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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龍山,距離京都的路程需要四天的時間,裡面密林環繞,懸崖峭壁,參天大樹直達天庭,據說裡頭還有老虎野熊出沒,哪怕是有經驗的獵人都不敢輕易前往打獵,而此處,也是皇家獵場的地方。
宏景十三年,因爲北方有戰事,仁德帝又因身體抱恙,便取消了一年一度的狩獵,今年,田敏顏也有機會參加這樣的盛事了。
而能參與這場盛事的,都是一些有品階的寵臣,再加上各家能恩准隨行的夫人小姐公子,還有小廝丫頭婆子,一行大軍浩浩蕩蕩的前去神龍山。
田敏顏的車轎也在女眷一列,挑起車簾看出去,長長的大軍,還有侍衛,好一副皇帝出巡的盛況。
勞民傷財,田敏顏還想到這樣一個詞,放下車簾,閉目養神。
車內,吉祥和青枝吱吱喳喳地說話,古嬤嬤咳了一聲,兩個丫頭才吐了吐舌頭,捂着嘴放輕聲音,只有如意搖搖頭,拿過車內矮櫃的毯子給田敏顏蓋上,古嬤嬤見了滿意地點了點頭。
“出行在外,也沒個正形,丟了小姐和忠縣伯府的臉面,仔細你們的皮。”古嬤嬤輕聲斥道。
“嬤嬤。。。”吉祥怯怯地搓着雙手求饒。
田敏顏便睜開雙眼,笑說道:“古嬤嬤,她們也還小,也別拘得太緊了,難得出門一趟,讓她們也高興高興。”又看向吉祥她們說道:“只是在咱們車裡無所謂,在外頭,該要裝起來的氣勢和規矩可別忘了。”
“小姐,我們曉得輕重的。 ”吉祥連忙說道。
“小姐也太慣她們了。”古嬤嬤嗔了一句。
田敏顏笑了笑,又看向古嬤嬤說道:“嬤嬤,你以往在宮中,可去過神龍山參與這樣的盛事?能不能給我們講講那邊有什麼規矩和忌諱,我們也好避忌着些。”
“那自然是去過的,我與你們說,這神龍山。。。”古嬤嬤很是自得,聽了田敏顏的話便侃侃地說起狩獵過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項,和各貴人的相處,還有趣事。
車廂一下子和安靜,幾個丫頭也不說話了,一個個託着腮聽古嬤嬤說話,氣氛難得的靜謐祥和。
經過四天的車程,已到達神龍山的山腳,偌大的空地,已紮了數百頂帳篷,人影晃動,都在忙着將行李搬到帳篷裡。
田敏顏被領到自己的帳篷,這次來狩獵,忠縣伯府就來了她和田敏瑞,羅氏的月份大了,不好離了人,田懷仁也對這個不在行,便在家中幫着料理事兒沒來,而小五則是因爲年齡還小就沒讓他來。
將行李歸置好,田敏顏看着帳頂發呆,因此時已是下晌,也不可能馬上就上山去狩獵,所以按着行程安排,這天都是休整,明日才正式狩獵,晚上也有篝火會。
躺在帳中,想着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田敏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小心背後。”滿是大樹的林中,有人在大喊,田敏顏轉過身一看,卻是一頭猛虎向她撲來,血盆大口張得大大的,利齒閃着寒芒,她瞳孔猛地收縮,根本就忘了閃躲後退。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個矯健的身影將她一撲,壓倒在地滾了兩圈,樹枝石頭咯在背中,一片生痛。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她驚喜的叫:“齊祈。”
齊十七對她露齒一笑,剛要開口,那猛虎卻再度撲上來,田敏顏大叫:“小心,不。。。”
猛虎一把叼住齊十七的肩膀,往後一躍一甩,齊十七被甩到了樹幹上,他手中的劍卻也同時向猛虎飛了過去。
似是皮毛被劃破,那頭猛虎一聲尖昂的虎嘯,緊接着,又有一條金黃色的猛虎躍了出來,兩頭虎同時向齊十七撲了過去。
“不。。。”田敏顏尖叫着:“不要,不。。。”
“小姐,小姐。。。醒醒。”
“不,不。。。”田敏顏大聲尖叫,騰地從榻上彈坐起來,雙手在亂揮,一張小臉驚惶慘白,額上汗津津的,頭髮都被浸溼了。
她想也不想的就掀榻下牀,也沒顧得穿鞋,就要往外跑出去,如意眼疾手快地拉着她,叫道:“小姐,你怎麼了啊?”
“十七,我去救他。”田敏顏甩開她的手說道。
“小姐,王爺在陪着皇上呢。”如意又抓住她的手,說道:“小姐,你被魘着了,王爺好好的呢。”
田敏顏一愣,傻傻地看着如意,再看一眼周圍,喃喃地道:“我做夢了?”
“是呢。”如意將她重新按坐在榻上,皺眉探了探她的額頭,一手的汗,便道:“小姐,你可是夢見什麼了?我聽見你不斷的喊不要,可是魘着了?哎呀,瞧這汗的?吉祥,快去燒點熱水來給小姐淨面。”
“哎。”
“我做夢了?”田敏顏重複地輕聲說了一句。
如意找來衣裳,說道:“小姐,換了這一身吧,瞧,你後背都溼透了,這天氣冷得很,可別感冒了。”
田敏顏卻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問道:“如意,我真的發夢了嗎?王爺他真的陪着王爺嗎?”
“是呢。”如意點點頭,問道:“小姐可是夢着王爺了?”
“我夢見王爺他被兩頭猛虎撕了,好可怕。”田敏顏想到夢中的情景,小臉慘白慘白的。
如意的手一頓,臉色也微微地變了,卻是僵笑着道:“小姐,夢境都是相反的,沒事的。”
“是嗎?”田敏顏看向她,搖了搖頭,說道:“如意,我這裡很不舒服,就好像,好像是真的一樣,我。。。”她按着心窩,眉心蹙得緊緊的。
不安,不祥,這兩種感覺一直在交替,她感覺很不妙。
“如意,你去瑞敏公主那,讓王爺尋個機會來我們這兒一遭,我有事兒和他說。”田敏顏想了想,沉着聲對吉祥說道:“另外,你向瑞敏公主要兩樣東西,就說是我要的。”
說罷,她在她耳邊交代了幾句,如意一愣,點了點頭,先給她換了衣裳,這纔出去了。
田敏顏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帳中,伸手按了按心窩,希望真的是自己想太多,這只是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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