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滿屋的酒味,老爺子吃得紅光滿臉的,拉着羅耀光的手巴拉個不停,不住的說心裡頭高興啊,安樂了,孩子都有出息了。
那邊,田懷德也扯着田懷仁說個不停,既問知縣的人脈如何,又問知府可和他們關係如何,讓田懷仁日後莫忘了在那些人跟前提他的名字,若是大哥平步青雲,忘不了你的好,云云。
黃保全替田懷仁倒上一碗酒,笑着道:“三弟,如今你可算是縣裡頭的人物了。大姐夫有你這樣出息的小舅子,心裡着實高興。來,我敬你。”說着拿起海碗去碰他的碗。
田懷仁已經喝了不少了,舌頭都在打結,說道:“大姐夫,我不能喝了。”
“哎,咱兩郎舅老久沒見了,你也推辭?還是小弟你如今發了,就不認姐夫這窮親戚了?”黃保全故作不悅地道。
田懷仁只好又喝了一碗,黃保全這才笑了,又替他續上。
“三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要有事想大姐夫叨忙,儘管開個聲兒。”他一邊倒着酒一邊說道:“我知道如今你做的都是大生意,你姐夫我呢,雖沒別的本事,可這看帳管人,還是有那麼一手。如今我也閒在家,三弟你要是缺個掌櫃的,儘管出聲,哪怕不要工錢,我也肯定去幫你。”
田敏瑞一直坐在田懷仁的身邊,聞言眼皮一跳,不動聲息的擱下手中的筷子。
“對啊,三哥,你那個什麼味精的生意聽說可兒掙錢了。三哥,如今我和蘭兒的日子是越過越艱難了,你向來疼蘭兒,不如也帶着咱做那味精掙幾個錢花吧?”楊大勇見黃保全開了頭,也忙的插嘴。
田懷仁雖吃多了幾杯,卻也沒醉倒,他也不是從前的愣頭青傻冒兒了,聽兩個郎舅這麼一說,有些昏沉的頭反而清醒了過來。
“這味精,可是咱們家發家的根本,不管是誰,都不能把方子說出去。”田敏顏的話一下子迴盪在耳邊。
本來喧囂的飯桌上,一下子變得有些安靜,就連老爺子也都看着田懷仁。
田懷仁不知該怎麼作答的好,斷然拒絕麼?好像太不近人情了些,可一下子答應?就是自己肯,囡囡她們也不肯。
正在斟酌時,田敏瑞忽然出聲了:“大姑父,小姑父,我們正有要開這味精連鎖店的打算,你們想做這生意也不是不可,只是。。。”
“連鎖店是啥?”楊大勇有些不解。
黃保全倒是一下子想到了,問:“是要開分鋪子的意思麼?”
“算是這個意思。”田敏瑞點了點頭。
連鎖店是田敏顏給說的詞,也說了其中的意思,這味精用海帶所製作出,那個樓少卿既然能想到,其他人也能想到,這有心要研發,也並不是不可以做出來。
田敏顏從來就沒有低估過古人的智慧,這味精他們吃了螃蟹,卻不代表螃蟹會一直吃下去,他們不可能一支獨大,那些官家,也不可能讓他們一支獨大。
這皇帝還會設左右相呢,這生意又怎麼可能一支獨大?除非你和皇家做生意,成爲皇商,那就真的百無禁忌了。可就是成了皇商,你也要有許多旁支,一棵樹要成爲參天大樹,是需要很多枝枝丫丫的,一杆直莖,長得再高,也不可能成爲枝葉繁茂的參天巨樹。
既然蛋糕吃不完,那就分出去,所以田敏顏在想過以後,便想出了這個連鎖加盟店,只是,他們田家依舊拿大頭。
那些人不是眼紅麼,不是想要和田家合作麼,拿加盟費來,他們就放出這方子,而且,那味精的名,還是田記。
田敏瑞簡單介紹了一下加盟店是什麼意思,末了道:“這加盟費只要三百兩,我們會派人手把手教導味精製作,還會派人銷售培訓和指導店鋪裝修。當然,這做生意的都有風險,這味精會不會一直賣這個價錢,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
“三百兩?”
黃保全和楊大勇聽了,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這可是天文數字啊。
田老爺子他們也是驚呆了,這什麼加盟費,這還沒賺銀子呢,就已經先付一筆出去,將來怎麼知道能不能掙回來?
“老三,咱們是親郎舅的關係,這,你這是爲難咱吧,這三百兩,也太。。。”黃保全擰着眉說道。
“可不是,三哥,這做人得厚道,咱幾家的關係,可比誰都要親厚。”楊大勇也臭着一張臉不悅地道。
“老三,三百兩可不是小數目。”老爺子遲疑了一會,說道:“都是嫡親的親戚,你看。。。”
田懷仁看了看兒子,說道:“爹,我哪裡會做什麼生意,這都是瑞哥和顏兒他們幾兄妹給搗弄出來的,都是他們做的主,我就是會種地罷了。”
“大姑父,三百兩已經是小,這要是外頭來的人要求加盟,咱定的是五百兩。”田敏瑞一臉平靜地道。
“五五百?”黃保全艱澀地出聲,看了看楊大勇,動了動嘴角,不出聲了。
田敏瑞見了斂下眼皮,嘴角勾勒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沒錯,五百兩。”田敏顏從門外走了進來,淡笑着肯定了一句。
田敏瑞見她來了,讓過一邊位置讓她坐下。
“這,你們這不是坑人嗎?”楊大勇很不悅。
“小姑父,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公道,既是生意人,肯定是要掙銀子的,誰都不想吃虧。要說我們坑人,這話說的不對,這一來,我們沒有拿刀子去逼你加盟,二來,這做生意,從來都是有風險的,你若覺得拼得過,也可以加盟。而一旦加盟,我們可等同於把方子賣出去了,所以,這加盟費是必然的。”
如果按着現代那樣的加盟店,其實就是做個代理罷了,有的點是不會給方子製作的,只會統一調換貨。田敏顏如今定的,卻是交出方子,說起來,這加盟費等同於買方子的錢。
加盟費三百兩,味精的標誌還是田記牌,價錢也是統一,你若覺得有可爲,可以合作。
瞧,這是一個招,不是眼紅麼,不是想算計麼,那就合作,只是,要如何合作,由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