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朔的話,溫晴置之不理,她所有心神都放在蕭沉毅身上,哪管得了秦朔是死是活,“毅,是這裡痛嗎?”說着的同時溫晴的手邊摸着蕭沉毅胸膛的幾個位置,當摸到心口處時注意到蕭沉毅飛快蹙起的眉頭,溫晴心重重往下沉,震傷心臟了。
“不礙事。”蕭沉毅面容沉靜,咽回口腔裡濃濃的血腥味,抓住溫晴的手淡淡說道。
這是實話,蕭沉毅雖本事驚天,但以往出使任務時都不可能一直風調雨順安然無事,受過比這樣更重的傷都有過,但不也平安下來了嗎。
可溫晴聽不得這樣的話,她靜靜地看了蕭沉毅一眼,清澈大眼裡的責備與擔憂清晰可見,蕭沉毅承受不住心尖人這樣的眼神,微微苦笑的放開她的手,頭扭到一邊,意思明確他身體全副交給溫晴打理。
溫晴心頭上剛升起的怒火被蕭沉毅這副妥協的態度給澆滅,她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蕭沉毅,小手撥開蕭沉毅的衣領,視線專注的盯在蕭沉毅的胸口上,想了想,從灑落到一邊的揹包裡掏出鍼灸,往蕭沉毅心口旁紮上一針,隨後又在心口周圍做順時針揉捏按摩。
蕭沉毅一動不動的任由溫晴的小手在他胸膛上來回‘作亂’,外表平靜的他,身體卻早在溫晴手貼肉撫上他胸口處時就已經僵硬起來,他暗自無奈的忍着體內亂竄的火焰,心裡直罵自己不爭氣,以前面對一屋子裸身跳豔舞的女郎都沒見半分動靜,現在只是單純的手貼肉就已經激動的不行,果真是被吃的死死的。
在旁被人狠狠忽視個徹底的秦朔躺在地上哼哼卿卿了半天都不見有人過來理他,肩膀胸口的痠痛再加上心裡的不平衡,秦朔努力歪過頭,雙眸來回掃視溫晴和蕭沉毅,然後眯了起來,開口的語氣很不友善,“喂,你們恩愛完了沒有?想做的話麻煩弄張牀來好嗎?難道你們想打野戰?嘖嘖,這口味可不能太重啊,畢竟這地方可要悠着點的,萬一不小心刺激過度傷着自己可就不好辦了。”
溫晴聽完秦朔的話後臉就完全黑了,這人再講什麼亂七八糟的鬼東西?
“不想死就閉嘴。”蕭沉毅冷眸一眯,斜睨俯看躺在上暫時無法動彈的秦朔,臉上沒有多餘表情,全身隱隱約約醞釀出一股濃烈殺氣,讓人沒有懷疑只要秦朔多說一句話蕭沉毅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秦朔聞言狠狠瞪了蕭沉毅一眼,眉眼中殺氣畢露,好歹他也是權傾一方的人物,何時被人這樣用輕視的目光就像看螻蟻一樣瞧過?被人威脅過?可虎落平陽被犬欺,繞秦朔再怎麼憤怒不甘,眼下正摔得起不了是事實,正狼狽跌倒在敵人面前的也是事實。
當然,秦朔也明白這樣的事實,他強忍着怒氣,閉上寒光熠熠的雙眸,不再看向蕭沉毅和溫晴,徑自修復養息。
“感覺好點了嗎?”溫晴見秦朔安靜了下來,也沒有理會他,視線轉回蕭沉毅臉上,手上按摩的動作一直沒有停止,輕聲問道。
見溫晴眼裡的認真,蕭沉毅暗自深吸口氣,發現呼吸沒有像剛那般強烈痛楚,他嘴角勾勒起一縷笑,眼裡的寵溺濃烈地盯着溫晴,“小乖很厲害,現在好很多了。”
聽到蕭沉毅輕柔的語氣,頭靠在地上的秦朔忍不住冷哼一聲。
溫晴淡淡笑開,沒有說話,繼續按摩着蕭沉毅的胸口,幫他緩解痛苦。
氣氛一下子溫馨了起來,兩人雖相顧無言,但彼此之間的融洽與甜蜜在空氣中逐漸暈開。
“喵!”
