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沙通川身軀一震,身形被竹筷透體的巨大力量向後帶出兩步,然後再踉蹌後退,雙手一抱心房,仰天栽倒。
祁義一閃即到,俯在沙通川身邊叫道:“三弟,三弟!”
“替……我……”
“是不是要哥哥們替你報仇?”
“嗯……”沙通川最後大叫了一聲,渾身一震,雙眼睜得大大的,眼珠似要突出眼眶之外,張大嘴再也叫不出聲音了。接着渾身一僵,身軀開始抽搐,氣息命絕。這位在通天教中實力可以排在前二十的高明武修,竟然死在一根不配稱爲武器的竹筷下,死得也真夠憋屈。
看着抱着沙通川屍身悲鳴的二弟祁義,身爲大哥的羅自聖厲嘯一聲,暴吼道:“小子納命!”聲出拳已出,直搗向劉煜。
劉煜一掌將其震退,沉聲道:“羅自聖,你的通臂拳修爲有限,突襲的威力更加不堪。”他屹立如山,神色陰沉而冷森:“你們通天教曾經對我的女人下毒手,算是欠我一條命。如今這筆債我已經收回了,也不想再造殺孽!但是,我決不容許有人再三向我出手,你已經出手過一次了,不能有下次,知道嗎?讓開,不要妨礙元始雙使兩位前輩辦事。”
在劉煜那種殺氣森森、信心十足的精◇☆,..神壓力下,羅自聖感到自己的虛弱,緊握的雙拳也呈現不穩定的顫抖現象,手心在冒汗,心跳在加速。而劉煜那雙冷電四射的虎目所流露的凌厲殺機。陰森而殘忍,彷彿具有無比威力。攝人心魂。
羅自聖沒來由地打一寒顫,迴避劉煜那攝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向後退一步,信心和勇氣在以很快的速度消失、沉落。
劉煜的語氣越來越陰森:“當你想殺我替你兄弟報仇的時候,你必須冒你被我所殺的兇險,你決不能把我看成是一隻可以任人宰殺的羔羊。我明確地告訴你,我如向你發動無情的反擊,你絕難逃脫死亡的陰影,因爲你不可能比你兄弟強十倍。”
“小子你……”羅自聖只怕是平生第一次遇上危險氣息如此強烈的人,他說話的語氣都開始不穩定了。
一旁抱着沙通川屍身的祁義突然開口:“大哥,這小子修爲深不可測。而咱們還有要事待辦,犯不着在此沒有把握地與這小子玩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祁義狠狠地盯了元始雙使一眼,神情陰森地說:“等回稟了龍主和天尊,咱們以後有的是報仇的機會。”
看到羅自聖他們講元始雙使也恨上了,劉煜心中滿意的一笑。他此番做派,就是要讓元始門和通天教對抗起來。要知道,他現在已經有計劃要將月聖母變成胭脂虎那樣的玩物兼工具了,自然也想要幫着她謀劃一下在東南亞的事業。
因爲高麗國那邊的白蓮教是不可能再退還給月聖母的。所以還不如在中南半島上幫她再建立起一個勢力!可如今中南半島上的地盤基本上被瓜分完畢,只有讓局勢混亂起來,纔有可能讓月聖母憑藉她自身強大的氣運去火中取粟!
另外,劉煜總覺得最近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以至於他完成了在南越的工作後,也沒有離開這裡,反而輕輕地“潛伏”下來。雖然現在還摸不着頭緒。但只看小鎮上出現的越來越多的修士,就知道劉煜的預感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雖然還搞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劉煜覺得讓他們自個兒亂起來也是對自己有利的!至於說被利用了一把的元始門,劉煜可沒有多少愧疚。雖然他和銀鈴算得上是朋友。但他對銀鈴可是有救命之恩的,這一番也算是了結因果了、更何況,劉煜也能感覺到,這次銀鈴去而復返的原因不是那麼單純。她要麼是有求於他,要麼就是想要算計他。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劉煜都能心安理得的將元始門拖入亂局!
“尼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左丘道亭坐在國安局特等戰隊龍組的會議室內,對眼前唯一的孫子說道。
左丘然點了點頭:“聽說是那邊要出土個什麼寶物,引得中南半島一帶的牛鬼蛇神都圍聚在尼國和南越的邊境地帶!不過,那應該和我們沒有關係吧,難不成爺爺還打算派人去找那個不知真假的寶物?”
左丘道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伊菲那丫頭的近況你知道嗎?”
