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顏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睜眼一瞬間,她有片刻的恍神,從牀上翻坐起來,身上痠軟得像是跑了個馬拉松似的。
是呢,昨日她成親了,已經是別人的妻了,偏頭看了看,齊十七仍在睡,長而翹密的睫毛覆着,田敏顏不由低頭去看,抿了抿脣,又偷親了一下他的眼皮,見他沒醒,便竊竊地笑起來。
看着他殷紅的脣,抿了抿,便再度偷偷的吻上去,本打算輕啄一下就離開,卻被他扣住頭,加深了那個吻。
“嗚。。。”田敏顏睜大眼,這一吻,某人的某處又開始禽獸起來,她忙的捶了捶他,身體往後退。
齊十七卻抓住她,將她摟在懷裡,一雙手上下其手。
“別,別,我疼。”田敏顏好不容易尋到了空當,連忙去抓他那雙不安份的手。
“誰讓你惹我來着。”齊十七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小屁屁,又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的根處,邪惡地道:“我不管,你得讓它下來。”
手心處,一片滾燙,田敏顏立即鬆開手,嘟着嘴說道:“你欺負人。一點都不體貼我。”
她嬌嬌怯怯的,齊十七呵呵地笑出聲,道:“我咋不體貼你了?”
“還說不是,人家昨日累了一天,晚上又伺候你,如今你又。。。根本不理我累不累。”田敏顏控訴,說着說着,話音都帶了些委屈,只是那雙眼睛,時不時的偷瞄他一眼。
“好顏兒,好寶貝,是我不對,那爲夫伺候你沐浴更衣?”齊十七也不拆穿她的小把戲,笑着說道。
“不用,如意她們伺候就好了。”這讓他伺候,還不是任他搓圓按扁?
田敏顏立即一掃委屈,從牀上彈坐起來,二話不說就跳下牀,卻忽略了自己昨晚初承,歡,腳一軟,就往後倒去。
齊十七堪堪接住她,揶揄地笑道:“喲,娘子主動投懷送抱,這是怎生的旖旎?”
“齊十七!”田敏顏惱羞地叫一聲。
齊十七哈哈地大笑出聲,在屋外等着伺候的丫頭婆子相視一眼,王爺心情很好呢!
“王爺,可是起了?該讓丫頭們伺候了,宮裡催着呢。”秦姑姑輕咳了一聲,笑着問,聽到裡面一聲進來,她們才魚貫進入。
如意她們端着銅盆面巾等梳洗的物件走了進來,往牀上瞄了一眼,凌亂不堪,不由都羞紅了臉。
秦姑姑笑吟吟地進來給齊十七和田敏顏行了禮,便往牀上看去,那潔白的元帕上點點紅梅,更是笑眯了眼。
她取了過來,放進身後的喜事嬤嬤捧着的描金紅漆海棠花匣子裡,然後又笑着恭喜:“恭喜王爺王妃新婚了。”
田敏顏臉微紅,這一聲恭喜,那是實實在在的,更爲齊十七娶了個清白純潔的女子爲妻而高興。
“賞。”齊十七見田敏顏羞紅着臉,便朗聲笑道。
“謝王爺賞。”秦姑姑笑眯眯的謝了,又對身後的丫頭說道:“通知門房,可以放喜炮了。”
沒一會,賢親王府的門前就點燃了一串大爆竹,這所有人都知道賢親王娶了個清白純潔的王妃,而消息傳到忠縣伯府的時候,羅氏他們高高吊着的心才落在地上。
這娶親後,洞房第二日就會以女子是否貞潔來放爆竹告知,如放了,就代表新娘是清白純潔的,如果不是,那隻會悄悄的將新娘子擡回孃家,也退回婚書等,這親事也就不算。
如今賢親王府放了喜炮,這門親事算是坐實了的。
卻說田敏顏被如意她們伺候着梳洗,眼睛一轉,只見兩個打扮俏麗,身姿柔軟的丫鬟走近齊十七,不由眉一挑。
那兩丫頭一個捧着衣飾配物,一個則是臉紅紅的準備向齊十七伸手寬衣,齊十七卻是一擺手,說道:“不用你們了,以後這事由王妃來做。”
那兩個丫頭聽了臉色一變,齊齊地看向田敏顏,見田敏顏淡笑着,神色頓時一慌,跪下說道:“是,王爺。”
田敏顏便走了過去,看着齊十七說道:“我剛嫁過來,還不知道這兩個姐姐是府中的什麼人呢!”
