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離若看到淘淘身上的紅點時,也不禁吃了一驚,這時秋境帶着徐大夫急急走了進來。因上次徐大夫救回了淘淘一命,而後淘淘有什麼問題都是請徐大夫過來看顧的。
待把完脈後,徐大夫略有斟酌後對着蘇里雪回道,“稟側妃,小郡王的高燒是由氣火攻心而引起的,近日不知可有食用了什麼熱氣的食物?”
蘇里雪擡眸,對着初七吩咐道,“去將淘淘所吃過的東西全部拿過來讓徐大夫瞧瞧。”淘淘的一切吃食都已經格外小心,不可能會有什麼對小兒不利的東西。
待初七將馬蹄羹,羊乳,米糊,還有每日在服用的湯藥都一一端了上來,徐大夫逐一檢查,聞不到異樣後,又親口吃下,皆尋不到原因。
一盞茶的時間後,徐大夫搖搖頭,“這些食物都沒有問題,敢問小郡王平日裡還有吃過其它的東西嗎?比如說水之類的?”
“不會的,小郡王喝下的水源跟我們一樣,如果水源有問題那我們怎麼沒事呢?應該問題不是出現在水裡。”初七若有所思,搶答了一句。
“非也,嬰孩的腸胃與消化系統與大人不一樣,有一些大人能吃的東西,但嬰孩吃下卻是會中毒的。”徐大夫謹慎地道。
蘇里雪眸中閃過一絲清冷,道,“將平日用的水盛一些過來,還有將我平日裡的吃食皆帶一些過來,讓徐大夫檢查。”
初七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徐大夫望了一眼蘇里雪,問:“側妃是懷疑有人在你的飲食中下藥?”
“徐大夫剛剛提醒了我,平日裡淘淘的飲食皆是十分小心了,但我一向以母乳餵養,恐怕有人會藉機下手。”蘇里雪分析道。懷裡的淘淘仍是在熟睡,額上的毛巾都已經被它的體溫給傳熱了,秋境連忙替過一塊乾淨的溼毛巾,蘇里雪接過後換了上去。
“有道理,唯有先查出起因,老朽才能對症下藥,否則即便是開了藥對小郡王也沒有用處,可能還會導致更加嚴重。”徐大夫娓娓道來。
初七將蘇里雪每日的吃食皆拿了一些上來,徐大夫檢查了膳食、點心皆沒發現異常,端起最後那一碗濃濃的湯藥,上還冒着熱氣,聞了聞,“這裡面可是放了桂圓?”
蘇里雪目光婉轉,又略帶疑惑,這個藥方是她自己開的,只是補氣凝血而已,根本不可能會放桂圓
,於是自己端起湯藥又輕聞了一下,果聞到了淡淡的桂圓味。因這氣味極淡,不仔細根本聞不到異樣。
“是有桂圓的味道,可是我的藥裡面沒有放桂圓。”蘇里雪將藥碗放下,心中若有所思。
“這個藥是奴婢親手煎的,藥渣還在,奴婢去拿吧。”說完,初七便跑了出去。
不一會帶着細布裹着的草藥渣回來了,徐大夫檢查了幾遍,是未發現桂圓的影子。離若出聲,“徐大夫莫不是聞錯了,這藥中根本沒有桂圓?”
