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田懷蘭氣匆匆地回到楊家布店,看到楊大勇坐在店內打瞌睡,有客人也不知起來招呼,不由更怒了。
啪的一聲,她一掌拍在櫃檯上,楊大勇被驚嚇得跳了起來,嚷嚷道:“誰敢擾老子的好夢。。。哎喲,娘子,是你啊。”
見是自己娘子,楊大勇立即換了一副諂媚的笑臉。
“作死呢你,大白天的打瞌睡,有客人也不曉得,打瞌睡就有銀子了嗎?”田懷蘭瞪着眼罵,哼哼道:“我咋嫁了你這麼個懶的。”
楊大勇心裡冷哼一聲,當初若不是你倒貼身子賴上來,你當我想娶你,杏花村那個麗姐兒多漂亮啊?那身段,那管嗓音,嘖嘖。
楊大勇想起嫁人後更加風韻有味兒的麗姐,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巴砸着嘴舔了舔嘴角口水。
可現在的田懷蘭可是得罪不得的,爲什麼?聽聽她說啥的就知道了。
“憑我的姿色,憑我哥是個官老爺,要嫁誰不行?偏偏就和你這冤家混上了。”
沒錯,就是這話,說了一百次還是這話,只因爲田懷德當了個小官兒,田懷蘭就有資本翹起尾巴來了。
“娘子,一大早的,咋火氣這大?誰個敢給你氣受了?給我說說,我一準兒去教訓他。”楊大勇擁着她的肩頭坐下,笑嘻嘻地問。
田懷蘭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手,又罵了聲大白天的,作死呢,接着又道:“還有誰,不就是我三嫂。”
緊接着,她又將才兒看到的一一與楊大勇說了,一邊說,一邊眼冒火光。
“我當是啥,不就賣兩個吃食嗎,也值得你生氣?這窮酸的,你還過去打招呼,是我早該掉頭走了。”楊大勇不屑地嗤了一聲,又想到什麼似的坐直身子問:“慢着,她們沒說來我們家吃飯吧?”
田懷蘭冷笑地睨了他一眼,哼道:“你當咱們楊家是金山銀山,誰都能來打秋風啊?”想起她問到的消息,又道:“你還當人家巴望你,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你道那啥子豆漿,蛋糕的賣多少銀錢?”
“還能有多少,不就一碗水兒,一文錢還嫌多了呢,這小販賣的點心不都兩三文錢,那肉包子也才幾個錢吶。”楊大勇不屑地道,全然沒放在心裡。
田懷蘭又嗤笑一聲,說道:“那你倒是錯了,那豆漿,三文錢一碗,這也就罷了,那蛋糕這麼小小的一塊,你道多少?”她比劃了一番那蛋糕的形狀大小,冷勾起脣角:“要十五文錢一塊呢,而且還不愁沒人買,那隊伍,都排到東街尾去了。”
這話倒說的誇張了,但田懷蘭也是說了一個事實,就是田敏顏那蛋糕不愁賣。她躲在一旁冷眼看了,來的人少的買一塊嚐嚐,這買的多的,幾塊幾塊的買,她看了一會,最多的一個人就買了十塊。
十塊蛋糕是啥概念,那就是一百五十文,這都可以買好多上好精肉了,天知道,豬肉也就是十四五文一斤,生意差時,十二文也能買上了。
看着田敏顏不住的收錢,那銅板扔進袋子哇哇的響,不得不說,田懷蘭是眼紅了。
楊家布店的生意是越來越差了,尤其如今又新開了兩家布店,一家比一家花款多,花樣也比自家的新鮮,價格還公道,這一比,楊家布店是完全的比下去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楊大勇一聽,頓時瞪大了眼。
“你當我沒事兒逗你玩呢。”田懷蘭又酸又澀地睨了他一眼,哼道:“你算算數,這要是賣上一百塊蛋糕,一天下來有多少錢?”
楊大勇飛快地算了算,一天一千五,等於一兩半的銀子,這要是一個月下來,哪?
“娘子,從前怎的不見你三哥家有這手藝啊?這是從哪搗弄出來的?”他亟亟地問,心裡打着算盤。
“誰知道吶?我要知道就發了。”田懷蘭撇撇嘴。
她向來和三房的不怎麼親香,所以也不會過多的關注他們,就是回了孃家,也沒怎麼和三哥三嫂說話兒的,這要問她,她哪知道啊。
“娘子,你看,大哥那還沒來信兒,這要去橫河開店,如今也懸乎着不是。”楊大勇的眼睛咕嚕嚕地一轉道:“我們布店生意也越發差了,總不能坐吃山空,總要想想另外賺錢的法子啊。”
“怎麼說?”
“你看這啥子蛋糕能賣這多錢,他們做得,我們也做得,我們也賣蛋糕豆漿吧。”楊大勇笑得一臉奸詐道:“我們還可以把鋪子分一半兒出來擺賣,可不比那擺在大街上要高檔次多了?”
田懷蘭心裡一動,想到那可行性,不由嗔笑一句:“你倒是打的好主意。”可又想到一個問題,皺眉問:“可是,那玩意怎麼做,我哪知道啊。”
“虧你平常是個機靈的。”楊大勇戳了一下她的頭,嘖了一聲道:“你不是有個現成的師傅嗎?”
“師傅?”田懷蘭歪着頭看他,腦中靈光一閃道:“你是說三嫂她們?”
見楊大勇點頭,她冷笑道:“若是你,你願把掙錢的方子白給別人不?”不是她不想去忝着臉請教,而是三房會將方子拿出來麼?換着自己,是想都別想,獨家生意誰不願做啊?
“說你笨你還不知道,你看,家裡積壓了這許多布,你去挑上幾匹陳年的送去。”楊大勇翻了個白眼,一臉精明的道:“再說了,這送禮不成,你還有個娘呢,岳母給三哥一施壓,他還不巴巴的把方子貢獻出來?”
田懷蘭這才真的眼睛一亮,拍着掌道:“哎喲,你說的不差,我娘最疼我了。我看這幾匹布都省了,直接讓我娘叫他們把方子拿出來都中。”
“就說你眼皮子淺,幾匹積壓的陳年老布值幾個錢,也崩讓人家覺得咱小氣,送了也不值幾個錢,總得讓他們覺得咱們沒虧待他們纔是。”
“說的也是。”田懷蘭樂得掐了他腰間一下,嗔道:“死相這鬼點子挺多的。”
田敏顏尚且不知她二姑正在密謀算計她,早點賣光後準備收攤子時,攤子前來了個穿着綾羅綢緞的中年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