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顏親自將韓掌櫃送出家門,門外,還有兩個人在焦躁的等着,見了她出來如釋重負,均上前說明來意,想要購買蛋糕方子。
韓掌櫃慶幸自己下了決心,對田敏顏告了聲辭,就坐上馬車走了。
卻說這兩人又是怎麼知道田敏顏家中的蛋糕方子要賣的,都是因爲小五和田敏瑞,在學堂分派給同窗吃時,不經意的透露了。
學員中不乏家境富有的或者親戚中有富有的,回家去一說,自有精明的人轉過彎來,又打聽過田敏顏他們在鎮上賣方子的價錢,算過賬覺得可爲自然就找上門來了。
聽見田敏顏說方子剛巧已經賣出,又聽說是蓮香樓這樣的百年老店,他們就聳拉着腦袋走了。
一一送走了幾個來客,田敏顏腳步輕快地回到西廂,乍一進門,就被羅氏給拉到炕上,顫着聲問:“囡囡,我聽你爹說,那蛋糕方子賣了賣了五百兩,是真的嗎?”
田敏顏笑了,從懷裡拿出那五百兩銀票攤子她面前,說道:“娘你看可是真的?”
羅氏顫抖着手接過那銀票,激動得身子都抖了起來,結結巴巴地道:“天啊,真的,這是真的,咋能買這多錢,囡囡,咋能呢?”
“囡囡,五百兩,太多了。”田懷仁站在一旁,擰着眉看着那五百兩。
五百兩,這是他幹一輩子農活都攢不來的銀子,可就這麼一下子,就有這麼一大筆錢放在他跟前,這無疑是從天上砸下了一個大餡餅。
田懷仁是個老實的,雖說自己家做蛋糕賣錢,十五文錢一個也不算是小錢了,可也不該賣這麼貴的,在他心裡,是覺得這方子賣貴了的。
田懷仁典型的貧農意識,田敏顏除了無奈之餘還是憋悶。天下嫌錢腥的人也就田懷仁一個了,要知道,所謂奸商奸商,無奸不商呢,再說,其實她也賣的不是很貴啊。
“爹,你試想想蓮香樓這麼大的百年字號,底下的鋪子有多少?師傅作坊又有多少?咱們就這麼做幾個出去賣,也能賣個十五文錢,這要是到了鋪子,給這蛋糕鍍上一層金箔,怕是二十文錢也是賣的的,不消一個月,他們就能收回方子錢,還能有賺吶。”田敏顏解釋道:“爹,人家這是大鋪子,不差錢,也能收回本,咱沒找他便宜。”
什麼叫品牌效應,什麼叫推廣,這蓮香樓若是有頭腦的,給這蛋糕包裝一下,用着送禮什麼的,又新奇又體面,要是出幾種口味,包裝成一套點心盒子,賣它個一二兩也是成的。
這世道,窮的人越窮,富的人越富,那些不差錢的富貴人家,還嫌你價錢便宜了不夠體面呢!
所以,她根本就收得心安理得,雖然,也有些賺大發了的感覺!
“這。。。”田懷仁撓了撓頭,始終還是覺得貴了些,不過想多一分,又覺着人家也是心甘情願買的,也就傻傻的笑了。
恰在這時,田敏瑞兩兄弟都下學回來了,得知自家的蛋糕方子賣了個大價錢,都高興得手足舞蹈的。
從喜悅中回過神來,田敏顏又拉着田懷仁他們一家子坐在了一塊,問道:“爹,娘,現在我們也有銀子了,你們想要怎麼花來着?”
田懷仁怔了一怔,呵呵地傻笑道:“能怎麼花?咱也不是那大花撒的人,都存起來唄。不過,要是能買兩副農具,那也不錯,夏收的時候也好稱手用。”頓了一頓他又看到羅氏黑溜溜的頭髮只用木簪子挽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如果,如果可以,也給你娘買支銀簪子戴戴。當然,也給你買,給瑞哥和小五他們也買個。”
“瞧你,說什麼吶。”羅氏一怔後,笑嗔了他一眼,臉微微的有些紅。
田敏顏幾兄妹都捂着嘴兒偷笑,田敏顏更是揶揄着道:“爹,那你呢?就不給自己添點什麼?”
田懷仁黝黑的臉露出一絲赧意,不好意思地道:“我一個大老爺們,整天下地幹活的,也沒啥要添的,你們添就是。”
田敏顏呵呵地笑了,這爹爹還真的是疼愛兒女老婆的好丈夫好男人,看到田敏瑞欲言又止,不由問:“哥你有話說?”
“嗯,嗯,那個囡囡,我可不可以買幾本書。”田敏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問。
田敏顏怔了怔,噗嗤的一笑道:“哥,當然可以啊,這錢是我們家的,只要合理,就都有權分配。”
羅氏將那幾張銀票重新還給田敏顏,說道:“囡囡,銀子還是你收着吧。”
田敏顏看着手中的銀票,擡頭看向家人,問道:“都由我收嗎?”
“自咱家有銀子後,不都你收着呢嗎?”羅氏笑了笑,又道:“你收着,我們放心。”
“對啊,姐。”小五親熱地抱着她,笑眯眯地道:“以後你就是我們家的大當家了。”
田敏顏心裡發熱,看向田懷仁和田敏瑞,他們均都點頭表示同意。
這是正式把這個家給她當了,田敏顏心裡百感交集,這要在一般人家,除非是沒有兒子的,否則,是斷不可能把家給女孩兒當的,就是有,那也是個別。就連田家,也一直是江氏在當家,哪怕幾個兒子都成家,孫子也要成親了,可她卻從來沒放棄過財政大權,因爲這代表着權勢。
而她的父母,卻從來沒想過要掌權什麼的,反是把它交給她,這讓她多少有些意外。
田敏顏並沒有被這突來的掌權人給迷昏頭,只認真地道:“爹孃還有哥哥你們都信任我,我很高興,這家現在我當着,但日後,還是要交給哥哥和小五。至於現在,對外面,咱也只說是爹孃在當家。”
她冷靜的對家人權衡了利害,一家人也都點頭支持,畢竟,這時代,女孩兒太過出頭,有並不是一件好事,有時候,還會引來世人的指罵,說你要強巴辣弄權什麼的,田敏顏可不想擔這個大名頭。
正說着話,門外忽地響起田敏青那把尖銳的嗓音:“三叔,我阿公叫你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