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和碎石,輕笑着問道:“小傢伙,還要繼續嗎?”
轟!
看到陸崢一副完全沒事的樣子,而且還敢當面叫它“小傢伙”,崑崙終於被徹底激怒了。
碩大的拳頭,如同暴雨般瘋狂轟擊,在空中打出無數爆響,就跟火藥雷管炸山一樣,驚天動地,震耳欲聾。
這一下的爆發,威勢恐怖驚人,光是掀起的氣浪,一層又一層的衝擊而來。
整片崑崙山門的宮殿,在瞬息之間,就被直接夷爲平地,沒有一面牆壁的高度,能夠超過半米。
周圍的巨石,大塊大塊的被掀飛出去,從山頂滾落,發出轟隆巨響。
眨眼間的功夫,就好像世界末日來臨,玉虛峰頂,一下子就大變樣,整個被削平摧毀。
崑崙的暴拳轟殺,如同加特林機槍掃射一般,而且是放大幾十倍上百倍的機槍掃射,每一拳都能在堅硬的岩石上,打出直徑兩三米的大坑,那種力量,根本無法想象。
足足持續了十分鐘,崑崙才停了下來。
此時,崑崙龐大的身軀上,滿是夾雜着血絲的猩紅色汗水,嘴裡不斷喘着粗氣,饒是以它超人般的體力,都經不起如此劇烈的消耗。
白昊半躺在地上,他的高度剛好在半米之下,受到的衝擊波很少,但多多少少,也加重了身上的傷勢。
“咳咳,咳咳……”
白昊咳嗽了幾聲,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有氣無力的說道。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在發狂的崑崙面前,沒有人能夠承受住如此猛烈的轟殺,而且整整十分鐘啊,就算是鈦合金鍛造的金屬人,也得被活活打成碎末了。”
崑崙那一拳的威力,白昊也能打出來,但他頂多只能連續打出十拳,就會耗盡體力。
可對崑崙來說,如此兇猛的力道,就跟吃飯喝水一樣輕鬆,居然能夠連續轟擊,長達十分鐘的時間,天知道它一口氣打出了多少拳!
在見識到崑崙的實力之後,白昊已經對活下去,不抱任何的希望了。這種恐怖的存在,就根本不應該被放出來,世上還有誰能夠鎮壓得住?
漫天灰土之中,一道人影,緩緩走了出來。
陸崢扭了扭脖子,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
剛纔崑崙的暴拳轟殺,的確非常強大,幾乎把他全身的骨骼都打成了粉碎,遠遠超出了陸崢對它的實力估算。
只可惜,陸崢體內,有世界樹根鬚的存在。
崑崙的攻擊,似乎讓世界樹根鬚感受到了危險,散發出一股股磅礴驚人的生命力,很快就把他所有的傷勢,全部恢復如初。
而且,陸崢的肉身,經過了世界樹的淬鍊和洗滌,反而變得更加強大,體內好像有無窮無盡的力量沉積着,恨不得一口氣全部爆發出來。
崑崙的眼睛,瞬間瞪大,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明明承受了自己成千上萬拳的轟殺,這個人類,這個弱小的東西,爲什麼還活着?
“給我去死!”
崑崙雙眼圓瞪,狂暴一拳,如怒龍沖天,把它所有的力量都宣泄出來,直接打破音障,一秒跨越數百米,恐怖轟殺!
“小傢伙,你打夠了吧?該輪到我了!”
陸崢突然出手,同樣一拳轟擊。
看似渺小的拳頭,與如同磨盤般的碩大獸拳,正面撞擊在了一起。
轟!
一聲驚人巨響,衝擊波好似烈火般席捲而來,把白昊都卷飛出五六百米開外。
碎石與灰土散開,露出了戰場中央的兩人。
陸崢屹立不動,而崑崙卻是一連後退了三步。
噗!
一口紫黑色的淤血噴吐而出,竟然是崑崙重傷。
然而,動用了地獄修羅身的崑崙,早就失去了理智。這種傷勢,不僅沒有讓它害怕,反而更加激怒了它的獸性。
嘭!
又是一記爆拳轟殺。
迎接它的,只是陸崢普通而平凡的一拳,漫步走來,隨手一拳回擊。
嘭!嘭!嘭!嘭……
一拳又一拳,崑崙徹底瘋狂,根本不顧自己的傷勢,就如同它之前所說,已經成爲了一臺純粹的殺戮機器。
而陸崢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波動,一步一步,緩緩走來。
他每走一步,就隨手一拳與崑崙對轟,就好像是在應付三四歲的小孩子打鬧,閒庭信步,悠然自得。
當陸崢走到崑崙的面前時,他們兩人已經彼此對轟了上百拳。
此時此刻,崑崙龐大的身軀上,一道道粗大的血痕,密密麻麻的遍佈着。它的肉身已經瀕臨崩潰,像是開裂的瓷器,輕輕一碰,就可能變成滿地的碎片。
崑崙,有氣無力的擡起手,一記拳頭緩緩的打了過來。
它的拳頭已經被陸崢打爛,露出了森白的骨骼,而且中間缺了兩三根手指骨,其餘的骨骼也到處都是裂紋,隨時都可能崩碎。
“唉,送你一程吧!”
陸崢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有些落寞與無奈。
他一腳踏地,岩石地面隨之深深塌陷,整個人都沖天而起。
轟!
兇猛到了極點的一拳,狠狠轟擊在崑崙的拳頭上,如同一輛高速行駛的子彈頭列車,摧枯拉朽,一路掃蕩,從拳頭到肩膀,將崑崙的整條手臂都硬生生轟開。
血雨漫天,碎肉與碎骨,如雨點般灑落。
陸崢看似渺小的身軀,站在了崑崙的腦袋上,附身一拳,將它活活打爆!
這時候,陸崢心臟之中的世界樹根鬚,再一次甦醒過來,似乎對崑崙的精血非常感興趣,如同飢渴的餓狼,見到了肥美的綿羊,變得非常躁動不安。
“這次多虧了有你,既然你想要,我就給你。”
陸崢張口一吞,崑崙體內龐大的精血,突然化作一道血色長河,涌入了他的嘴裡,被他盡數吞吃。
而這股精血,一進入體內,很快就被世界樹根鬚所吞噬,整條根鬚,都迸發出了強烈的生命氣息。
那種蠢蠢欲動的感覺,就好像有某種東西,即將破殼而出。
啵!
非常輕微的一聲響動,世界樹根鬚上,冒出了一點翠綠的幼苗,僅僅只有一片葉子,小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