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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龍擡頭,春雨綿綿。 。
開春,各家開始忙碌起來,準備春播的種子事宜,田敏顏家也不例外,爲了提高更高的產量,今年她特意挑選了更好的種子出來。
田敏顏和田懷仁去了一趟莊子上,今年初,她將莊子旁邊的一個山頭也給買了下來,併入了莊子範圍內,還辟出了一個位置挖了魚塘,放了好幾千的雞苗,鵝苗鴨苗放養,如今一個月過去,個頭已經長了不少。
不僅如此,她打聽到莊子不遠處有一塊足有兩百畝的沙地,用高價給買了下來,加上那山頭,將莊子足足擴大到六百畝大。聽到主家擴了地,佃戶紛紛上門,要佃那些地,田敏顏卻說自家有大用,她讓長工把那片沙地漚肥,打算都種上土豆呢,她那百畝荒地,這馬上就要起土豆了。
回到楊梅村家中,林管家便上前說有個齊管事的人送了東西過來,田敏顏聽了眼睛一亮,忙的去了客廳。
來人身着灰撲撲的布衣,頭戴四方巾,相貌看上去是那種放在人堆裡都找不着的人,可一雙眼,卻有着洞悉世情的深邃。
“可是齊管事?”田敏顏福了個福禮。
齊管事見着田敏顏,站了起來,雙眼快速地打量一番,爾後斂下眼皮不卑不亢地道:“田姑娘不必多禮,我奉十七爺之命,送棉籽前來。”
田敏顏聽了立即心花怒放,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十七爺呢?”
她之前給秦海棠去了信,說好起土豆的日子的,這人不來,她的土豆是起是不起?
“十七爺有事牽絆在身,讓我前來幫着姑娘打點,姑娘若有吩咐,儘可出聲。”齊管事淡聲說道。
田敏顏聽了有些失望,喔了一聲,笑道:“也沒什麼吩咐的,只不知十七爺可對你說過土豆的事兒?這土豆過兩日就得起了,不知道十七爺有啥章程沒有?”
“十七爺在路上,此事全憑姑娘吩咐。”
田敏顏聽了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呵呵的乾笑了下,便提出去看看棉籽。
送來的棉籽被放在倉庫裡頭,足有好幾萬斤,這還是田敏顏央求十七從那異國購來的。
她檢查了一把,棉籽飽滿充實,看得出來都是些良好的種子,一包包的摸過去,讓她歡喜得不行。
這可都是好東西啊,種出來了,以後就有棉衣,有純棉布可以用了,再不用穿刮手的麻布。
齊管事看着她笑容滿臉的,就跟看了金銀珠寶一樣,心想,這丫頭莫非真是個好農事的?這個東西她真能種出來?
田敏顏兀自覺得不夠,喜滋滋的問:“全在這裡了嗎?”
齊管事點點頭,問道:“姑娘可打算要怎麼種?”
關於這什麼棉花的東西,他是聽爺說過的,聽說種出來的花潔白如雪,軟如鵝毛,他是有些不相信的。
“這個不能急,還得要實驗。”田敏顏放下手中的棉籽,笑着回了一句。
爲了保證每個地壟的實際用種量,做到既保證全苗,又不浪費棉種,在播種前對精選過的棉種,必須要進行發芽率測定,才能開始播種。
他們這邊氣候回春比較早,這可要早早準備起來了,土豆一給收下來,就要打地壟施肥,要趕在清明前就要播種完畢。
想到這,田敏顏也不嘻哈了,簡單的和齊管事說了一番,決定後日就起土豆,準備栽種這棉花。
青州府衙,鄭知府聽到下官的稟告,騰地站了起來。
“什麼?你說的是賢王爺?到清平縣去了?”
“大人,此事千真萬確的,已經在半路上了。”那衙衛哭喪着臉地道。
“你怎麼當的府衛,這麼大的事也收不到消息,你這混蛋,我要被你害死。”鄭知府跳了起來,指着他大罵:“還杵在這作死啊,不快快下去準備馬車給我追。”
“是是。”
鄭知府滿額的汗,越想越不對,咋悄無聲息的,王爺來青州,還去清平縣?他孃的,該不是清平縣出啥妖蛾子了吧?
