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姑娘,你隨我進府去吧,等禮國公府的人來了,咱們一起解決此事如何?”傾城十分客氣,且鏗鏘有力,又言之在理,讓人頗爲信服。
衆人不由得讚歎侯府好家教,鳳二小姐更是端貴大氣,事情牽連到自己的未婚夫,也沒有失了分寸,反而對人以禮相待,處理的細節也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並沒有偏聽偏信,反而找出兩方來對質,心思縝密沉穩,當得起侯府小姐的出身。
緋衣女子輕咬貝齒,點了點頭,走到了傾城的身邊。
傾城轉眸凝視着一衆看熱鬧的人羣,說道:“大家都散了吧,這位姑娘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走進靖遠侯府的,絕對不會出任何的差池的。”
一句話說的衆人心服口服,的確,就是傾城在沒腦子,也不會在靖遠侯府暗害緋衣女子,豈非是打自己的臉面,壞自己的名聲嗎?
於是人羣三三兩兩的散去,這場熱鬧,除了讓世人知道鳳二小姐的風采,真是一點侯府的笑話也沒看成。
禮國公府與靖遠侯府相隔不算很近,但消息早已傳了過去,正當秦如煙如熱鍋上的螞蟻之際,又聽得下人彙報侯府來人了,心底裡更加的焦急。
因爲這一切都是真的,葉少卿和長樂侯的嫡長女,藍依依,的確是指腹爲婚的,長樂侯府和禮國公府是世交,所以纔會定下婚事,誰曾想世事難料,長樂侯竟然意外病故,爵位也被收回,那時候秦如煙就已經打算將親事退了,畢竟,葉少卿是太子殿下的骨肉,皇家的血脈,怎可娶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呢?
可礙於人道主義,一時間不好提出此事。
後來長樂侯夫人傷心過度,便離開了天奧城,這麼多年了,這母女倆一直杳無音訊,所以纔會放心的與靖遠侯府定下親事,可不料在這緊要時刻,藍依依竟然像從天上掉下來一般出現了,真是晦氣!
“母親,母親。”遠遠的,急切的聲音傳來,緊接着葉少卿大步走進來。
他裝束有些凌亂,顯然沒有梳妝好就着急而來,他脫口便問道:“娘,怎麼回事?外頭傳的是真的嗎?”
消息一傳回來,他登時就傻了,指腹爲婚,他根本不知道有這樣一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冒出一個前未婚妻,這下可怎麼辦?傾城會不會因爲這個惱了自己,會不會因爲這個,他和傾城的婚事就保不住了啊。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吞噬着葉少卿的心,讓他不知所措。
秦如煙的神色也有些頹廢,艱難的點了點頭,:“少卿,你要有心理準備,你和鳳二小姐的婚事,怕是做不成了。”她昨日費盡心力才讓太子殿下答應成全少卿,可今早卻被一個藍依依給毀了!
越是世家大族,越重視承諾的信譽,藍依依的婚事在先,並沒有退掉,最重要的是,這藍依依找到靖遠侯府去了,若是今早她來的是禮國公府,她自然有辦法息事寧人,因爲事情一旦鬧出來,禮國公府除了認下藍依依,沒有其他的辦法!
葉少卿猶如被雷劈到了一般,呆愣在當場,:“母親,我不想娶那個什麼長樂侯的女兒,我只想娶鳳傾城,長樂侯都已經不在了,咱們死不認賬,也沒有人知道啊!”
“沒用的,少卿。”秦如煙連連擺手,無奈道:“當初,長樂侯府和咱們禮國公府都是勳貴人家,你們的親事在官媒處是有存檔的,即便咱們不承認,只要調取檔案,一查便知,根本行不通!”
說着說着,秦如煙突然眼前一亮,不承認親事不行,可如果這個藍依依真假未知呢,那一切就還能挽回,長樂侯府早已不存在了,而藍依依母子也離天奧城多年,且她娘有去世了,藍依依的身份本來就很難確定,只要能夠控制住藍依依外祖一家,那麼這個藍依依是真的,也會變成假的。
不得不說,秦如煙的確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好應對之策,也算聰慧過人。
葉少卿看到自己母親的神色突然鬆緩了下來,便又帶了幾分期許問道,:“母親,你可是想到什麼方法了嗎?”
秦如煙輕笑道:“也算不得什麼方法,終歸先將眼前應付過去吧,至於你和鳳二小姐的親事能不能成,還要看你的造化了。”
“你先去吧。”秦如煙說完,便進了內室,迅速寫了一封信,交給心腹丫鬟送出去,這才匆匆起身到偏廳去了,靖遠侯府來的人,正在偏廳等候。
秦如煙走進廳內才認出,所來之人是錢嬤嬤,暗自腹誹:侯府果然是極有規矩的人家,今日這事,並不算什麼好事,若是主子輩過來,必會尷尬,可是派遣個丫鬟來,又顯得不尊重禮國公府,這錢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得力之人,這個身份不上不下,剛剛好。
顧不得多想,秦如煙只與錢嬤嬤隨意寒暄了幾句,便準備啓程去侯府,爲表重視,秦如煙遣了身邊的嬤嬤送了錢嬤嬤到垂花門,禮數做的足足的,讓人挑不出半分的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