左丘然一臉無奈的說道:“爺爺,我跟伊菲真的不來電,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聯姻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左丘道亭揮揮手,瞪了孫子一眼,道:“你就是一個笨蛋,連個小女孩兒都追不到……好了,我也沒有要逼你聯姻的意思,伊菲的心中關係到另外一件事!”
左丘然點點頭,想了想,道:“根據我們國安局掌握的情報,現在伊菲應該就在華國和尼國以及南越三國交接的地帶拍攝一部叫做‘秘境魅影’的電影,我聽說,這部電影原本定下的女主角是尹幽妍,後來小魚娛樂強插一腳,換上了伊菲……”
“我對娛樂圈的八卦沒興趣……”左丘道亭又瞪了一眼孫子,沒好氣的說道:“你知道成今非嗎?”
“爺爺,我其實很忙的……”左丘然吐槽了一句,在左丘道亭的瞪視中改口道:“我當然知道啦,成今非是龍組三大高手之一的成是非的弟弟,精通‘金剛不壞體神功’和‘大力金剛指’以及‘金剛神掌’,目前被朱無視將軍安排在伊菲身邊當保鏢!”
又是一聲嘆息,左丘道亭道:“朱無視對她這個侄女還真是好。竟然罔顧國家利益,將成今非這樣的人才派去當私人保鏢……”
左丘然又不同意見:“成是非、成今非、段天涯、歸海一刀、上官海棠這些人都是朱無視將軍耗費自家無數財力和心血精心培養出來的私兵。能夠給一個給我們龍組就已經是心懷國家了,派一個去保護自己唯一的侄女誰又能說三道四了……”
“啪!”左丘道亭拍了左丘然一巴掌。沒好氣的道:“我是在說三道四嗎?我只是在惋惜……算了,跟你這毛頭小子說不到一塊兒去!我跟你說正事,我們剛剛接到成今非的警訊,說伊菲那丫頭在尼國邊境失蹤了,他希望我們國安局能派出一些精兵強將協助追查。”
“伊菲失蹤了?”左丘然眼中微訝,“這要是讓朱無視將軍知道了,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左丘道亭再三嘆氣,“如果伊菲真的出事,不僅僅是朱無視。恐怕連朱家那個麻煩人物朱俠武也會動手。這兩兄弟要是聯手起來,敵對尼國和南越來說,那就相當於國破家亡的大禍……我這邊可以將事情壓制五天,你立刻跟着項釋儒先生去處理這件事!”
國安局供奉的元嬰期修士項釋儒帶着左丘然等人離開天京的時候,劉煜也收到了英妃理告知的伊菲失蹤的消息。沒有過多的思考,劉煜直接讓黑蛛留下來和銀鈴商議某件事的“合作”意向,而他則第一時間趕到了事發地附近。
劉煜現在已經具備元嬰期的修爲,靈覺更是堪比渡劫期修士,很輕易的就感應到了伊菲失蹤地附近有一片被人以幻陣禁閉起來的所在。
以劉煜的強大靈覺。自然不可能被區區幻陣說迷惑,進入該地後,不到三分鐘,就看到了一個人。那人躺在林地中。身上都裹滿了溼溼黏黏的泥土和草葉,看上去極爲狼狽。
“成今非?”和伊菲關係非常親密的劉煜自然認識她身邊的保鏢,也知道他的身手足以對抗築基期高階的修士。自然是有些驚訝他現在的境遇。
聽到有人喚自己,而且那聲音說不出的好聽和熟悉。成今非原本麻木的雙手微微一動。他睜了睜眼皮,似是許久沒有動過。這個小小的動作做起來都非常艱難,“是你……”
劉煜點了點頭,問道:“伊菲呢?”
“小姐她……”成今非突然瞪大眼睛,急切的說道:“快,文雪岸……”
劉煜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他對於這個文雪岸還是有所耳聞的。此人是華國旁門修士,除了武功之外,還精通奇門遁甲、蠱毒迷香,自號“天下第七”。以劉煜現在的實力,都不敢保證說能夠在這方世界排上“天下第七”的位置,可想而知,文雪岸有多麼的自大了。不過,能夠頂着這麼一個招人嫉恨的綽號逍遙了十幾年,文雪岸的實力也絕對不弱,至少是結丹高階修士!
