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照映下,箱子裡擺着一個藍色的戒指,旁邊的銅鎖似乎很隨意的被人仍在箱子裡。
兩人面面相覷,疑惑的眼神似乎都在詢問:“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小偷進了門,打開了箱子,箱子裡面只有一個泛着藍色熒光的精美戒指,先不說戒指材質如何,就本身這戒指的鑄造工藝,在整個齊國都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來了。
這麼好的戒指竟然不偷!兩個人心底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打心眼裡鄙視那個不識貨的小賊。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兩個絕美的腦袋拼命往箱子裡瞅的同時,蘇七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同時在看着她倆。
“她們真看不到我?”蘇七一臉的疑惑,伸出手去在兩個俏生生的小臉前搖來晃去,呼呼的風扇的兩個姑娘的鬢角呼啦啦的飛舞。
白衣公主環視了下週圍,只覺得面前呼呼風響,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這房間裡忽然吹起來的風感到不愉。
皺皺眉頭,然後將那雙修長美麗的手伸進箱子裡,就在蘇七目瞪口呆中,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竟然穿過了蘇七的身子,直接將壓在蘇七下面的銅鎖給拿了纔出來。
蘇七忙着目瞪口呆,腦筋一時反應不過來,就看到那雙美得不像話的小手按着漆木箱子的蓋子哐的一聲,就那麼的把蓋子閉上了。
然後一聲蘇七十分熟悉的機簧聲響起,外面的兩人已經將蘇七鎖進了箱子。
“臥槽!不要這樣啊!”黑暗中籠罩着的蘇七張口想罵出聲來,老子還在箱子裡啊!蘇七想大喊,可是理智終究戰勝了衝動,蘇七終究還是沒說出話來。
箱子裡蜷縮的蘇七漸漸冷靜下來,可是冷靜下來之後便覺得心裡一陣發毛,剛纔自己鑽進箱子裡似乎僅僅是自己的衝動而已,但是……
蘇老頭在教導蘇七等人的時候,從最開始就開始一直強調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樑上君子也是君子,一些死地是堅決不會去的,比如牀下,窗簾後面,甚至是……衣櫃裡!這幾乎是蘇七的一種本能了。
蘇七想到這裡只覺得身子一陣發毛,自己剛纔明明可以跳到樑上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地方,這屋子中藏人的地方絕對不止這箱子一個,自己的潛意識裡怎麼會第一時間就跳到這裡了。
這不科學啊!蘇七大氣不敢出一下,就這麼靜靜的蜷縮在箱子裡,腦子裡一片空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已經是十分危險了,先不說自己到底有沒有被外面那兩個女人發現,就算她們真的不是故意將自己關在這箱子裡,只要悶自己個十天半個月,自己也要活生生的困死在裡面!
“要不?咱敲敲箱子,從了她們?”蘇七現在腦中唯一一個可以出去的法子就只有這一條坦白從寬了。
蘇七的心理防線一步一步的瓦解,黑暗中的小手離着箱子越來越近,就在蘇七敲響箱子的那瞬間,兩個女孩子的聲音令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
“吩咐下去,整個州牧府禁嚴,府中徹查一切可疑人物,若是抓到了潛入廂房的一切可疑人物,當場格殺!”剛纔那個還在自己腦門上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自己的清純少女,怎麼轉眼間就變成要打喊殺的惡婦了?蘇七不理解,蘇七想流淚,要敲箱子的手終於也沒有敲下去。
“是!”外面一衆好漢應聲喝道。這一聲大喝更讓蘇七眼中醞釀的淚水有如開閘般的流了下來。
自己難道真的就這麼交代在這裡了?老子還是處男啊!
箱子裡面的人一臉的悲慼,恨透了外面的人。而箱子外面兩個姑娘則雙雙坐在牀上,隨意的聊着什麼。
“姐姐,這箱子裡裝的只有這麼一個戒指麼?”
因爲箱子離着牀十分的近,這兩人的聲音蘇七聽的十分真切。
“嗯,妹妹是不是很奇怪爲什麼這麼小的一個戒指爲何要這麼大的一個箱子來裝,是麼?”
箱子外面的人好奇,箱子裡面的人也好奇,這麼大的一個箱子,裝這麼小的一個戒指,這不是坑爹麼?
“這箱子中的戒指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寶貝,乃是父皇一次狩獵中從一頭猛虎腹中取出來的,據說父皇當年望見這頭猛虎的時候,那老虎整個身子發着淡淡的藍光,而取出戒指後,老虎身上的藍光便消失了,而誰身懷這個戒指,身子上就會有淡淡的藍光出現。這個箱子裡內含掩蓋寶氣的陣法,作用就是掩去戒指的寶光。因爲陣法畫圖的緣故,箱子最小便是這個尺寸,再無一絲縮小的可能了。”
外面姑娘們說的興起,裡面蘇七輕輕的將戒指拿起來,黑暗中戒指沒有一絲的光澤,儼然就是一個普通的鐵戒指而已。
“難道這箱子的作用真的是鎮壓法寶?”蘇七一時間迷惑了。再聯想到這口箱子曾經斷斷續續的呼喚過自己。 wωω ☢ttкan ☢¢O
“難不成是神器有德者居之?這法寶看老子一表人才,自己找上門來?”蘇七想到這裡,心底一片火熱,再聯想到剛纔兩個姑娘都沒看到自己的事情,“這難不成就是神器護主?”
