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海邊孤涼的荒居里,閃爍着幾抹不定的燈火,此刻已是午夜,但是此處氣氛卻異常的壓抑。
何能呆呆的站在那裡,額頭溢着緊張而懼怕的汗水,很是討好餡媚的躬身說道:“紳士,請你向警長說明,這一次,真的只是意外。”
在正前方,坐着一個西方典型的紳士老人,如果沒有身上那股散發的威嚴,他就像是一個快要枯死的老頭子。
但是何能在他的面前,卻如狗般的卑賤。
“鼠王,你太讓我們失望,二十年的潛伏,你交的答卷竟然是狼狽而逃,東南呢,你的鐵血團呢?”
冷汗冒得更快,何能身體已經有些膽顫,因爲他知道,這個紳士對他已經動了殺念,他也不知道這個老人的名字,在黑夜裡,大家都以紳士來稱呼,但是無可否認,黑夜裡任何人都很尊敬他。
何能不敢狡辨,懇求道:“紳士,請向警長求情,我願意戴罪立功,爲黑夜死而後已。”
紳士淡淡的臉上,有一種不屑,擡頭看看了這一對父子,說道:“這一次,警長已經給你機會,我們派出如此強手,就是想助你一臂之力,一統東南,卻沒有想到,你如此無能,你根本不配鼠王之稱。”
枯死的眸裡,瞪出了一道光芒,一閃而滅,但是屋裡的殺氣,已經燒到了極點。
何能承受不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紳士,我爲黑夜效力二十年,從來都是盡心盡力,請紳士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紳士眸裡的亮光淡去,輕輕的說道:“你們兩個,有一個可以活下去,你們自己選擇吧!”
何能與何向南兩兩相望,眸子裡都有着一種驚恐,也有一種變態的激動。
何向南哭了,哭着跪了下來。
“紳士,我願死,讓我父親活下去。”
何能有些感動,把兒子緊緊的抱住,說道:“向南,爸對不起你,你放心,這個仇,我一定會替你------”
就在一瞬間,何能已經把何向南推開了,在他的胸前,插着一柄鋒利的匕首,血已經染紅了長衫,嫣紅的就如春天最燦爛的鮮花。
何向南還在哭,淚水已經把整張臉都佈滿,他很傷心,很傷心的說道:“爸,是我對不起你,你就早些安息吧,兒子會繼成你的遺願,奪回我們何家一切。”
何能憤怒而驚訝的眼神,手指着何向南,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把所有的情緒轉化成狂笑:“哈哈哈----------”
片刻,倒地而亡。
紳士陰森的臉上多了一種滿意的笑,輕輕的站了起來:“你可以活下去,從今天起,你就是新的鼠王。”
蕭秋風已經回到了上海,揚州的事,他根本就懶得過問,但是沒有想到,第二天,李強兵就讓人給他捎來了一大堆的資料。
這些資料屬於一個人,東南一姐鳳兮的。
資料是從兔窩裡拿出來的,當然不會有假,但是裡面的東西,讓蕭秋風很是有些詫異,他一直認爲鳳姐背後有很多東西,但是沒有想到,她偶而幻發出的蒼桑卻也是真的,她的確是一個不幸福的女人。
隨着這些資料一起送來的,當然還有最後決戰勝利的消息,但這些,早就在蕭秋風的預計之中,沒有什麼意外。
柳嫣月的腳步聲響起,接着就敲門聲,然後走了進來,剛剛沐浴的清香,帶着如水般的飄逸,清純美麗的不可方物。
“秋風,該喝湯了,這可是煲了一整天,你喝喝看,味道是不是好一些?”
蕭秋風把資料塞入紙袋裡,連一刻也沒有猶豫,湯三口就已經喝進了肚子。
而柳嫣月還在這種幸福中沒有回過神來,手就已經被蕭秋風拉住了:“嫣月,走吧,晚上我請你吃宵夜,兔子火鍋怎麼樣?”
柳嫣月直覺手一暖,心裡羞喜,不知覺的問道:“兔子火鍋,好吃麼?”
不要說吃東西,就是半夜三更的這男人拉着她的手過馬路,她都會覺得幸福,臉上浮現的是一種迫不急待的衝動。
等到了走道,蕭秋風笑道:“嫣月,你不會是想穿着睡衣出去吧,你不在意,我可是不願意你被別人佔便宜的。”
柳嫣月臉一紅,可不是,除了這披睡衣,她可是連內衣都沒有穿的,急忙擺脫了蕭秋風的手,跑進了自己的臥房,靠在門後面,雙手捂着臉,都有些不敢睜開了。
女人就是這般的個性,雖然只是換件衣服,但是柳嫣月也等差不多半個鐘頭纔下來,看起來臉上沒有扮什麼妝,但是身上的衣服卻特別的整理過,配着她修長靈瓏的身姿,美若午夜的精靈。
挽住了蕭秋風的手,看着他眼中泛着被吸引的神光,柳嫣月心情有些激動了,這還是這個男人第一次約她,也算是兩人之間,第一次正式的約會了。
但是等她到了才知道,這一次並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不過黑夜外遊,相依相伴,柳嫣月還是很滿足。
鳳兮也來了,一如既往,她的風情,不論何時,都豔光四射,豐盈的美麗,總是惹人眼球,那媚柔嗲語的神態,更讓從她身邊走過的每個男人都想入非非。
只是她的冷豔與高貴,卻讓那些人不敢靠近,只有在遠處,仰望的欣賞,這抹風景,根本就沒有人可以獨佔。
“蕭少,這麼閒情逸致,請我吃宵夜?”
就如熟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鳳兮並不客氣,淡然的問候,讓一旁的柳嫣月稍稍的多看了這個女人幾眼。
因爲在她的記憶中,蕭秋風從來沒有與這種氣質的女人交往過。
蕭秋風招呼着柳嫣月坐了下來,才笑道:“我說過,請你吃兔子火鍋的,這裡的就不錯,順便再送點東西給你。”
紙袋遞了過去,這裡面,有鳳兮所有的資料,她只是輕輕的抽出了一張,就已經明白。
但是她並沒有激動,只是點頭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有些事,我都已經忘記了,卻沒有想到,有人比我記得還清楚。”
“人總不能每天活在回憶中,抓住現在,看向未來纔是正確的。”蕭秋風笑道:“其實我還是挺佩服鳳姐的,你的意志堅強的出乎我的預料。”
鳳姐突然媚目一轉,有些不服氣的說道:“蕭少,鳳兮現在對你來說,可是沒有什麼秘密了,那你是不是也透露一些,讓鳳兮也滿足滿足?”
蕭秋風連忙指向了柳嫣月說道:“這不是,如果你想了解,就請教這位大美女,她對我的瞭解,比我對自己的瞭解還深刻。”
柳嫣月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但是她並沒有發問,因爲做爲一個女人,不必事事都要知道,她相信自己的男人做事,一定有他的目的。
直到此刻,聽到兩人的話扯在了自己的身上,才很是柔聲的開口介紹自己道:“我是柳嫣月,不知道這位姐姐該怎麼稱呼?”
從蕭秋風的話裡,她聽到,這個女人似乎可以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