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負責!”張夫人原本低沉迷人的聲音變的尖利刺耳:“你也沒有資格負責!不要以爲你佔有了我們琪琪的第一次,你就可以迫使我們承認下你這個女婿了!哼,現在這個社會,絕大部分人都不會要求妻子在婚期保持貞潔了!
以我們琪琪的人才和家世,即便*於你,不能嫁進真正的權貴世家,但嫁一般的商戶豪門卻沒有問題,我絕對不會讓我們琪琪落到你這個卑鄙的小白臉手中的……”
“媽,你住嘴好不好?!”張鄭琪在劉煜微微皺眉時,就忍不住發飆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你就別添亂了,該幹嘛幹嘛去……”
張曉峰因爲只有張鄭琪一個女兒,所以從小都是把他當成兒子在教養,爲了避免出現“婦人之仁”的繼承人,張曉峰甚至以“黑道千金不可養於婦人之手”的說法,在張鄭琪斷奶後就將她帶離了張夫人的身邊。!DANKAN贏Q幣)
再加上張曉峰灌輸給張鄭琪的那些不尊重女性的信息,以及張夫人本身貪慕虛榮、勢利尖刻的個性,使得張鄭琪對母親的感情偏淡,甚至還及不上對管家黎叔的親近。故而,在張夫人嘲諷劉煜時,她纔會表現的這麼不耐煩和沒禮貌。
張夫人顯然也習慣了張鄭琪的態度,被女兒這麼說了一通後,並沒有不忿的表情,只是在那兒喃喃自語的表示不甘。
不過,重視親情的劉煜卻有些不滿,微微皺眉道:“張鄭琪,你怎麼能用這種態度跟你母親說話呢?你還有沒有……”
“不用你假好心。”不識好人心的張夫人氣哼哼的說道:“你以爲你這麼說了,我就會認同你嗎?少來這一套!要不是看在你昨天救了我們家琪琪的份兒上,我早就將人把你沉進黃浦江了……”
正當劉煜苦笑無語時,一聲暴吼隔着老遠的距離遙遙傳來:“是哪個混蛋欺負了我女兒?出來受死……”
張夫人以讓劉煜都瞠目結舌的速度飛快的拿出一個化妝盒,在臉上撲了一些粉後,像只蝴蝶似的翩舞出了客廳,口中那聲膩人之極的“老爺”,更是讓劉煜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
張鄭琪一拍腦門,低聲問道:“黎叔,是誰把這件事告訴爸爸了?”
“這樣的大事,老爺必須知道。”黎叔面無表情的回答,卻沒有說明到底是誰向張曉峰打的小報告。
張鄭琪想要跺腳,卻又顧忌傷處,只得哼了一聲,緩步出門,去迎接被她媽媽堵在花園裡告狀的張曉峰。
想了想,劉煜起身尾隨其後,扶着張鄭琪前行。
花園中,長相清逸的張曉峰正聽張夫人講述女兒的強狂,本就一臉怒意的他,在看到不良於行的女兒後,頓時就氣急大爆,厲聲道:“小子,就是你禍害了我女兒嗎?”
“爸……”
“你住口。”張曉峰瞪了張口欲言的張鄭琪一眼,惡狠狠地看着劉煜,道:“小子,聽說你是蔡宗師的入室弟子,已經具備轉氣級的實力……”
“不是轉氣級!”劉煜淡淡的說道:“我已經是真氣級的新武者了,如果你有疑問,可以出手驗證一下!”劉煜感應得到,張曉峰是一個類似女控的存在,現在和他講道理必然無用,還是先和他作過一場爲好。
張曉峰奇異的道:“劉煜,你這是主動向我挑戰了?”