蘇七前世也看過幾部小說,小說裡的主角各種穿越各種王霸之氣,各種法寶美女都不要命似地拼命往主角懷裡鑽。
這真個自己穿越了後才發現,完全不是這樣嘛。先不說一個亂七八糟的戒指差點把自己嚇得半死,兩個美女在外面衝着自己喊打喊殺,恨不得將自己挫骨揚灰。
神馬日子啊,沒法過了!
箱子外面的兩位姑娘卻不知道蘇七心中所想,依然是說着一些不鹹不淡的話。什麼馬王爺家的二公子在紅柳街被人爆了菊,後來發現這事情是大皇子乾的,還有什麼輔政大臣家的貓被人偷了,結果發現那貓兒竟然是被輔政大臣的幼子宰殺了做了肉湯……諸如此類的奇聞異事從白衣女子的口中娓娓道來,蘇七一開始很光棍的聽着這些軼事,但漸漸的,蘇七就開始覺得一陣憋悶,腦筋也開始不那麼靈活起來。
缺氧!蘇七第一時間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狀況的不對。
“老子不會是要別死在這個箱子裡吧?”蘇七腦海裡一片朦朧,前世的知識告訴自己,在密室裡呆的時間長了腦袋要缺氧的!這……該怎麼辦……
強烈的睏意潮水般襲來,蘇七隻覺得自己恨不得一頭紮下去趕緊睡着。腦袋一歪,蘇七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下去了,朦朧間,蘇七隻覺得手上藍光一閃,自己就不省人事了。
“真是費勁啊,要不是這小子和老子同源,老子怎麼會看上他?算了,剩下的能量確實不多了,就全部留給他吊命吧,小子,老爺我可是盡我最大的力量給你吊命了,能不能活下來就全看你自己了……”箱子中,一個細弱蚊蠅的聲音輕輕響起,轉瞬間便又歸於平靜。而蘇七則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呼吸頻率急速降低,彷彿進入了冬眠一般。
一夜無話。
翌日,豔陽高照,一衆豪奴在老管家的帶領下收拾了兩位小姐的行裝,本來小小的車隊又多了幾輛大車,州牧府門外,衆人在州牧和夫人的帶領下將兩位小姐送出家門,昨日那紅衣小姐眼睛通紅,儼然成了一個淚人。
“父親……”女孩泣不成聲,趴在母親的懷裡望着父親,除了每年隨父母去京城外,十幾年來自己從未離開過家門哪怕是半步,這次遠行至齊雲派,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見爹孃。
白衣少女站在她身後,望着她們一家門口送別的景象,沒來由的心理泛出淡淡的傷感來。這個時候,父皇估計已經上完早朝了吧。
一時間,氣氛沉默下來,一羣人各懷心事,離別的氣氛一瞬間達到高潮。就在人們悲悲慼慼的時候,州牧望着自己的女兒,眼中一片柔和,此去修真,遠遠要比將來嫁給一個王孫貴族要好得多。輕輕一笑,州牧的大手拍了拍女兒嬌柔的後背,輕輕的將她從母親的懷抱中推開。對着公主說道:“小女此去齊雲派,都是託了公主的福,以後還須公主多多蒙陰纔是。”說完,輕作一揖。
正在傷感的公主被這一揖打斷,看着這位朝廷鎮守一方的大員露出這難得的真情,輕輕點頭,道:“我與玉兒自小一起長大,到了齊雲派理應互相照應,州牧大人還是放心吧。”
“那我就替月兒謝過公主殿下了。”說罷,就將眼眶紅紅的少女輕輕向外一推,道:“此時城門已經打開了,我這就令護衛將你們護送出城吧,來人!”
“在!”早已等候在旁的一位護衛應聲上前。
“還不護送兩位小姐出城!”
“是,老爺!”侍衛轉過身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小姐,時候不早了,還請啓程吧!”
“娘……”少女哭紅了眼,一步三回頭,但是最後還是在侍女的攙扶下上了車子。
馬兒打了一聲響鼻,在車伕的驅趕下擡起蹄子便緩緩的行進起來,而這時,護送公主一路至此的白髮老者朝着州牧微微頷首,說道:“大人放心吧,此行一路,有我護得兩位周全,令媛我曾細細看過,乃是天生的水靈跟,也是萬里挑一的靈苗,兩位就不必擔心了,不早了,我也動身了!”
說罷,老者便踏上了後面那架馬車,車伕馬鞭一揮,車子也漸漸的開動起來。
“玉兒……”待車隊漸行漸遠,嘴中消失在人流之中後,州牧夫人才輕輕的喚了一聲,眼眶中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滴流滴流的帶了轉兒。
“婦道人家!大門前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還不給我進去!”州牧看到自己的髮妻此般摸樣,呵斥一聲便轉身朝着內院走去,腳步堅定沒有一絲遲疑,只是他眼中的一絲淚光沒人發現,那一絲淚光隨着他堅定的步伐輕輕的滴落下來,滲入他臉上由歲月沖刷出的一道道溝壑中消失不見。
而蘇七大官人,此刻正躺在大紅旗木箱子中睡着大覺,在箱子呆了一晚上的蘇七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只是呼吸頻率極慢,渾身散發出一股沉沉的氣息,就好像冬眠了的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