不對啊,清平縣才因着一個稻田養魚得了贊,那溫善初也不是個慫的,不應該啊。
鄭知府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沒時間深想,這當口,該快些追上王爺的步子纔是。
這賢王也真是的,說低調不低調到底,說高調,也不讓人提前通知,這果然是個性情不定的主。
清平縣衙,溫大人正逗着寶貝兒子,聽到丫頭說縣丞有事稟告,便去了書房。
“消息來源可是準確?”溫善初驚訝萬分。
“大人,人都在路上了,快要到了,還能有假不成?”縣丞擦着額上的汗說道:“大人,你說這尊大佛突然來咱清平縣是作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吶,趕緊的下去讓人揮灑縣衙,讓驛站準備上房。”溫善初也不淡定了,想了想又道:“算了,還是我親自去看看,讓人去百里亭侯着,見着王爺的車駕立即來報,我親自去接。”
消息傳到聞香居,秦海棠皺了皺眉,這回是作什麼,這麼高調的來?可還是叫來人,一番吩咐下去。
而被衆人惦記着的人,此時卻是一臉悠遊的斜靠在馬車的軟榻上,打着帕子,哼着小曲,全然不顧後頭跟着一大堆灰頭土臉的官員侍衛。
一直騎馬跟在馬車旁的楊官聽着那小調,再看一眼後頭戰戰兢兢,尤其那騎馬追上來都快掛了的文官,對馬車裡頭的主很是鄙視了一番。
這也太不着調了,學什麼人玩高調?
“楊官,你可是在心裡罵本王?”齊十七挑起馬車的簾子,眯着一雙桃花眼斜睨着楊官。
楊官沒出聲,倒是馬車內的福全尖細的聲音高昂地響起:“爺,你身子纔好全,要再着了涼可怎麼了得?你這不是剜老奴的心嗎?你這讓老奴日後怎麼見娘娘啊?”
齊十七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伸出一手阻止他滔滔不絕的話:“停!福全,你怎麼越來越話叨了?從前你沒這麼多話的呀。”
福全聽了,頓時掬了一把傷心淚,悽悽慼慼地擦了一下眼角道:“我也知道爺如今大了,老奴也老了,行事哆嗦了,爺是越發看不慣老奴了。爺您放心,老奴也看顧不了爺幾年了,等爺大婚,老奴就可安心的去見娘娘了,絕不礙着爺的眼。”
齊十七頭此時是真的痛了,沒好氣地說道:“福全,你才三十五歲。”
“奴才這樣的沒了子孫根的人,三十五歲都進了棺材一半了,還能活多久呢?”福全繼續哀慼:“爺要是再來個傷寒,老奴。。。”
“成成,是爺的錯,成了吧?”齊十七放下車簾,很是憋屈地躺了回去,嘟嚷一句:“也不知誰是主子。”
“爺,老奴知您是嫌老奴老了。。。”
嗡嗡嗡,孫大聖被唐憎念得腦門兒疼的感覺,齊十七是享受到了,忙的道:“哎喲,爺頭痛,福全,你快給爺按按。”
“哎,外邊趕車的,再慢一些。。。”
楊官聽到裡頭的對話,向來冷酷的俊臉,不由融化幾分,嘴角微微上揚,這主僕就是一對活寶。
田敏顏家的百畝荒地真個種出莊稼,早就不是新鮮事,只是種的物件是楊梅村的人聞所未聞的,據說是什麼土豆。
這日,連續下了幾日春雨的天空終於放晴,萬里無雲,天空純藍得像是一匹湖水綢緞。
田家去年的稻田養魚弄得沸沸揚揚的大豐收,楊梅村的人沒不眼紅的,如今聽說那百畝荒地真種出莊稼作物,都紛紛跑去看熱鬧了,畢竟那是貧瘠的荒地,是不是真的能有收成,大家都想知道。
田敏顏看着老老少少的涌來後山,哭笑不得,不就是收個莊稼嗎?值當這麼興奮?
只是,看向一整片綠油油的土豆苗,她心裡多少也有些興奮,畢竟,這土豆如今算是稀罕物啊,產量又高,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二姑娘,人都到位了。”周貴滿臉興奮的上前請示是否開始收成。
“那就。。。”
“咦,那邊怎麼這麼多人,哎呀,好多馬。”田敏顏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有人叫了一聲。
“是官兵,是官兵。”有人眼尖地看到前面的人,驚慌地道:“咱們村子怎麼來官兵了,天啊,是要來抓壯丁嗎?”
田敏顏皺着眉看向來路,黑壓壓的一羣人,後頭還似隱隱有馬車在動,怎麼回事?
她的心忽然跳得有些歡快雀躍,似是期待,似是感受到什麼,快要蹦出來一樣,她不由伸手捂着心口,踮腳眺望。
前面,有人舉着迴避的牌子,有官兵快馬前來,大聲吆喝:“王爺駕到,閒人迴避。”
王爺?
田敏顏眨了炸眼,看向那被簇擁在人羣中央卻看不到影的人,什麼王爺?她腦中快速閃過一絲靈光,瞳孔一縮,不是這麼狗血吧?出個場還這麼高調?
等那藏在人羣中的人一現身,田敏顏雙眼亮如晨星,瞬間忘了呼吸,臨空揮了一拳,心道,靠!這回賺大發了!
昨晚系統抽風,所以遲了,上班了才發,話說,有給我送花花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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