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聖梯內,秦軒步步艱辛。
更何況,在其前路,乃是足足九百多階梯。
換做旁人,怕是初入其中,便要粉身碎骨。
秦軒大羅十轉,一身修爲可殺半聖,萬古長青體更有驚世底蘊,但在斷聖梯上,依舊是艱難前行。
每一步,皆如承載天塌之力。
這種鎮壓之力,不僅僅在指身軀,甚至可影響心境。
秦軒每一步踏出,皆感覺前方,便是無盡深淵,是無盡輪迴。
這種壓力,超乎想像。
世人誰不畏懼死亡,若感知前路每一步皆是死路,除卻瘋子,又有幾人願意真正去衝,去闖。
秦軒神情上一片平靜,對於他而言,他走過了太多的生死。
甚至,這等鎮壓之力,影響身軀,心境,他更不會有半點在意,反而,覺得如若班門弄斧。
斷聖梯的鎮壓之力,因踏入此地者實力變化而變化。
至少,在前三百階,皆是如此。
每一步,看似都是極限,但心中無懼,步履無退,便能夠勉強足以支撐。
但,即便明白此道,卻依舊鮮有人能夠承受住。
就彷彿,每一步皆是在行走在萬丈懸崖的鋼絲之上,明知踏着鋼絲能夠不墜懸崖,而又有誰人能夠真正的做到心平氣和?
秦軒踏出了十多步,神情依舊不曾有半點變化。
每一步,他皆如若他突破桎梏,到達極限,但每一步,他卻皆在不急不緩的踏出。
身軀在隱隱顫抖,他仍然不在意,當秦軒踏入百階之上,秦軒面前,甚至浮現出幻境。
懸崖,刀山,甚至強敵之兵如斬喉間。
每一步,彷彿都在迎面一次死亡。
秦軒面此考驗,嘴角竟然微挑,彷彿在笑。
“遙想昔年,這等考驗,沒有千百,也有數十了!”
“生死又能如何?大道之中,步步皆生死,換做前世之我,或許還能略動心境,如今觀之,竟然覺得如此可笑!”
秦軒輕聲自語,他迎着鎮壓之力,幻世在眼,步步而行。
三百階梯,近乎在半個時辰的時間,秦軒便皆已經踏過。
直至,他腳下微頓,望向前方。
前方的階梯如舊,但秦軒卻感受到一股危機。
秦軒目光微動,聖人佈局,明知來着無懼生死,連生死都置之度外,又該是何等考驗。
他噙着淡淡笑容,踏出一步,入三百階梯之上。
僅僅一步,驟然間,秦軒身軀驟然綻裂,一道道裂痕從其腿部蔓延,甚至,其膝蓋都在微曲,彷彿欲跪。
秦軒眼眸內,如若精芒浩瀚,一閃而逝。
那微曲之膝,竟然硬生生的挺起,儘管,其身軀之上,因此承受更加恐怖的鎮壓之力。
“區區聖人,也妄想鎮壓我秦長青,讓我伏跪!?”
秦軒開口,一雙瞳孔之中,如有之怒。
他瞳孔隱隱變化,彷彿知曉這三百階梯後的考驗了。
若言,之前是極限,幻象生死,那麼這三百階梯之後,便是真正的生死。
這等鎮壓之力,足以碾滅普通半聖了。
秦軒身軀染血,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轟!
他身軀微震,卻有一股大勢,竟然迎着那鎮壓之力而起。
他心中如怒,身爲青帝之尊,他之前竟然差點被這鎮壓之力壓得跪下。
堂堂青帝,不可輕辱,更何況是伏跪在聖人之下。
呼啦一聲,空氣如若被撕裂,秦軒身後,五行玄翼驟然打開。
“我倒想看看,憑着區區鎮壓之力,能否攔我!”
他聲音之中隱隱含怒,當即,五行玄翼一震,便直衝那三百階梯之上。
其身姿在震動,如網中之燕,但秦軒卻依舊無懼。
掠過十六節階梯,秦軒背後那雙翼都在緩緩崩裂,鮮血順着雙翼而落,染金斷聖梯。
三十三階梯,秦軒背後那五行玄翼,已經開始崩碎一部分,一部分已經在瓦解。
長青仙身在自愈,可在如此鎮壓之力下,自愈速度,也近乎緩慢到極致。
秦軒也極爲狼狽,那恐怖的鎮壓之力,讓他身軀之上裂痕不斷瀰漫。
若非秦軒動萬古長青訣,加上長青仙身自愈之力,他此刻怕是已經重創。
而前路,依舊遙遙,誰也不知曉,這恐怖的鎮壓之力,會持續多久。
第四百階,當秦軒入此之後,他整個身軀都隱隱在破碎,背後五行玄翼更是爆碎消失了。
這等鎮壓之力,半聖難抗衡,甚至,秦軒看到了一些屍骨。
這些屍骨,每一人皆是天驕,踏入此中,被這鎮壓之力所鎮滅。
這是真正的生死,若是支撐不住,唯有死路一條。
秦軒目光之中一片漠然,踏着破碎身軀,依舊前行。
第四百六十階,秦軒身軀上,一塊塊血肉已經爆碎成虛無,露出天劫骨,以及其被長生仙元相護的內臟。
第五百階,秦軒近乎成半個骷髏,身軀不知多少血肉,都被震滅。
直至秦軒踏入到第五百三十階梯,連他,都感覺到極限,兩大仙元都隱隱在崩毀。
秦軒依舊在前行,不曾有半點後退。
第五百五十階,伴隨着秦軒那已無半點血肉的腳掌落下,四周的鎮壓之力,赫然消散一空。
而取而代之的,卻是無盡的黑暗。
一抹黑芒,衝入到了秦軒識海之中,將其身軀與仙念隔絕。
那黑暗之中,秦軒臉上依舊無半點懼色,他以仙念幻化成身,立在這黑暗內。
“鎮壓之力,也不過如此!”
他淡漠開口,如挑釁聖威。
黑暗之中,一道身影,卻緩緩浮現。
“不過如此?好狂的後輩!”
來者如聖,藏身在迷霧之中,只有一抹黑色的影子輪廓。
剎那間,一股聖威,如天壓之勢,席捲向秦軒。
秦軒眼眸之中,一抹駭人光芒掠過。
旋即,他手中一震,有仙念化劍。
“區區聖人,也敢在我識海內耀武揚威!?”
秦軒猛然向前踏出一步,其身姿一瞬間,便掠過那迷霧。
一劍斬聖!
轟!
識海都在震動,聖蘊之霧爆散,露出那聖人之身。
秦軒手中,仙念所化之劍雖毀,但其手中,卻有一縷聖人之發。
此發以聖蘊,聖念所化,卻被秦軒硬生生斬下一縷。
就連那一尊聖人都彷彿呆滯了,他緩緩轉身,蒼老的面孔,近乎有一抹難以置信,更有震怒。
“爾敢如此!?”
秦軒同樣轉身,靜靜的望着那老者。
“有何不敢!?”
音動識海,如蔑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