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忽然的出現,讓盛雪沁與陳琪都是楞了楞神。
眼前的陳遠身着一身青色長衫,一頭黑髮過肩而落,眼眸清亮無比,整個人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的氣息外放出來。
在陳琪看來,眼前的陳遠與凡人一般,沒有任何的奇特之處。
盛雪沁一開始也是這種感覺,但她的血脈之力已經激活,六感要比尋常修士敏銳數十倍。
在她看來,自家公子雖然沒有絲毫的氣息外放,宛如凡夫俗子一般,但他站在那裡,卻又給盛雪沁一種與天地融爲一體的感覺。
腳踏地,頭頂天,彷彿天地與陳遠已經融爲一體。
陳遠此時近在眼前,卻給盛雪沁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心裡更是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意味。
而她體內的血脈,此時蠢蠢欲動,似是掙扎,又似是恐懼,彷彿是一種天生血脈上的壓制。
盛雪沁知道自己體內的血脈是魔界的至高血脈,正常情況下,人族界面幾乎沒有能夠壓制她的血脈,哪怕有的也不會讓她的血脈自主產生恐懼纔是。
“陳哥哥,你突破失敗了嗎?”
陳琪小臉一皺,有些擔憂問道。
畢竟此時陳遠氣息全無,看起來就像是破境失敗,修爲盡散一樣。
“沒有失敗。”
陳遠微微搖頭,輕笑一聲。
“那就好。”
陳琪長舒一口氣,拍了拍胸口。
“陳琪,你還記得陳家的祖訓嗎?”
這時陳遠突然問道。
“啊?”
陳琪微微一楞,不明白陳遠爲何如此問,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道:“當然記得了,陳家祖訓我怎麼可能忘記嘛,我可是一直遵守祖訓的呀。”
其實陳家的祖訓十分簡單,每一位陳家子弟,無論嫡系還是旁系,在兒童時就已經熟悉無比了。
“陳家自立至後,上至各界祖宗,下至各界黎庶,皆必尊之。”
“不叛人族!不苟弊事!不屈權宗!不手足相殘!不忘祖恥!”
“凡陳家弟子,在家族危難關頭,必身死在前,絕不退縮。”
陳琪緩緩說着,臉上有着些許激動,到最後眼眸之中更是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她想起此前陳家淪落之時,那些遵循祖訓的哥哥姐姐,叔叔伯伯,一個個都慘死在自家人手中。
當時陳琪就在那裡,她哭着說出祖訓,但在場的那些本是同根生的陳家掌權人,卻絲毫沒有手軟。
當時陳琪一直想不明白,祖訓不是每個陳家子弟都要遵循的嗎?爲何他們要如此?難道他們都忘記了嗎?
“沒事沒事,會好起來的。”
陳遠揉了揉小姑娘的頭,輕聲說道。
“嗯呢,肯定會好起來的。”
小姑娘破涕爲笑,揮了揮拳頭。
這可是陳琪與其他所剩不多,聚集在一起的陳家之人最後的信念,她自然堅信肯定會好起來的。
“陳哥哥,你問這個做什麼呀。”
陳琪好奇問道。
“沒什麼,只是好久沒有聽到別人說起陳家祖訓而已,我還以爲所有陳家之人都忘記了。”陳遠笑了笑。
這祖訓雖然不是陳遠親手所置,是天啓大陸的陳家老祖所頒佈的,但也是陳遠親自認同的。
在以往,陳遠在仙宗地位越來越高,各個陳家分支自然遵循祖訓,但陳遠隕落之後,上界陳家岌岌可危,祖訓在一部人眼中就已經不重要了。
手足相殘對他們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只要能夠重新獲得尊貴的地位,只要能夠繼續往上爬,別說是殺一些不識時務的家族之人,就算是自己的親子他們都能下得了手。
“你想要當陳家家主嗎?”
這時,陳遠突然問道。
“啊?”
陳琪這下子是真的愣住了。
“不是什麼旁系家主,也不是什麼嫡系家主,而是全新的陳家家主,會比以往的陳家更加強大的陳家家主。”
陳遠繼續說道。
“陳哥哥,你究竟在說什麼呀。”
陳琪有些摸不着頭腦。
她雖然對陳家此前發生的變故還有許多事情不明白,但卻也知道如今陳家旁系的力量十分薄弱,而嫡系則是還擁有一部分的底蘊,起碼要比大部分的準聖勢力都要強大。
況且如今陳家嫡系一脈已經投誠石家,淪爲石家的附屬勢力了。
再說了,在沒有發生變故之前,那是何等強大,那可是九域霸主之一。
要比此前的陳家更加強大,那不就是九域共尊了?
陳琪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陳遠,心中嘀咕着,陳哥哥不會是破境失敗,然後腦子也受傷了吧?
哪怕真的陳家能夠重新整合起來,哪怕真的成爲九域霸主,那怎麼也排不到自己當家主做呀,在她前面還有師父,還有好多叔叔伯伯,還有好多哥哥姐姐呢,他們可都比自己出色太多了。
“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陳遠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揉了揉小姑娘的頭。
而一旁的盛雪沁沒有言語,靜靜的立在一旁,彷彿沒有聽到一樣。
若是在以往聽到這樣的話,她肯定會認爲陳遠瘋了。
別說成爲九域共尊了,就是重新回到九域霸主的地位,也得問問石家還有兩大聖地答應不答應了。
而要成爲九域共尊,那就不僅僅是要擊讓三大霸主認可,還要九域所有勢力認可才行。
這種認可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擁有稱霸九域的修爲。
要麼是擁有天大的靠山,讓所有人不敢輕舉妄動。要麼殺到無人敢反抗,讓所有人心顫。
不過此時對於盛雪沁而言,自家公子說什麼話都不奇怪,做出什麼天大事情也不奇怪,她已經慢慢習慣了。
不過在盛雪沁心中也有一絲疑惑。
“難不成自家公子真的是陳家的人?可是不對啊,陳家若有公子這般絕世之才,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屈服?“
“小琪,你們如今都聚在什麼地方?”
陳遠看向陳琪問道。
“這……”
陳琪有些猶豫。
如今他們那些被定爲罪族的人可是隨時都會被追殺的,因此他們的藏身地點是不能向其他人說的,否則的話會給同族帶來殺身之禍的。
他們一路逃亡,已經換了許多地點,原本足足有三四千人,但因爲藏身地點泄露的原因,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四百人了。
陳遠見到陳琪有些危難的樣子,他自然清楚陳琪擔心的是什麼。
“你看看這個,然後再看看能不能說。”
陳遠從乾坤戒中取出一枚令牌,將其遞給了陳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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