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二世終究沒能撐得太久,在任命利奧波德爲奧地利攝政王之後不到三天,這位勤勉的皇帝陛下便死在了自己的御榻之上。
面對約瑟夫二世的逝世,利奧波德原本是想封鎖消息的,但是在考尼茨的勸說之下,利奧波德放棄了這一想法,在皇帝逝世的第二天利奧波德便召集了所有身在維也納的高官、貴族以及各國的外交官宣佈了皇帝的死訊。
消息傳出去的那一刻,整個維也納都響起了慟哭的聲音,這位皇帝文治武功雖不能稱得上一流,但是其多年爲帝國的復興付出的努力卻是被大家看在了眼中。
約瑟夫二世從登基開始便揹負了太多的重擔,這份重擔甚至讓他喘不過氣來,而現在他終於能夠解脫了。臨死之前皇帝曾緊握着利奧波德的雙手,雖然皇帝不能說話,但是眼中的神色卻是帶有了太多、太多的含義。
而在皇宮之中,利奧波德在向衆人宣佈皇帝逝世的消息之後,由考尼茨正式宣佈了皇帝的遺照,奧地利大公、匈牙利國王以及哈布斯堡家族諸領地統治者將正式由利奧波德繼任,至於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之位則需要利奧波德親自與帝國各選帝侯溝通,而後在法蘭克福進行加冕。
1790年三月八日,約瑟夫二世逝世的第一手消息傳到了威廉的手上,而接到消息的威廉立即召見了普魯士政府及軍方的諸多元老重臣。約瑟夫二世的死並沒有讓威廉高興,要知道這位皇帝雖然能力並不是多麼的讓人敬服,但是皇帝的人品、道德卻是值得人們敬佩的。
在普魯士政府會議上,以斐迪南爲首的參謀部在得知約瑟夫二世的死訊之後立即向威廉請求下令全國的軍隊進行一級戰備狀態,但是該提議遭到了洛克斯爲首的政府官員們的抗議。
洛克斯認爲。現在奧地利失去了一位頗得人心的國王,在這個時候正是舉國悲痛的時刻,如果普魯士準備趁此機會與奧地利糾纏的話不僅會讓奧地利人同仇敵愾甚至還會讓所有的歐陸強國不齒,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的主意。
“首相閣下,現在約瑟夫二世已經死了。而繼承王位的是利奧波德,這個小子在普奧戰爭的時候曾經被我們生擒過,他有什麼能力我們都知道,所以我們參謀部認爲,這個時候正是我們普魯士獲取利益的最佳時刻,想必那位利奧波德爲了能夠順利的繼承王位應該可以答應我們一些要求!”
“斐迪南親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點,此刻向奧地利索取利益,收穫和風險並存,也許那位利奧波德會爲了一時的安穩而對我們做出妥協,但是更多的可能卻是那位剛剛登上寶座的利奧波德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和聲望與我們決不妥協,從而塑造其在國內的強硬形象。這樣一來我們的位置將會非常的尷尬!”
和斐迪南針鋒相對的是普魯士內閣司法大臣盧卡斯子爵,這位子爵乃是洛克斯在普魯士內閣當中最主要的同盟者之一。聽完盧卡斯的觀點,威廉點了點頭。不管從哪個方面,現在約瑟夫二世剛剛死去,如果在這個時候普魯士對奧地利進行敲詐無疑有些恃強凌弱的嫌疑,這樣勢必會影響普魯士在國際上的聲望。而且普魯士的敲詐還不一定能夠得到滿足,要知道現在約瑟夫二世已死。舉世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利奧波德的身上,在這個時候如果普魯士向他提出一些要求,即便他本來有心滿足,但是爲了自己的統治,他一定會拒絕普魯士的要求,現在可正是利奧波德豎立自己形象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向外界展示自己軟弱的一面。
“好了,都安靜下來吧,亨利親王,您的意見呢?”
就在斐迪南暗示參謀部的幾個大炮仗準備向內閣發動反擊的時候。威廉的話無疑是一道止戰詔書,而隨後衆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亨利的身上。
亨利的身份相當的特殊,他是普魯士王國軍部的一把手同時也是威廉的爺爺輩,更是一位與洛克斯齊名的老一輩的政治家,他的意見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陛下。我認爲現在我們更應該做的是立即向維也納派出特使,同時向利奧波德闡述我們普魯士履行之前與約瑟夫二世簽下的協議的決心!”
