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之言,入徐無上之耳,徐無上卻不曾有半點神情變化。
“需要時間,出世的大帝,多出了一些!”
她看了一眼秦軒,雖然,這等變化未必是秦軒引起的。
但在秦軒的記憶之中,曾從七大禁地內走出的大帝,比這少上許多。
不過,這也是因爲封聖縛帝的緣故,所以也在徐無上的意料之中。
二十九尊,她還能承受得起。
她還能爲當世,再撐兩三百年。
秦軒靜靜的望着棋盤,也不言語,旋即,其手掌內天道之力匯聚,只見在這七大棋盤上,共出現七道身影。
“三大帝族,應該出力了!”秦軒淡淡開口。
伴隨着這七道身影浮現,那棋盤之上,隱隱有行事變化。
大約五尊前古大帝的虛影,煙消雲散。
“不可!”徐無上微微搖頭,“三大帝族,不會因幾句言語便傾巢而出。”
她輕輕的拂過七大棋盤,三大帝族的七道身影,便消散了足足有五位。
與之相對應,之前消散的五尊前古大帝,再浮現四尊。
“能動其二,便已經是不易!”
秦軒淡淡的看了一眼徐無上,“那你便獨自一人承受吧!”
他眼眸之中平靜如止水,“二十九尊,以你如今實力,也應該是極限了,再多出一尊,封聖縛帝當破之!”
“不會再出了!”徐無上深吸一口氣,“七大禁地內的大帝雖多,但不會將所有意志,壓在這一個紀元。”
悄然間,那七大棋盤彌散。
徐無上望着秦軒,一雙漠然瞳孔倒影着秦軒的身影。
“你最近,有些吸引目光了!”
“這並不是好事,有一些,已經開始向你蠢蠢欲動!”
“一旦與你爲敵,也要脫離我所掌控,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徐無上緩緩道:“我有些後悔,當初應你諾言!”
秦軒當初所言,是斷絕其身遭所有人的天道,包括秦紅衣,也包括與秦軒有一些糾葛之人。
但只要糾葛不那麼深,徐無上還能掌控。
問題是,如今已經有一些在向脫離她掌控的方向而去了。
如…不朽一脈,陸天瀾。
此人,已經徹底脫離了徐無上的掌控,也就代表,此人之所爲,必將爲秦軒生死大敵。
最可怖的不是如此,而是,這陸天瀾,不是爲與秦軒爭奪青帝而如此。
而是,她爲了脫離天道掌控,而決定於秦軒爲敵。
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對於秦軒,徐無上,皆是如此。
秦軒輕輕一笑,看了一眼徐無上。
徐無上如有所感,當即,憑空聚物,一方紫木茶桌便浮現在兩人身前。
更有帝釀浮現,取自大帝生靈的一部分釀製,近乎堪稱仙界至寶。
仙釀自虛空而出,彷彿是以天地爲壺,落在秦軒與徐無上面前那一盞混沌玉杯中。
玉杯內,彷彿無盡的混沌翻滾着,其中更隱隱有秩序神鏈在交織,有符文禁制若星辰點綴。
“天道釀,許久不曾飲了!”秦軒一笑,他將手中這一杯送給不知所措的秦紅衣。
徐無上看了一眼秦紅衣,當即,念頭微動,秦紅衣便消失在此地。
“紅衣,好生感悟吧,此乃大機緣!”秦軒淡淡道,聲音入極遠處,秦紅衣的耳旁。
“欠你的人情,還清了!”徐無上淡淡道,“天機秘境,以鬼帝之姿,尋覓前路並不難。”
秦軒淡淡的看了一眼徐無上,“這可不夠,算計於我,能償還七分!”
“還有三分,這天道釀不足?”徐無上淡淡道:“當真如你記憶一般,貪得無厭。”
秦軒一笑,“我貪的是一人,你貪的是這世間,你我,誰更貪婪!?”
徐無上不再出言,而是望着秦軒。
“放心,脫離天道的,我自當掌控,至於亂蹦的螻蟻,也終有一天會隕滅,時候未到罷了!”秦軒淡淡一笑,“單憑前古,當世,以及你親自培育的那些小傢伙,還不足以與我爲敵。”
“你已經動第一無敵法,第二,第三無敵法,你打算在大劫之前動用?”徐無上淡淡道。
“情非得已,動之又如何?我創下這三大無敵法,難不成還要棄而不用!?”秦軒輕抿一口天道釀,僅僅一口,其體內,長生,帝嶽,包括仙念,皆在隱隱震動。
萬古長青訣,不由自主的運轉,自秦軒身後,一尊青嶽之影徐徐而起。
這是天道釀,若言世間美酒前往,但唯有此釀,可封爲至高。
如這世間衆生無盡,卻唯有一人,在此天道臺上執掌。
徐無上微微搖頭,“你還是太慢了!”
隨後,她臉上露出一抹罕見的微笑,手中一嘆,有一輪彎月浮現在手掌之中。
這彎月皓白,其內,如有無盡瓊霞綻放,更有一道道神鏈交織,甚至有混沌氣息在這彎月旁縈繞着。
“這一壺天道釀送你!”
“三分人情,就此作罷!”
秦軒望着那一輪彎月,緩緩道:“月帝天壺,你倒是捨得本錢,不過,太多了,我也不要!”
秦軒緩緩道,“天道釀我收下了,帝兵,你便取回吧!”
徐無上微微一笑,“果然,不好算計你!”
“你也不曾少算計了!”秦軒笑着道,他將杯中那天道釀,盡數飲入口中。
兩人相視一笑,雖,曾爲敵,也爲友,但一人爲天地,一人爲自己,有相助之處,自也有爲敵之處。
徐無上忽然開口,“太始伏天!”
四個字,讓秦軒眼眸驟然一頓。
秦軒目光微涼,“你,讓她出太始一族了!?”
徐無上輕笑一聲,“念你青帝高高在上,終究也難免心軟。”
“當初,你應該殺了她的!”
秦軒眉頭緩緩皺起,“徐無上,你在玩火自焚!”
就在他開口之時,自徐無上身後,如有無盡混沌自天地之中冒出。
混沌如分清濁,旋即,清濁之中,一道身影從其中走出。
一名女子,噙着淡淡的微笑。
“太始伏天,見過青帝!”
她緩緩施禮,不再跪,也不再自封爲秦,更不稱師。
秦軒的手掌輕輕擡起,他捏着酒杯,自那月帝天壺內,有天道釀自滿杯中。
“也好,我倒是免得去一趟太始家了!”
他聲音平緩,擡頭看了一眼太始伏天。
“伏天,你說可對!?”
音落,那太始伏天施禮之下的身軀,隱隱微顫。
她擡頭,那一雙眸子望着秦軒,最終,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