這個文雪岸惡行不多,唯獨好色!和伊菲的關係只差臨門一腳的劉煜自然不能無視,當即讓成是非自己找地方恢復,他則全開靈覺,在幻陣中搜索伊菲和文雪岸的下落。很快的,劉煜就確定了地點。
綠色的花朵散發着嬌豔欲滴的芳香,製造出了陣陣迷幻的滋味,劉煜在接近的同時,已經關閉了五感,全憑靈覺感知四周的風吹草動,避免這些奇怪的花朵對心智造成影響。綠色的花朵似是感知到了外人的入侵,開始顫動着身子,那種綠瑩瑩的模樣格外噁心,好像破裂之後就會滲出綠色的粘液。
而事實上,這些花朵在劉煜全身踏入的剎那,也確實裂了開來,流出了濃稠的汁液。這種汁液並沒有像正常的水體一樣流入大地,反而朝着劉煜的腳底匯聚過來。好在這東西並不是很難對付,只需要半浮在空中,就能讓它們無能爲力。
失去媒介依託,即使知道自己要攻擊的對象就在頭頂,這種汁液也無法蔓延上來。而這些催嫩嫩的花朵,也在這種無法得逞的感覺之中徹底被激怒。再也不願意扮演柔弱顫抖的模樣,瞬間花海化作羣魔亂舞。五彩繽紛的葉子和枝幹迅速長高,意圖接近漂浮着的劉煜。
劉煜皺了皺眉,他藉着跟花海對峙的時間,仔細觀察了四周的情況,卻發現根本沒有入口。看來這個入口還是一個機關,如果想要進入,必須從花海着手。密集的綠色花朵令人頭皮發麻,劉煜突然靈光一閃,既然這些植物像是有意識的。那麼就讓它們害怕得自己退卻吧!於是,劉煜釋放出了自己元嬰中階的威壓,讓這些花朵感受到強者的威脅。
之前他隱藏氣息,很可能讓對方覺得自己就是個簡單處理的人物,而真正體現出自己的能力之後,恐怕引起重視的就不只是這片花海那麼簡單了。果然,感受到了元嬰中階的氣息,這羣亂舞的綠色花朵頓時消沉了下來,紛紛低下了頭。剛纔瘋長的姿態也瞬間萎蔫回到了剛開始矮小的狀態。果然是欺軟怕硬的惡毒花朵,不知道它們的主人文雪岸又是什麼性子?!
在這些花朵退去的同時,花海中心也出現了一塊凹陷,而且凹陷地越來越明顯。好像花朵生長的地方都成了流沙,朝着凹地滾去,然後全部陷入了無法彈指的流質中。最後。那片凹地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洞,深不可測。
劉煜利用靈覺查探無果。顯然上面又有一些禁制。巨大的幻境、噁心的花海、層出不窮的禁制,他愈發認識到了文雪岸這個“天下第七”的棘手。只是要他現在罷手卻也不可能了。一想到文雪岸“風評”,他就殺機盈心。要是伊菲這個他特意想要回歸本體後再與其戀愛的心上人被禍害了,那麼他恐怕會再目的達成後,讓這方世界爲伊菲“償身”。
劉煜不知道是不是文雪岸主動給他開的門,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直接從黑洞飛了下去,進入之後才發現這並不是想象中的無底深淵,對於修士來說,這個洞的高度甚至可以說非常淺,沒有十幾秒,就到達了地面,這個地方,和普通人類的地下工廠極爲相似。
只是沒有現代的裝潢和鋼筋水泥,而是陰寒嶙峋的怪石堆砌在了牆面之上。這種東西倒還不能嚇到劉煜,因爲通道的方向非常明確,他徑直往前走了過去。越往深處走,石頭的外表越是奇怪。
在穿透了一道若有似無的粘液屏障後,瞬間地底的陰暗氣息徹底散失,萬張光華!劉煜微微眯了眯眼睛,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如同宮殿般的地下室,金碧輝煌,奢侈華美!