劉煜也點頭道:“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張曉峰輕輕點頭,在他的老婆鼻端親了親,用右手拍拍張夫人的肩膀,在張夫人退開後,張曉峰緩緩的拔出了一把貌似用黃金打造的利劍,周遭的氣氛似乎在這一刻凝滯了……
劉煜知道那應該就是張曉峰的“金光劍”了。他並不奇怪張曉峰會什麼會隨身攜帶利劍,要知道張曉峰雖然是形意拳宗師,但最爲精通的卻不是拳法,而是形意拳諸般器械中只有練氣期人物才能修習的“五行梅花劍”。那是一種很費真氣,但卻威力巨大的內家劍法,劉煜倒也想着趁此機會見識一下。
靜靜的,張曉峰並沒有回頭,他一直凝注着自己的老婆向後緩緩行去,劉煜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聽得出圍立一旁的張鄭琪和黎叔那粗重而緊張的呼吸聲。
劉煜平靜的垂着兩手,他知道一場激鬥即將展開,對於十五年前就已經是真氣級的張曉峰,他沒有必勝的把握,畢竟很多殺招都不適合用在張曉峰這位準岳父的身上。
張曉峰迴過頭來了,朝劉煜露齒一笑,他的一口牙齒潔白而整齊,當那嘴裡閃動的瓷光方始映入各人的瞳仁,一溜金色電光已快得令人飛魂的射到劉煜身前。
劉煜移形換影,雙掌在人身移動的同時交擊而回,威勢之猛,有如山崩地裂!
僅是這麼一瞬間,張鄭琪她們就已看不清雙方的人影,只見金蛇晃閃,掌影漫天,在別墅前的花園綠地上流走遊移,兩個拼鬥者的出手簡直快得不可比擬。
張鄭琪兩眼凝聚,毫不瞬眨的注視前面這一場罕見的龍虎爭鬥,她身後,張夫人神投入,形色緊張,目光卻不敢稍離鬥場,只有黎叔面孔仍然沒有絲毫表情,冷然望着戰況演變。
張曉峰左臂如鷹翼卷行,金光劍攪起波濤千頃,凌空而下,身形微偏,金光劍又自中空脫出,匯聚成一溜金矢,自虛無中猝進,不但快狠,而且詭異!
劉煜的雙掌飛舞,綿綿密密,像滿天浮沉着千萬個碩大而沉重的盤石,縱橫交織,在千鈞一髮中迎接漫天的金色波濤,在呼吸交閃之間力擊那倏進的長矢……
兩條人影驟然分射,又在分射的同時再度交觸!幾乎是永遠沒有停頓,而又那麼緊湊無間,比人們的意念更快,較人們的思想更速,當觀戰者還沒有想到拼鬥雙方的招式,而那些出人意外的招式已經成爲過去,當人們還來不及擔心拼鬥雙方的安危,而那安危早己重複了許多遍了!
自兩人出手攻拒的第一招,那印象還深刻的留在人們的腦中,彷彿剛剛過去,這短促的時間裡,劉煜與張曉峰卻已互相較鬥了七十餘招了!
黎叔深深呼吸了口氣,低沉的道:“這劉少爺的功力之高,簡直令人不敢置信,他這般的年紀……難道真是打從孃胎裡就開始練功了?”
張夫人關切的問;“老黎,老爺他應該更勝一籌吧?”
黎叔傲然一笑,道:“那是當然。夫人請放心,老爺十五年前就已經是真氣級的高手,最近十年又練成了形意門不傳之秘‘五行梅花劍’,如果不是老爺要低調,恐怕上海七大高手之首的位置也輪不到王淮揚去坐了……”
張夫人微微點頭,如水的眸子裡透着些許安心的望向鬥場。
鬥場中,劉煜正奮力射躍,在左右暴閃十二次後猛撲而下,左掌自上劈下,右掌從斜斬出,雙腳疾絞對方頸項,又狠、又準!
張曉峰原地不動,金光劍尋準敵人的攻勢路子在同一時刻封截反擊,劉煜冷冷一笑,在笑聲裡,就空中大折翻,一連十九掌,似暴雨狂風般,一口氣罩下!
張曉峰斷叱一聲,倏然跟上,金光劍在一閃之下猛而側回,幻爲流光縱橫,布成幕,布成網,交織成金海無涯,組合成天地接銜,那麼兇惡而又無懈可擊的衝壓而來。
劉煜如電的眸子剎進冷森而酷厲,他整個人倏忽彈起,卻在彈起的瞬息又翻滾而下,他的周身,像奇蹟似的閃幻着千萬道掌影,勁氣激盪,空氣尖銳的嚎叫。
一片急劇得令人耳膜生疼的氣爆之聲,似一萬盤冰珠子驟然摔碎在地下,金光與掌影絞射翻騰,幻映出詭異而絢爛的團團華彩,在那耀眼的輝芒中,兩條人影分自兩個方向閃飛而出,在略一回繞,又猝掠回戰在一處!
