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顏回到自己的屋子,白梅已經等候在那了,這出去了兩個月,整個人又像是長高了,皮膚白潤,皮相更好看了。 。
“原以爲你是去工作忙碌的,回來是又黑又瘦的,咋越長越漂亮的,你這是去耍的吧?”田敏顏圍着白梅轉了一圈,嘖嘖地讚道。
白梅臉黑了黑,原本見到田敏顏的興奮勁一下子消失,翻了個白眼道:“姑娘這是羨慕嫉妒恨?”
田敏顏一愣,撇了撇嘴,這死女人,真是不好玩,好歹也故作羞澀一番嘛。
“真是不好玩。”她嘟嚷了一句,朝椅子上努了努嘴道:“坐下說話吧。”
白梅也不忸怩,大方地坐了下來,認認真真地看一眼田敏顏,突然說道:“姑娘,曬黑了。”
這回輪到田敏顏臉色黑了,雙手條件反射的摸了摸雙頰,又隨身掏出一把小鏡子來照了照:“還真是呢,這幾日天天下地,陽光好得很,得用珍珠粉敷敷臉了。”
田敏顏臭美,白梅是非常清楚的,聽了珍珠粉那貴得離譜的東西,也就嘴角抽了抽,沒說什麼,只拿起田敏顏那把小巧的鏡子,看到裡頭清晰的自己,很是怔愣。
“這個鏡,咋這麼清晰?”
“這叫玻璃,是西洋物,朝貢上來的,齊十七送給我的。”田敏顏很是得意,這還是齊十七臨走的時候送的,想起他彆扭的樣子,她就覺得好笑。不過這還真是好物件呢,她就不喜歡用那銅鏡,得個模糊的影,那像鏡子,毛孔都看得特別清楚。
齊十七把鏡子丟給她的時候,她見着了也很是驚訝,要知道這時代,可沒有玻璃這樣在現代隨處可見的東西,雖然也有琉璃,卻沒有打造成鏡子這樣的鏡片。聽到是西洋那邊過來的,她也就不奇怪了,還慫恿齊十七去讓人學習燒玻璃的技巧,將來做這玻璃生意呢。
“西洋物可真讓人驚奇。”白梅看了又看,眼中不掩讚賞之色。
田敏顏便道:“將來要是咱們也燒出了玻璃,也做一面給你。”
“姑娘會做?”白梅更驚訝了,看着田敏顏像是看怪物一樣。
田敏顏有些訕訕,說道:“這個不好做,這技術我也不懂,得學,不過估計和琉璃差不多吧,畢竟琉璃的做法可比玻璃要複雜。”
白梅聽了喔了一聲,看了看便放下了。
田敏顏也不再糾結這話題,便問起她的情況來。
“江南果然是富庶之地,能人輩出,姑娘,我此番是真正開了眼界了,那些衣物的顏色遠比咱們這裡要好看。這趟去,我們尋了十個織娘,兩個染布師傅,繡娘也尋了五個。”白梅一說起自己在江南的所見,就雙眼放光,這哪裡還有當日那滿腹仇恨,冷酷無情的樣子。
所以這人啊,還是要走出去,這樣視野纔會開闊!
“江南人傑地靈,自是好的,就是那邊的姑娘,也遠比咱們這邊的要來的漂亮婉約,那些地方,是真正的養人好地。”田敏顏聽着很是嚮往,要不是走不開,她也想走天下呢,江南好風光,她就特別想去。
“姑娘,現在人手已經準備好,接下來是要開織布坊了嗎?是要開在縣裡還是州府?”白梅說完後,又看向田敏顏問道。
田敏顏撫着額說道:“現在織布坊不止是我們田家的生意了,王爺也佔着股,而且王爺那邊已經派了人手去西域學習紡紗織棉布,等人回來先把織娘給培訓好,再正式開張,至於選址,就開在州府吧。”
“州府?”白梅皺了皺眉,說道:“州府咱們沒幾個人脈,怕是。。。”
田敏顏笑着點了點頭道:“你還不知道吧,咱們家又受了皇賞,皇帝賜了一座宅子州府,就是你們過去,也有落腳的地方,而且州府也有我們的生意,城忠已經去那邊打點了。”
至於人脈,就更不愁了,就憑着他們家靠着王爺的大腿,還要什麼人脈?就是沒有,也還有惠安縣主,如今就是鄭知府等人也給他們幾分臉面了,所以開在州府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做生意,總不能只侷限一個地方,那對日後的發展會極其不利,沒有人脈,就慢慢打開,長久以往的滲透,總會打進去的。
白梅沿路也有聽說自家主子接了賞賜的事,便點頭道:“也好,州府到底繁華,就是咱們的織布坊開在那裡,競爭雖大,只要咱們的布出衆,慢慢的總會一席之地。”
田敏顏笑着挑眉:“這出去一趟,果然眼界不同了。”
白梅俏臉微紅,嗔了她一眼,道:“姑娘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饒人。”