“去見過王妃。”
“奴婢霜晴見過王妃,王妃吉祥。”那個捧着衣飾的丫頭跪在地上低頭顫聲說道。
而那個將纖腰勒得盈盈不能一握的丫頭則是淡淡的,說道:“綠萼見過王妃。”卻是少了奴婢二字。
田敏顏輕輕一笑,幫齊十七整了整衣裳說道:“我嫁過來之前就在想,住在王府裡的人肯定多了去,只不知哪個是該敬着的,哪個又是下人僕從?這身份上,你得要細細提點我,免得我將姐兒當了丫鬟使,可就丟了顏面了。”
綠萼聽了臉色微白,唰地擡起頭,見田敏顏笑眯眯地看過來,忙的又低下頭,雙手握成了拳。
田敏顏見了心底冷笑,當她是沒看到她眼中閃過的幽怨呢!
“這兩個都是之前伺候我的大丫頭,管着衣物的,紫衣和藍兒也是一樣,你要使不慣,打發了去就成。”齊十七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淡淡地掃了地上的兩個丫頭一眼。
霜晴和綠萼聽了,這臉色都褪盡了,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田敏顏聽了心中熨帖,說道:“她們是伺候好了的,怎能隨便打發,這要是不慣了,你又要賴我了!我其實也就是問問,剛剛綠萼這派頭,看着就跟個小姐似的,我就是怕我得罪了什麼貴人呢。”
綠萼的頭都低到了胸口處,顫聲又重新說道:“奴婢見過王妃,王妃吉祥金安。”
“哎,快起罷。”田敏顏虛扶一把,笑着說道:“你們都是王爺跟前的人,自小伺候慣了的,又是管着衣物,我初來乍到,就是睜眼瞎,你們且慢慢的與我說,哪些是王爺常穿的服飾,那些又是王爺不喜的,可要時時提醒我才行。”
“是,王妃。”兩人應了聲。
田敏顏又對如意使了個眼色,如意便從簸箕裡拿出兩個繡工精緻的荷包,一人塞了一個,笑吟吟地道:“兩個姐姐,這是王妃的小心意,可別嫌棄了。”
兩人接了過去,對視一眼,屈膝對田敏顏行了謝禮,說道:“謝王妃賞。”
田敏顏笑眯眯的,看向齊十七,說道:“這裡有他們伺候就行,你且在外間等我一會。”
“嗯,吃過了早點就要入宮拜見皇上謝恩,回來還得祭祀,別拖拉了。”齊十七提醒一句。
田敏顏點了點頭,見她出去了,便讓如意她們伺候着重新穿戴梳洗。
霜晴和綠萼退了出去,如意一邊替田敏顏梳頭,一邊說道:“王妃,那兩個丫頭,怕是心裡有想法呢!”
田敏顏打開妝奩,拿起一枝點翠鑲紅寶石鳳頭噙明珠步搖,冷笑道:“她們要是能認清本分最好,認不清,我不介意送她們一個好去處。”
齊十七是她的私有物,誰都不能覬覦,這是她的底線。
如意聽着田敏顏語氣裡的肅殺,手微顫,田敏顏便從鏡中看着她說道:“如意,我是信得過你的,底下的小丫頭也是,你給我看着些提醒些,否則,出了事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如意忙的跪在地上說道:“奴婢對王妃忠心耿耿,絕不敢有異心。”
“你看你,快起來,我還不信你不成?”田敏顏嗔怪地拉了她一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後笑道:“如意也是長成了大姑娘了,再有這麼三兩年就該配人了,你心裡頭有喜歡,看好了就與我說。”
如意聽了臉色緋紅,嗔了一聲:“王妃嫁人了就臊起奴婢來了。”
田敏顏掩嘴一笑,道:“罷,不笑你了,抓緊些,王爺等着呢。”
用過早點,兩人便穿戴妥當坐着馬車進宮去磕頭謝恩,陪着皇上說了一會子話,齊十七留了下來說着國事,田敏顏則是到了皇后的坤寧宮去。
大婚的時候,皇后也象徵地賜了禮物,雖然是被禁足,收回了管理六宮的權利,可皇上一天沒下旨廢后,她一天都是皇后。
“皇后娘娘身體不適,讓賢親王妃磕個頭自行回去,這是皇后娘娘賜給王妃的。”一個宮女朝田敏顏遞過一本書。