“這…………”徐大夫一時語塞,“老朽也不知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但這湯藥中一定是摻了少量的桂圓。每日側妃喝下,通過母乳又將桂圓的熱氣帶給了小郡王,日復一日,慢慢形成了氣火攻心,纔會導致身上長了紅點。”
“那還請徐大夫開個藥方吧,桂圓的事,我會查清楚的。”蘇里雪語氣中帶一絲冰冷,目光飄向遠處。
饒是離若看到也禁不住眼神中閃過一絲懼意,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初七送走了徐大夫,又依藥方抓了藥,去了小廚房煎藥。半柱香的時間便將湯藥端了上來,蘇里雪急急喂淘淘喝下,這時高燒才慢慢地退了下去。只是身上的紅點絲毫未消,還需慢慢調養才行。
這時蘇里雪才定下心來,慢慢追查桂圓一事,可所有熬藥時用過的東西都一一檢查了,沒有發現異樣,連水質,用的鍋爐,碗筷皆看過。蘇里雪仍在冥思苦想,到底是哪些環節出了漏洞。折騰了半天,離若稱累,便先行離去了。
是夜。
夜悄然來臨,黑暗如墨般潑下,先是在遠處的某個地方,若隱若現地泛起,爾後,東一片西一片地聚攏,隨便從某個地方開始,迅速向四周蔓延開去。融合、浸潤之後。除了稀少的星光,幾乎看不到一絲亮色。
羽墨言知道了今日發生在楚廂庭的一切,於是一回府便來了這裡。看到淘淘安然無事,這時放下心來。
“府裡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本王一定會將幕後兇手糾出來的。”羽墨言安慰着蘇里雪,蘇里雪只愁眉不展,仍是想不通那人在何處下了桂圓。
“王爺且忙自己的事情去吧,這些小事我能處理的。”蘇里雪替羽墨言倒了一杯茶,淺笑,但仍遮掩不住眼底的不快。
淘淘是她幾經波折歷盡千
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如今卻被別人加害,初爲人母的她感到有一絲恐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她自問沒有害過人,但別人未必肯放過她。
“天塌下來都有本王頂着,淘淘是本王的孩子,我定不會讓人傷害到它的,放心吧,我已經讓清風去追查這件事情的原由了。”羽墨言將蘇里雪抱在懷中,蘇里雪也乖乖順從,側臉貼近他的胸膛,靜享着片刻的安寧。
“雪兒,沁羽的密探來報,羽墨承對我已經加以防範,不管是兵力還是食糧方面皆開始籌備了。相信他也早已料到我有造反之心,屆時必定有一場惡鬥,只是一旦開始戰爭,便會連累無辜的百姓。”羽墨言悠悠地開口,如今已是身不由已,即便他想安然地做這個清陽王,恐怕羽墨承也不會放過他了。
“其實,這天下誰當主人都一樣,重要的是老百姓能夠安居樂業。王爺心繫黎民,我知道王爺也不忍百姓受苦,但請王爺答應我,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切勿發動戰爭。”蘇里雪輕輕地開口,但明顯感受到了他身體的顫動。
“雪兒是在爲百姓着想,還是在爲那個人着想?”羽墨言的聲音雖小,卻像劃破天際的那一抹劍光,又似一隻大手,緊緊地扼住了蘇里雪的喉嚨,另她無法發聲。
半晌,纔回道,“都不是,裡雪只是爲了王爺着想。”
羽墨言遊走在她背部,撫摸着她柔順的長髮的手掌就像一條水蛇,冰冷而嗜血,另蘇里雪打從心底裡涌出一絲害怕與莫名的心慌。
“是嗎,果真是爲本王着想?”羽墨言的語氣裡帶着懷疑,眼眸已覆上一層怒氣。
明明說過不再有懷疑,明明說過要相信彼此,爲何他還要如此質疑她的真心。只覺得心中一陣苦澀,將不安化作冰冷的淚滴,悄然落在羽墨言的衣衫之上,衣襟上的淚暈開一朵小小的花,染上了一層輕輕地顏色。
蘇里雪擡起頭,凝着他的眸,眼眶中的淚被她生生地逼了回去,“是或不是,王爺心中自有定奪,我多說亦是無益。但憑王爺怎麼想吧。”
羽墨言看到她面容之上未乾的淚滴,一顆心瞬間便柔軟下來,明明不是真的要疑她,只是與羽墨承相關的一切他都不想蘇里雪插手,不想他們之間有任何的關聯。只是佔有慾太強,害怕會失去她,所以纔會患得患失。
(本章完)