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和芙蕖是一對師兄妹,從小就在崑崙山上的天墉城修行,因爲天賦高都是單靈根就被天墉城掌門涵素真人收爲親傳弟子。他們師傅這一百年來只收了他們兩個弟子,所以寶貝的不得了,在崑崙修行十幾年就沒讓他們單獨下過山,比起其他被極盡催殘的同門弟子而言簡直就是兩朵嬌花。
而這兩朵嬌花在聽到師兄弟們對修真界這個花花世界的熱議之後,趁着涵素真人閉關衝擊渡劫期時偷偷溜下山,美其名曰歷練。進入了琴川后芙蕖興奮不以,終於不用被師傅約束嘮叨,歡快的遊走於各個集市小攤,看見新奇的小玩意兒就扔進儲物袋,陵越叫苦不迭的跟在後面付賬。
眼看已是正午,陵越才拽着紅光滿面的芙蕖進入城內最大的酒樓。小二見來客了連忙迎上。“小二,怎麼沒空桌啊!”陵越見大廳已座無虛席不禁皺了皺眉,不會連休息的地方也找不到吧?!
小二聞言解釋:“客人有所不知,今日是琴川約定俗成的趕集日,來往人士比之常日多出兩倍有餘,還望多多包涵……對了,樓上有一位公子是獨自一人,您可以看看是否能共用一桌。”
陵越看了下芙蕖,後者點點頭,隨即二人隨小二上了二樓。一上樓,兩人就被一道身影攫去了目光。那人獨自一人坐在窗邊,身上穿着一襲青色外衫,他端坐於席上右手端着一盞茶,優雅的輕飲着,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白瓷杯的襯托下更是精緻。側臉柔和雅緻,整個人顯的十分清雅高貴。
似乎察覺到他們的視線,那人微微側過臉擡眉看了過來,陵越撞上那柔和的目光,竟突兀的產生了一種自慚形穢之感。芙蕖卻是愣了一下後十分熱絡的奔了過去,“哥哥,你好漂亮啊!我叫芙蕖,今天剛來琴川,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從來……陵越,你做什麼?喂……”
卻是陵越看到師妹這幅樣子窘迫非常,趕緊拉住她制止她繼續發癡。漲紅了一張俊臉向劉煜拱手道:“這是在下的師妹,她自小與世隔絕,不通世事,若我們有冒犯之處還望公子見諒,只是樓中已無空位才冒昧前來,不知公子……”
劉煜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倆人,這少年看起來不比那女孩大,窘的滿臉通紅說話卻是一本正經。看到少年身後的女孩探出腦袋,大大的眼睛撲閃着,狡黠而又充滿討好的意味。他紫金色的眼眸中盈溢着一絲笑意,輕輕的說道:“無妨,你師妹很可愛,如果不嫌棄就請坐吧。”聲音乾淨如珠玉落盤,讓人如沐春風很是舒服。
陵越紅着臉道了聲謝後拉着芙蕖坐在了劉煜的對面,剛一坐下芙蕖急忙招來小二讓他來一壺師兄弟們提到過的美酒,還有一些點心小菜。雖說修仙人士到這個境界無需進食,甚至避免口腹之慾影響修行,一些丹藥靈果就足夠了。但對有些修士而言還是想一嘗美食的,很顯然芙蕖他倆屬於後者。
菜上齊之後芙蕖反倒不急着吃了,咬着筷子好奇的打量着劉煜,心裡還在驚歎怎麼這麼好看呢?氣質好人又溫柔,總有一種讓人忍不住靠近的感覺。
劉煜有意逗她,開口道:“姑娘爲何這樣看着我,難道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芙蕖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你臉上乾淨的很,只是覺得哥哥長得很好看,呵呵……”看着又在發癡的師妹,陵越不禁撫額,他真心不想承認這是他的師妹,太丟人了。
劉煜愣了一下,被這小姑娘如此直接地誇了,讓他也有點不好意思,剛想說些什麼,那邊芙蕖又開始了連炮帶珠的開講了:“哥哥,你是入世歷練嗎?就你一個人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我和陵越準備去烏蒙絕嶺看看,聽說那邊現在很是熱鬧……”
對於芙蕖的自來熟劉煜有些不適應,但不得不說像她這種精靈古怪的可愛女孩還真讓人討厭不起來,雖說過於熟絡但從那清澈的眼中可以看出她的真誠。低頭沉吟了一下,劉煜回道:“原本我也是如此打算,但一番瞭解才知大批修士進入烏蒙絕嶺後斬殺了許多妖獸,最近很多高階妖獸出現在那片區域,折損了不少修士,許多修士只好趕緊離開。也就是說烏蒙絕嶺現在不宜進入,爲了安全起見,你們千萬莫要進去,以免發生意外。”說話間斂去了笑容,顯得很是嚴肅。
芙蕖聞言後很是失望道:“這樣啊……”她還想着前去歷練一番搜刮點靈草妖丹什麼的。又有些不死心的問:“那些妖獸有多厲害啊,要多高境界才能全身而退?”
