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德的臉色就變得詭異了起來,“她也不一定能夠生下……”
“閉嘴!你的心中要是有了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就立刻給我忘記的乾乾淨淨。不然就別怪到時候我這個姐姐不顧情面!”周淑嫺立刻就變了臉色,一雙美麗的眼睛如今陰狠的盯着自己的妹妹,“若是你敢做出什麼事情,那麼身爲皇后的我絕對不會徇私的,到時候一旦被查了出來,不要說是我。就算是當年的太后,藍太后,也不會爲你說上哪怕是一句的話的!”
“……”周淑德被周淑嫺的表情嚇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半天她才猛然喘息了一聲,錯愕的看着對方,眼神之中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了一絲鄙夷。
“妹妹自然是聽姐姐的話,既然姐姐如此說,那麼妹妹自然會循規蹈矩。只是到時候若是那林蘇生下了一個兒子……”周淑德聲音越壓越低,“姐姐可不要追悔莫及。畢竟,以她如今受寵的程度,只怕那皇子遲早會被立爲太子的,到時候加上養在她身邊的那個阿福的支持……姐姐縱然是皇后,只怕也翻不過身來了!”
“閉嘴!這已經是前堂政事,後宮不可議政,祖宗定下的規矩,難道你還不懂嗎?”周淑嫺只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已經蠢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方,也就沒有心情陪着她說什麼,端起茶喝了一口,就道:“我頭有些暈,就先回去休息了。”
周淑德見她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擺譜,也就站了起來告辭。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周淑嫺這才捂着心口喘息。
“娘娘別跟德貴人置氣了,傷到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值得了。”一旁的秀蘭低聲勸慰着周淑嫺,“再說,如今後宮之中有着三位妃子有身孕,而魏宸妃又剛剛小產同樣不能夠侍寢,娘娘是否該重新安排一下後宮侍寢的事情?”
按照宮規,無論如何,每月初一、十五這兩天,皇上是必須宿在皇后那裡的。而除開這兩天,一般而言是皇上願意去哪位后妃那邊歇息就去哪一宮。只是相對的,爲了規勸皇上不要荒廢朝政,皇后也有着權利免了某個妃子一段時間的侍寢。
秀蘭這樣勸周淑嫺果然是轉開了她的注意力,然而想着自己不爭氣的身子,周淑嫺心中就更加煩悶。就算司鉞夜夜宿在她的朝鳳殿又能夠如何呢?若是不能夠懷有皇嗣,縱然再多的寵愛也只能夠化爲隨着流水凋零的落紅……
“秀蘭,你去一趟御醫院,請孫御醫過來,就說本宮偶感風寒,身子有些不適。”周淑嫺吩咐了一聲,就示意秀蘭出去。
身爲皇后,縱然不算得寵,可是周淑嫺還是有着特權的。知道是她的身子不適,孫御醫就立刻收拾了醫藥箱跟着秀蘭到了朝鳳殿。屏退了周圍的宮女太監,只留下秀蘭和蘭蕊兩個人伺候,周淑嫺纔對着給自己診脈的孫御醫開口。
“這些年來我已經悉心調養了,孫御醫開的方子也確實有用,這些年來本宮感覺身子好了不少。只是,本宮想知道,本宮什麼時候纔可以完全好,能夠爲皇上開枝散葉!”
事關未來的一切,所以周淑嫺也顧不上隱忍和客套,開門見山地說了自己的目的。
孫御醫聞言眉毛跳動了一下,然後才又平靜了下來,細細的爲周淑嫺診脈,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他才收回了手,起身道:“娘娘的身子元氣已經恢復了大半,臣並不敢說娘娘如今絕對不能夠生育。只是,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還是子嗣艱難……”
“啪!”周淑嫺手微微一顫,就碰掉了一旁的茶杯。秀蘭連忙告罪躬身收拾茶杯的碎片。而周淑嫺就完全顧不上這些,只是擡頭看向了孫御醫,“難道就一絲希望都沒有嗎?”
“皇后娘娘的身子,還是需要調理。”孫御醫低頭沉吟,“微臣知道娘娘心中所擔憂。原本還有一法,只是……”
“那法子是什麼,又‘只是’什麼,你說!”
“鍼灸,爲娘娘強行疏通體內淤塞的……”
孫御醫的聲音在朝鳳殿中徐徐響起,而這些都是扶柳殿中的林蘇所不知道的。因爲這些日子司鉞每日裡面都監督着她的膳食,林蘇的臉色這纔算是略微好了些,只是她的下巴依然尖尖的。如今已經到了七月份,她有身孕也有三個月了,卻是一點都不顯懷。
“朕記得,阿菱三個月的時候,你的小腹都已經微微隆起了,整個人也圓潤不少。”司鉞的手落在林蘇的腹部,低聲感嘆,“這孩子定然是一個俏皮的,還沒有出世就這麼折騰你這個孃親。等他出生了,朕定然要好好教導他才行。”
“是臣妾的身子不爭氣。”林蘇就抿脣笑了起來,臉上帶着一絲柔和和安詳。身邊伺候的人大部分都遠遠的,只有常富貴和夏妍在一旁,因此林蘇就大着膽子伸手覆蓋在了司鉞的手背上,然後擡眼滿眼都是溫潤的水光,“能夠得到皇上憐惜,已經是臣妾三生修來的福分了。”
司鉞輕笑起來,“你這個傻丫頭。都已經當孃的人了,還這麼說話。”
林蘇臉頰微紅,就笑着轉移了話題,“前些日子,臣妾見藍嬪似乎心神不安的樣子。因爲臣妾這次懷相不好,因爲也就疏忽了紫霞院那邊……”她遲疑了一下,“之前倒是讓春燕過去看了兩次,想問問是不是院子中的小丫鬟怠慢了她。可是,兩次她都說很好。今日一早她來跟臣妾請安,臣妾瞧着,她一雙眼睛都腫的像核桃了,彷彿是哭了一整夜的樣子。偏偏問起來卻又如同那河蚌一樣,怎麼也撬不開她那張嘴,一味地說着自己很好……”
林蘇的聲音平和而緩慢,然而司鉞的臉色還是難看了起來。等到她說完,他才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藍嬪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若是她老老實實的在紫霞院裡面待着也就罷了。若是她敢在這個時候惹是生非,朕定然不會顧惜她是一個柔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