張曉峰的金光劍極快的顫抖着,薄薄的鋒刃似一張惡魔的利嘴,那麼貪婪的齧向劉煜頸項、雙肩、肚腹、兩腿,銳利的劍風帶着周遭空氣波盪不息,刮面生寒,劍勢的來去快極了,快得使人震慄。
深深吸了一口氣,劉煜緊抿着嘴脣,修長的身軀在一個相同的位置做着無數個角度不同的移動,他的移動是如此緊湊,如此迅捷,以至看起來好象完全沒有移動過一樣,但是,強敵的劍刃卻俱皆稍差一分的連連自他全身周側擦過。
張曉峰的面孔微微扭曲了一下,猝然倒移三步,長劍一抖,幻成千股萬道光流,如正月裡煙火齊射,那麼繽繽紛紛,彩色奪目的噴灑而出,但是,這些長短不一的光流彩芒,卻在它的曳尾之外,布成一個羅蓋也似的半弧,將那份冰寒的殺機幻化出了美麗的景緻。
雙方都沒有再接近,劉煜身影急旋,揮出“浪轉千回”,雙掌帶起一片片、一股股、一道道的勁氣,洶涌澎湃的罩向張曉峰。
張曉峰激發出來的劍芒,真個兒如煙火落水,不見半分漣漪。
張夫人雙手緊握,轉首望了黎叔一眼,低低的道:“老黎,你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告訴我實話,老爺他是不是要落敗了?”
黎叔雙目緊注場中,心不在焉的道:“不會的,夫人,老爺還有絕招沒有用……”
“那麼……”張夫人慾言又止的猶豫了一會,終於說道:“那麼,你爲什麼又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黎叔怔了怔,張鄭琪也轉過頭來瞧着他,眼中透着疑問。
黎叔嚥了一口唾沫,低沉的道:“不瞞小姐、夫人,老黎跟隨老爺左右幾達三十年,這三十年來,老爺遇到的敵手,不說一千,也有八百,但那些人的表現,和劉少爺對比起來,卻是遠遠不如的!這個劉少爺的年紀雖小,但一身所學卻高的嚇人……”
張鄭琪目光向場中一掃,嘟着嘴道:“劉煜強是強,但我爸爸卻更勝一籌!”
黎叔勉強一笑,道:“當然!但是,自劉少爺截拒老爺‘梅花吐蕊’的招式上看來,他能如此平穩灑脫的躲過,亦可見其深厚的功力和精妙的招數。自從老爺練成五行梅花劍之後,還沒有一個人能在老爺劍之下週旋如此長久而不敗的!即便是上海七大高手中原本排名第二的杜老爺子,在老爺的劍下也僅僅只堅持了五十招。若非如此,當日杜家也不會輕輕巧巧的放過了張耀坤的小舅子妄圖綁架杜家三小姐的過錯!”
張鄭琪眉頭緊皺的道:“那……那怎麼辦呢?黎叔,要不……讓他們停手吧!”
黎叔深沉的道:“小姐無需惶急,須知比鬥切磋也是武道修行的一部分,相信老爺和劉少爺心中都有分寸的!”
鬥場中,在此時又傳一陣驚天動地的勁氣交擊之聲,各人急忙移目望去,只見劉煜腳步微現踉蹌的退出五步,張曉峰卻懸空翻滾了六七個轉。
立穩身形後,劉煜沒有稍做遲延,口中暴叱一聲,長射而起,雙掌交相揮擊,勁風如颶。張曉峰在空中翻滾的身軀陡然硬生生彈起了兩米,金光劍挽起一道長虹似的芒彩,芒彩內外,幻起一片濛濛的白色氣體,嗞嗞的聲息入耳生慄。
劍氣?!看來張曉峰已經是隻差臨門一腳就能突破到罡氣級的人物了!
劉煜心中讚歎,但膽氣卻未喪失,他大笑一聲,身形弓着彈躍而起,躍起五尺,口中大叫一聲:“排山倒海!”