劉煜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遭遇過境界高的妖修的只有元嬰中期以上的人活着回來了。”淡淡的一句話讓兩朵嬌花齊齊打了個哆嗦,僅存的念頭立即煙消雲散,他倆都纔剛剛結丹呢,去給它們塞牙縫都不夠的。
“危言聳聽,我倒覺得你是自己膽子小,貪生怕死,既然不曾進去過,又何來資格妄下斷言,還不如窩在家中,出來歷練幹什麼?”一道張揚的聲音突然插了過來,聲音倒是柔媚悅耳,只是話語中帶着一些嘲諷,讓陵越和芙蕖不適的皺起了眉頭,感覺這人甚是無禮。
劉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並未理會。那女子看起來和芙蕖年紀相仿,一身綠衣長得很是嬌豔,她見劉煜這副表情十分不滿,起身過來挑眉斜脾着他:“怎麼,不敢回話了,是被拆穿感到心虛了?”
劉煜十分無奈,她哪隻眼睛看到自己心虛了,真是越是怕麻煩麻煩越是找上門。劉煜還沒答話,芙蕖已經忍不住了,雖說那女子長得也甚爲漂亮,但未免有些咄咄逼人,“我們可曾妨礙你了,你說話未免太無禮了,我們在和……”呃,一直叫哥哥還忘了問漂亮哥哥叫什麼名字呢。“啊哥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劉煜嘴角有些抽搐,你和我說了這麼久,現在終於想起問我名字了,可是你還在跟人家吵架呢,這時候問是不是有些……不過劉煜還是十分配合的慢悠悠回了句:“我叫劉煜。”
“哦,我知道了,煜哥哥,你名字很好聽也很配你呢,怎麼說來着,人如其名,嗯,就是人如其名。”
劉煜笑了笑,內心確是翻涌,芙蕖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正事,你再說下去,那位小姐就快爆發了。
一旁的那位臉上怒氣隱約攀升。這是第一次有人敢罵她,還罵到一半,不對不對,是居然無視她,剛好撞在她槍口上,不教訓一頓她就不是碧瑤。“幽姨,你們給我好好教訓這幾位討人厭的。”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黑袍、面蒙黑紗的女子領着旁桌十名男修士圍了過來。爲首的女子應該已經是元嬰末期了,後面的十名男修中還有一個元嬰中期和一個元嬰初期,其餘也都在結丹初期以上。陵越兩人都在結丹初期,應付不了元嬰期的,畢竟結丹與元嬰已不是一個層次的了,多少人一輩子也未能丹碎成嬰。不過,劉煜卻也不虛,離了青雲仙門,他也不需要裝佯,以他的真實實力,別說幾個元嬰期修士,就算是幾個渡劫期修士,也只是送菜的份兒!
起身掃了一眼對面的一羣人,劉煜朗聲道:“若要打架,還請出去選個空曠之地,莫要累及無辜”,說完扔下幾枚靈幣,從窗戶躍了出去。陵越芙蕖緊隨他飄然離去,碧瑤帶着一行人追至琴川郊外的曠野上,紛紛祭出兵器法寶。
芙蕖氣得大叫:“你們這羣無恥無禮之徒,居然仗勢欺人,以多欺少,今天我要打死你們這羣臭不要臉的。”說着和陵越祭出自己的飛劍,與那羣人鬥在了一起,那些人老臉一紅,也覺得實在無光,可自家小姐就喜歡羣毆,也只能硬着頭皮上。
碧瑤猶豫了下,傳音給手下人,“注意點,別下手太重了,教訓下就好了!”