亨利的話讓內閣一方變得歡欣鼓舞,而斐迪南自然對自己的這位老搭檔沒有什麼好氣了,不過亨利並沒有理會這些,他繼續說道:
“去年陛下與約瑟夫二世在法蘭克福簽訂的協議極大的保障了我國和奧地利之間的關係,在這個時刻,我認爲我們不僅不能對奧地利人採取行動,相反我們還必須釋放出我們的善意,從而讓奧地利人改變對我們的觀點,這有利於我們改善關係................”
“誰要和那些該死的奧地利人改善關係”
就在亨利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一句話頓時震動了全場,只見在一旁的貴族席位上,一個年輕的貴族正瞪大的眼睛看向自己身邊的衆人,他不理解爲何衆人會對自己的話產生那麼大的反應。
好吧,這位年輕的貴族犯了兩個錯誤,而這兩個錯誤正是衆人將他當成大熊貓一樣圍觀的理由。一是這位貴族居然在亨利親王說話的時候插話,亨利是什麼身份衆人皆知,而這位貴族的言行無疑是在打臉。而第二點,恐怕整個普魯士都知道,他們的國王威廉陛下的未婚妻可是一個奧地利人,而且還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嫡系,這句話無疑有些諷刺的意味。
即便是久經考驗的亨利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敢在自己說話的時候插話,而且這話說的還這麼的弱智,亨利愣了一下,不過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
“當然,如果衆位有不同意見的話可以在我說完之後進行闡述,而在此之前請聽我說完!而且利奧波德現在並沒有登上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之位,而他想要登上皇帝的寶座,則必然需要我們普魯士的支持,這樣一來便能爲我國和奧地利之間的友好關係打下基礎,我們有理由相信利奧波德上臺之後會採取和我們一樣友善的態度!”
說完,亨利向威廉看了一眼,威廉回之一笑
“說的很好,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我任命內閣的外交大臣埃爾斯特納爲致哀特使前往維也納,同時任命文部大臣費恩爲特使前往巴伐利亞,告訴那位巴伐利亞公爵,我需要他的立場和我站在一起!”
科隆,馬克西米廉接到了從維也納傳來的消息,約瑟夫二世逝世了,而時間就在他離開維也納之後的沒幾天,這個消息讓馬克西米廉有些發狂了,如果約瑟夫二世早死幾天或者考尼茨不是那麼無情,那麼現在的他也絕對不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地步。
馬克西米廉辦公桌上的東西被他一掃而空,所有的東西都被他一下子掀翻在了地上。
“該死的考尼茨!該死的利奧波德!你們都是騙子!你們搶走了我的東西!!!”
看着面目猙獰的馬克西米廉,房間中的另外幾個人不寒而慄,這幾個人都是馬克西米廉的心腹,同時也是科隆的實權人物,其中便有科隆大教堂的主教弗蘭西德。
“大主教閣下,其實我認爲現在正是我們的最佳機會!”
“哦?”
聽到弗蘭西德這麼說,馬克西米廉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殿下,您想啊,現在約瑟夫二世陛下剛剛逝世,作爲皇帝陛下的近親,您是要回維也納奔喪的,而一旦您回到維也納,我們的機會便來了!”
弗蘭西德的話讓馬克西米廉的眼珠子一轉,他轉念一想
“嘿嘿,弗蘭西德,還是你小子鬼主意多,放心,要是我能有那一天,你絕對是我的首相!”
“多謝殿下的看重!”
馬克西米廉的一番話讓弗蘭西德簡直就是心花綻放,他的臉上綻開了好似花一樣的媚笑,只不過這種笑容在房間中的其他人看來卻是如此的噁心。
作爲馬克西米廉的心腹,房間裡的這幾個人自然都是知道他們的這位主子對奧地利皇位的渴望,這種渴望隨着時間的推移已經變成了一種近乎於病態的執着。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利奧波德繼承皇位的合法性都比馬克西米廉要強,要知道利奧波德除了是約瑟夫二世最大的弟弟之外,他還是帝國的皇儲,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馬克西米廉相比利奧波德的地位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但是這些差距在馬克西米廉看來好像不存在一般。
更何況現在利奧波德手中有着約瑟夫二世的遺照,不管是從合法還是合理來說,利奧波德都是最佳的皇位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