頓時,一片浩蕩的勁氣自劉煜的雙掌間傾瀉而出,似是怒江決堤,狂浪滾滾,令人生起一股束手無策的無助感覺。周遭的空氣呼轟,波盪洶涌,發出一陣陣尖銳得足以撕裂人們耳膜的嘯聲,強大的壓力猝然排擠,宛如寰宇間的重量一下子全已集中於此……
面對如山的掌力,劍氣雖銳,卻也不能建功,甚至在壓力下還變的散亂。
能夠教導出張鄭琪這個傲氣大姐頭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會心境平和?自從練成五行梅花劍之後,幾乎是打遍上海無敵手的張曉峰怒了,他接受不了自己擺不平劉煜的事實。
張曉峰咬緊牙關,劍勢再變。原本晃顫的金芒突然凝結成形,像一條長長的、渾圓的滾桶,精電閃爍,耀射四周,如九天之上,九地之下驟然射出來的長虹,那麼矯捷的盤旋衝上,威勢奪魂懾魄!
眼前的景象甫自映入黎叔的瞳仁,他就脫口驚呼:“以氣馭劍?!遭了,兩敗俱傷……”
張鄭琪尖叫一聲,瘋狂的往場中奔去,黎叔顧不得嫌疑,右手疾伸而出,一把抓住張鄭琪的肩頭用力扯回。
只在這瞬息之間,那股在空中流動的金色光體,已速速向劉煜攻擊了一百零八次,彩磚布成的地面上,有着數不清的深刻劍痕!
張曉峰的身軀裡在那滾桶也似的金光冷電裡,每一個盤旋穿刺,彩磚地面就石粉飛濺,劍印縱橫交織,刺耳的呼呼劍氣之聲如有鬼哭狼嚎,搖盪在空氣中,像帶着血,帶着淚,帶着嗚咽!
當“排山倒海”和“以氣馭劍”交實後,在晴天霹靂般的聲響中,一股不亞於洲際導彈起爆的氣流四散排擠。
即便劉煜和張曉峰都有意避開了張鄭琪她們所在的位置,但強勁的氣流依舊擊倒了張鄭琪她們。而那些假山樹木、圍牆雕塑卻沒有那麼好命,在衝擊波的作用下,全部被推倒、被損毀。
勁消塵落後,劉煜和張曉峰都顯出了身形。他們的樣子都不太好,雖然身上沒有什麼外傷,但面色均現蒼白,顯然是用力過度。
“老爺(爸爸)……”張鄭琪她們三個都撲到了張曉峰的身邊,關切的詢問他的狀況。
看着孤零零好不可憐的劉煜,張曉峰原本難看的臉色變好了許多,甚至還挑釁似的給了劉煜一個眼神。
原本劉煜還真是對張鄭琪漠不關心自己而有些怨言,不過在看到張曉峰幼稚的表現後,不由得釋然一笑。
是啊,憑什麼要求張鄭琪放棄她爸爸來關心自己呢?!說起來,我和張鄭琪之間的關係也算是“孽緣”的一種,雖然我們彼此也有些好感,但若是沒有“酒醉”的原因,我們絕對走不到現在這一步。真要說有多深的“感情”,那絕對是信口雌黃……
這麼想着,劉煜心中對於張鄭琪的芥蒂也消了。
張鄭琪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目中無人”,在檢視了張曉峰無事後,她補救似的來到劉煜身邊,輕聲道:“你怎麼樣?”
注意到張曉峰突然間又變的難看的臉色,劉煜作怪似的展臂攔住了張鄭琪的小蠻腰,挑挑眉道:“總瓢把子,氣消了沒?消了的話,我們該談談琪琪的事了!”
“有什麼好談的?”一連給女兒使了幾個眼色卻得不到迴應的張曉峰黑着臉,沒好氣的說道:“我們家琪琪和你無關!你們之間的事就當是琪琪爲了報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了!以後你們路歸路,橋歸橋,再也不要來往!我自會給她找一個好人家的……”
“這恐怕辦不到!”劉煜冷聲道:“琪琪已經是我的人了!不管她現在對我的感情是什麼樣的,我都不會放她離開。雖然我不會對你們下手,但誰敢說要娶她,我就先滅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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