那三位元嬰期的到是實在不好意思欺負兩個結丹的修士,只是站在碧瑤旁邊。劉煜卻是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手中瞬間出現一把長約三尺半的劍,劍身較平常的劍窄,上面刻有一些銘文花紋,十分通透漂亮,全身散發着黃白色的柔光,材質卻很是奇怪,不過可以卻定這劍定非凡品。
劉煜也不想太過欺負人,將靈力控制在元嬰期,右手一劍劈出,帶起一道凌厲的劍氣,十分迅猛的朝那幾人攻去。那三位元嬰期修士慌忙躲避,幽姬還要護着碧瑤動作稍慢了點,衣袖被削去一片,左手立時涌出一片血紅。
幽姬一身冷汗,好快的劍,若非自己久經沙場,靈覺非比尋常,只怕這左手就被砍了下來。將碧瑤送出攻擊範圍,幽姬全神應付劉煜,這個男子很不簡單。只是心中十分訝然,這男子看起來只有二十左右,竟然就已經邁入元嬰期,如此少年天才爲何從未聽說過?
碧瑤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居然是元嬰期修士,還一劍就傷到了幽姨……難道是故意裝嫩的老傢伙,可是這面相未免也太嫩了吧!她這邊憤憤地想着,那邊劉煜已經和幽姬他們打得天昏地暗。
劉煜以一敵三打的十分輕鬆,若非幽姬他們道法精妙詭譎,身法尤其快,再加上劉煜沒有盡心,恐怕早就落敗了。陵越和芙蕖倆人雖是結丹初期,倆人配合的也很默契,但倆人對敵經驗幾乎爲零,又是寡不敵衆,很快就被制住不敢動彈。
碧瑤趕緊制止手下人再動手,皺了皺眉,還是悠然道:“怎麼樣,現在見識到本小姐的厲害了吧!讓你們無視我。”看到陵越和芙蕖臉色發白,身上血跡斑斑的,又想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劉煜本來可以救援芙蕖和陵越的,但想到他們是入世歷練,也就任由他們受教訓,反正有他在現場,怎麼也不可能讓芙蕖真的吃虧。挑挑眉,劉煜站在那沉沉的看着碧瑤,氣定神閒的根本看不出來他經歷了一番惡鬥。
碧瑤看着劉煜暗自嘀咕,這傢伙幹嘛還能這麼冷靜,裝的跟什麼似的。有些心虛的看了看他們,可突然又計上心頭,說道:“別這麼看着本……我,要想我放過他們也行,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既往不咎。”
芙蕖十分惱火,說得好像是她們不是一樣,明明是她故意找茬的。越想越氣,狠狠的瞪着碧瑤,剛想着繼續將方纔沒罵完的話繼續加工下噴出去,就被劉煜攔下了。劉煜皺着眉問:“什麼條件?”
芙蕖急聲道:“煜哥哥,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你別信他,有本事就殺了我啊!”陵越在旁邊也是着急,誰知道她會提什麼條件?
碧瑤饒有興趣的看着芙蕖,那張小巧精緻的臉因憤怒而漲得通紅,顯得格外可愛。她調笑道:“你這麼可愛,我可捨不得殺了,還是學學你那煜哥哥,不要這麼衝動。我的條件很簡單,跟我進烏蒙絕嶺。”
“小姐,千萬不可以,這小子的實力雖然不錯,但也不能在烏蒙絕嶺中護你周全……太危險了!我答應宗主看着你,絕對不能讓你進去!”幽姬急聲道。
“哼,你可以不去啊,我自己跟他們進去,我今天非去不可,我爹那我自會去解釋,你帶他們回去!”碧瑤有些煩躁道。又不耐煩的問劉煜:“你到底答不答應,實在是貪生怕死就跪下認個錯,我也可以放他們離開。”
劉煜聞言皺了皺眉,烏蒙絕嶺裡的事絕非危言聳聽,但他有機緣在那裡,答不答應無所謂。可陵越和芙蕖這兩人實力只有結丹,而且剛剛看來實戰經驗又很是欠缺,若是進入內圍怕是十分危險。而他現在也發現碧瑤雖然蠻橫,但似乎並非大奸大惡之人。
思及至此,劉煜不禁溫言說道:“小姐的條件我答應,但陵越及芙蕖實力未及元嬰,去了也幫不上什麼,還望小姐讓他們離去。而且還要勸小姐三思而行,烏蒙絕嶺的事絕非空穴來風,希望你不要因一時意氣鑄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