田敏顏嘻嘻地笑,所謂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這做獨門生意肯定是好,可就是沒有,只要別出心裁,也不愁打不開銷路。
按着田敏顏的想法,他們的織布坊在棉花出來之前是絕對別想賺錢的,棉布纔是他們真正的主打,還有花式,她的織布坊可不只會織布,還會做成品,她不愁做不響這名號。
“姑娘,那我們織布坊起個什麼名?”白梅又問。
田敏顏抿脣想了想,道:“這個還是留着王爺起吧。”畢竟這是合股的生意,她也要問問齊十七的意見,要是他沒有想法,她再想,嗯,簡單就是美,布衣坊好像不錯。
“姑娘!你還是留着王爺起吧!”白梅尖聲說了一句。
田敏顏被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等她念出自己剛剛說的名,不由訕訕,原來自己念出來了啊,可是,布衣坊不好麼?她覺得挺不錯的哎。
白梅腹誹,你就是一起名渣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吉祥走進來,向兩人福了個身,爾後對田敏顏說道:“姑娘,那個樓家公子又派人送來手禮和帖子,正在客廳呢。”
田敏顏皺了皺眉,嘖了一聲,這樓少卿咋就這麼冤魂不散呢,她嫌惡地甩了甩手,說道:“把人打發了,我忙着,沒空。”
自從他們家再受皇賞的消息傳出去後,這樓少卿就隔三差五的送禮送帖子想要拜訪,田敏顏都以沒時間打發了,她實在是對一個明目張膽地打她主意的男人沒好感吶。
試想想,人家明擺着衝着你而來,想要沾你便宜,你還能若無其事無動於衷?這簡直是如鯁在喉,不拔不快啊。
白梅皺了皺眉,說道:“姑娘,那樓少卿,好像是鄭知府的內侄,是不是。。。”
田敏顏一愣,隨即疏開眉道:“那便如何?不是我狂傲自大瞧不起人,可樓少卿打的啥主意,你也知道,他這是把你家姑娘當聚寶盆了。我不是說他這想法不對,畢竟人都是自私的,只是我不喜歡。白梅,睡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這樣明晃晃的覬覦算計,我不喜歡。”
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規則,要是樓少卿能坦然的和她做生意,而不是算計,她或許還會考慮,畢竟銀子是賺不完的,生意想要做大,就得尋合作伙伴,她也不是那種固步自封的人。
可是樓少卿,他卻是想左了,還沒想到這點,等他想清楚明白,再來尋,她或許會接這個生意夥伴。
樓少卿看着那聳拉着臉的小廝,一手執着白子輕輕摩挲着,淡聲道:“還是沒接?”
那小廝的身子輕抖了下,弱聲道:“少爺,田姑娘說很忙。”
樓少卿默然不語,良久才輕笑出聲,可笑聲卻讓那小廝差點就跪倒在地了,少爺越來越可怕了,越是這樣平淡,就越讓人覺得陰沉。。
“罷了,你下去吧。”樓少卿擺了擺手。
“少爺?”小廝一愣,擡起頭看向自家主子,沒責罰?
“田敏顏若是就這麼接了帖子,爺才覺得奇怪,那也不是田敏顏了!可惜了,真是可惜了。”樓少卿下了一子。
田敏顏身後站着的是賢王,她有這個資本狂,可惜啊,當初若是能一開始就打好關係,或許還能沾點光,如果自己當日能慧眼識珠,那榮譽,怕就是樓家的了。
可惜,真的是可惜了!
樓少卿苦笑着搖頭,再看棋盤,自己把自己給困在死路了,他下了一步死棋。
“死棋麼?”他摩挲着下巴,眯着眼看了看整個棋局,抿着脣道:“是我想左了,那樣的人,怎麼會容得人算計?嗯,此路不通,還可以走這條。”他重新落了一子,闢出一條生路,脣角微微勾起。
“來人,再下帖,我親自登門拜訪。”他突然叫道,等那小廝快要出門的時候,又叫住:“慢着,回來,再等等。”
是的,得等等,田敏顏這般聰慧,又是生意人,生意人最喜的是什麼?自然是有利可圖,他得要拿出點底牌,才能順利的搭上這條船。
“去收集一下,田家目前所有的生意還有人情來往,特別是田敏顏的喜好。”
他得要仔細分析分析,什麼生意才能讓田敏顏願意見他,也願意合作的,要搭船,就得要買船票,田家這條船,通往的,可是康莊大道,他必須要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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