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直從除夕夜到大年十五的元宵節纔算是過完,元宵節當日,林蘇領着阿福和阿菱一起做了燈籠,最後又在上面寫了簡單的祝詞,這才讓人掛在了宮門口。
阿福和阿菱玩的開心,一起帶着阿倫做了好幾個的燈籠。阿倫手腳短小隻會幫倒忙,卻也玩的不亦樂乎,把漿糊弄的到處都是。
等到幾個孩子都玩的累了,林蘇這才吩咐了奶孃各自抱着去洗澡。
晚上一個人躺在牀上,她這纔有空閒去想一些年前放下的事情。如今過完年了,只怕皇上也該查有關周淑德的事情了吧?
只是不知道皇后那邊手段如何了,藍心那邊她已經趁着過年大大小小的聚會提點過了,若是她還要一意孤行,那麼跟着周淑德一起落馬也就是必然的了。
這麼想着林蘇就睡下了,卻沒有想到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一陣陣的喧鬧。
她起身,叫了守夜的夏荷進來:“外面是怎麼回事?”
夏荷把燈都點亮了,這才低聲道:“主子,聽說是德貴人的宮中走水了。”
靠在牀頭的林蘇一驚,連忙掀開了被子,“快去拍人瞧瞧是怎麼回事,把春燕和夏妍都給我叫過來……本宮要去一趟。”
等到林蘇簡單的換了衣服,綰起頭髮趕去周淑德所在的宮殿的時候,火勢還沒有完全熄滅,周淑德一身狼狽的站在外面被宮女們護着,渾身都在發抖。
而離得近的江採兒和榮蓉已經站在一側說着什麼,另外一邊藍心和王琉蓮、魏甜甜也正匆匆趕來。
見林蘇過來,所有人都連忙整了整儀容上前行禮,林蘇連忙揮手阻止了,然後徑直上前扶起了周淑德,低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走水了?”
“臣妾也不知道。”周淑德一臉的驚慌不安,“今晚太后睡的早,臣妾回來之後覺得累就早早的睡下了,若不是身邊的人驚醒,只怕臣妾就……臣妾就……”
她說着就抓着林蘇的胳膊哭了起來,林蘇示意一旁的宮女上前扶着她,看了看四周,這才道:“如今天色已經晚了,大家也不能一直守在這裡。德貴人你今晚就先住在……”
她看了一眼在場的人,最後才道:“江貴人和榮貴人所住的宮殿距離這邊近,今晚德貴人就先住在她們那邊吧。”
江採兒聞言眉毛一挑,張嘴就要反對,卻見榮蓉拉了她一把,然後就行禮道:“如此正好,我於江貴人感情好,今晚就住在江貴人處,把我的屋子讓給德貴人住吧。”
“多謝榮貴人了。”周淑德略微還了個禮,“只是我怎麼好住妹妹的屋子,收拾一間偏房就足夠了。”
江採兒就別過頭不說話,林蘇瞥了一眼這才道:“這也只是權宜之計,既然德貴人的住處要重新翻修,只怕還是要指了新的住處纔可以的。本宮想着,既然平日裡面都是德貴人照看藍太后,不如就搬到離藍太后住處近的桃花軒裡面住。只是那裡也許久沒有主子住,只怕也要明日裡面吩咐了奴才去收拾纔好。”
“如此就多謝皇貴妃。”周淑德行了禮,一擡頭就又連忙跪了下去,“臣妾見過皇上,皇上……皇上……”她叫着就哭了出來,林蘇回身,這才帶着衆女一起行禮迎了司鉞過來。
司鉞上前先是扶起了林蘇,然後才站定道:“都起身吧。”
林蘇站在司鉞的身側,看着周淑德的臉色似乎更加慘白了,低頭看了看司鉞拉着自己的手,這才低聲道:“皇上,德貴人住處走水,原因尚未查明。臣妾想着如今已經晚了,就先安頓德貴人住在榮貴人處,想着這院子只怕也要重新修葺,德貴人照顧太后又盡心,就想着乾脆把桃花軒清出來給德貴人住。”
“嗯,貴妃如此處理很是妥帖。”司鉞點了下頭,示意周淑德上前又低聲安撫了兩句,這才道:“走水之事定然要查一個清清楚楚,若是有人刻意爲之的話……”他語未盡,一股寒意卻讓在場所有人都覺得心中一寒,不敢擡頭看。
林蘇沉默了片刻,然後才低聲道:“臣妾定然會命人去查。只是一把大火,只怕就算有什麼痕跡也被燒的差不多了。還好德貴人沒有受傷,今晚先喝一些安神茶,之前臣妾已經讓夏妍去請了留守的御醫,這會兒只怕也要到了。”
“其他人就都散了吧,大半夜的,好好休息。”司鉞揮了下手,示意其他衆女都回去,只帶着林蘇一起去了江、榮兩個人住的箏華殿,坐在了主殿的椅子上,這才道:“今晚究竟是如何?好好的,宮裡怎麼就走水了?”
“臣妾確實是不知道的,若不是宮裡的宮女警醒,只怕臣妾如今已經葬身火海了。”周淑德噗通一聲就直挺挺的跪在了司鉞的面前,林蘇冷眼看着這才上前扶了周淑德起身,“德貴人不要慌張,皇上也是關心你,纔會如此詢問。你只管把你知道的事情細細說了就是。畢竟,今日是元宵佳節,各宮各院都是掛了自己做的燈籠,不慎走水也是有可能的……”
周淑德微微一頓,然後才低聲道:“這臣妾就真的不知道了。畢竟臣妾是在太后宮中伺候太后的,回來之後只不過是洗漱了一番就躺下了……”
“那就問問伺候德貴人的奴才們吧。”林蘇抿着脣笑,“想來他們是清楚的。”
她說着就鬆開了周淑德的手臂轉身走到了司鉞的身邊,低聲道:“皇上若是想今晚就查個清楚的話,不如就先傳了伺候德貴人的那幫子奴才過來問話。畢竟宮裡走水不是小事,無論如何也跟他們有干係。”
司鉞略微點頭,“傳了那幫子無用的奴才進來回話!”
一旁站着的江採兒和榮蓉交換了一個眼神,默默的側立在一旁,可是眼神中卻是閃過了一些異樣的光芒。
不一會兒,三四個宮女以及兩個太監就跪在了衆人面前,林蘇等人已經坐下,司鉞看了一眼跪在殿中的人,並沒有立刻開口,只是臉色越來越陰沉。
就算是林蘇,隱隱的都覺得有一種壓迫的感覺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