“這位前輩大駕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宮殿的上方,無數金燦燦的光芒灑落在一臺寶座之上,一個留着小鬍子的英俊中年人並沒有囂張地坐在上方,而是站在寶座的下手,對劉煜拱手一拜。不錯,以他現在元嬰中階的修爲,足以令這個貌似已經結出金丹、只差一步就可以丹碎成嬰的文雪岸叫一聲“前輩”了。
文雪岸擡頭不着痕跡地看了眼劉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隱隱出現了妒忌的情緒,但又很快消失全無。面對絕對高強的對手,是不應該有那種情緒的,文雪岸顯然明白這個道理。真是好厲害的人物,進我幻境的時候像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在我掌握的地方居然可以做到徹底的隱藏氣息,果然元嬰期的高手都是有所不同的。
元嬰期,他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上帝還未曾見到呢,本來以爲可以在尼國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逍遙一陣子再開始執行上帝的旨意,如今看來是他肆意逍遙地太過分了,居然招來了如此厲害的人物。不行,看眼前這位元嬰期的修士也沒有對他有什麼明顯的敵意,亦沒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若真如此,他大可不必從那花海入口進來,又沿着自己設置的通道入內,這多少是有入鄉隨俗的示好之意吧?!一定不能夠讓這個修士對自己產生殺心,相反,他還要拼命地謀取對方的好感。
文雪岸這般想着,方纔在劉煜釋放元嬰期靈力波動之時,他便知道要糟糕了,這種修爲,根本不是他隨便能夠承受的,他不是沒有想過將劉煜困在這個幻境之中,但是陣法的維持本來就是依照個人修爲的,他只不過是結丹期巔峰境界,元嬰期的修士可以輕而易舉地破開他的陣法,這一點,從上帝那兒已經得到過驗證的!
所以趁着劉煜入內的同時,文雪岸早就心思千迴百轉,但最終的方案,無一例外就是要拉攏示好劉煜,以求得喘息的時間。等到他確定自己有成功逃離對方的可能之後,文雪岸也是沒有要對付對方的打算的,畢竟他幾乎不可能將一個元嬰期的修士斬殺而不留任何後患。
其實他還有最後一條保命的辦法,如果這位元嬰期修士不肯放他一條生路,那他就直接釋放上帝存在他體內的空間之力,於瞬間傳送到上帝的身邊。只是,在任務沒有任何進展的情況下回歸,等待他的絕對是嚴酷的懲罰。所以,如非必要,他絕對不會走這一步!
文雪岸思前想後,發覺自己雖然在這裡創造了一個宮殿幻境,劫掠了一些女人,但並沒有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畢竟這片土地是無主之物,算不上侵佔誰的資產,而那些女人事情也都得到了經濟補償,他應該不會引來殺身之禍纔對……
雖然已經大致感應到了伊菲的所在,但劉煜不確定文雪岸有沒有後手。他不想讓伊菲冒風險,再加上文雪岸如今表現出來的識趣態度,他乾脆直接問道:“我來這裡,只想找一個人。”
跟自己猜測地差不了多少,文雪岸立即回道:“不如請前輩描述一下,此人是誰,也許我因爲一時鬼迷心竅勿抓前輩之人也不一定,衝撞了前輩,小子罪該萬死。”
文雪岸的姿態放得極低,低眉順眼,心中卻在想,最近那些寵物裡面死了的有多少,如果死了的話,又死沒死透?!死透了的情況,自然是最糟糕的,不過要是沒死透,對方的修爲和造詣,也許能將人救回來。不知道是個什麼女人,居然勞煩實力這樣高強的修士前來相救。文雪岸覺得那女人死透的情況應該不太可能,既然這女人是對方所重視的,自然不可能拖了太久纔來。
“伊菲。”劉煜輕聲說道,似乎也沒有放多少心。
不過他話一出口,文雪岸先是心中一喜,再然後就有了一絲猶豫。是那個純潔的美女明星,果然符合自己的猜想。喜的是伊菲還沒有被他禍害,性命和身子都還好好的,猶豫的東西卻很多。剛剛衝出頭的,便是伊菲本身的資質,那樣的女人,他第一眼看到便決定將她變作自己的禁臠。如果用正常一點的詞語解釋的話,文雪岸對伊菲的態度,大概就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有了一點兒“戀”的成分。
而這個念頭剛剛破出,就被文雪岸給壓了回去,這個時候,要是他不願意交出伊菲,等於是和對面的大能搶女人,傻子才這麼幹。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有命享受纔是前提。不得不說,文雪岸能頂着“天下第七”逍遙快活了這麼久,其腦袋也是相當通透的。
但是另外一絲猶豫,卻不是出於一己私利,而是因爲伊菲身上奇怪的地方。伊菲的問題,在她自己的體質之上。她身上有一種完全無法解釋的氣息,令他心生膜拜。這種膜拜之情,甚至加深了他對她的眷戀,超乎容貌的眷戀。
文雪岸雖然以武修爲主,但兼修陣法和蠱毒、草藥的他,在神修方面也有一定的建樹。他總感覺,伊菲就像一張沒有兌現,但隱含希望的彩票,要是劉煜沒有出現,哪怕是兩三個金丹修士,文雪岸都可能不願意放棄這個人,而選擇和對方對峙。但是元嬰和金丹真的不是一個檔次的好麼?所以這個美好的願望,恐怕就要到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