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累,我要在這裡等他!一直等他醒過來!”陸月染目光呆滯,雙目緊緊地盯着關着的房門。整整一天了,除了從裡面端出一盆一盆的血水,她沒有得到任何消息。這樣的情景,讓她怎麼睡得着?居然睡不着,既然牽腸掛肚,還不如在這裡呆着。只有這樣看着這一扇門,陸月染的心才能夠安一點點。
“皇上駕到——”
公孫珏剛剛跟大臣開完會就聽到了這樣一個消息,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公孫珏有些惱怒。可是,這背後的根由自己還沒有找出來。只有挖出背後的那個毒瘤,這一切才能夠正常。
“兒臣參見父皇,今天的一切都是兒臣的錯!懇請父皇責罰!”公孫渝蘭連忙請罪,自己犯了這麼大的錯,受到一點懲罰,自己還能夠安心些。
公孫珏一擡手便想要好好的教訓這個不夠穩重的皇子,揚起的雙手最終還是沒有落下來。“你起來吧,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所爲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今日的事情雖然是有你而起,但是背後之人的用心險惡也是讓人氣憤。如果我要是處罰了你,恐怕正中了他們的詭計!
你起來吧!不過經歷過此事,父皇希望你能夠成長,你生在帝王之家,就要面對這些。如果頭腦不夠機靈,恐怕就是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月染,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會沒事的!你看你,眼睛都哭紅了。”
陸月染擡頭看看這個自己的親生父親,他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情。但是目光裡透出的慈愛卻是實實在在的。之前陸月染不知道真相之時,會覺得自己這個舅父對自己慈愛。可是現在,卻覺得自己在陸府的遭遇以及上一世的悲慘結局,都是由他而起。不免心存悲涼。自己的母親剛生下自己,便決議出家。那又是怎樣的絕望?
“月染知道了,多謝皇上關心!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公孫珏一愣,儘管陸月染的所作所爲沒有半分逾禮,但是卻讓他覺得分外的生疏。眼神裡的冷漠與哀怨更是讓他覺得愧疚不已。
“吱——”門打開了,三個一起參與診治的太醫一臉憔悴的走了出來。
“參見皇上,三皇子以及紫月公主。經過我們三人的努力,容華太子的血是止住了。只是
這傷口距離心臟太近。再加上失血過多,雖然傷勢暫時穩住。但是結果如何,還要過了今晚才能夠知曉。如果挺得過今晚,容華太子變回轉危爲安。如果挺不過,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回話的是太醫院的首座,已經從醫幾十年。經過一天的診治,他臉色極爲蒼白、疲憊,公孫珏認識和他這麼久,從未看到他如此勞累過。
“你們辛苦了!真相信你們都已經盡了全力,此次的診治結果,不管如何,朕都赦你們無罪!”
“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
如今褚容華危在旦夕,就憑靈昭國蒐集信息的能力,恐怕早就是知道了。公孫珏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不管褚容華情況如何,先將事情告訴褚歆。同時還要被一份厚禮給靈昭國靜妃。如此,纔有可能讓兩國不要起什麼干戈。
“渝蘭、月染,這裡就交由你們看守。朕還有事,就先走了!如果有什麼消息,就趕緊通知朕!”
公孫珏剛走不久,久未作聲的王敏之心裡更是坐實了陸月染是褚容華生死劫的信念。如今在這相國的一段時間裡,褚容華受傷多半是爲了她!如果她不在太子的身邊,恐怕太子也不會如此!
“紫月公主,敏之斗膽請求公主回府。這樣,或許太子還安全一些!”
王敏之一語點破陸月染心中的痛處,陸月染心如針扎。但是她堅定的搖了搖頭:“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你這麼想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在這樣的時刻,如果沒有看到他沒有危險,我是不會走的!”
王敏之一怒:“你以爲你在這裡能夠幫助什麼?無非是——”
“住口!好歹她也是我們相國的紫月公主,輪不着你一個侍衛來呵斥!這裡是相國,她想要做什麼,不需要你的批准!你只需要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就好!月染,不要多想,今日的事情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咔嚓——”方向傳來的瓦片踩踏的聲音傳到了公孫渝蘭的耳中,有貴客來了!
“既然貴客已經到了我相國皇宮,還請現身!”公孫渝蘭敏銳的觀察着四周,袖口中的毒針蓄勢待發。
“靈昭國宋齊,參見三皇子!我此番前來沒有惡意,聽說我國太子重傷,我
是前來送藥的!”一位年給與公孫相仿的男子從房頂飛下,只見他劍眉冷目,動作利索。一看便知是一個練家子。手上獻上的正是靈昭國最有名的金瘡藥——生肌膏。
王敏之是識貨的,恐怕如果不是宋齊是沈括的寵臣,也不會有這東西。看來,這靈昭國,除了樑王,還有宰相是站在褚容華這一邊的,如此一來,這勝算又多了幾分。
公孫渝蘭眉頭一皺,不知道是否該相信。但是這畢竟是靈昭國的政事!
“王敏之,你們靈昭國的事情,就由你們自己來商議吧。我公孫渝蘭就不插手了,不過剛纔幾位太醫的話你也聽到了,使用這個金瘡藥,還是等待明日的結果。就由你們來決定吧!”
王敏之看了宋齊一眼,心裡盤算了一下說道:“宋將軍忠君爲國,一定是爲了太子的安危纔來送藥的。這生肌膏也一定會幫助太子的身體快點恢復!如今太子情況危急,我們也只能夠用此藥試試了!”
宋齊心裡坦然,還好王敏之選擇相信自己,如果褚容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也無法覆命了。“這是自然,這是沈大人的意思,想必是不想讓沈小姐傷心吧!”
宋齊簡單的一句話,卻在陸月染的心裡引起了軒然大波。誰是沈小姐?
“把藥交給我吧,我去給容華上藥。事不宜遲,不知道他現在情況如何了!”陸月染奪過宋齊手上的藥便進了房間。看着褚容華蒼白的臉龐,陸月染心裡心痛不已。自己在法華街上剛見他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個時候的他,面容英武,哪裡是這般憔悴的樣子?如果不是自己,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陸月染儘可能小心的將生肌膏擦在褚容華的傷口上,但是褚容華還是痛的醒了過來。如同奄奄一息的人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褚容華看到陸月染,傷口處傳來的撕裂的疼痛也消失了。但是想到之前陸月染說的話,心裡又覺得如同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
“月染,你之前所說的,不願意嫁給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回答我,實實在在的回答我!”褚容華緊緊握住陸月染的手,生怕得到什麼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陸月染淚水滾落:“容華,當然是假的!當然是假的,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知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