丫鬟也抱怨道,“是呀!這可怎麼得了,誰不知道王茵茵小姐她是老夫人的侄女兒,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可是奴婢們幾個腦袋都抵不上的啊!”

“就是!”

“就是!”

這兩個丫鬟一說,其他幾個丫鬟就都忍不住的抱怨了起來,可到底是想到面前兒還有個正經的主子,也沒有太過鬧騰。

慕風華聽罷,脣角隱現一絲微笑。

挖寶?呵呵!

她腦子裡快速閃過一個計劃,臉上也帶着一抹擔憂,她語氣似也是帶了一絲急色,“那這可怎麼是好?”頓了頓,又連忙道,“幾位姐姐,這事兒先不要聲張,免得穿出去了對王茵茵表姑姑怕是不好,也免得老夫人知道了......”她沒有說下去,幾個丫鬟卻是明白的,她們對慕風華說出的這番話很是感動,六小姐真是太好了,知道錯不在她們,還爲她們着想。

“幾位姐姐先趕忙到處去找找,我也差我的丫頭幫着找找,人多力量大,早點兒找到王茵茵表姑姑也好。”幾個丫鬟聽罷,忙不迭的點頭道謝,又辭了慕風華,這才又急匆匆的跑去找王茵茵去了。

慕風華望着幾人的身影,眸裡散發着一抹精亮的光,漸漸的歸於沉靜,卻是越發顯得澄澈如波,臉上笑意越盛,她轉過頭,在淡苒和淡雅兩人耳邊悄悄的說了些什麼。

淡苒淡雅兩人聽罷,臉上笑意越盛,眸裡光亮似是亮得要溢出來似的。慕風華說完,兩人對着慕風華點點頭,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幫忙把王茵茵小姐找着。”

淡雅也道,“小姐放心,奴婢回去讓您看不見一隻老鼠。”慕風華聽罷滿意的點點頭,淡苒淡雅兩人說罷便轉身離去了。

慕風華站在原地,望着兩人身影遠去,轉過身。卻是往着大夫人的靜音閣而去的,事情都交代好了,她要在大夫人那裡去瞧瞧了。

.....

仁壽堂,裡間。

老夫人一身海棠花開福祿紋錦袍,帶着個綠寶石玉帶抹額,一臉陰沉的坐在八爪雕紋錦炕之上。過了許久,她纔開口問道,“輔翼怎麼說的?”

曲媽媽站在下首,低眉垂眸。聽罷老夫人的話,恭敬卻硬邦邦的回道,“回老夫人,輔翼被六小姐房裡的丫鬟婆子發現了,所以沒有找到那個東西是否在六小姐那裡。”

老夫人聽罷,怒氣上來了,她左手一拍炕凳,喝道,“糊塗!他這般謹慎的人怎的這般大意!被丫鬟婆子發現,怎麼不殺了她們繼續找?”

曲媽媽還是那般,語氣恭敬卻硬邦邦的道,“老夫人您未下達命令,輔翼不敢擅作主張。”

老夫人聽罷,一哽。嘆了口氣,“罷了,來日方長,還怕它跑了不成!”說罷語氣一轉,道,“曲梅,上次戲臺事件,你確定做的萬無一失?”

曲媽媽聽罷一愣,轉而反應過來,走上前攙着老夫人,語氣也柔了下來,“老夫人放心,老奴辦事兒,自是有數的。”說着便扶了老夫人慢慢躺下。

老夫人聽罷點點頭,喃喃道,“也是,你辦事兒,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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