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法蘭克福之前,威廉來到了駐紮在波茨坦郊區的王室近衛軍軍營,作爲保衛霍亨索倫家族的最後一道防線,王室近衛軍一向都是整個普魯士最爲榮耀之所在。在歷次的戰爭中,這支軍隊以悍不畏死的作戰姿態得到了歐洲各國的一致讚揚。
身爲王室近衛軍的總管,布埃爾也陪同在威廉的身邊,當來到軍營看着一個個鬥志昂揚的士兵時,威廉的興致也隨之高漲了起來。
“陛下,那裡就是近衛軍第三騎兵團的駐地,第三騎兵團是我們普魯士最爲強悍的騎兵團,那裡的每一個士兵都是我們在全國各地的騎兵中抽調最爲精壯之士組成的!”
儘管還隔了一段距離,但是轟隆隆的馬蹄聲和巨大的喊殺聲還是傳進了威廉一行人的耳中,而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布埃爾也是一臉自豪的向威廉做起了介紹。
王室總管這一職務一向都是由國王最爲信任的人來擔任,因爲王室總管除了總管全國各地的王室行宮以及王室情報機構外,王室近衛軍也是由王室總管來掌管的。這樣一來重要的職務在國內的地位可想而知,而布埃爾能夠在這個職位上待上近二十年自然有他的獨到之處,譬如就像布埃爾做事面面俱到的能力也是極爲罕見的。
“嗯,走,我們看看去!”
說着威廉便邁步向不遠處第三騎兵團的駐地走去,雖然近衛軍乃是護衛王室的最後一道防線更是作爲國王親衛的存在,但是這並不意味着近衛軍的每一個士兵都認識威廉,就好像眼下這位。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近衛軍第三騎兵團的駐地,請出示你們的身份證明!”
沒等威廉等人靠近軍營的大門,一個小隊長一般的基層軍官便高喊了起來,而隨着他的話音落地,只見守衛在大門處的十幾個士兵立馬將手中的武器平舉樂兒起來對準威廉等人。
見到這些士兵如此冒失。布埃爾大驚,他連忙喊道:
“都給我放下武器,我是布埃爾,讓你們的團長來見我!”
說話的同時,布埃爾還偷偷向威廉瞄了一眼,只見威廉因爲那名士兵的話腦袋上已經掛下了一層黑線,而這層黑線在布埃爾看來卻是顯得威廉臉色鐵青心情不佳一般。布埃爾的心中更是有些慌亂了。
“對不起,請你出示你的身份證明,不然的話我是不會將你的命令傳達給我們的團長,另外請你們其他人立即離開這裡,不然的話我將懷疑你們是奸細實行扣押了!”
聽到這話,即便是遇事一向是保持貴族風度的布埃爾也變得失態了起來。開什麼玩笑。現在威廉可就在他的身後,要是讓這些莽撞的士兵衝撞了聖駕可就不是小問題了,想到這裡,他再次提高了聲音喊道:
“讓你們的烏拉維團長立即來見我,不然的話,後果不是你們能承受的起的!”
一向好脾氣的布埃爾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厲聲威脅起來,但是他的話在這些小兵當中居然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只見那十幾個士兵依然是紋絲不動,甚至那個小軍官還直接下令填充彈藥了。
尼瑪,看到這些士兵的動作,布埃爾心中已經是徹底不淡定了,這烏拉維是要坑爹啊!不,說爹肯定是不恰當的,因爲布埃爾並沒有和這位團長的母親發生什麼超出友誼的關係,但是坑上司卻是毫無疑問的。
威廉冷冷的看着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他並沒有因爲這些士兵阻攔他而開口怒斥布埃爾,相反他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十幾個士兵的動作起來。
只見那些士兵在那名軍官的命令下,有大概七個人退後一步填裝起彈藥來,而另外幾個人則是虎視眈眈的看着威廉一行人,而不過是三十秒鐘的時間,填裝彈藥的士兵已經完成了任務,這下便換成原先警戒的人退後一步填裝彈藥了。這一幕發生在很短的時間之內。
從這一點上看,這些士兵平時受到的訓練也是極其嚴格的,因爲儘管腓特烈1790式已經在王室近衛軍中進行裝備,但是因爲產量的問題只裝備了三個團。而現時代的騎兵團因爲火槍的性能問題。大多數的騎兵在戰鬥中往往都是在衝鋒開始後發動一輪射擊而後便扔下槍械轉而迅速拿起馬刀進行攻擊。
這樣一來,第三騎兵團作爲騎兵團肯定是最後裝備腓特烈1790式,畢竟威廉一直都認爲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老式的滑膛槍裝填彈藥是非常繁瑣的,往往也只有少部分的精銳士兵能夠在三十秒內裝填好彈藥,一般裝填需要的時間都在五十秒左右。而第三騎兵團作爲一個騎兵兵種,他的守門士兵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完成裝填,可見平時的訓練也是極爲到位的。
想到這裡,威廉不由的點了點頭,而這個小動作自然沒有漏過布埃爾的眼睛,在看到威廉並沒有因這些士兵的無禮而感到憤怒的時候,布埃爾的心中頓時放鬆了下來,同時也有了一絲慶幸。
但是即便如此,對於造成自己提心吊膽的罪魁禍首,布埃爾此刻恨不得將第三騎兵團的團長烏拉維拉到面前狠狠的抽上兩個巴掌。
“請你們離開,不然我將以懷疑你們是敵國奸細而採取行動了!”