田敏顏接過,見是一本婦德女誡,不由挑了挑眉,跪在地上拜了一下:“遵皇后娘娘懿旨。”便起身離去。
齊十七就在後宮門等着她,見她走來,手自然地牽起她的手,一邊說着話一邊緩緩的向宮門走去。
“何必去討那個沒趣,你即管不去,皇上也不會怪你。”齊十七哼了哼道。
“皇上不怪,別人可不會,御史都在看着呢,我可不想這頭一天就被彈劾我不尊帝后,失德失孝。我去拜了,又不會少一分肉,她不見更好,省得費脣舌磨嘰。”田敏顏毫不在意地道。
齊十七掃她一眼,說道:“有我在,你儘管活得舒心些,怎麼高興自在怎麼來。”
田敏顏雙眼一亮,歡喜地抱着他:“那可是說好了啊。”
“嗯。”齊十七寵溺地點頭,看到她手上的書,又皺起眉伸手去抽:“這又是什麼破書。”
“別,無聊的時候翻翻也好,再不濟,還能墊墊家裡的臺腳呢。”田敏顏連忙護着。
“你說你這腦子是想什麼用的,賢親王府的桌子若是高低不平,這傳出去,可真個笑死人了。”齊十七失笑地搖了搖頭。
田敏顏笑呵呵地吐了吐舌頭,確實如此,那不是說賢親王府窮得桌子都是破的麼?
兩人走出宮門,自有賢親王府的馬車侯在那,齊十七先是將田敏顏抱上去,然後才跳進去。
這倆馬車極大,位置也是極寬敞,以一扇屏風分了前後兩個空間,裡面鋪着軟軟的毛毯,可以在裡面歇息。
“早上起早了,歇一會。”齊十七拉着她倒在毛毯上,又探手取過一旁矮櫃擱着的薄毯蓋在兩人身上。
田敏顏也是真有些困了,嗯了一聲,在他懷中尋了一個位置,眼皮慢慢的聳拉下來。
可很快的,她又清醒了過來,唰地轉身,惱怒地道:“齊祈,你這色坯,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她一手抓着他那不安份的手。
齊十七表情很是委屈,說道:“看在你相公我一把年紀纔開齋的份上,你就安慰則個,嗯?”說着,順勢將她的手往那昂揚之處帶去。
“你。。。嗚。。。”田敏顏想要抗議,脣卻是再度被他堵上,掙扎片刻,就可恥的從了。
“嗯,你輕點。。。”
“啊,別碰那裡。”
“齊祈,齊祈。。。”
馬車內,響起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這虧得這輛馬車用的是上好的木材,隔音也不錯,否則,田敏顏真要丟死人了。
過了半個時辰,馬車停下後,車門被敲了敲,田敏顏臉色緋紅,手忙腳亂的整理
齊十七卻是側身躺着,一手撐着頭,臉上是吃飽饜足的表情,邪氣地笑,看得田敏顏恨恨地向他飛去一腳。
“乖!今晚讓你在上!”齊十七抓住她的腳丫親了一口。
“滾!”
下車進了府後,田敏顏急忙忙的掙脫齊十七的手重新回房去沐浴,惹得如意她們好一陣莫名其妙,這不是要祭祀麼?還是兩人吵架了?
賢親王府也設了一個祠堂,裡面供奉了一個牌位,是齊十七的母妃的,按着流程拜祭完畢後,齊十七揮退下人,牽着田敏顏的手對着堂中央的牌位說道:“母妃,孩兒成親了。這是你的媳婦兒,叫田敏顏,她很好是不是?”
田敏顏跪了下來,咚咚咚地朝牌位上磕了三個響頭,看着牌位笑着道:“母妃,我是顏丫頭。您放心,我會替您好好照顧齊祈的,我會好好愛她,連同您的愛一起,您要保佑我們,也要在夢中提醒齊祈別欺負我。”
“得,你這就告狀了。”齊十七寵溺地瞪了她一眼,大手握着她的手,兩人十指緊扣。
“母妃,我們一定會很幸福,您在泉下放心吧。”齊十七抿着脣,眼中微微有些溼潤。
田敏顏抱着他,兩人同時看向那牌位上方的畫像,那酷似齊十七的女子,笑吟吟的,目光溫柔,似是要走下來一樣。
他們許下承諾,會幸福,從現在開始,直至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