晴晴,我感覺有一股熟悉的氣味正逐漸向我們靠近。蹲在溫晴腳邊的小白忽然開口,晶瑩的紫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心裡有些不安。
溫晴停止手裡的動作,手指微微一曲,目光對上蕭沉毅詢問的眼神,輕聲開口:“有不明物體正朝我們靠近。”
蕭沉毅眼神一凜,拉過溫晴的手,將她靠近自己,氣息一瞬間變得凌厲,溫馨和煦的氣氛頓時盪漾無存。
幾乎是同一時間,秦朔頭皮有些發緊,霍地睜開眼睛,面容凜然,咕嚕一聲坐起至一邊,身體緊繃着,警惕的環看四周。
你有過明明才第一次見面,不,甚至都沒有見過,單憑感覺就已經讓你的靈魂陷入深深的顫慄的東西或人嗎?那是一種對天敵的恐懼與防備,如同青蛙看見蛇,老鼠看見貓,僅僅是氣息,就已經讓你如履如冰,猶站在火刀刃上,又猶如小心翼翼的掙扎在單腳橫過的獨木橋而下面是萬丈深淵,唯恐一不小心就性命丟失。
幽暗的黑,四周一片昏暗,看不清景象,寂靜的只要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見,耳邊清晰可聞的滴水叮咚聲,凝集,結滴,滑落,滴碎,每一個步驟仿如人生,循環四季,時間飛逝,然而,在這唯有水聲叮咚的天籟裡,小心維持的呼吸聲都變得粗重甚至喘息,三個人默不吭聲,安靜又凌厲的盯着上方,看不見對方,卻能感覺那股讓人渾身不舒服的氣壓朝着他們越逼越近,敵人在明他們在暗,等待了半響都沒看見任何可疑事物,但縈繞在身體每個角落的可怖感覺都在分分秒秒提醒他們要保持警惕,雙方僵持着不動,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沒有任何一個動作。
“喵!”
小白尖銳的嘶吼打破了這僵硬的格局,幾乎是同一時間,蕭沉毅猛地摟過溫晴滾到一邊,而溫晴眼疾手快朝上方唰唰的甩出幾根銀針,身無任何武器的秦朔則也跟着蕭沉毅方向翻身過去,三人身形還沒定住,就聽見轟隆一聲,濃濃的火焰在溫晴和蕭沉毅所處的地方升起,紅青交織的火焰彷彿一條火龍高高竄起,熾熱很快在三人身上傳遍,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們,這是真火,絕對貨真價實的火焰。
“喵!”
晴晴,是它們,絕對是它們的氣息!
小白跟着溫晴上躥下跳,急躁得喵喵直叫,這股火焰是它族內特有的火,只有族裡的纔會發得出,雖然氣息還不確定是哪一方,但它可以肯定就是它族內的‘東西’!
這股火就跟長眼睛似的,溫晴他們跑到哪,火焰也跟到哪,火勢很大,但每到之處都沒留下任何痕跡,連一絲燒焦都沒有,跟專門與他們作對似的,距離不遠不近,剛好就火燒屁股而已,如果不是火焰堅持不懈的追着他們跑,還時不時的燒着衣襬下方,溫晴絕對有理由懷疑這是一起惡作劇,對方並不想針對他們,只是單純好玩的看他們上躥下跳的狼狽摸樣!
剛纔環境太暗,所以沒注意觀察也沒條件觀察四周景象,現在被火追着跑,溫晴才知道掉進的這洞着實很大,空曠無比,跟籃球場似的,夠地給他們躲這莫名其妙的火了。
可老是這麼跑來跑去也不是辦法,溫晴都感覺有些心律不齊了,她索性邊跑邊對小白大喊,“這火怎麼熄滅你知道嗎?”
“喵!”
只要有三十度以上的水就行,要不就等它自己收回,不然火會一直追下去,至死方休!小白窩在溫晴揹包上跟着一顫一顫的,白毛豎起,小心臟都快要跟着震出來了。
溫晴一聽忍不住朝天翻了個大白眼,什麼叫三十度以上的水?現在能找出一公斤水冷熱不計就已經算非常不錯了!還有什麼叫追到至死方休?按現在這種趨勢,怎麼看怎麼像對方拿他們當樂子來玩了,瞧瞧,埋頭狂奔到雙腿打顫的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要換做是她,早就樂呵的肚子疼了。
“那你能知道對方是何人麼?”溫晴繼續扯着嗓子大吼,跟在身側一臂距離不明其中緣由的秦朔聽得眉頭直皺,他飛快的掃描了一眼面無表情默不吭聲的蕭沉毅,暗想,這溫晴是發臆想了麼?沒人跟她講話她自顧自的再說些什麼?
小白回答這句話時聲音不自覺的變小,爲自己不能知道對方是誰而感到有些羞愧,潔白的小爪子不由自主的掩住小眼睛,任由那一上一下跳動起伏的揹包震得自己頭昏。
溫晴嘴脣微微一抿,好吧,沒有其他辦法了,那就?
一直猛跑着的溫晴動作忽然停住,身旁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溫晴身上的蕭沉毅眼眸一縮,速度非常快的將溫晴拉遠離火焰,只有秦朔一股腦的往前奔去,而身後那股亦步亦趨的火焰在溫晴忽然停住腳步的時候瞬間頓住,那火焰趨勢還因爲差點剎不住車而撲到蕭沉毅身上,在千鈞一髮之際堪堪停住。
溫晴眼睛睜得大大的,力竭表情從容,眼底卻透露出絲絲緊張,然而,在看清眼前情景時,眼睛瞬間睜得更大,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愉悅溢上了她整張臉。
“果然如我所料!”溫晴看着在他們面前停止不動,火光熠熠,熱氣撲身的火焰,心裡高興極了,這火果然就是在戲弄人,並不想真正傷害他們,不,正確來說,或許是現在還不想真正傷害他們。
------題外話------
祝妞們馬年吉祥,馬到成功,馬上有一切,日子過得紅紅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