在看到自己的人裝填好彈藥之後,那個小軍官向着威廉一行人再次大聲喊道,而且這一次他還將自己的軍刀給舉了起來。
見到這一情況,布埃爾立即擋在了威廉的身前,然後將自己身上隨身攜帶的銘牌遞給了自己的侍從,讓這個侍從給那個軍官送了過去。
銘牌乃是威廉的創新,作爲從後世穿越回來的威廉,他自然知道銘牌對於一名士兵的重要性。當然在中國,士兵是沒有攜帶銘牌的,當然中國也有和銘牌一樣記錄士兵基本信息的東西,那就是軍服,在天朝的軍服的內側有專門書寫士兵信息的表格,是印在軍服上的,主要內容有姓名、血型、所在部隊等等,上衣是印在左上部也就是大概心臟的位置,褲子也是印在左上部就是左口袋的位置。
當然銘牌並不是配備給所有人的,只有普魯士的軍人才有配備,這主要是爲了士兵陣亡之後的統計問題。
在後世,銘牌是由美國人在1916年發明的,當時正好是處於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而作爲協約國陣營的美國,因爲在戰鬥之後往往不能有效的辨識陣亡士兵的身份於是便發明了銘牌這個東東,而在之後銘牌更是風行整個歐洲。
在威廉看來每一個爲國家戰鬥的士兵都是國家的英雄,不管這個英雄是生還是死,他都是國家的功臣。而銘牌的出現能夠讓陣亡的士兵得到妥善的處理,而且銘牌也可以非常有效的處理陣亡士兵的撫卹問題。
之所以不採用中國的方法,首先銘牌雖然消耗鋼鐵金屬,但是其並不容易在戰爭被銷燬,炮火能夠直接燒燬衣物但是並不能直接摧毀鋼鐵所制的銘牌。而其次銘牌可以在士兵陣亡之後被送到家屬身邊以起到安慰的作用。
正是有着這樣的好處,所以威廉纔會在四年前大力推行銘牌的生產與使用,而威廉的這一命令也是得到了所有軍方高層的支持,畢竟沒有人希望在自己死後變成孤魂野鬼,甚至沒有牧師爲自己進行禱告。當然也正是有着龐大的普魯士軍事貴族們的支持,威廉的要求才能在政府當中得到通過,畢竟在普魯士軍職人員有近二十萬,這麼多人的銘牌消耗的可不是一點半點的資源。
王室總管一職雖然是文職,按理說是不用辦理銘牌的,但是因爲布埃爾掌控着王室近衛軍的緣故,所以他同樣配備了銘牌。
當那個看守軍營門口的軍官看到布埃爾的銘牌時,他首先注意的是銘牌上面的姓名和爵位。
我擦!這便是那個軍官在看到布埃爾銘牌第一眼的感覺,因爲在爵位一欄上布埃爾的爵位是公爵!
普魯士的銘牌並沒有後世的那麼詳細,在銘牌上面首先是籍貫、而後是姓名、爵位,最後則是職務。
只看了一眼,這個軍官就有些不敢看下去了,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命令士兵做好戒備,之後便一溜的向軍營裡面跑去。
看到那個軍官的動作,威廉的臉上有些啞然失笑
“陛下,這些都是臣管教不力,在下隨後一定嚴懲烏拉維以及這些士兵!”
“好了,布埃爾,我們又不是外人,我的心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相反我還有些欣喜,因爲這些士兵的動作以及他們的行爲都非常讓我滿意,軍營就該是這個樣子!再說了,此次我們出來並沒有通知第三騎兵團,所以也可以說是不知者不罪嗎!”
說話的同時威廉的臉上露出了微笑,此刻他想到了一個典故,那就是漢代周亞夫的細柳營,那個故事和現在的情況豈不是如出一轍!
就在威廉笑着和布埃爾說了一句之後,只見在軍營裡面突然衝出來了一隊騎兵,當頭的那個,布埃爾認得,正是第三騎兵團團長烏拉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