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哥哥,那個阿姨好像很害怕!”秦靈望着那狼狽而逃的女人,帶着一絲迷惑。
她目光落在大白小白身上,似乎明白了一點。
但,大白和小白很溫和的啊!
它們可是好熊!
那個阿姨爲什麼會害怕呢?
秦軒輕笑,沒有解釋。
不過出龍池山後,熊王母子般有些不適起來,它們畢竟身在極地,如今金陵天氣依舊若火爐蒸騰。大陣內,因有靈霧遮天,還尚且感受不到這樣的溫度。
“回去吧!”秦軒揮了揮手,伴隨着這兩熊歸去,他不由輕輕一笑。
這可是妖丹熊王,那熊崽子如今也足以碾壓內勁武者了,才一年而已。
溫和?相對而言罷了。
若無秦軒在,這兩熊可是會讓護國府都棘手的存在。
就在這時,秦軒的眸光微動。
他的目光落在了遠處,那一道灰衣娑影。
“堂堂青帝,當世第一,竟也要欺辱凡人麼?”
人還未至,聲音卻已經傳來,空靈盪漾。
秦軒怔住,他望着那自路上而來的女子,長髮垂落腰間。
那熟悉面容,讓秦軒心中卻升起漣漪。
“好漂亮的姐姐!”秦靈眨着眼睛,注視着那道身影,縱然是僧衣,卻也難掩芳華,頗爲出塵,若超凡脫世。
秦軒忽然嘴角彎起,他望着蕭舞,輕輕道:“下山了?”
“你已當世第一,我不應拜賀麼?”蕭舞微笑,一雙眸子內盡是那白衣身影。
她走到秦軒三步前,與秦軒對視。
“那你要三拜九叩才行!”一向淡然的秦軒,此刻卻開起了一絲玩笑。
“三拜九叩,你以爲你是那莊嚴大佛,當世如來麼?”蕭舞忍不住唾了一聲,“看來,縱然已經是華夏青帝,當世第一,實力如何我不知道,但臉皮確實厚了幾分。”
秦軒忍不住笑出聲,“敢說我臉皮厚的,在當今世上沒有幾個人。”
“我也不許麼?”
“其中有你一個!”
蕭舞忍不住笑容愈加濃郁了,“青帝,小尼還在此處站着,未免有些失禮了吧!”
秦軒笑容漸漸泯去,他望着佛衣佳人,眸光愈加柔和。
“好久不見!”
蕭舞輕輕點頭,望着已經褪去稚嫩的秦軒,幽幽一嘆。
“是啊,好久不見!”
……
乾字別墅內,秦軒與蕭舞並肩而立,透窗而望。
“不去看看麼?”秦軒問道,他意是龍池山頂。
“不去了,見你便已經足矣!”蕭舞輕輕道:“我本是不欲下山的,可這次你做的有些過了,我難掩心憂。”
秦軒一笑,他知道蕭舞指的是他在Y國做的事情。
“無需在意,你見我如今可損失半分衣袂?”秦軒淡笑道。
蕭舞輕輕點頭,“所以啊,我該回去了!”
秦軒聞言也不意外,他輕輕的看了一眼蕭舞,“你已經快凝舍利了?”
當初他贈寶經,這纔多久,蕭舞竟然也凝舍利。
這與她自幼禮佛有關,心境已有,修爲不過是水到渠成。
但秦軒還是些許有些意外,畢竟普羅寺靈脈不如龍池,蕭舞能有如今進境,相比也是與日月爲伴,佛經同身。
這其中刻苦,豈能以言語形容。
“嗯!快了,不過如觀經晦澀,舍利難結,或許要需要數年。”蕭舞聲音渺渺,“這一次下山,我去了一趟蕭家祠堂,見你一面,或許再見之後,便是數年之後了。”
“閉關麼?”秦軒眸光微微沉了沉,“還不曾放下?”
蕭舞笑而不語,她輕輕轉身向門口走去。
她要走了,步行數千裡,只爲了這短短的一面。
秦軒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最後卻是幽幽一嘆。
直至佳人的身影消失,他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也罷!”
秦軒負手,望着遠處龍池,目光悠遠深邃。
……
龍池山腳下,蕭舞身披佛衣而行。
“出來吧!”
她的腳步頓住,也不曾回頭。
山腳處,一道身影徐徐走出,莫清蓮望着蕭舞。
“就這樣不告而別?”莫清蓮略有幾分責怪,她是認識蕭舞的,有些接觸,算上是朋友吧。
“爲他一人而來,避世之人,何必惹煩絲?”蕭舞輕笑着,“我又不會與你爭秦軒,莫清蓮,連我這樣一個避世之人也要忌憚麼?”
莫清蓮臉色微微變了變,搖頭笑道:“是有幾絲忌憚,我很清楚,你在秦軒的心裡不一樣。”
“同樣,秦軒在你的心裡,同樣也不一樣!”
莫清蓮此刻更像是吃醋的小女子,毫不掩飾心中的念頭。
“誰知道你會不會腦子一熱,拋下你的佛經,褪去你的佛衣,與我爭上一爭。”
蕭舞不由啞然失笑,她輕輕轉身,搖頭道:“那你多慮了!我既然決定與古剎爲伴便不會再入世俗。”
莫清蓮笑着,“我知道!”
“不過還是想要見一見你,我知道你未必放得下秦軒!”
莫清蓮臉上帶着笑容,心中卻是一嘆。
哪怕是秦煙兒,君無雙,她都不曾有如此危機感,唯有眼前這個出家,避世的女子,卻讓她如臨大敵。
因爲莫清蓮清楚,蕭舞在秦軒的心中佔據了很大的位置,甚至,蕭舞喜歡秦軒。
蕭舞一笑,“或許吧!”
蕭舞眸光平靜,望着莫清蓮數分鐘,隨後,她輕輕轉身,佛衣婆娑。
“莫清蓮,你會是一個不錯的妻子。秦軒交給你,或許也算是瞭解我一件心事!”
“爾後數年,我會一直在普羅寺,避世悟佛,你不需要去擔心什麼。”
“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很對。”
蕭舞腳下微頓,背影與那繁華的金陵倒影着,卻彷彿容不下她一人。
“我蕭舞曾禮佛一生,但自劫後,我蕭舞的佛便已經成空了。”
“我母親禮佛一生,卻得如此下場,既然如此,我禮佛何用?”
這一刻,蕭舞的眼眸不在空靈,她微微垂眉,誰也不知她眼中所含何意。
她聲音悠悠,似對莫清蓮言,又似對自己語,“佛渡世間苦厄,卻不能渡我!”
“自那年薄雨中,我心中佛便已經死了!”
“只有那門前一人,爲我卻扛下了整片天地!”
“自那之後,我蕭舞心中……再無佛!”
“只有一人!”
蕭舞踏步,聲音在這一刻如印天地。
“秦軒!”
“爲我蕭舞之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