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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仙城內,整座仙城內,一位位曾經的故人,額頭間的業火也都在逐漸消散。
蕭舞的眼眸中,早已經積蓄淚水,徐徐滑落。
她回過神來,望向古神天的方向。
她一言不發,可其頭上那青絲華髮,卻在忽然間,盡數凋零。
蕭舞的雙眸閉上,久久未睜。
無人知其意,無人知其心,蕭舞也只是在這一方禪院內久久而座。
另一處,莫清蓮的宅院之中,伴隨着那一縷業火的消散,她睜眼之中,仍舊是一方赤瞳。
當即,她便踏步而起,欲要出這長生仙城。
她不信,秦軒會死!
他秦長青怎麼可能會死,可就在她踏步之時,其身影忽然止住了。
她望着這天地,身軀隱隱在顫抖。
“秦長青!”
莫清蓮口中發出一聲厲嘯,“十年,我在此地,等你十年,十年你若不現,我便發誓,縱然魂骨皆滅,我莫清蓮,便讓神道一脈,血漫古神天,引你歸來!”
一聲厲嘯,響徹在這長生仙城內,甚至,四周天地也皆有聽聞。
不少人望去,卻到莫清蓮一襲紅色長裙,隨之,其身便是浮現出了一道道恐怖至極的紋絡。
最終,化作了一道血虹墜入到長生仙城這一方院落內,她曾經因癡念入魔,血孽滔天。
莫清蓮不懼入魔,她只怕,昔日之恨再現。
可即便如此,莫清蓮也大概明白,這一次,秦軒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回來了。
業火之像,她得出秦軒的決絕。
這一次,與之前不同。
另一處,塗仙靜靜的擡頭望天,她的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了蒼白,其雙眸徐徐合攏,一滴殷紅的血淚徐徐滴落。
黑衣白髮,忽有一陣狂風來,卻讓塗仙猛然睜眼。
那一雙深邃,如若魔海滔天的瞳孔之中,只有那葬滅一切之意。
“神道一脈,九天十地,上蒼之上!”
她發出嘶啞的聲音,只是吐出了十二個字,誰也不知道,這十二個字內,塗仙之意,塗仙的打算。
唯有那無盡的悲怒,可以從那嘶啞的聲音中聽聞。
然而在這長生仙城內,有一道身影卻是已經縱天而起。
天地之橋的入口,羅衍和凰邪在,一旁的無心、天盲等人也都出現了。
他們面面相覷,陷入到了死一般的沉默中。
“他,真的隕落了?”天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秦長青固然驕狂,可絕不是送死之人。
“真祖殉道,天地之中再不會有他秦長青的痕跡了。”
“除非,有人能夠超越上蒼之上來爲他秦長青遮掩,這不可能。”
“即便是白帝,也無法抗衡上蒼,何談超越!”
凰邪品着茶,他的眼神中滿是嘆息。
“凰邪,他還是道院的弟子麼?”無心一手雕刻着木人,一邊問道。
他雕刻的,赫然是那長衣長髮,一手握劍的無面之人。
身姿可見,那是秦軒,可一張驕狂之容,那一雙驕狂的眸子,無心卻是久久難以下手。
“去古神天之前,他已經退出了道院。”
凰邪將杯中茶一飲而盡,“他不再是道院的弟子了,和我等,也再無相關!”
“別去蚍蜉撼樹,不論是爾等,還是我,都不曾有那個資格。”
他靜靜的望着無心等人,“此事,便了了吧!”
“他至少曾是道院的弟子,凰邪,你說過,道院之人,既是同門,亦是家人!”遊夢忽然開口,“我在這九天十地的家人不多,他秦長青就算是退出了道院,也算是半個。”
“我不會蚍蜉撼樹,但這個仇,我會報。”
留下一句話,遊夢便轉身離去。
一旁的天誅也不由皺起眉頭,“我不太喜歡這秦長青,不過,要是神道一脈的人惹到我,我不會留情。”
“我想如此,與這秦長青無關!”
說着,他也離去了,只是走時,衣袖間隱隱有匕現。
山豕則是在一旁雙眼流淚,近乎泣不成聲。
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也離去。
忽然間,羅衍的眉頭一皺,她望向遠處,到,一道身影正縱天而來。
羅衍望着來人,到來人的身影逐漸停在這天地之橋前。
何韻!
她知曉自己不可能偷偷闖過這天地之橋,界主和通古境,差距太大了。
“已經說過了,回去吧,別讓我動手!”
羅衍開口,她聲音極爲冷漠。
何韻望着羅衍,她忽然間向前踏出一步。
“攔住我,否則,即便是送死,我也會去神道一脈!”
何韻望着羅衍,她的聲音嘶啞,可她的話語,卻讓羅衍的心頭一震。
果然,何韻便是一步向天地之橋衝去。
通古之力成牆,將何韻包裹住。
羅衍未曾傷及何韻,只是將其送到遠處,可很快,何韻便再次回來。
“讓她闖吧。”
凰邪開口,“她這一口氣,若不折,那麼她早晚也會死在古神天內。”
“就當,再幫一幫他!”
羅衍心頭震動,她向何韻,直接佈下了一座通古之牆。
何韻便像是飛蛾撲火,一次次的撞擊在那通古之牆上。
她的身軀不斷的發出碰撞一聲,讓她近乎頭破血流。
一共撞擊了七千六百五十一次,何韻體內的界主之力都近乎耗盡了。
她卻是憑藉着雙腿繼續向那通古之牆上撞擊而去,她的眼神中,理智與悲狂共存。
羅衍都已經有些不忍,可她卻忽然有一種明悟。
爲何,秦軒會爲長生仙城而隕。
這個女子,若不是她真的阻攔,此女絕對會死在古神天內。
即便是死,她也無懼,而之所以讓她阻攔,是因爲此女知曉,秦軒不會到她隕落。
她爲秦長青而活,也爲秦長青而極悲,唯有這種方式,能夠讓她走過這一關。
在羅衍的目光中,何韻像是一個凡人撞擊在大山之上。
一次次的碰撞,直至,她近乎力竭。
她跪在通古之力凝聚的屏障之上,鮮血順着雙手不斷的留下。
忽然間,她發出了一聲嘶啞的悲吼,那種悲慼,那種哀傷,那種絕望……
在如此力竭之下,這一聲悲吼中,其十指,硬生生的折斷在這屏障上。
十指連心,盡斷於此。
見者,無不知其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